前妻,再给我生个娃-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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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长身玉立,人也长得极为好看,脸庞的轮廓很深,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衬得他身姿笔挺。
看来,她的不良言行都被那人给看去了。
顿了顿,陆习染猛然记起来了,这个人,她是认识的,在巴黎因为以然而认识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叫寻即墨。
他曾经都是一身清爽干净的衣服,如今换上了昂贵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害她差点认不出来了。
“真巧。”
寻即墨缓缓走向了习染,熟络地打起招呼来,略微失望地问,“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看她迟疑的模样,寻即墨也觉得是如此。
“认识,只不过一时半刻没想起来而已,谁叫你打扮得人模狗样了。”
陆习染在巴黎的时候,跟他交情还算过得去,所以也胆敢打趣,反正撒泼样都被看光了,也不在意形象全失了。
寻即墨上下打量了她下,“清减了不少,精神头倒还可以,看来Z市的水土没巴黎来得好啊。”
他若有所思的感叹,让习染半天摸不着边际,她总觉得自己跟韩子初闹到这个地步虽然没到路人皆知的地步,可八成这上流社会的传了个遍了,寻即墨是在暗示这个吗?
陆习染脸色少顷变了数遍,故作天真地问,“你想说什么?”
寻即墨自然是听说过了陆习染跟韩子初的事,他本就跟韩子初是打小认识的,韩子初闹这么大的动静,他一回来就听说了。
他自然是为习染感到不平,这陆家的姑娘还是挺可人的,至少心思单纯,率真得可爱,人又长得不错,别人艳羡他艳福不浅还来不及呢,没想到韩子初说不要就下定了决心不要,真的是让人吃惊得掉眼珠子。
这私底下,他们这一帮人还是暗暗把韩子初给骂了一遍,毕竟人家陆习染是个好姑娘啊。
他这么一闹,对陆习染的清誉肯定有影响的。
“没什么,难得巧遇,不如一块儿去吃个饭吧?我请你。”
寻即墨大方地邀请道,他也没问她为何站在这门口,这门内都有些什么人在。
“也好。”
陆习染侧身睨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八成这里头的两人有很多话要说,自己也不好留下来隔岸观火,回头再敲他们一顿,反正欠着逃不了。
见她答得这么爽快,寻即墨失笑,“我没带太多的钱,你可别狠狠宰我一顿啊。”
他的揶揄,让习染莞尔,故作轻松地道,“没带毛爷爷没关系,信用卡带着就行了。”
瞧他如今矜贵的穿戴,肯定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岂会连顿饭也请不起,习染又不傻。
寻即墨这下低低笑出了声,“你比过去有趣多了。”
陆习染觉得这话听不出讥诮来,也当成他对自己的赞扬了,“别夸我了,再夸我我就飞上天了。”
“你又不是猪。”
“我倒是想当一只猪来着,当猪多好啊,没有烦恼。”
她很顺溜地接口。
“你有什么烦恼?”
寻即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很认真地问道,习染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撇开了视线,“也没什么。”
声音听上去悠悠的,明显是在说谎,寻即墨也难得没有拆穿她,重新抬起了脚……
*
房间内,粗浅不一的呼吸声中充斥着剑拔弩张的因子。
“方以然,我真没想到你明面上跟我说冷静,暗地里却跟你前夫勾搭到一起了,夹杂在两个男人中间游刃有余,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佩服你了?”
陆晋鉨沉默半晌,终于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眼来,他的周遭,布满了一股戾气,是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的。
他脸色阴沉,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并没有看向以然,而是越过了她的身后,越到了不知名的方向。
以然脸色刷的白了一下,她强自镇定下来,她没想到陆晋鉨把话说得这么狠这般的绝,把她说的是这么的难堪。
她眼皮迅速地跳了两下,扯出一朵凄美的笑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陆晋鉨,我就是这么不堪,你今天才认识我吗?”
她不知道为何,他这么犀利地批判她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地伤到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对他也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连她自己都没有体会到。
直到今天,他把话说得这般的重,才触及了她方以然的痛点。
她在心里苦笑,原来,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坚强。
“我以为我对你的了解在加深,可是你却让我一再地认清了现实,你是不是不信我能帮你抢到你的儿子,所以自行其是,又或者你早就想甩了我跟你的前夫在一起了。因为他后悔了,你又毕竟曾经深爱过那个男人,你被他感动了,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能够顺理成章地跟你儿子在一起生活,一家人和乐融融,多美好啊。方以然,你说我的分析对不对?”
陆晋鉨冷峻的声音从以然的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听在以然耳里,却是十足的冷嘲热讽,又或者,这是他的心声。
以然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她知道,她是有欠他,可是她的确是在努力跟他建立新关系重新开始,她的确应该感谢他,在她心情失落的时候,是他一直在博她笑,给她灰暗的心情带来一丝色彩。
或许,她的生活本该就是一片灰暗的,她想,糟糕透顶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偏偏她渴求新生,害人害己。
方以然有很短暂的一阵恍惚,几乎忘了自己眼下身在何处,若不是陆晋鉨冷冰冰的声音轻飘飘地打断她的思绪,她估计走神得更加厉害。
“你怎么不搭腔了,你不是一贯能言善辩的吗?是不是被我给说中了心声了?”
他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陆晋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成了这样,明明之前听了习染的话打定决心要和解的,可是脱口而出的字眼,却是如此的伤人,灼烧得连他自个儿都眼里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你说是那就是。”
以然不想为自己多做解释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了。
没想到如此,还是惹得陆晋鉨暴跳如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跟我分手吗?”
他真的是气急败坏了,才会变成这样。
以然先是一愣,继而认真地盯着他看,她张了张嘴,舔了舔干涉的唇,“我……”她没想到“分手”这两个字就这样轻易从陆晋鉨的口中吐露了出来,她或许是真的没有想过两个人因为这个闹到这样的地步。
分手,她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说男女之间,不管吵成怎样,都不能轻易提分手这两个字,除非是不想过下去真要掰掉了。
陆晋鉨,他是这个意思吗?
以然想从他的肢体语言、五官神情上看出端倪来,可依旧是失败了,因为自个儿脑子也乱哄哄成了一团,理智一点一滴地从体内流失,和着一种悲伤的曲调。
她闭了闭眼,过了足足几十秒才重新睁开,她下一刻抓起自己随身的包,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指尖在颤抖,转身背对着他的时候,她才积聚了丁点的勇气,“如果你想分的话,我没有异议。”
毕竟,是她欠了他的。
她就这样直接走出去了,而他并没有任何的阻拦,其实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修长的手,已经伸到了半空了,又被他给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当门被关上的同时,他的身体也颓然地在沙发上软了下来,那只伸到一半的手,再次举起,覆盖在自己半边的脸上。
他觉得无力极了。
到底是为何,让他们落到这样的地步?
连他自己也搞不懂。
他刚才,情绪失控,失言了。
忽然间,胸口阵痛,千百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瞬间涌现了上来,令他难以忍受。
结束了。
明明他并不想结束的。
这样糟糕的结局,他在梦转千回时,也曾经预料过,可过程并不是这样的,过程是她跟冷宸瀚在一起了,而自己光荣地被牺牲选择了退出,不情不愿又被逼无奈。
可是如今呢?明明她还没有跨出那一步,倒是自己推波助澜帮她选择了,陆晋鉨,你到底是哪条神经错乱了?
没有答案。
以然出门,并没有看到陆习染,这是她之幸。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门口,其实她是双腿发软了,刚才那走出来的每一步,都重逾千斤,此刻不得不倚靠门框才能维持住仪态。
结束了。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此刻如梦苏醒,被打回了现实,现实中并没有白马王子,也没有骑士,只有在修仙路上的圣斗士。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站了多久,一个负责打扫的服务生推着一堆杂物经过的时候,她才开始回过神来。
她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夕阳灿烂,跟落寞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路上行人匆匆,每一个都忙碌着,只有她,似乎在虚度光阴,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发呆。
以然回到房间,就狠狠冲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可是心里的累,无处发泄,躺在床上,她莫名感到心酸。
从现在起,她就一个人独自奋战了,一定要越挫越勇,不能被任何打倒。
她是想休息的,可是刚阖上眼的时候,手机铃声就极不合作地大作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摸到了手机,接了起来。
是方以媛打来的,说爸爸不行了,语气惊慌失措。
以然不得不立刻坐了起来,她极为诧异,“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去看的那天,方父明明还正常的,看着也不像立刻就会翘辫子的啊。
没几天工夫,怎么这天变了。
前一刻,陆晋鉨跟自己分手,后一刻,父亲没了,这老天爷,是不是同一天之内想要她承受灭顶之灾啊。
以然来不及多想,方以媛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清楚,一直不停地抽泣,以然觉得还是要过去亲眼目睹比较好。
方父并不在医院,方以媛给了医院的地址,说方父刚咽气了。
以然并没有怪大姐在送医院的路上不通知她,大姐估计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打乱了阵脚。
能记得起来通知自己这个妹妹,去看最后一眼,也是仁至义尽了,毕竟这几年来,自己并没有在父亲身前尽孝。
以然已经没空去缅怀心里的空落落了,直接奔去了医院。
父亲的病床前,并没有几个人,就方家人,方母哭得泣不成声,以行眼眶也有点发红了,方以媛在安慰方母。
以然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她的视线,很快就停留在父亲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张布满了老人斑的脸上写满了沧桑。
以然身子一颤,竭力稳住了身形。
她觉得莫名的辛酸不已,不知道为何,真不知道为何,父亲之死,让她心里很不好受,像是打翻了调味品,融合了太多杂乱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她应该对父亲并没有多大感情的,他这一辈子至死心里估计也就方以行这个儿子,方以媛也有着少许的地位,就自己,估计一丁点残渣都难说。
上一回去看他,多年不见,他应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