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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一生一世,美人骨-第10部分

小说: 一生一世,美人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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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安心,犹豫问他:“你妈妈的意见,真的不重要吗?”
  “在这件事情上,只有一个女人的意见,值得采纳,”他难得开玩笑,“就是你自己。”
  很舒服的解答方式,语气也很笃定。
  “我把这个送给你,就代表了我的立场,其它人都不会有权力干涉,”他伸出手,用手指碰了碰她胸前的纯金项圈,顺着细长的圆弧,捏住那个金锁:“每个姓周生的人,生下来都会打造这个东西,里边会有玉,刻的是我的生辰。”
  他的手,就在胸前。
  时宜的两只手在身后,自己握住自己,甚至紧张的有些用力。抬头想说话,却暮然撞入了那双漆黑的眼眸中,虽映着灯光,却仍是深不可测。
  她看着他。
  他也直视她。
  然后,听到他说:“在订婚前,这个东西会送给未婚妻。而你收下了,就已经定了名份。”
  她的两只手在身后,已经搅的发疼。
  “我需要每天都戴吗……”
  “不用,”他不禁一笑:“收好它就可以了。”
  他说完,松开那个金锁。
  她松口气。
  他其实早已看出她的紧张,好笑着说:“晚安。”
  “晚安。”
  
  她转身,打开门。
  回头看了看,他已经走进了电梯间。身影颀长。
  在叮地轻响里,他看了这里一眼,轻颔首后,走进了电梯。
  
  后来母亲追问她,那天和周生辰父母见面的情景,时宜都一语带过,倒是记得他说的话,认真征询父母意见,是否介意一个月后在上海订婚。
  这是个非常仓促的决定,但幸好,他给父母的印象很好。
  不傲不浮,有礼有节。
  从这些来看,就赢了长辈的高分。
  
  他们离开镇江的清晨,周生辰特意来送,和时宜约定在上海试礼服的时间,并亲手递给他父母,订婚地点的详尽介绍,另有四个备选。
  时宜坐进车里,他还特意弯腰,低头和车内的她道别。
  “上了高速,要系安全带。”他说。
  她忙拉过安全带,老老实实扣好。
  回程路上,母亲坐在她身边翻着那本小册子,竟发现是人工手绘,文字也是中规中矩的小楷抄写,不免和父亲感慨:“这孩子,真是用心了。”
  “何止用心,”父亲笑,“这孩子啊,真是规矩做的足,没有丝毫的浮躁傲气,像是搞科研的人。”
  母亲嘴角待笑,看时宜:“平时你们一起,会不会觉得无聊?”
  时宜想了想:“不会。”
  “不会吗?”母亲觉得有趣,“每天准时三个电话。早晨七点,中午十一点,晚上十点半,每次电话都不会超过三分钟,会不会太死板了?”
  “不会啊。”
  这样多好,每次快要到固定时间,她就会避开所有事,等他的电话。
  谈话的内容也很简单。
  她从没想过,可以这样有规律地和他联系。
  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会很享受。
  
  周生辰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把两个人的相处,当作了一个研究方向,非常耐心地执行每个必须的步骤。无论多忙,也要每天三通电话联系。每天早晨,一定会让人送来不同种类的鲜花。
  他人在镇江,却就像是在上海。
  因为清楚她特殊的工作时间,每当她在录音棚做到深夜,都会准时在十一点有宵夜送过来。而且总很细心地,为工作间每个人都备了一份。
  到最后,连和时宜合作五六年的录音师都开始好奇,边吃着热腾腾的宵夜点心,边问时宜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还是追求者。
  时宜说是男朋友后,就不再多做解释。
  有晚,经纪人美霖来视察工作,也碰上了爱心牌宵夜,颇为诧异地看时宜眼睛里幸福的笑,都觉得自己和这小姑娘恍如隔世了。短短十几天没见,怎么她就有了个从不露面的二十四孝男友了?
  美霖是急脾气,百般威逼利诱下,时宜终于说,是个化学教授。
  “科学家?”美霖很是被颠覆了价值观,“你会喜欢整天在实验室的科学家?”
  她笑,把港式红茶握在手里:“智商高啊,我喜欢高智商的人。”
  美霖摇头,不太相信地笑著。
  她轻声说:“而且,我们马上订婚了。”
  美霖足足怔了五六秒,拍了拍她的手腕,长长地,呼出口气:“幸好是订婚,否则,我真是要被吓死了。订婚这种事,都是富家公子常玩的伎俩,你可切忌,不要太当真。”
  时宜没理会她的调侃,反倒是认真地问她:“你觉得,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缺,送他什么比较好?我说的是订婚礼物。”
  “什么都不缺?”美霖立刻抓住了重点。
  “他这个人,看起来什么都不太感兴趣。”时宜刻意避开敏感话题。
  “一个化学教授,什么都不感兴趣……”美霖无能为力,“我对化学一窍不通,你男朋友对我来说,和外星人没差别。”
  “算了,不问你了。”
  “好了,我也不问你了,反正你不是露脸的艺人,我不怕你被狗仔队偷拍,”美霖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获奖了……”
  
  她看看表,还有一分钟,他就要来电话。
  只要是工作日,晚上的那通电话,他都会改到十一点半打过来。
  “让我打个电话。”她打断美霖,把她推出阳台,关上玻璃门,拿出自己的手机。
  他为了她专门配了手机,号码薄上,只有她的名字。
  细想想,何尝不是浪漫至极。
  
  工作室的露台下是步行街道。春夏交接的季节,梧桐树已经开始郁郁葱葱地,绽出大蓬的绿叶,有清新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时间从11:29跳到11:30。
  忽然就有来电显示,周生辰三个字闪烁着,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的醒目。
  
  




☆、第十一章 故事在城内(2)

  他的声音,非常平稳。
  询问她何时开工的,又需要何时收工,宵夜是否合胃口。时宜一一作答,两个人忽然都静下来,她忍不住笑著,问他:“是不是每天,你都要问我这些问题?”
  周生辰也笑,一时词乏。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还是生病了?”
  “昨晚受了些凉。”
  “吃药了?”
  “还没有。”
  “那不说了,”她有些心疼,“快去吃药。”
  “现在?”
  “是啊。”
  “手边没有药。”
  她有些埋怨:“家里没有常备的药吗?”
  她是真想说,我的大少爷,你该不是连生病要吃药的道理,也不知道吧?
  忽然,远处有消防车开过,时宜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却发现,在电话的那端,也有同样的声音由强至弱,直到彻底安静。她像是猜到了什么,马上看楼下四处,透过梧桐树枝叶的缝隙,看到街角处有辆车,而有个人就站在车边。
  十层楼,太高。障碍太多,看不清。
  “你在楼下?”
  周生辰嗯了一声,带着些淡淡的鼻音。
  她一时觉得感动,一时又觉得好笑。
  这个人忽然出现,本来可以当作非常浪漫的事,却莫名其妙被消防车揭穿。然后?非常冷静地承认了,再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她不敢再让他多等,只听他这种说话的鼻音,就好像感冒成了天大的事情,很快挂断电话,回到工作室迅速交待工作后,拿起包就往电梯跑。幸好已经录音完,在进行最后的mixing,否则一定败坏了她认真负责的名声。
  不过,还是让经纪人和录音师吓了一跳。
  看她脸发红,急的不愿多说一个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着火了。
  
  在电梯关上的瞬间,美霖终于记起,还没有和她交待入围奖项的事。
  最让美霖哭笑不得的是,这姑娘真是半点儿都不上心。
  
  电梯迅速降落,她还在因为刚才的快跑,轻轻喘气。
  下降的速度太快,让心有些稍许不舒服。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失重。
  
  就在电梯门打开时,她一步跨出去,险些就撞到了一个人。有双手,稳稳扶住她:“别跑了,我就在这里。”太突然的出现,时宜有些傻,看近在咫尺的周生辰。
  他解释自己的突然出现:“我猜你会跑下来,怕你穿马路太着急,就先走过来接你。”
  她还在喘着气。
  二十一天,整整二十一天没有见了。
  期间她试过很多套他送到家里的礼服和首饰,收到他的花,还有父母也定时会收到一些礼物,偏就是见不到他的人。
  也曾试探问过,他的回答是,我不想对你说谎,所以最近我在做的事情,不要问。
  语气很严肃,她想,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对时宜来说,周生辰这个名字,永远都是最值得信任的。
  “你今晚,还走吗?”她脱口而出。
  周生辰嘴角微动,像是在笑:“走去哪里?”
  “我是说,”她想了想,“你今晚就留在上海?”
  他颔首。
  她掩不住的好心情。
  “先送你回家。”
  她点头:“嗯。”
  他松开她,和她并肩走出去。
  时宜刚才准备上车,手机就拼命震动起来,是美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看到你了,还有你的化学教授。不过十层楼太高了,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他比你高很多——”时宜嗯嗯两声:“晚安。”
  很快就收了线。
  周生辰替她打开一侧车门:“这么晚,还有工作?”
  她笑笑:“没有,”坐进去,对着前排善意笑著的人叫了声,“林叔。”
  “你好,时宜小姐。”
  见了几次他的司机,她终于知道这位穿衣考究,做事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也姓周。周生辰简单解释过,家的一些老资历的管家,都姓周,多少都有些远亲的关系在。但为了和直系有所区别,总会叫名字最后个字。
  越是知道的多,她越是感叹他家庭的传统。
  钟鼎世家,却也是书香门第。
  这样的教养出来的孩子,很难想象出,会献身现代科学研究。时宜想到他口中所说的,那对双生弟妹,也有些好奇。会是什么样子?
  
  过了二十几天,已要进入五月,城市的夜晚也不再寒冷,非常舒服的天气。
  他替她打开车窗,她摇头,又把窗子都关上了。
  或许因为车上有林叔,或许是很久未见,略显生疏的同时,她甚至不太好意思,当着第三人的面和他闲聊。每日三个电话的默契,荡然无存。
  甚至他坐在身侧,稍微动动手臂的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
  直到周生辰把她送到家门外,再没有外人了,时宜才试探问他:“到我家里坐坐?”
  “会不会太晚?”
  “我想给你泡杯驱寒的药,”她低声说着,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仍旧听得清晰,“大概二十分钟,最多半小时。”
  周生辰笑了笑:“我只是掌握不好分寸,因为,从没单独进过女孩子家里。”
  很坦然,坦然的让人想笑。
  时宜轻声嘲笑他:“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吴歌的刺绣?怎么会,这么——”
  “这么无趣?”他了然。
  “有一点儿,”时宜想到他的试验派理论,“我想问个问题。”
  “问吧。”
  “你说,我们……嗯……是你的一个研究方向,”她看着他,“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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