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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珠圆玉隐-第32部分

小说: 珠圆玉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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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里只有两人,小词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静谧,毕竟他不是计遥,她可以和计遥默然无语却心有灵犀,而和他,一刻的安静仿佛都让人有些隐隐的不自在。

“舒书,这秘道是你挖的?”

舒书回头笑了笑:“隐庐原是镇北侯的别院,这秘道早就有了。达官贵人或是皇亲国戚名义上光鲜,其实心里也是时刻提防着,越是过的好,那命就越是珍贵,越要珍惜,你说是不是?”

他语气带着调侃,面容在小小的火苗下格外温和,眸光里还含着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小词低了头,只想快些走完这段路程。和他一起的时光似乎更加的漫长,终于,到了隐庐的一端。小词舒了口气,站在舒书的身后,等他开启机关。可是他默然不动,小词正要疑问。突然间隐隐听见墙外有模糊的人声。

舒书凑在墙壁上,从射进一线光线的缝隙,朝外看去。

难道是燕军?

小词有些惊慌,落霞庄的官道离隐庐还有一段距离,按理说不应该有燕军到这边来。

舒书猛一转身,肩头撞上她的额头。她情不自禁呼痛,舒书一伸手捂在她的嘴上。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有人,先耐心等着。”

小词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是否已经落入了别人之手。

舒书的手慢慢从她口上拿下来,和她一起背靠着土壁。两人默然无声,舒书内力深厚,气息几乎不闻,而小词的浅淡不均的气息便在暗道里十分的清晰。舒书近在身侧,她有些不自在。就这么一点一滴地煎熬着过了许久,外面没有一丝的动静。

舒书又俯在她的耳边道:“你在里面等我,若是一刻钟我回不来,你就自己走。拿着火折子。”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垂上,她除了不自在,还有一丝不安与担忧。

她急忙低声道:“算了,我不要了。”若是他有危险,她如何心安?她并不想欠他什么。

舒书的唇角在她耳畔略一停留,心里涌动了一下。他默默地嗅了一口她的气息,心里叹息了一声。一转身,他轻轻地开启了机关,寒光一闪,小词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她从未见他用过兵器,以为那把折扇就是他的兵器。原来……她看着一丝稀薄的光亮转眼又被暗门遮着,心悬了起来,有些后悔,还有些莫名的感动,他若是有什么意外,她岂不是害了他。

等待漫长而无边际,如暗道一样看不到尽头。漆黑曲折的暗道,一个人待在里面,孤单无依而又担心害怕的无以复加,时间更加的难熬,她似乎觉得过了整晚一般的难耐。

终于,暗道的门开了,舒书一个闪身进来。火折子被他带进的劲风扑灭。门悄然关上。火折子重新点亮,舒书笑了笑,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小词接过包袱,问道:“你没事吧?”

“你这么关心我?”舒书突然在她头顶低低说了一声。暗道里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似有一种暧昧的气息无声无息地逼迫下来。罩住了她。

她尴尬地转身就走,低声道:“我不该来的。”

“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他贸然说了一句,情谊绵绵在暗道里隐有回声一般。

小词骤然一惊,纵然是悠长的暗道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火苗,仍让她的羞涩无法遁形。她有些羞恼,疾步就走。

心里暗暗尴尬不已,她以前只是防着他,怕着他,半个月的相处又渐渐原谅他。却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刚刚对他建立的一点好感和愧疚瞬时就被惊吓而散,余下的只是不知所措和慌张。她只想快些离开。他身上曾经有过的危险味道仿佛又弥漫开来,让她心慌心悸。

她的手突然被他握住,转而身子一旋就被他拥在了怀里。

小词挣扎道:“放开我。”

“我对你说完几句话就放开。”他的胳膊刚劲如铁,久违的一种邪气又重新浮上了他的面容。

小词仿佛又见到柳梢阁的那个舒书,她情不自禁有些颤抖,不敢再动。

“叫我云书。”他低声说道,带着不容抗拒。

小词挣扎着:“放开。”

“叫。”

小词又急又恼,恨声道:“云、书。”

他的胳膊仍未放开,语气却温柔下来,如梦中的呢喃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我常想,若不是我第一次见你,说我叫舒书,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他的语气低柔起来'奇+书+网',气息扑在她的面颊上,又痒又刺,她避无可避。紧张到全身都僵硬着。

“我常想,你这样的小丫头,为什么会让我动心。”

他长叹了一声:“那日在柳梢阁,我并不是要对你用强,我只是吓唬吓唬你。我生平最后悔的就是,那一日的所作所为。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带着印章而已。”他带着回味和遗憾低声说着,有些象自言自语。

“你,不是要我师父给慕容直治病才抓我的么?”

“慕容直只是个幌子,我其实是想找个借口见你师父,找出印章。”

小词冷声道:“你说完了么,放开我。”

“没有。”他低笑了一声,将她更紧地往前一搂。

“你看重的东西不愿意失去,我也一样。”他的唇越来越近,小词又惊又怕,喝道:“我不关心你的事,我只喜欢计遥。”

他的唇停在她的脸颊前寸许:“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并没有要你怎样,我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心。”他将她的手指牢牢按在心口,那勃然的跳动仿佛烫手。小词想从他的掌下挣脱,却未能如愿。他的力气蛮横而霸道,她又急又怕还有羞怯。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下,无声。

舒书松开她的手,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颌,在她脸上轻轻舔了一下。小词猛的一震,又冷又怕,象被一条蛇缠着。她拼命地推开他,只差呼喊。

他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就势放开她。

小词在暗道里狂奔起来。看不见路,肩头和手臂撞在曲折的暗道壁上生疼。她顾不了这些,只觉得身后似有一只猛兽在追她。计遥,计遥,她默默喊着,跌跌撞撞地奔跑。火苗如鬼魅般紧随着她而来,突然,她被拌了一下,险些扑在地上。

舒书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身,扶着她,低声笑着:“你的胆子就这么小么?”

小词想挣开自己的胳膊,却如一只困兽被辖在铁夹之中。脚上的鞋子掉了,布袜下是冰凉而潮湿的地。她想站起来,身子却有点发软。

舒书拿起她的鞋子,轻柔地拍掉她布袜上的细沙,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她哆嗦着,却没有一丝力气,方才的一段奔跑让她力竭。

火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那一双眼睛本很漂亮,如碧水。此刻那水仿佛隐隐沸腾着,如火般热烈。“我只是说喜欢你,你就吓成这样么?”

他感觉到手下的胳膊有些颤抖,心里一软,放柔了语气:“你知道么,其实我小时侯连一只兔子都不敢摸,比你还胆小。”

她默默无语,眼中全是恐惧,他有些后悔,也许不该这么快说出来那些话,勾起了她的恐惧,可是他又不后悔,他喜欢看她这样楚楚动人的模样,在他掌下倔强地不屈。他并没有多少与她独处的机会,所以他不能放过。

他也知道她心里有计遥,要夺她的心有多难,可是他做的事没有一件容易的,得到她也是其中之一。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血有毒么?”

小词摇头,不关心他的一切,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我爹有六个小老婆,二娘对我最好,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叫上我,比我娘还亲。我身子一直很弱,我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儿子,生怕养不活,请了不知多少师父教我武功,强健体魄,却一直不见成效,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二娘一直对我下毒。她没有儿子,也不想让别人有。我虽然治好了病,血里的毒素却一直清不干净。不过事情有利有弊,毒药对我再也不起作用。我才知道胆小善良不好,兔子总是被鹰和狼吃掉。特别是男人,一定要做狼,做鹰,才好吃掉你这样的小兔子。”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我以后叫你小兔子可好?”

小词慌张地挣脱,叫道:“不要。”

舒书放松了手劲,却仍是牵着她的胳臂,低声道:“我不会对你怎样,你为什么那么怕我。你难道没有一丝丝的感动么?你知不知道刚才要是被燕国侍卫发现,我会被围攻,若是我为你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哪怕一点点?”

他的语气突然悲伤起来,寂寥沧桑,眼眸黯然带着伤痛和失落,定定地看着她。他的面容上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小词从他的眼光里挣扎出来,微微颤抖着声音:“我谢谢你为我今日所做,来日再还你这个人情。可是,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我。”

【中卷】

一夜春风来

舒书放开她,黯然道:“我没要你喜欢我,我只是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小词不语,飞快地沿着暗道往前走,她扶着土壁象是找一个支撑,心里慌乱不堪,她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和舒书。

舒书再无声息,只有一个火苗在她的身后紧紧相随,照着她脚下的路。而他的气息却如影随形让她徒感压迫。

暗道终于走到尽头,小词似已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暗门开启的一瞬,她有重见天日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

站在房间里,她深深呼吸着清新的夜风,闭一闭眼想将刚才的一幕忘掉。

包袱递到她的手中,小词心定下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舒书倦倦地回过身,道:“不必谢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词拿了包袱匆匆回到房间。夜色沉沉,她突然很想念计遥,一墙之隔的他,此刻应在梦里,并不知道暗道里的一个时辰她是如何的难熬。她默默祈祷着,燕军快些撤离吧,她和计遥就可以远离这里,远离舒书。他虽然没对她做什么,单单一个表白已经她心头大乱,惊惶失措。似有暴风骤雨即将席卷而来,这样的预感让她深深地不安。这种不安来自直觉,就象是置身于一场漫天的大雾之中,看不清楚危险的所在却莫名的恐惧着,想从中挣脱。

她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只想见到计遥,只有闻见他的气息,触摸到他的人,她的心才能安定,她顾不了太多,不去想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什么夜深人静瓜田李下,一挑被子从床上跳下。

计遥恍惚听见房门轻搭一声,习武之人的警觉让他立刻清醒。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几步奔到他的床前。

计遥连忙坐起,声音有些暗哑,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小词不发一言,猛地扑在他的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腰身,就这么紧紧抱着他。计遥猛的一愣,哑然失笑,却又突然想起那日在客栈中的一夜,心里莫名的一动。

“计遥!”她低低唤了一声,把头抵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这才安抚了纷乱的思绪。呢喃着:“我害怕。燕军什么时候撤兵?”

计遥笑了,清了清嗓子道:“快了。舒书不是说安王的前锋快到了么?燕军也不是铁人,听说前夜一场雨,已经有人得了风寒,现在燕主不过靠着悬赏来提高士气。”

“我好想回定州,好想师父。”

计遥心头一软,道:“我也急。”她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似想将自己嵌进去一般。他血气方刚,她温香软玉。这样的肌肤相亲耳鬓斯磨让他顿时沸腾起来。

月色不朗,万籁无声。鼻端是淡淡的处子馨香,从每一个毛孔往身体里钻,将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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