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芊芊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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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许久,男子的身子依然冷得瑟瑟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得很。冯芊芊的心头又是一紧,他会不会就这样病死?
“不行!你不能死!”
冯芊芊哽咽着,“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我欠你一条命,我可怎么还啊?!”她将男子抱紧,慌乱地想着,该怎么才能救他,怎么做?
她忽地想起什么取下了男子腰间的那把青龙匕首。她将男子放平,随后拔出了匕首,在自己的中指上划了一道,她将手指探进男子的口中,一滴滴鲜血缓缓流进他的口中。
冯芊芊记得,自己在7岁那年曾得过一场大病,当时找了许多个大夫,开过无数方子,都没有效果。后来,是兰姨娘在贤清观请来道长,说只需每日食用半碗鹿血,就可以恢复元气,得还生息。这里即便有鹿,她也逮不到了,只好用自己的血先救救急。老道说血是最补的,如果流光了自己身上的血,都救不了这个男子,那她也只能认命,跟他同归于尽,也算一命偿一命。
这时,男子的嘴唇突然动了,冯芊芊抽回手指,惊喜地叫道,“你好些了吗?你别睡!千万别睡!”
冯芊芊真地担心,这男子这么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于是,又强打精神叙叙地说起来,
“这样吧,你没力气说话,只听我说,但你要保证千万别睡。好吗?”
男人嘴唇只微微皱了一下,算作回应。
“那,那我跟你说说我吧。我叫冯芊芊,我爹是承华县最大的米商,乾安五县都有我家的连锁米铺。可是,我爹并不疼我,因为,我是姨娘生的。他还为了生意,要把我嫁给赵子楚那个乌龟蛋做妾。我当时真地很难受,可没想到,我被拐匪拐到这鬼地方来。后来,我认识了两个好姐妹,可是,可是现在,她们一个被龙少霸占,一个没了踪影。你可不要出事啊?不然,我就真地孤零零的了......”。
冯芊芊一直说着,直到正午,她决定出去找些吃的,不然,不等男子把自己的血吸干,她自己先饿死了。这么想着,她把男人的身体,拖到阳光充足的洞口。
冯芊芊爬上山坡,走了许久,便发现那成片的园枣树,一颗颗饱满的青果,像小灯泡似地缀满枝头。冯芊芊兴奋得忘了自己已经饿了两天两夜,更忘了,她这个千金大小姐,可还从没爬过树呢。
当她爬上那棵园枣树,骑在树干上的时候,她又变回了忧郁的千金小姐。
她坐在高高的树干上,看那山,那水,曲曲折折,沟沟坎坎,仿佛一条纠葛的纽带,迂回不断。她的家,她的娘亲,或许就在那山水的另一侧。她多么想立刻回去,扑进娘的怀里,痛哭一场。
冯芊芊赶回洞口时,发现男子的身子已经暖和了许多,只是,因为失血,他脸色依然灰白。冯芊芊急忙喂给他一粒枣子,可他的嘴唇一直未动。“吃吧,吃些东西,伤口就会好得快些。”
可男子的嘴唇仍未动,“是啊,我可真笨!你这么虚弱,怎么咀嚼得动呢?”
冯芊芊说着,索性拿起匕首,又在自己手腕处又割开了一道口子,放在男子嘴边。血不停地流入男子嘴里,冯芊芊越发地虚弱,可比起一切,她更怕孤独一个人。
☆、陷阱与狼
这样在山洞里修养了几天,男子的面色红润许多,只是神智时而明白,时而昏迷。明白时,把冯芊芊气得不行,糊涂时,又揪得她心里难受。冯芊芊依然吃野果,在肖天宇昏睡时,喂他喝血。
“冯芊芊。”
“我在这,我可告诉你,你不许死!如果,你死了,你夫人和儿子可就孤苦伶仃了!你不许死!千万不能死!我可不想,十年之后被你儿子追杀!”
“呵呵,我还没成亲,哪来的夫人和儿子,你大可以放心,我死在你手里,没人会找你报仇的。只要你,每年来这给我多烧几张纸钱,最好再给我立块墓碑,就写上美人枪下鬼——肖天宇之墓,就行了。”
那天,手腕的口子割掉深了些,弄得肖天宇的脸颊都是血。冯芊芊只吃野果,身子已经很虚了,见那血,浪费了甚是可惜。想到,反正他昏迷着,于是,她身子微微向前倾,伸出舌头舔舐肖天宇脸上的鲜血。她舔舐着那些血,却不觉注意起肖天宇的相貌。近看这肖天宇,还的确很帅气。硬朗而坚毅的脸部线条,英气挺拔的鼻梁,眼眉悠长而深邃。冯芊芊在想,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冯芊芊只顾着想,却忘记了自己的姿态有多么的不妥。她身子微倾,舌尖在肖天宇的脸颊上游走,她和他那么近,已经超乎了男女间该有的常规距离。突然,冯芊芊被肖天宇一只手搂住,她的舌尖被他的嘴唇紧紧吸住,忽地,冯芊芊的整个人毫无防备地与他贴在了一起。这突来的亲吻,令她慌恐万分。她拍打着肖天宇的胸口,可她越是拼命地反抗,只换来更激烈的掠夺。被他紧紧抱着,死死地吻着,她越来越窒息,只得使出杀手锏,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哎呦!好啊!冯大小姐是属狗的吧?”肖天宇大叫着,终于松开了她。
“肖天宇,你欺负人!”冯芊芊站起身,用袖子抹着自己的嘴。她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在流血。
“血!你怎么流血了!给我看看!”
肖天宇抓起冯芊芊的手腕,仔细端详,发现,那刀口重重叠叠。他捧起冯芊芊的小脸,“冯大小姐,你是不是脑筋有问题?怎么傻城这样?!为了救我,你是不要命了吗?!弄得自己浑身是疤,以后怎么嫁人!”
冯芊芊不以为然,“那你还亲我!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肖天宇邪笑着端详起冯芊芊来,“冯大小姐,是你先抱了我,现在又亲我,如果说欺负人,是你在欺负我,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你,你,我抱你是给你取暖。刚刚,我那是在舔你脸上的血......”冯芊芊的话还没说完,忽觉眼前一黑,全身酥软地倒了下去。
光,很白,很刺眼,似一匹新织的白布铺展于肖天宇的脚下。身上的伤虽没有完全恢复,可肖天宇不想再继续拖下去,拖下去的结果,只会害了两个人。
在他很小的时候,一次打猎中,曾见过一只狼守在一个陷阱边缘不肯离去。他走时,那只狼立即警觉起来,像要与他拼命。
他很不解,于是爬上树,才看见,原来陷阱里,有一只被困的狼。不论陷阱里的狼跟外面的那只狼是什么关系,它们一定在彼此心里很重要。谁说禽兽无情?人有时比禽兽还不如。
后来,又有几次,肖天宇经过那里,那只狼依然守在那里,仿佛捍卫自己生命一样,一刻都不曾离开,它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直保持着警备状态。那个设下陷阱的猎人迟迟未下手。可当肖天宇第八次来看时,猎人正背着两只狼的尸体往山下走。
肖天宇问猎人怎么做到的?猎人笑,这很简单,陷阱外的狼惦记陷阱里的狼,我原本只想得到陷阱里的那只狼,然而,陷阱外的狼为了自己同伴迟迟不肯离去,而它又救不了同伴,所以,它也被困住了,只不过是困在了它自己设下的陷阱里。
肖天宇不解,猎人说,在这世上,不论对人,还是对禽兽,感情才是最大羁绊和陷阱。是无形的,杀伤力最大的。你明白吗?
当时的肖天宇只有12岁,他还不能懂得这个道理。而就在刚刚,他突然参透这个故事的含义。
他扭头望了望背上昏睡的冯芊芊,眼眸里充满了无限温柔。
☆、你说过,要负责我一辈子1
暮色像一只情人的手,温缓,柔和地安抚着睡梦中的冯芊芊,她白瓷般细腻的脸颊被橙色光线衬得有了几分喜色,眉目轻颦,仿佛锁进了许多心事,紧闭的朱唇似随着浅淡呼吸,低微唇语。
肖天宇忍不住贴了过去,并未听见只言片语,却嗅到一股隐隐的香气。那香,不来自任何胭脂水粉或者花草,而是冯芊芊肌肤里独有的气息。肖天宇醉了,有几分把持不住。他的唇在冯芊芊的脸上轻快地吻了一下。冯芊芊忽地转身,惊得他慌忙起身,逃出门去。
肖天宇站在旅店围栏边,一只手按压着胸口,心跳依然急促,他感觉热得,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觉额头早已沁满细汗。
他回味起刚刚那一吻,轻轻的,绵绵的,他从不是个矫情的人,还有着江湖人士的洒脱随意,而冯芊芊这个与他相识不过几天的女子,却激起了他骨子里的细腻温柔,令他不再如从前那般洒脱随意了。
肖天宇把手指放在唇间,依稀能感触到,她唇角的余温和甜蜜。
她的唇像什么?肖天宇突然发觉自己所知的词语少得可怜,却都没有能配得上冯芊芊的。
他抬头看,那将晚的天空是深色的靛蓝,有些许轻柔云朵幽浮于上,他觉得那云就像冯芊芊的唇,那靛蓝的天仿佛她给他的一切,深邃,脉脉,无声无息地将他拖拽进去,就像个无法逃脱的隐形陷阱,他情愿陷溺。他不能没有她!他记得,她说过,要负责他一辈子。
肖天宇几分沉醉,几分得意地笑了。很好!一辈子她都是他的,这实在是太好了!
这时,小二跑到肖天宇身旁,“肖爷,待会儿,您在楼下用饭,还是在房里?”
“楼下。”肖天宇想了想,又叫住小二,“告诉汪展柜,夜里最好给我安排个好点的厨子,我这有个很重要的病人,不知什么时候,我要温补的粥水,可别让我找不到人!”
“肖爷,您就放心吧,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还有,刚您让小的把锦绣庄的丁掌柜叫来,他现在已经拿着东西在厅下等着呢。您看看现在见不见他?”
肖天宇整了整衣衫,“你领我去。”
肖天宇跟着小二下了楼梯,才走到一半,一身穿金丝紫袍的中年男几步小跑着迎了上来。
肖天宇笑,“丁掌柜,多日不见,现在又叨扰了。”
中年男握住肖天宇的手,满脸堆笑着,“肖爷,这可是客气了,当日莫不是肖爷搭救,我丁某,别说开缝纫铺,就连这双手啊,也早分家了。”
肖天宇摆着手,笑道,“丁掌柜,都是过去的事了,又何必提它?咱们可是老朋友了,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是,是。”
丁掌柜颔首接着道,“肖爷,您要的衣服,我都给您带来了。”
丁掌柜转身,朝跟班的摆摆手。
跟班的利落地打开一只布包,从面拿出一件青白底子,赤金暗纹的长衫,展开来给肖天宇试穿。
肖天宇左右看看,“嗯,不错,丁掌柜的手艺绝对是最好的。”
“肖爷过奖,过奖了!”
肖天宇走过去,翻看其他几件衣服,一件元宝领的水粉色对襟上衣,裙裤也都是同色的,衣襟、袖口和裙摆,都缀着淡粉色的精致刺绣牡丹图样,还有一套是水绿色绢花袖口上衣,轻纱长裙也是水绿色的,还有几件是裸白的软绵内衣,最里面居然还有四件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缎肚兜。肖天宇的眼光只在那鸳鸯上轻扫一眼,便心生忐忑得收回眼光。
“肖爷,您放心,这都是上等的好料子,只是衣服赶得急,做得仓促了些。”
“肖某多谢丁掌柜了,我现在还有事情,我改日再请丁掌柜酒楼叙叙!”
丁掌柜拱手作揖,“那在下告辞,肖爷只要有事,直接派人来吩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