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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第55部分

小说: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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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微忽然哭不出来了,这就是阮阮爱着的男人,她飞蛾扑火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他甚至不配做火焰,只不是一捆半干不湿的废柴!然而如果阮阮还在身边,她会不会也只是苦笑着说:“是我决定要去见他的,没有人逼过我,他有什么错?”

郑微对赵世永说:“你害怕了吗?不要怕,她是死在火车上的一场意外,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在法律上你没有罪,就连在道德上,谁也谴责不了你,你只不过是有事不能来,即使你来了,她也永远到不了你们约定的地方,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去结婚,好好过日子……”

郑微听到了细碎的哭泣,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说下去,“赵世永,我只是想知道,你余下来的后半辈子,如果梦到了阮阮,会是什么感觉?如果我是你,我一生都不得安宁。往后的日子,我不管过得多幸福都会觉得自己可耻……赵世永,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你!”

电话是被身边的人从近似崩溃的郑微手中夺走的。她靠着墙缓缓蹲坐在地板上,法律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它居然不能把这种男人判为死刑。我们希望负心的人不得好死,可是他偏偏活得好好的,短暂的伤痛过后,他还是会结婚,生子,顺利老去。

郑微为阮阮不值,也为她庆幸,如果这场劫难注定避无可避,阮阮死在了到达S市前的火车上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因为这样,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个男人的失约,永远不会失望。

在阮阮临终的最后一刻,想着赵世永在等着她,心里想必是幸福的。

吴江匆匆出现在手术室的走廊上,他看到郑微的眼泪,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医生,你要找的死者家属在这里。”郑微指着吴江漠然地对医生说道,她看到了吴江瞬间的惊痛。

她差点以为吴医生是只为普济众生而存在的圣人,想不到圣人也会心痛。

“郑微,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微看着门半开着的手术室,“你终于做完手术了?那就再去看一眼你的妻子和孩子吧……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孩子的事吧?都怪阮阮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何况你那么忙,又怎么有空注意到这个。接下来都是你的事了,我要回去了。”

她抓紧外套的前襟,想要给自己一点温度——如果那里还有温度。

告别吴江的时候,她没有说再见。

老张的车停在医院门口,他的人呆呆地站在长廊的尽头。

今天晚上真热闹,他们一个个出现了。如果阮阮的灵魂就在上空俯视这一切,她会不会不习惯?她在那些一个人等待天亮的日子里早已对孤单习以为常。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是我亲自把她送上了火车,我亲自把她送上死路?”老张像在问郑微,又像是在问自己。

郑微没有回答他,就这么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原谅她不能给他安慰,每个人最终都能自己舔着自己的伤口。

郑微上了最靠近医院大门的出租车,这一次,司机对于她的异样没有多问一句,在医院门口跑车的人只怕早见惯了生离死别。

出租车把郑微送到了楼下,她在付钱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窗口,黑黝黝的,没有一点光。她忽然就害怕了这个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四年多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对司机报了个地名,车都没下,直接开往另一个地方。

司机依言将她载到了G市颇具风格的一个南派园林式小区其中一栋的楼下,郑微来过这里两次,凭着记忆,她居然在这样的半夜时分顺利地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敲响了那道门。

敲门声响了好一阵,郑微才听到脚步声,门开了,带着睡意的林静站在门口,他惊讶地看着外套下还穿着睡衣的郑微,再回头看了看客厅的挂钟,指针显示在凌晨两点半。

“你这是干什么?”林静问道。

郑微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里面有别的人吗,有的话我马上离开。”

“胡说八道什么?”林静薄责道,“半夜三更的,先进来再说。”

他侧身让她进来,关上门,“今天晚上多少度知不知道,你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他的话没有机会说完,就被忽然扑入他怀里的那个柔软的身体打断,林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有些狼狈地挣开,她又不管不顾地缠了上来。

“郑微,你找我就只能有这件事了吗?”他似乎还为那天她最后一句话耿耿于怀。

郑微抬着脸看他,那张生动的圆脸只剩下大大的眼睛和尖尖的下巴。林静隐隐觉得不对,却又一时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想吗?”她问。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饥不择食?如果单纯地要找个女人,你不是上选。”

意外的是郑微没有被他激怒,她苍白着一张脸,“可是我想,你就当帮我,别不理我行吗。”

在他困惑的时候,郑微又贴了上来,垫着脚尖去吻他的脸。林静却触到了她脸上冰凉的一片,带着微微的咸。

“哭了?怎么了,别哭,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他终于确定必然是有了什么变故,也顾不上先前对她可恨言行的恼意。

“嘘……别说话,林静,你抱着我。”她把自己嵌入了他的怀里,像只冬夜里哆嗦着乞求温暖的小兽。

林静原本并没有那个心思,却经不起她一再纠缠,她要温度,他便只能给,渐渐地也被挑起了兴致。

两人一路摆脱障碍到了卧室,双双跌倒在还残留着林静先前体温的卧床上。

林静回应郑微的疯狂,用相同的索取加诸她的身上。他感觉到这一晚的郑微如此需要他,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即使这一切或许都事出有因,然而当她最渴望一个怀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这已经足够了。

他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去要去拉亮床头灯,郑微一把按住了他,“别开灯,就这样。”

他进入她体内惊人的顺利,她体内有种特别的湿滑,郑微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在他的动作下发出介于最极致的痛苦和快乐之间的低吟。

高潮来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快且强烈。事后,林静想要退出来的时候,发现她依旧抱着他不肯松手,他安抚地停留了许久,最后拨开她脸上的发丝,轻声说:“我等会儿再陪着你,听话。”

他坐起来的时候还是拉亮了灯。借着灯光,林静这才发现两人交合之处竟是鲜血淋漓,白色的床单也血迹斑斑,他初见之下不由得心惊肉跳,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边手忙脚乱擦拭着污渍,边怒道:“你吃错药了是不是,来那个为什么不早说,这不是明摆着作践自己的身体吗?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郑微任他斥责,没有半句辩解。她在林静转过身去之后,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地流泪,最后说出的一句话也支离破碎,“林静,阮阮她死了,她死了……”

她太痛了,这难以言语的痛如果找不到一个出口,她觉得自己也会死。

林静愣了愣,“阮阮?吴江的妻子阮莞?”

她除了哭泣,连点头都无能为力,好在他明白,什么都不说,转身拥住她,任她的眼泪如同没有尽头一般流淌。

林静抱着她去浴室里冲洗彼此身上的液体,她乖乖地任他摆布,直到他撤去了脏污的床单,两人躺在床上,她面朝着他蜷在他怀里,头抵着他的胸口,双腿屈起,如同新生的胎儿回到了安全的母体里,安静而纯白,直至陷入梦境。

有梦真好,郑微知道阮阮是舍不得不告而别的,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月台上,笑容清浅。

阮阮说:“微微,别哭,我很幸福,这是我想要的结局。”

郑微果然就不再哭,她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她、阮阮、小北在宿舍里喝着啤酒畅谈梦想,谁也想不到,一语成谶,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也许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郑微从梦中醒来,阮阮归去了,天还没亮。她依旧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林静却没有睡着,郑微察觉到他以最轻微的动作缓缓起身,仿佛竭力不去惊醒她,下了床,走出卧室的露台。

她好像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然后从露台的方向飘来了淡淡烟味。她从来不知道林静也会抽烟。

也就是一支烟的工夫,林静又以同样的动作轻轻躺回她的身旁,关了床头的灯,帮她掖了掖被子,就在郑微即将再度被睡意吞噬之前,她感觉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她眉心,带着残留的烟草气息。

郑微依旧没有动,林静的呼吸也渐渐均匀,也许她永远不会告诉他,这个晚上,她清醒着承受了他眉心的浅浅一吻,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枕上,这滴泪终于与悲伤无关。

不管她追问多少次“你爱我吗”,也不管他给过多少次肯定的回答,都比不上这云淡风轻、无关欲望的一吻。这一刻,郑微终于愿意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毕竟还是爱她的,不管这爱有多深,不管这爱里是否夹杂着别的东西,然而爱就是爱,毋庸置疑。

清晨终于来临,郑微醒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身边的枕头已经空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晨光,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但是有些人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推门进来的林静已经穿戴整齐,看见她醒了,就坐在床沿,把她的电话递到她手里,“打个电话去请假吧,你这个样子不适合去上班。”

郑微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周渠不在,她把电话打给了经理办公室主任,主任很快同意了,这个时候她暂时不出现在公司,也许是好的。

“继续睡还是起来吃点东西?”林静问她。

“我还是想睡,你上班去吧,我走的话就给你锁门。”

“没事,我也请了一天的假。”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特意留下来陪我。”

“是不是非我要承认昨天晚上我也很累,而且受到了惊吓,你才确定我也有休息的必要。”

郑微终于笑了起来,闭上眼睛又躺了一阵,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到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都是压低了声音讲话,郑微依稀听到是交代工作上的事,后来估计他是将来电设置为震动,再没听到铃声,只知道他都走到露台上去接电话。

林静讲完最后一个电话走回房间,郑微已经坐了起来。

“不睡了?”他笑着说。

郑微实话实说,“你的电话好吵。”

林静无奈,“最近事情比较多。”

“是二分的事情的吧。”

他没有否认。

郑微的睫毛轻颤,“林静,你一个月没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林静说:“我是觉得我们在这个时候分开一下也是好的,我们都说公私分明,但是要分得清楚其实并不容易。二分的案子,我的压力也很大,每天都有各方面的人打电话过来,各有目的。你担心周渠,我可以理解,现在我能够告诉你的是,从二分目前的账目上发现的问题并不大,而且冯德生这个人相当重义气,居然大包大揽地把许多罪名都主动承担下来了,他的罪是免不了,周渠那边,如果在财务档案方面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他的问题不会很大,你可以放心。”

“其实你可以不告诉我这些。”郑微说。

林静笑笑,说:“那天我从你那边回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也确实是恼了。我承认我是在介入中建的案子中时,才间接得知你当时的一些近况,这让我觉得重新跟你在一起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我是个行动主义者,当我渴望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只要有机会,我不会放过,所以如果没有在吴江的婚礼上遇到你,我也有了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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