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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行行好饶了我-第4部分

小说: 行行好饶了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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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可别往里面冲啊!”

宝蓓二话不说就急忙下车往人群里钻。四海脑里的恶魔叫他乘机倒车离开现埸,速速摆脱那讨债鬼;另一个天使却一把揪住他胸口,叫他快下车拦住直往火场奔的她。结果他的理智还没做出决定,人就已经下车去追她了。

“金宝蓓!”他钻进人群找到她,死命拉住她不放。“冷静一点!火势那么大,现在只能等消防队灭火后再说了。”

她心急如焚地挣扎着。“你不懂,那里面的东西是我仅存的——”

“再贵重的东西也没你的命重要吧?”四海打断她的话,牢牢抓住她。“别傻了!看清楚,这种火势你冲进去必死无疑。我花了那么多钱治你的伤,可不是为了想看你烧得尸骨无存!”

“我……”

他的劝说让她逐渐冷静下来,可是一想到原本已打包好要搬出的家当现下全陷在火海中,十之八九将化为灰烬,宝蓓鼻头一酸,忍不住扑往他怀里放声大哭。

“……别哭了……”

愣了几秒,四海不忍心推开她,只好轻拍着她的背哄她。被他撞伤,又遇上火烧屋,她也真够倒楣的了!

半个多小时后,大火终于扑灭,不过四层楼的公寓也烧得只剩焦黑空壳了。围观的群众还在不断讨论起火点会是哪儿,救护车来来去去运送伤患,有些住户呆坐路边,有些还抱在一起哭个不停,明明是晴朗的艳阳天,现场的气氛却比隆冬还森寒。

四海陪着宝蓓看着焦黑的屋子好一会儿,才想起下午的企划会议已经错过了时间。再耗下去,恐怕连下一个行程都要耽误了。

“那个……你节哀顺变,我先走了。”

他直觉此刻不溜必有“大祸”,赶紧挤出个他认为应该已经够诚恳的笑容,右脚一跨打算溜之大吉。

宝蓓一把揪住他衣角,哭丧着脸恻恻地盯住他。

“你——真那么狠心就这样遗弃我?”

四海一听,笑脸差点变哭脸。

“遗弃?你既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老婆,别用那么恐怖的形容词好不好?”他搓着手臂猛打哆嗦。“这场车祸就算我也有点错好了,我已经付了医药费,也给了你一万元的支票,该付的责任都付了……”

四海越说声量越小。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用比小狗还惹人怜爱的无辜眼光看他,非把他仅存的同情心硬揪出来是不是?!

不行,一心软他就得“破财”了!

“你……你看我也没用,我说过我其实没什么钱,你不要想赖住我,我跟你一点关系也——嗳,你这个表情该不会又要——”

“呜……”

果然,瞧她鼻头一皱,四海就知道她又要哭了,但他不知道的是——

“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你把我’伤成这样,我的现金‘因为你’全部没了,连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不能领取也是‘你害的’;现在我住的房子烧得精光,你却丢下一张‘芭乐票’就想走人,简直就是没义气、没心没肝、没人性、没……”

她像孟姜女哭倒长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惨兮兮,见者无不动容。那一句又一句不必打草稿就脱口而出的指责,顺畅得简直不需要换气。

而且她声量不大,却足以让身旁的好事者全竖起耳听得一清二楚,再一齐把鄙弃、责备的眼光全集中到他这个全世界最无辜的“负心汉”身上,仿佛他是陈世美再世,大家全想当包青天把他给“铡”了。

“先上车再说!”

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当四海瞧见采访火灾的记者也注意到宝蓓的“个人魅力”所引来的群众,正握着麦克风朝他们而来,不想上社会版头条的他二话不说,立刻抓住宝蓓飞奔上车,以最快的速度驶离现场。

“算我败给你了!”他正式举白旗投降,取来整盒面纸递给她擦泪,无奈问她:“好吧,送佛就送上西天,我就再多花点油钱载你去投靠亲友好了,告诉我地址。”

“你家的地址是?”

“台中市西屯区——”他一顿,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亲友了?你再捉弄我,就别怪我赶你下车了。”

他没那么狠,不过吓吓她也好,不然这丫头真想吃定他。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只有一个在住院的弟弟,没其他亲戚了。我的朋友不多,她们也都不方便收留我,我真的无处可去了。”她水汪汪的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钱四海,你收留我好不好?”

前天她跟熟悉的护士聊天时,聊到借住医院的事,对方提醒她,如果罗院长一破例就很难和其他有相同情况的病患家属交代,不过沅保跟罗家十多年的医病关系又不能一般而论,院长在为难之下,应该是会选择借她钱,让她另找住处的可能比较大。

宝蓓想想也是,罗院长对他们姊弟俩已经够宽容,医药费打折还三不五时让她赊欠,她再找问题为难他好像是恩将仇报喔……

本来出院后,离房东给的搬家时间还有三天,她打算回租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拿去当铺换现金。加上她一直暗示钱四海一定要给她点“调养费”,这些钱加起来或许够她去找间最廉价的分租雅房先捱上一个月。

没想到房子烧个精光,十之八九没东西可以拿去当了,钱四海还抠得只给她一万元支票,别说租房子没指望,现在她身分证、印章丢了,银行存折大概也烧了,等这些证件办出来再去轧票,她已经饿死街头了!

她看他像是个好人,又不经意提过自己是一个人住,算算害她受伤又领不到遗产,落到如此惨况的就是他,她不先想办法要他收留她、赖着他白吃白住一阵子,就要流落街头了。

“我?!”他倒抽了一口气。

“对呀,我们认识好几天了,也算得上是朋友吧?你就大发慈悲,当做是在行善嘛!”她说得楚楚可怜。“你看看,我的手还没复原,肯定找不到工作。本来我就没钱了,现在连家当都烧得精光,多可怜哪!你忍心弃我不顾,看着我流落街头——”

“等一下!”

他把车靠边停。这种非常时刻,可不能再一心两用。

“我记得是跟你提过我一个人住,但可不代表我就方便收留你喔!虽然你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但是我们孤男寡女的——”

她急着举手发誓。“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你性侵害!”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过那么想找条河往下跳的感觉。

“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男的啊?!”厚,他发疯一定是她害的!“你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样吗?!”

宝蓓眨眨双眸,定定地凝视他两秒后,突然朝他贴近。四海吓得整个身子往后一缩。

“你想干么?”真想非礼喔?

“看,”破涕为笑的她指着他说。“我主动送上门你还会吓到呢!我想的果然没错,像你这么清纯的好男人现在真的很罕见,跟你在一起我才不担心呢!”

清纯……

四海好像看见自己变成了薄薄纸片,欲振乏力地从半空中飘飘坠落。

一个已经活到了二十八岁,还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打滚了十余年,向来以精明着称的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女生用“清纯”这两个字来形容——

他真的快抓狂了!

“好,要住你就住,被我搞大了肚子你可不要哭!”

他故意板起脸来要狠吓她,就不信这样她还不怕。

“你知道吗?有一句俗话是这么说的:‘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你‘叫’得越凶,我就越不怕你唷!”

宝蓓甜甜一笑。从十五岁开始半工半读的她,对看人还挺有心得的呢。

相形之下,四海的神色就只能以黯淡无光来形容了。

“唉……”

他长叹一声,佯装的凶恶表情立刻被她几句话给打得溃散无踪。

对啦,反正他生来就不是做坏人的料,要不然凭他的聪明才智再来官商wωw奇Qìsuu書còm网勾结一下,台湾首富早就是他了!

“要去哪?”

四海扁嘴,不再多说便将车子重新驶回车道。宝蓓不明白他的打算,干脆直接开口问。

“还能去哪?你不是吃定我了吗?我怎么那么倒楣呀……”

他倒垂着八字眉,又哀又怨又无奈,简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

“噗!”宝蓓被他自怨自怜的表情逗得噗哧一笑。“别这样嘛,你一定会善有善报的。”

“哼,是喔。”

四海闷哼一声,压根儿不信这档事。善有善报?他还是多动动脑筋,想想怎么摆脱这只小吸血鬼吧,再继续为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花钱下去,他等不了善报就会先心痛而亡了!

第三章

一栋屋龄已近一甲子的老旧砖造两层楼房,突兀地矗立在高楼林立的市区精华地段中。好在有着前庭后院的老房子占地宽广,白天阳光还不至于被一栋栋商业大楼遮蔽,看来还有几分乡间气息。

可是一到夜晚,数十坪杂乱庭园后的砖房变得阴森森的,左看右看,那味道最贴切的形容就是——鬼屋。

“这……就是你家?”

已经下了车,人都站在这都市中的“荒凉野地”里了,宝蓓还是很难想像这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开着宾士名车,看来身价非凡的男人,竟然住在这种“古迹”里。

“不然呢?”

四海淡淡地斜瞥她一眼。问这不是废话,车都停进庭院里了,不然现在他们俩是明目张胆闯空门喔?

“你家……很有味道。”嗯,很有发霉的味道。

“进来吧。”

四海没细究她的话意,开门按亮了灯便示意她先进屋,宝蓓这才发现屋里、屋外还真有天壤之别。

屋外看来老旧不堪,墙上的白漆大半斑驳,有些红砖都外露了,屋内却是崭新光亮的乳胶漆、简洁俐落的纸纤家具、一尘不染的原木地板。外在像是流浪汉,内在却是都市雅痞,好奇怪的屋子!会把屋子搞成这样的屋主更是个怪胎。

“为什么你的房子——”

“屋外看起来破烂一点才不会被小偷光顾。”

几乎每个来过他家的人都有这个疑问,所以宝蓓话还没问完,他就给她解答了。

“原来如此。”她认同地点点头。“你还满聪明的嘛!”

“够聪明就不会让你缠上了。”一提到这他就气虚。

她俏皮地吐吐舌。“你有‘女人恐惧症’吗?干么那么怕我?我真的不会把你怎样啦!”

她的话让他又头痛了。

“别跟我哈啦,我只准今晚让你暂时借住,明天你再想不出来能投靠谁,我就载你去警局,让警方安置你。”

“可是——”

“没有可是。我只是个小小的上班族,才没那份闲钱养你。”他故意装穷,调开视线不去看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不然他又要心软了。“就这样,我带你去客房。”

他说完便迳自上楼。宝蓓抿着唇跟在他后头,边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求他继续收留,没留意他已经站定在一扇门前,差点一头撞上他宽厚的背。

“叽——”

木门开启时的刺耳怪声直教宝蓓手臂上爬满鸡皮疙瘩,月光透过房里的木窗隐约照入,一张搞不好有百年历史的红眠床几乎占去了室内一半空间,里头还摆了两张太师椅、一个五斗柜,全是“古物”。热爱古董的人或许会有如获至宝的感觉,可是在此刻的黯淡光线下,宝蓓只觉得阴气森森,教人打心底直发毛。

“电灯开关在哪里?”他迟迟不开灯,她干脆自己问了。

“在你右手边。”在她手伸过去的同时,他又补上一句。“不过灯泡十年前就烧掉了。”

“十年前?!”她无法置信地杏目圆睁。“灯泡坏了十年你都没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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