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相爱就老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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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面。
他们一走,我才像泄了气的皮球,瘪瘪地干巴巴地坐在床边吃橘子。夏珏一口气把那兜橘子都剥了,空气里满是橘皮的香味。
若薰也不说话,半晌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他正用含笑的眉眼瞅着我。
“喂,不要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 … ”
他继续笑:“说什么即使我跟夏珏结婚也不离开我,是真的吗?”
“我还算是个有信誉的人吧。”可是我哪甘心,想想就疼得要命。
“是啊。”若薰说,“还能计较什么呢?既然想跟你在一起,哪还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
是啊,爱上的人,哪有资格挑肥拣瘦?
看见那堆照片,我又觉得悲哀了,因为不能理直气壮地跟若薰说,我们俩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只是笑笑,忽略掉他脸上那点难过,继续低头吃橘子。
【3】
我连续几天没敢开手机,心里惴惴不安。最后终于忍不住找了个电话亭打电话给阿姨报平安,每次都是从温柔的继母这里得到安慰。这次也不例外,我没听见半分责备,只听她说着照顾好身体,不要再闯祸。
我捏看电话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爱上一个母亲不喜欢的男人就叫闯祸吗?那我是不是乖乖地按照父母的希望留在长沙,最好找个医院里的医生,只要人可靠,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只要乖乖地听话,这才是母亲想要的乖女儿吗?
打完电话回到病房,在门口就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是若薰的舅舅,好像还有个表妹。有说有笑,气氛很是轻松。我在走廊的休息椅坐了一会儿,想起许久不见的蓝冰,于是在医院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个西瓜,傻乎乎地抱着去坐地铁。
蓝冰店子里的生意很红火,我坐在窗边要了块披萨,就着赠送的廉价红酒,安静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等她忙完,我己经吃完一整块披萨,正发呆着。蓝冰看见我来了个大拥抱,摸摸我的脸,又摸摸头发,原本还笑着的脸迅速灰下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勉强笑着:“没什么,就是若薰生病了。”
“啊?怎么那么巧?我昨天给何老师打电话才知道他也生病了,今天正准备去看他呢? ”
“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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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好像住了几天院了,还蛮严重的样子。”
蓝冰的父亲在她生日的时候买了部车给她,不是什么好车,作为代步工具还是很方便。因为我恰好也在,她满脸都是把我当祭品贡献出去的表情,哪还有四年同窗的情谊在。我没有什么像样的伴手礼,只好抱着那个西瓜。虽然觉得有点蠢,想到要见这个对我做了过分事情的人,还是有点自暴自弃。
何落凡看见我有点意外,幸好蓝冰热情如火,将我怀里的西瓜抱过去,一溜烟跑到门口说:“我去洗好切开,这可是你家小萱宠物的心意。”
我真想大巴掌抡趴下她,跟李默然什么不学,这种吃里爬外的伎俩到是炉火纯青。何落凡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伤在哪里,只是隐约看出唇上有失血的苍白。他看着我,指着椅子:“坐下,给我削个苹果,要削成兔子那样的。”
“我不会……”
“那就削个完整的苹果皮!”
“哦”我的手并不巧,可是这几天给若薰削苹果也熟练了一些。何落凡看着我不知为什么在发呆,我清了清嗓子,“你时哪里病了?前些日子看着还好端端的。”
“某人还真好意思问啊,当时打我的时候,那一拳的力道可是半点也没留情。”何落凡嗤笑一声,眼睛却灼灼地盯着我手上的苹果。我手忍不住被他的怪声怪气激得发抖,指间的苹果皮摇摇晃晃,每一刀都走的很惊险异常。何落凡状似轻松地继续问:“顾若薰的病好些了吗?”
“……好些了。”可是你怎么知道?
“想问我怎么知道?”何落凡冷哼一声,“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他舅妈派人调查我,还有他那个叫夏珏的彪悍的女朋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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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中的好朋友吗?真可怜啊,现在能在这里看着我,说明那小子的病房里有他家亲戚陪着吧?”
我手又抖了抖,削了一半的苹果皮摇摇晃晃,我低头不说话。
“现在是不是恨我在这里揭你的疮疤呢?其实你那疮疤还用揭吗?是一直在流脓吧?或许那小子喜欢你,可是看见那些照片,他还会相信你吗?毕竟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些照片应该也精彩无比吧?”
我继续削平果,苹果皮越削越厚:“你到底是哪里病了?为什么不是舌头被刀割了?那我会乐意多来两次的……你这个混蛋!”
“生气了?”落凡好像很高兴,墨绿的眼好似深潭,在漆黑的刘海下,泛着点点波澜,“你啊,真是可爱,气得发抖还在给我削苹果,真是让人忍不住一直欺负你,把你欺负到哭……”
这次是忍无可忍,大半截苹果皮掉地上,那只惨不忍睹的苹果也无辜地滚到地上:“何落凡,要不是蓝冰非拉我来,我才不会来看你,你死了才好,世界就清净了!”
他收敛那点不太善良的笑意,眉宇间是隐隐的怒气,还是扯着嘴角,却更添了几分寒意:“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你削的那个苹果我许过愿的。如果你能削出个完整的苹果皮,那么我就祝福你跟顾若薰。可是假如断了,你们之间的缘分也到头了……啊……对了,你不是把那张宝贝得不行的十元旧钞弄丢了吗?你们俩之间早就该完了……也快完了吧……”
初见何落凡他很凶,爱瞪人,我却一点也不怕他。现在他对着我笑,看起来比谁都温柔,我却心生惧意。我抬眼望着他,眼睛瞪得很圆,一定像炸了毛的猫。
“喂,打扰你们了吗?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切西瓜的地方。”蓝冰突然从门口伸出刺头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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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萱宠物很会削皮的,这个西瓜就让她削皮好啦。”他还在笑。
我三两步走过去将西瓜夺过来,在蓝冰没回过神的空当,用力地将西瓜砸到何落凡怀里。不顾蓝冰的大呼小叫,我提起包转头走出门。
何落凡,求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也不要刺激我,更不要让我伤心。我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我有错吗!我喜欢若薰有错吗!
有时候我在想,或者我根本不该去学武。因为父母离异而惊慌失措,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想着强大一点或许就可以保护什么。因为看多了武侠片,总觉得只要身体变得强大,那就可以无坚不摧。可是母亲说,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学什么拳法跆拳道,你迟早会进监狱的。
被这样赤裸裸地指责的时候,我无话可说。
因为用暴力解决了一些问题,却又制造了新的麻烦,而且更严重,这并不是以蛮力相争的旧社会。
可是想要保护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回到医院若薰正在收拾东西,旁边有个医生在絮絮叨叨,他已经换下病号服,一直温和地笑,很受教的样子,可是手上丝毫没有停顿。
“你这是做什么?”
“出院。”若薰露出整齐的小白牙,“我跟医生保证会按时吃药,每天都来打点滴的。”
“……”
“愣着做什么,快来帮我提东西。”
“哦。”
等上了出租车,我正想着若薰住的地方被换锁的事,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却报了另一个地名。
“我已经让朋友帮忙租好了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几天都在医院洗澡,连衣服也没有,应该是家里的锁被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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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他的手:“那哥哥你得给我买新衣服 啊。”
“好啊,不过我只给夫人买衣服。”
我哈哈一笑,扭过头去看窗外。
房子在海淀区,是九几年的房子,有点老,可是家政人员已经打扫得很干净,推开窗就是郁郁葱葱的泡桐树。金秋十月还是枝繁叶茂,丝毫没有衰败的意思。趁着若薰在整理行李的空当,我跑去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了鱼和五谷杂粮回来。菜市场的大妈对炖鱼汤很有研究,对我这样虚心求教的年轻人青眼有加,离开时还说,下次大妈教你顿猪肚汤,吃什么补什么呢。
回来跟若薰说吃什么补什么的道理,他哭笑不得:“你得意什么,我是猪,那你不是猪婆?”
“……我是猪养的。”
他的手指毫不客气地一阵乱挠,笑得我喘不上气,头昏脑胀地打滚。很快这种嬉闹就变味了,他把我压住,舌尖在耳根处扫来扫去,细长的手指也掀开毛衣下摆揉捏着细了一圈的腰。他抬起头来,带着点讨好的样子:“萱,让你阿姨把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快递过来吧,关于出国留学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真的要走?”
“我觉得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父母朋友都不要了?”我有点茫然,“我们这样算不算私奔?”
若薰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可是若薰你的身体还没好,医生说你每天都要去打针,药也要吃。”我揽住他的脖子,“你这样怎么能乱跑?”
他笑了一下,拉下我的手臂:“我出院的事情我家人都不知道,我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所以我没有回去打针的打算,我自己的身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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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清楚,只要我注意饮食就会慢慢好了。”他继续笑,“萱,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走?”
“……不是不愿意。”
“那是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当然有,而且很多。
“不管怎样,先把户口本和身份证弄过来吧,其他的慢慢考虑。”
我点点头:“好,我先去看看鱼汤。”煤气炉上的白色的瓷罐里,鱼汤已经煮成浓浓的奶白色,擦了一把眼睛,又擦了一把。屋子里很安静,午后的阳光照进窗户,外面是被风吹响的梧桐树叶,还有被吹响的风铃。
蓝冰给我打电话,我劈头第一句就是:“蓝冰,我可能会出国留学。”
“你真打算什么都不管跟顾若薰走?”
“我已经跟爸爸和阿姨说过了,他们都同意,这两天我会收到身份证和户口本就去办手续。”
“那你妈呢?”
“以后慢慢再说吧。”
“那何老师呢!”蓝冰几乎失声,“你走了何老师怎么办!”
我走不走关他什么事?想起这个人我又气又恼,所有的感恩和愧疚都已经不知所踪。因为他对我好过,我就对他一再忍让?没有这样的事。所以我小声说:“如果他死了,我会送个花圈的。”
电话的另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突然蓝冰的声音拔尖:“幸月萱,你这个大混蛋,那你现在就可以定做花圈了!反正他在手术室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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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好几个小时了,现在也生命垂危了!我说何老师怎么就那么倒霉,喜欢了俩女的,结果就是被你们这俩女的害死!你最好滚得远远的!是我瞎眼认识你这种人!”
最后的两句话明显带了哭意。
我好想被雷劈了,天昏地暗的,什么花圈,什么生命垂危?也许是蓝冰故意说话气我的,我这么想着,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慌得连手机都握不住,站在窗口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再打电话回去,她已经关机了。
“怎么了?”若薰扳过我的脸,皱眉,“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我得出去一趟……有个朋友出事了……”我哆哆嗦嗦的,“若薰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一点都镇定不起来。下楼的时候腿肚子都在哆嗦。我跟蓝冰做了四年多的朋友,她从来没有大声对我说过话,都没有红过脸。唯一见她哭的一次,是因为她祖父去世。而这次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