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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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汝大见无人知悉单玉莲身在何方,好生奇怪,便追问:
“阿龙,我老婆呢?”
他只好告诉他:
“在书房。”
武汝大见阿桂走后,怪责他:
“请人吃顿饭嘛,死牛一根筋!”
然后得意洋洋,步履欢快地寻妻去了。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只见单玉莲坐在地上,一叠好散乱的书册,刚聚精会神看至开
篇:……那妇人笑将起来,说道:“官人体要少喷。你有心,奴亦有意。你真个勾措
我?”西门庆便双膝跪下道:“娘子,做成小人则如那妇人便把西门庆搂将起来。当下
两个就在王婆房里脱衣解带,共枕同欢。一个朱唇紧贴,一个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
膊上露两弯新月;金钱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旅旅;羞云快
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武汝大一手抢过,会心微笑:
“哦,看淫书!”
她正看到着紧处,便被他破坏了:
“嘻,《金瓶梅》,阿爷及阿爹都不准我们看的呀。越不准,越是要偷看,不过字
很深,成得来又不明,大家都费事查字典。终于没心机看。”
单玉莲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他:
“故事说的什么?”
“唉,好老土的。”武汝大给娇妻从头说起了:“说一个很姣的女人,嫁了给一个
很矮的男人,后来联同一个很威《好色)的男人,毒死了他。谁知那个很矮的男人,有
个兄弟,是一个好劲儿的男人,杀了那对奸夫淫妇。——故事便是这样了。”
单玉莲一听,只觉闷不可当。忽见武汝大手上的纸张,有“淫妇”二字,一怔。便
道:
“你说得一点也不好听,我自己看!”
武汝大忙收藏在身后:
“不!”
“给我!”
他其实很开心。但游戏一番一一,孩子才有这般玩法吧:
“乖乖的,先吃饭再看。太婆会骂的。乖!”
单玉莲不依:
武汝大焉敢不从,只念:
“哇,发达啦,今晚一定很浪漫了。”
又淫书,又春药,他的好日子来了。
单玉莲后来在书房待了一阵才走。
一家团团围坐吃晚饭,挨过坐立不安光景,二人便留在武汝大丁屋过一夜。
“睡吧。
武汝大催她。催了又催:
‘睡吧,老婆。不要看书啦,又不是要考试。你随便挑几页正的看就算了。”
过了一阵,她还不来。他再催:
“老婆!老婆!灯光很刺眼呀,关灯明天再看吧?”
“那我出厅看!”单玉莲不知如何,一定要得知来龙去脉似的。
武妆大爬起来,扯住她。她被回目吸引,一手拨开这痴心的男人。
他只涎着脸,馆媚地道:
“老婆,给我倒杯水?”
单玉莲拨开他乱摸的手,一跃而起:
“讨厌!我只肯倒杯水给你,其他不要想!”
武汝大心中一荡,暗思暗笑:
“一会儿非大振夫纳大展鸿图不可。”
单玉莲一拎暖水壶,没开水。雪柜中也没冰水,只有“可乐”和“七喜”,便倒了
一杯“七喜”,回房递与他。
武汝大胸有成竹地向着她演说:
“你今晚不可以推我,说什么很累呀、头疼奇+shu网收集整理呀、不方便呀、想睡觉呀……总之不可
以推。我要掂一次给你看。这是‘活力’,知道吗?‘活力’——是SIMON送给我的国
宝!”
说毕,把紫色的小丸,一把塞进口中,大口地喝水,一冲顺喉而下。喝过之后,方
表情古怪地问:
“汽水?”
单玉莲气地胡言,便把剩余的“七喜”,也灌喂他喝下,然后白眼相加:
“谁高兴侍候你?别诸多作态。”
武汝大急了:
“就快了,我起了就唤你。”
她用力把杯子搁在床头。径自出到厅中,继续看书去。因为她刚见的回目是:“淫
妇药鸩武大郎”。
白纸黑字是这样写道:……那妇人将那药抖在盏子里,把头上银管儿只一搅,调得
匀了,左手扶起武大,右手便把药来灌。武大呷了一口,说道:“大嫂,这药好难吃!”
妇人道:“只要他医治病好,管什么难吃易吃!”武大再呷第二口时,被这婆娘就势一
灌,一盏药都灌下喉咙去了。武大哎了一声,说道:“大嫂,吃下这药去,肚里倒痛起
来。苦呀!苦呀!倒当不得了!”这妇人便去脚后扯过两床被来,没头没脸只顾盖。怕
他挣扎,便跳上床来,骑在武大身上,把手紧紧地按住被角,哪里肯放些松宽。正似油
煎肺腑,火烧肝肠。心窝里如雪刃相俊,满腹中似钢刀乱搅。
“哎”
单玉莲正看到此处,忽闻武汝大痛苦怪叫。她一惊,呻吟与白纸黑字重叠着。她弹
跳起来,下意识地瞪着自己的手,手上的书。四下大大变样,脑海中有一个诡异而又不
肯相信的念头翻腾着。
武汝大无休止地怪叫:
“哎”
就像一个将要打开的哑谜,一个恶毒的咒语,解放群魔的已撕裂一角的符。
她浑身哆嗦,不知所措。
黑夜变得狰狞,她的疑惧扩张,接近吞噬了整个人。
啪啪啪的,各间屋子的灯火通明,所有家人飞奔而至。
这真相越来越清晰,她越来越不愿意面对。不祥的事件,将会陆续发生么?
——这真是她的末日?
一切都与死亡挂了约。不,她不想死!
然而,这里面有什么奥妙呢?可不可以逃避呢?
武龙冲进来,忙问:
“什么事?”
武汝大在地上痛苦打滚,浑身冰冷,牙关紧咬,喉管枯干,双手掩住下腹,只断续
地道:“我——中毒呀,死了死了一…是‘活力M’呀,——阿龙,SIMON给我——的药
——呀!哎——汽水——”
那批村妇马上张罗急救,一个姐姐灌他冷水,一个姐姐控之德之,有两个,便以万
金油白花油乱涂。慈母以为他中邪,还奋力捏化中指,加速他的昏迷。
单玉莲站在一旁,手足抖额。武汝大的娘亲一壁狂城:“仔呀、仔呀!”一整用常
人想象不到的仇恨目光来制杀这不祥的、美得过分的新媳妇:“一日都是你害死地!汝
大他以前冬天冲冻水也没事的。现在亏成这样,呜呜呜!”
她的大姑奶一见杯中是“七喜”,便过来扯她头发,乘势发难;
‘你还给他喝汽水?”
武汝大在混乱当中,闭气瞑目,全无反应。——他死了!
“你赔一个仔给我!赔一个仔给我!”
武龙一跃而起,狂打了单玉莲两记耳光,怒骂:
“你与SIMON合谋?我去找你奸夫算账!”
单玉莲抓着那书,百口莫辩:
“不是呀,我没有呀,你们信我啦!”
举家一齐痛哭,几代单传的武汝大,成多神主牌都传集他,还没添上一儿半女,使
呜呼哀哉,魂归无国去了。
哭声把失聪的太婆也吵醒了,迈着小脚碎步入来丁反,被威猛的武龙一撞,四脚朝
天,几乎也魂归无国。
单玉莲追出来。
一到门外,黑瘦如银幕,豁然大开,她见到了——
她不由自主地略一止步。
寒夜,树梢有飒飒风声,如湘裙寨奉。气氛近乎恐怖,片段却阴险地潜入她的心底。
她的记忆回来了。她的前世,一直期待她明白,到处地找她,历尽了千年的焦虑,
终于找到她了,她是它的主人。它很庆幸,等了那么久,经了上理火葬,它还是辗转流
传着,她没有把它荒弃在深山村野。她见到它,两个灵魂重逢了,合在一起。她的命书。
这四个男人——
张大户
武大
武松
西门庆
她恍然大悟。是的,今生她又遇上了。谁是谁?为什么?若不是一种夙世的姻缘,
又怎会—一互相纠缠着?无论如何的逃避,都迫不得已走到一处。
她甚至可以预知将会发生什么事。因为这些都曾经发生过。
她想:武松必撞上狮子楼,这着西门庆,拳打脚踢,一意寻仇,以祭武大遭毒害之
灵。终而把他送往窗外,坠楼惨死。好了,然后回归,一手揪了自己,一边道:“哥,
你阴魂不远,今日武二与你报仇雪恨。”便揪自己头发,快刀直插入心窝,一剜,剜了
个血窟窿,鲜血直冒,他必把自己胸脯剁开,扯出心肝五脏,供在灵前,血淋淋的,又
在后方一刀,割下头来……
她全部都记得了。
如今武大死了,若西门庆死了,下一个必轮到自己。自己来世上一趟,所为何事?
----是了,是为“报仇”。报仇呀!不让他再杀她一次,她要杀他,才遂心愿。自
己蒙冤受屈,近一百万字的故事,到了结局,竟是一首诗:“闲阅遗书思偶然,谁知天
道有循环。可怜金莲遭恶报,遗臭千年作话传!”
可怜金莲遭恶报?
不!
不不不!她不要赢得世人可怜,她也不要遭恶报。今生,她是单玉莲,一个经历过
波折,练就了心志,可以保护自己的女人。她是一个现代人,怎可让悲剧重视?
及时制止,把命运全盘扭转。
不是我亡,而是你死!
“报仇”二字,忽地金光灿灿,成为她照路的强灯。她追出去。
狂喊:
“阿龙!你不要去杀他!”
中止他杀他,把故事切断,就在这里中止吧。只要SIMON不死,她就可不必死。若
他死了呢?”
她没工夫想下去了。
武龙截了一辆“的土”,如箭在弦,绝尘而去。
单玉莲即回头开了自己的红车,也尾随不舍。她要比他快,通知SIMON,他的魁星
来了!她急按小路,直铲下坡。
在幽冥之中求生。
她认定这是她惟一生路。因为,武大死了——
元朗,夜色昏暗,像提早举行了丧礼,丁屋内一片愁云惨雾。武汝大的娘亲和六位
姐姐,加上太婆,这阴盛阳衰的小天地,如今连推一的男丁也不在了。一众女人心乱加
麻、心如刀割、哭得稀里哇啦,涕泪交流。
有人拨了“九九九”,十字急救车马上驶来了。
两个白衣白裤的人,扛着担架下车,见惯生死,只木然地问:
“哪一个?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谁最先发现?他有没有病?……”正问着,忽闻
一声长叹,是很难听的、没礼貌的长叹。
像急铁了一瓶汽水之后,“暧——”的吁气声。猪叫一般。
周遭变得一片死寂,大家被这声音呵呆了。
闭气瞑目的武汝大幽幽叹口气,便醒转过来。
不醒犹自可,一醒之下,登时药性大发,那躲在裤裆里的东西,暴怒起来,露棱跳
脑,凸眼圆睁,横筋暗见,色若紫肝,约有六七寸长,比寻常粗大一倍有多。热不可耐。
他还不知自己刚才死了一阵。春情勃发,不可收拾。眼中看不清四下皆是人,只一
直喊着:
“老婆!老婆!我起了,快来!”
一如电影跳接至下一组镜头。
太婆眼见如此不知羞,便转面挥手,骂:
‘睬!睬!睬!”
待得武汝大完全清醒了,方见一屋子都是人影绰绰,红肿着眼,一众面面相觑,哭
笑不得。
武汝大惟有弓起肥胖的身子,尴尬地笑:
“很夜了,大家早睡吧。”
呀,竟还有两个目瞪口呆的陌生白衣人?
他很无辜地,一直弓着身。
根本不知道,他是好心人,好人有好报。命不该绝,死里逃生,鬼门关一转,从此
功力大增,英雄到处找寻用武之地。只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