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零年代开始挥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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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转弯就看见满天星带着三四个人在北大街的路灯下抽烟,还不时的朝这边望望。已经有人发现我们了,开始对半天星说什么。我向掉转车头回去,可又想想回去的路上全是上坡了,就隔着百多米的距离,我们怎么都跑不过他们的。
好在北大街从学校这头过去是条长长的下坡。我对覃雪说:“抱紧我,闭上眼睛,我要加速了!”没再理会覃雪说什么,只是把脚踩得抡圆,车链条呼啦啦的转成一道弧光。
我感觉到覃雪的手两只手都抱在我的腰上了,我更加放心的用尽了力气狂踩踏板。风声呼呼的从耳边刮过,满天星和他的人已经冲到马路上了。我大吼一声:“抱紧了!”也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袖子上“哗啦”一声,感觉手上被什么东西带住了,车把手要向一边倒去。我几乎快站起来了,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扶住了车把手。身边几条黑影一晃而过,我知道我们安全了。至少今天安全了。
后面传来满天星的叫骂声:“小子!你他妈有种,明天给我等着!”
覃雪把头贴在我的背上,我们谁也没说话,仿佛这一切都和我们无关。背后有湿湿的感觉,被风一吹,冰凉冰凉的。
车子载着我和覃雪一路滑了下去,一直到县政府后门吱的一声停住。覃雪下车看着我,头发在夜风中有些凌乱:“你知道吗,你是第二个亲在我脸上的男孩,而且……而且……”。
我知道她想说而且都在脸上同一个地方。可惜她的背影已经消逝在围墙内班驳的古树倒影里。我知道,那是一颗白果树。
回家去晚了点,可是谁也没人顾及得过来我。母亲正忙着摔盘子,父亲也生气了,拿起一只大汤碗摔了下去。满地碎片,洁白的耀眼。邻居们拖住了这个拖不住那个,忙得不亦乐乎。母亲哭了起来:“我都摔便宜的,你怎么一上手就拣贵的摔啊!不要了不要了这个家不要了!”母亲冲进我屋子里拿出柜子上的彩色琉璃花瓶:“要摔就摔这个!”
我一急哭着扑过去抱住母亲,不能摔啊!这花瓶不仅仅帮我在孩提时藏了无数的小秘密,而且我现在也习惯把零花钱放在里面。其实,这花瓶更算是母亲的嫁妆吧。当年外公不同意这门婚事,直到母亲生下了我才亲自送来了这对琉璃花瓶。一只放在我的桌子上,一只被母亲紧锁在柜子里了。
母亲当然也舍不得摔,把花瓶放到我手里。抱着我哭了起来。我一直没敢动,邻居们轮番上阵,劝导他们,父亲总算给母亲道歉了。我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我知道这一切是麻将惹的祸,而这些邻居们每天都会叫我爸爸出去打牌。看他们现在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我不明白,这到底该算谁的错呢。
由于夜里的事情,早上到学校已经迟到了。刚坐到位置上,覃雪就着急的问:“没出事吧你?”
“出事?出什么事啊?”我一脸茫然。
“刚刚满天星叫人来找过你了”,她一脸愧疚的看着我:“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大洪,现在又快连累上你了。实在不行,我告诉我妈吧。”
我也有些担心了,心不住的“砰砰”直跳,他们,他们会像上次我看见那样,一群人冲上来乱踹吗?会不会很疼呀……
刚下课,鸭儿就上来了:“要不要先躲躲,我们这边的人没办法和他们拼的。”
男人的倔强和面子让我抬了抬头:“不用!我还不信他们能打死我!”
鸭儿给了个赞赏的眼光给我,其实我的腿已经软了下来。
“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和你在一起!”鸭儿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上厕所吗?”
“不去。”我怕我紧张的连尿都撒不出来。
第二节课下课,我赶紧去找了趟小红姐。该死的小红姐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翘课了。
失去了最后的防御,后面的课都没心思听了,连覃雪找我说话我都只能哼哼着回答。仿佛满天星的腿脚已经踢在了我身上似的。
正文 第十章 迟来的初吻
说不怕是假的。而且鸭儿还担心的告诉我说,打了你还不能告老师。告一次打一次,打到你服为止。在教室里的每一分钟都焦急煎熬,可又不愿意露出害怕的神色让覃雪担心让鸭儿看不起。故做轻松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难受,以至于面部表情扭曲,甚至有些滑稽了。
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满天星已经让人到教室外面看过了。我知道他们想确定我来了没有。鸭儿一眼把门口张望的家伙瞪得眨了一下眼睛。那家伙恨恨的说,放学等着。
覃雪很担心,让我请假提前离开。我想了想说:“迟早都会来的,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我这么说不是不害怕了,而是我发现这种等待被宰的感觉还远不如直接被宰了的好。
最后一节课,我全身开始软了起来。呼吸和心跳几乎频率相同的刺激着汗水在头皮里溢出蒸发,周而复始。脑子不断有暴力镜头闪过,甚至隐约的还能感觉到惨叫声。下课铃一响,我脸部肌肉居然随着铃声的起伏开始轻微的搐动。我赶紧用手按住,轻轻的揉了一下。
鸭儿他们七个人全来了,覃雪居然显得比我镇静多了。安静的起身,和我并排着走过楼道,下了操场。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仿佛是去接受审判的感觉。这个念头有些滑稽,大概是因为“法官”们的特殊身份吧。
一班和三班的几个学生匆匆从校门外跑回来,喘气着说:“你们别出去,满天星带人在校门口等……等着你们!”
我们谢了他们,心里竟然有些感动。覃雪的步子没停,我也不愿意落后。一前一后的刚出校门口就看见校门对面的餐馆里聚了黑压压一群人,旁边过来两个高个子男生嘴里叼着烟。先笑嘻嘻的走到覃雪面前叫了声:“嫂子”。覃雪厌恶的把头扭到一边去。
他们一到我面前就换成了一副冷漠的面孔:“那边有人找你,去一趟吧?”
我尽量稳住发软的腿,尽量放平稳声音说:“去就去,谁怕谁!”
覃雪拉了拉我的袖子,奇怪的是我一看见她的星星般的黑眼睛,腿似乎也没那么软了。这两个人带我们绕到学校了后面的小荒地上,我回头一看,小李子和夏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鸭儿愤愤的骂了一句:“妈的,两个没义气的家伙!”
满天星的人把我们围在了空地中间,他冲我就是一耳光:“跑啊,你昨晚不是挺能跑的吗?什么东西!还敢骑车撞我”。
鸭儿伸手想帮我挡住这一耳光,却被旁边两个高个子死死拉住了。覃雪一步窜了上来,挡在我面前:“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走!”
“让他们走你就跟我谈恋爱了吗?”鸭儿把手抱在胸前嬉皮笑脸的对着覃雪笑。
不等覃雪说话我一把把覃雪拉到身后,鸭子也挣扎开拉他的两个人,和我并排站在了一起。此刻我的心居然没那么害怕了,只是感觉到身上冰凉得很,呼吸短而急促,我感觉了一下,似乎都感觉不到心的温度了。
满天星让人把覃雪拉到圈子外去,覃雪挣扎着被推了出去。我知道他们要对我动手了,于是学着鸭儿的样子紧握拳头,怒视着这个满脸麻子的怪东西。可我的愤怒远没有鸭儿眼睛里来得炽烈。
满天星居然对跟着鸭儿来的几个人说:“你们选择一下吧,现在有三条路,一是离开二是以后跟着我混三是在这里挨打,我数到三,你们决定吧!”
他挥了挥手,他的人果然让出了一条细缝出来。他慢幽幽的开始数了:“一!”
二字没开口,我们这边从人缝里跑走了一个家伙,鸭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令我感动的倒是村长谷小军站得直直的,居然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我的目光和他对视,他居然还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二!”。尾音一落,我们这边有两个家伙跑到满天星那边去了,居然还对满天星掐媚的笑。满天星微笑着拍了拍他们的头,鸭儿终于忍不住了,愤怒的骂了一声娘。
漫天星有些得意的对鸭儿和村长说:“我没有数三的习惯,现在到我们这边还来得及!”
我彻底愤怒了,背叛背叛背叛,我怕鸭儿也在这一瞬间离开了我。我回头看看他们,脸色依旧很坚定。我用尽力气一耳光打在了满天星的脸上,趁他惊讶的时候几乎带着哭腔吼了一句:“老子也没听你数数的习惯!”
还来不及欣赏鸭儿赞叹的眼神,四面八方的拳脚就上来了。我不敢睁开眼睛,手在空中用力挥舞着,只想打到谁就算谁倒霉了。鸭子和村长奋力的挣扎了一番,估计也都放弃了。我们三个都被打到了地下,鸭儿紧紧的抱住我的头,我发现几乎踢在我身上的拳脚全招呼在他身上了。
满天星嚣张的喊了一声“停!”我们扶着又站了起来。我发现我倒是体力蛮好,只是胸口疼痛。覃雪在圈子外哭了起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声音都几乎嘶哑掉了。
我看看左边的村长右边的鸭儿,一副狼狈但丝毫的屈服的样子。我知道都是我连累他们了。满天星居然故意让人露出一条缝刚好让覃雪的眼光可以看到,又是一耳光打在了我脸上。我趁他用力过猛,收势不住,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的背上被人不停的用拳头擂了下来,背越痛我的牙齿就越紧。满天星叫了起来,急忙挥手喊开了那些人:“把嘴松开,我放你们走!”
我不能说话,我怕嘴一松又被一顿爆打。我把手背过去示意鸭儿他们赶紧带覃雪走。满天星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喘着粗气说:“先松嘴什么都好商量……”。我不说话,所有人都楞住了,估计自从上初中打架以来压根没见过用牙齿当武器的。
“放开,放开,我让你们走!”我等他说出这句话立刻无力的松开了嘴。要知道咬人也是体力劳动啊。
满天星缓过一口气来,手一挥,不讲信用的又把我们打倒在地上了。我感觉我的身体都快麻木了,耳朵却清晰的飘来覃雪的声音:“我答应你答应你,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满天星满意得叫所有人住手,覃雪冲过来心疼的看我们三个的伤痕。一会在这个胳膊上揉揉,一会儿在那个胳膊上揉揉。眼泪珠子断线似的流下来。
满天星得了便宜卖乖,似乎吃定了覃雪:“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得和我接吻才能放过这几个小子!他妈的差点咬断我喉咙!”
“不能答应他!”我拽住覃雪的胳膊使劲摇晃:“不能答应他!”
满天星拖住覃雪的手走到一块地面不算狼籍的空地上,她挣扎了一阵,居然放弃了。他们那边的人都尖声怪叫起来。我几乎站不稳了,村长赶紧扶住了我。
我们三个冲了过去,被他们一脚一个踢在了地上。
鸭儿撑气身子吼了起来:“不可以!”
一个穿黑衬衣的家伙一脚踢在鸭儿的脸上,鸭儿又倒在了地上。“别打啦!”覃雪肩膀抽动,哭出声来了。
满天星把脸慢慢的凑进覃雪的泪脸,她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成一条线。
“你想知道那个在学前班亲你的男生是谁吗!想知道吗!想知道吗!”鸭儿发疯了一般的吼。覃雪猛的一把推开满天星的脸,回头盯着鸭儿。
我连叫了两声鸭儿,胸口闷得说不出话来。他还是接着吼了起来:“那个混蛋就是梁懒懒,我和他在学前班的时候打赌,他喜欢你!他亲了你!你现在把六年前就该印在他脸上的那巴掌给他的!重重的打!把他打清醒!”鸭儿一口气说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