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凉,铅华悠悠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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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要误会。”轻而易举地察觉到白浅的变化,刘恒摆摆手,立即解释着,“在下见姑娘气质高雅,琴音悠扬,以为姑娘会是大家闺秀才是,如今见来,姑娘似乎是一人而住,不过吃惊罢了。有冒犯姑娘的地方,姑娘见谅才是。”
“中道,家落。”明白刘恒的意思,白浅缓缓说出四字,入了屋。稍稍整理了下,看刘恒几人在门口站着不知所措,叹了口气,道,“几位公子今天便委屈一下吧,家中太小,这客房也许久未整理,堆满了杂物……”
刘恒看了看,整个房间还算干净,顿觉白浅太过拘束,道:“此番多谢姑娘了,又怎算得上委屈?”微微示意,身后的几个侍卫帮着张罗起来。虽然都是些习武之人,但这些跟随刘恒的侍卫若不懂些,自不会被安排在其身边。
白浅愣了一下,反而在原地尴尬了起来,总觉得刘恒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
“姑娘,让他们去忙吧,出去转转如何?”看出白浅的不自在,刘恒提议着。
她看着他斜靠在房门上,嘴角带着戏谑的笑,不知怎的脸竟然有些发烫,轻轻颔首,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却也不敢看他。
两人并肩而行,又行至白日初遇的小亭,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的默契。
“公子不像是普通人。”倚着栏杆,白浅淡淡道,眼中划过些许落寞。想到自己的身世与他不能相配,她心中就没由来的伤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苦笑一声,转头看着天上并不算圆的月亮。
感受到白浅的落寞,刘恒心中暗叹:如此一佳人,倒是可惜了。沉思片刻,打趣道:“那姑娘觉得在下是什么人呢?”
“有钱的商人?”白浅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若只是商人,华服会有,气质却少了几分。唔,做官之人?若说是官,如你这般四处晃荡的‘闲官’挺多,就是没有这么好看的。”嘻嘻一笑,仰头望着星空,道了一句:“恐怕公子是位诸侯吧。”
“哦?何以见得?”刘恒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
“直觉啊。”俏皮地一笑,白浅乐了。
“那就算你对了一半吧。”接过话,刘恒在她身边站着,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姑娘若是只在过去生活,这辈子都难以跨出鸿沟了。”
明白刘恒的意思,白浅耸了耸肩,轻声道:“多谢公子指点,小女子谨遵教导。”
两人一起赏月,倒是越聊越有兴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直至天色全黑也未在意。
不寻常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恒一愣,转身而望。身旁的白浅虽然迟疑了一下,但也是朝着同样的方向的。那个声音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幼时家中的侍卫也有佩剑的,她自幼便看着欣喜……
刘恒抱着白浅闪身而过,被逼到了亭子的角落。冷冷看着眼前黑衣的男子,刘恒轻蔑地一笑,道:“来者何人?”
“要你命的人。”男子抬了抬眼眸,“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说罢,剑已经刺了过来。刘恒推开白浅,不停闪躲着。幼时被逼迫着学了些武艺,能与一般的刺客对打,但他毕竟是个帝王,对这般杀手却是无可奈何,只有闪躲拖延时间了。或许是看透刘恒的心思,黑衣男子愈加冷厉,招招毙命。
白浅在一旁看着焦急,眼见着刘恒快要被刺,竟下意识地扑在了她身上。利剑刺穿了左肩,黑夜中看不清楚的液体流出,源源不断。
几名侍卫忙完了来唤人,这才发现有刺客,在那人将剑从白浅身体里拔出的时候,几个侍卫一同出剑。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黑衣男子的右手受伤,剑落在了地上。见状不妙,飞身离开。
“该死,你们还追他做什么!快去找大夫啊!”刘恒对着几个侍卫吼了一句,横抱起白浅向她的屋子飞奔而去。几个侍卫留了两人照顾,剩下的四处去寻人来。
黑夜里,古亭上,什么都发生了,却似什么都未发生。只有那斑驳的血迹,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黑衣男子捂着受伤的地方,回了歇脚的地方,还未进屋,听到一声婴儿的幼语声。见路旁有一个小竹篮,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竹篮里稚嫩的脸庞打动了他的心。蹲下身取出篮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言兮。
“言兮,言兮……以后,你便是洛言兮了。”喃喃自语,将婴儿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是个女婴。无奈一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进了屋。
人生是美好的,但又是残酷的,一个人得到什么的时候,总会失去。
Chapter。10
床榻上的女子呼吸越来越弱,脉搏忽有忽无,急的一干人团团转。
“公子,这小姐的伤实在太重了……”
“治不好就滚,哪来那么多话!”刘恒暴躁地吼了一声,恶狠狠地看着那白发的大夫,不屑之意全然流露。
也不顾刘恒花不花钱了,大夫一个个得来一个个得去,都被他暴戾的模样吓得不敢多动弹一下。几个侍卫见状,劝说刘恒到隔壁的房间去。他坐在屋内,心中懊悔极了,自己身为天子,竟然还要一个女人挺身相救,而如今,却又不能救那女子……
“公子,那位姑娘醒了。”一名侍卫敲着门,在门外轻声道。
话音刚落,门忽的大开,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刘恒已经不在屋内了。
“……”到了白浅的床前,见她微眯着双眼,脸色惨白的样子让他心疼,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连眼前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苦笑地讽刺着自己,道,“好些了么?”温暖的语调,如春风荡入她心中。
扯了嘴角,嘴唇蠕动了两下,极轻。刘恒凑近了,终是听见她的话:“记……记着……白浅……”
“记着了,记着了,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刘恒执起她的手,在腮边蹭了两下,轻吻,道,“你会好起来的,好起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笑靥,白浅的眼角流下泪水,嘶哑道:“娶……我……好么……”
“好,怎样都好。但是,”停了停,刘恒的手抚上她的秀发,怅然道,“你得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还有一场婚宴,不是么?”
甜甜地笑了笑,不论将来如何,有这一句承诺够了。白浅觉得好累,似乎有什么正将自己的灵魂抽出身体,疼痛,一阵阵的眩晕席卷而来。缓缓闭上双眼,沉入黑暗的世界。
“浅儿?浅儿!”刘恒担心地唤了两声,直到身边的侍卫告知,又寻了名大夫。
那俊朗的男子唤(苏)弄玺,是附近衙门里的仵作,虽是如此,平日依然会帮着邻里看些伤病。到他那儿的,鲜少有未治好的,因此才将他找来。否则,按他的身份,几个侍卫也断然不会让他入屋的,太过晦气。
“公子,可否让让?”弄玺两手空空地来,只瞥了一眼白浅,就让身边的一名侍卫去买纱布和止血药,待刘恒离开床边,又侧身坐在一旁,搭上女子的脉搏。片刻,淡淡道:“脉搏弱了些,失血过多,不过还能救回来。”见那名侍卫已经抱着一堆医用的物品进来,弄玺微微诧异,他手上的物件每一样都可谓不是普通人用的了。敲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恒,又转身取过药,道:“在下要替这位姑娘包扎伤口。”
刘恒愣了一下,将几个侍卫带出房间,站在门外却也不愿离去。
扶起奄奄一息的白浅,弄玺将她上身的衣物褪到胸口,迅速上了药,将伤口包扎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替她盖好被子,喂了一粒莫名的药丸,掩上被角,这才出了屋。
众人本来就不抱有希望,只是不停催眠自己,告诉自己那女子可以醒过来而已。
“伤口痊愈之前不要喷水,这几天可以给她准备一些米粥之类,不要用太多的补品,容易内息失调。”说罢,弄玺离去。众人却没有回神。
“他是说,浅儿有救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刘恒道了一句。
“恭喜公子。”闻言,身边一名侍卫道。
叹息,刘恒终是松了口气,看了一眼那屋门,嘱咐道:“你们好生照顾着,别让人扰了浅儿。过几日等她的伤好些了,我们便回去,北巡的队伍让他们回吧。”
对刘恒的决定几个侍卫都愣住了,却不得不应声下来。
红颜,谁为谁哭泣。
一生生死,为何人?
三千青丝,指尖缠绕的爱恋,一头白发,同老的天地。
夕阳之下的天空,绝美……
白日浅霞,此生不悔。
Chapter。11
皇上回宫,带回平民白浅,封为良人,因对皇上有救命之恩,虽然家世普通,却在后宫中成为宠妃之一。同年,楚钩诞下皇六女(刘)陌羽,册封为美人。
次年,白浅诞下皇七子(刘)螣邪,晋封为美人。(窦)漪房受宠诞下皇八子(刘)韫烟、皇八女(刘)安娜,接连迁至美人。其后,冷氏黎尘诞下皇九子(刘)烬丞,因皇后青宁伤痛其子夭折而特晋为容华,代皇后管理后宫。期间青宁多次与太后薄姬发生摩擦,薄姬渐渐对其不满,愈加疼爱对刘恒有救命之恩的白浅和名门之女子冉了。
两年后,子冉的少嫔馆中忙碌的人来去匆匆……
“子冉如何了?”薄姬站在门前,问着刚出来的稳婆。
就连青宁生产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在孩子生下来以后去看了几次,对于如今的状态,看来后位要有所动摇了。
稳婆颤颤巍巍道:“禀太后娘娘,娘娘羊水破了,但孩子的位置不对,难产啊。”
“怎么会这样,不管如何,孩子,大人都要保住了!”薄姬怒斥道,“养你们这群人在宫里不是闲着的,要都没本事就都回去。”
看着薄姬发怒,刘恒和一旁的云泊都上来相劝。
又是两盏茶的时间,稳婆一次次出来,说着子冉的状况越来越不好,急的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母后,妾身平日里与子冉妹妹走的近些,就破例让妾身进去照看妹妹吧。”青宁听着屋内子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心中不是滋味,虽然在宫中这女子不依附任何人,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好歹也有过生育的经验,知道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安慰啊。
薄姬冷眼看着青宁,道:“你身为一国之后,怎么说出这等话来?这产房是能随便进的?”
“可是……”
“不用说了。”薄姬撇过头去,与白浅说着话,也不再理会。
青宁站在一旁极为尴尬,却也无奈了,心中暗暗祈祷。她痛丧皇子,即便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她也不能去嫉妒啊,天下的孩子都是母亲身上的肉啊。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看的众人胆战心惊,闻声而来的嫔妃是越来越多,其中不乏看热闹者。薄姬念及子冉的身份,特批让亚夫入宫一起等候,这门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可谓数量之多。
黄昏之下,最东方出现一片紫色的祥云,面积越来越大。
“快看,是祥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皆抬首望去,果真是片紫云。
连同薄姬、刘恒在内都被惊呆了,此等天象可谓千年难遇,莫非这产房中的孩子将来会有大作为?如是想着,还未深思,就听一声啼哭传出,回神,恰见一名稳娘出来报喜:“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是位小公主。”
“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稳娘,薄姬失落地说了句,遂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公主就公主吧。赐名,沈芸。来人,摆架回宫。”
薄姬唤着刘恒先行离去,不少宫嫔也三三两两地散了,不少人谈论着天边那抹忽然消失不见的祥云,也有人在幸灾乐祸,子冉诞下的不是皇子。母凭子贵,如今她们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