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记之宝~云罗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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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嘲风弄月?!我不懂这些,”率直的沈织织眼泪已流下脸庞,“我不想要你走!”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别哭啦,傻丫头!”秦震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我又不是不回来。”
“你会回来?”
“当然。”抬头看着秦府,大门匾额上烫金的秦字,“我会回来的。就算不回来,也一定回来看妳!”这个家只剩姥姥和她令他依恋,其它人事物,对他而言已毫无意义。亲生父亲又如何?不过是逼死他娘的间接凶手,这会,他听信谗言赶他离去,他们之间亲情已一刀两断。
“真的?”
“我何时骗过妳?”
“什么时候回来?”沈织织焦急的问。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反正,在该回来的时候,”他的手恋恋不舍的轻触着她的脸颊,“我会回来。”
“你可以不走啊!只要你道歉,老爷不会―”
“记得我告诉过妳的吗?”他悍然打断她的话,“人善被人欺,对于妳,让步不过就是退开一步,可对于我―让一步就等于全盘皆输!”他太过骄傲,如果妥协,就等于承诺灯确实是他所破坏的,他不想让人指指点点,更不想向季燕低头认输。
“大少爷。”石南老泪纵横的赶了出来,“奴才方才已经派人去找老太夫人,只要老太夫人一声令下,老爷绝不会赶你出家门。”
“我心意已决。”秦震转身看着石南,“姥姥说情也一样!替我好生照顾姥姥,还有这丫头。”轻轻的将沈织织的推向他,“要她能离主屋多远就多远,可别让恶婆娘看到她。”并低头交代她,“有什么事就去找姥姥,姥姥一定会帮妳。”
沈织织知道他说的恶婆娘指的是季燕,她双眼满是泪水的看着他。
“记住我说的话,”他的手轻点着她的额头,“人善被人欺,强悍一点,知道吗?”
她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看着她,秦震不由得叹口气,“丫头,若是脑子不好的话,日子会过得很辛苦的。”
她当然听得出这句话不是在夸赞她,但是她没有反驳他,眼泪直掉的啾着他,想将他的身影牢牢刻在心坎上。“保重自己!”他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搂住娇小的她。“要读书、要习字,明白吗?”
“明白。你要去哪里?”她关心的问。
“或许上京城去找我外公。”他对她一笑,“我似乎没有告诉过妳,我外公来头不小,他可是官拜镇国大将军。当年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在我娘死时,秦府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她对他的了解确实不多,她只知道他虽然是秦家大少爷、是她的主子,但是对她说话总是温温柔柔。这个世上,只有他待她最好,但是他却要走了……她的心突然觉得好空洞。
秦震翻身上了匹骏马,除了胯下这匹马之外,他没从秦家带走一丝一毫,头也不回的绝然离开。
第四章
五年后―
阳春三月,岸上一路垂柳,到处呈现生机,令人心醉神迷。
沈织织出神的望着远处,空中此时出现一群归鸟,她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个弧度。
黄昏时候,倦鸟知返,那么人呢?是否也该回来了……一转眼,五年寒暑过去,景色依旧,只是人事全非。
“织织啊,又在发什么呆?”
听到身后的叫唤,沈织织立刻收敛自己的心神,拿起桶子,面向声音来处应了声,“石管事。”
“天气虽然转好,但早晚还是有点冷,”石南瞄了她单薄身子一眼,叮咛着,“多加件衣服!”
“谢谢石管事关心。”
看着她手中提着沉甸甸的水桶,他意会的开口,“怎么?又要去替大少爷打扫东风阁吗?”
“是。”沈织织顺从的回答。
不知不觉,五年过去,秦震负气离家之后,没再回来过。但是她依然日复一日的将他的居所打扫得一尘不染,因为她依然记得当年的誓言,他一定回来―回来找她!
“石管事也知道我动作慢,所以我得要早点来打扫,”沈织织俏皮的说,“不然我可赶不上帮褚大娘做晚膳,会挨骂的。”
事情的变迁有时令人觉得讽刺,原本富甲一方的秦府,因为二少爷不学无术,如今状况已经大不如前。
秦记布庄的生意一落千丈,就连府里下人的月钱也一拖再拖,于是走了大半奴仆,留奇#書*網收集整理下来的几只小猫只好咬着牙,做着比以往更多的活儿。“也不知该说妳这丫头愚蠢还是执着,”石南跟着沈织织登上木梯,走进了以前秦震所居住的东风阁,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勤快的拧布、擦拭桌椅,忍不住劝她说:“妳该知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纵使老太夫人再宠爱妳,妳还是个奴才。”
千万别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沈织织的动作没有因为石南的话而有任何的停顿。
当年遇到秦震时,她只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对于秦震除了爱慕之外,更有说不出的崇拜。但随着年纪增长,崇拜依然,爱慕更浓,但是她也慢慢明白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
对于秦震,她从不做任何非分之想,因为他对她的心,让她想默默的替他做些事罢了。
“天气虽然转暖,老爷子的身子骨却没什么起色,再这么下去,如何是好?”
石南忍不住叹口气。这府里上上下下没半个人的嘴是牢靠的,除了织织这孩子,不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会胡乱说,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在她面前说着心里话,“明明已经派人捎了消息给大少爷,但怎么找了个把月,大少爷都还没有送消息回来?”
就算是有再深的深仇大恨,他的父亲都已病入膏肓,大少爷说什么也得回来一趟才对。
沈织织闻言也忍不住轻叹。
最近夜里,看着天上繁星点点,她也会祈求老天爷让大少爷快点回家,她没有爹娘,所以没法子尽孝道;但是秦震不一样,他还有爹,纵使当年闹得不欢而散,但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
更何况,她心里头明白,虽然秦震外表不驯,但骨子里还是关心自己的父亲,若他再不回来,只怕会遗憾终生。
“这些年来,老太夫人虔心礼佛,老爷身子骨又一日不如一日,布庄的生意大半都交到二少爷手上,偏偏二少爷根本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对布料又不懂,搞得乱七八糟,大少爷再不回来,我看我们秦记布庄早晚会毁在二少爷的手里。”曾经秦记布庄的布匹是江南花色最美、质量最好的,无奈二少爷任意妄为,得罪了老师傅,能做事的人都被气走了。再找进布庄的伙计,除了会逢迎拍马屁之外,根本没半点本事,于是质量一落千丈,上门的客人一日少过一日。
俗话说得好,慈母手下多败儿,二少爷秦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季燕宠爱有加,宠得二少爷不学无术,天天只知纵情声色,但因为一切都有季燕在背后撑腰,所以没人敢指责他的不是。
提到秦雷,沈织织也忍不住喟叹。
二少爷总是喜欢捉弄府里的丫头,尤其是有些姿色的,上个月还有个丫头因为被二少爷轻薄,投身后院的明圣湖自尽了。
这件事差点闹上衙门,季燕硬是从已经很不宽裕的府里和布庄账房拿了一大笔银子堵了那丫头在乡下亲人的嘴,才让这件事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
事情发生后,秦雷是安分了几天,但是这一阵子,听说又开始上妓妨去花天酒地,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织丫头,妳十七了吧?”石南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
“是。”
“妳这丫头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他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沈织织灵活的大眼睛,“倒要庆幸当年妳得罪了如夫人,让妳因祸得福跟着老太夫人,这才让二少爷没机会见到妳,不然这还得了!”
织织当年因为大少爷的关系,惹火了如夫人,大少爷走后,靠山没了,她本来也要被卖进青楼,最后因为老太夫人开了金口要人,所以这些年来,她就跟在老太夫人身旁,才能远离二少爷的魔掌。
也因为织织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老太夫人的房里,所以没有太多的机会可以见到府里的太多人,日子过得也还算平静。
沈织织闻言,露出笑容,“石管事,你说笑了。”
“我一向不胡说八道!”石南摇了摇头,“不过妳该知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大少爷离家之际,要我多关照妳一点,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把妳当成女儿看待,所以我才想劝妳几句。大少爷离家这么多年,一人孤身在外,可能早已在外头成亲生子,所以妳可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明白吗?”
他的话说得诚恳,想到秦震结婚生子的可能性,沈织织的心不由得一沉,她轻点了下头。“石管事,织织明白。”
“哎呀,不早了!”石南站起身,“老爷吃药的时辰到了,我得快去看着,这些奴才没人盯着,就不乖乖做事。”
看着他叨叨絮絮的走远,沈织织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未完的工作。
在准备晚膳前,她还得回灶房去才行。
每日离去前,她总会替这阁楼留下一烛灯火,入寝前再来将烛火捻熄。
一日复一日,只希望有日秦震若是突然返家,能看到迎接他的不是冷清,而是一室温暖明亮。
“记得买好这些药材。”石南将大夫所开的药单交到沈织织的手里。“快去快回。”
下人各个有事要忙,所以他趁着秦老夫人午憩时叫来织丫头,要她跑个腿,替老爷去抓药。
“我知道,石管事。”她小心翼翼的将银子和药单给收好,从后门出了秦府。这些年来,因为二少爷的荒诞不经,短短几年,原本奴婢少说三百人的秦府,现在少了一半还不只,怕只怕再这么下去,可能连秦府这楝大宅子都可能会保不住了。
沈织织知道自己只是个奴婢,就算她再心焦,也无法帮上什么忙,但是她只要一想到秦震,心头便难受得紧。
或许他在的话,情况会有所不同吧!
可是当他回来时,发现一切都变了样,他会心伤吧?因为她还记得他说过,秦记布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不准自己再胡思乱想。她还有很多活儿要做,不能出错,所以要专心。
她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买好东西后,她得赶紧回府,她在心中然算着,如此一来,她应该还赶得上帮褚大娘煮食。就在她思索的当头,前方传来纷杳的马蹄声,急促的声音由远而近。沈织织抬头一望,就看到以一匹黑得发亮的骏马为首,后头还跟着两匹栗色马匹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心思不由得飘远,依稀记得,秦震利落的翻身上马,策马而去的英姿。她的目光紧盯着为首马匹上的人,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飘扬,他似乎成了不真实的影子……
“大少爷……”她低喃着,似乎看到秦震的身影,比记忆中更高大、更威猛,“大少爷!”
当马匹从她身旁飞奔而过,沈织织这才回过神来,猛然转头。
不是幻影,真的是秦震,他回来了!
她的心激动的跳动着,眼眶霎时红了。
“少爷,真的是大少爷!大少爷!”一看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她急得挥舞着手大喊,“秦震!”
但是她的声音被淹没在疾行而过的马蹄声中,她不死心的迈步追了过去。似乎有人在唤他。秦震拉着缰绳,速度缓了下来,翻身看着街上的人潮。“秦大哥,怎么了?”见他慢下速度,跟在后头的艳丽女子也停了下来,一脸的好奇。
她是京城都统大人的掌上明珠―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