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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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两人沉入了梦乡。
真丢脸,她居然在他怀里睡著了,而且还睡到日上三竿。
“夫人,你醒了。”
韩雨和韩霜各自端著洗脸水和乾净的衣裳进门。
“谢谢。”红姑接过韩雨扭乾的布巾洗脸,接过韩雨递来的薄荷茶漱口。“韩尊非呢?”还是改不了口。
“爷一早去巡视产业,晚些会回来。”韩霜拿箸衣服替她穿上。'夫人,我替你更衣。”
“麻烦你了。”谁叫将军府规矩多如牛毛。
“夫人,我替你梳发。”边让韩霜替她挽起妇人髻,看著镜子中的自己,真难相信半个月前她还在逃家中,转眼却已为人妻。
这时敲门声响起,拉回她飘离的思绪。
“进来。”红姑侧著头。
“夫人,打扰了。”只见韩五对身後一群奴仆指挥若定,'你们把柬西搬进来,小心点,别弄脏了,先放这边就可以了。”他们捧著一堆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进了房间。
'这是做什麽?”红姑一怔。
韩五不卑不亢的朝她拱手一揖,“夫人,这些是爷要我们拿来给你的,韩五告退了。'带上了门。
“夫人,爷真的很疼你。”韩雨羡慕的道。
红姑淡扫一眼那些堆满桌椅和床上的礼物,心中百味杂陈。
实际上来说,她不过是个代替尤府出嫁的新娘,他对她越好只会让她更难受,早在初相遇心就已经沦陷而无法自拔。若是哪天尤府千金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做?想到这,心旁徨得不知所措。
“爷。”
沉浸思绪中的红姑浑然不知他的进门。
韩尊非挥手斥退丫环,来到她身後,“在想什么?,”俯身掬起她一撮云鬓轻轻一吻。
“你回来啦!”红姑羞赧的弹跳起身,“别这样。”还是不太习惯他偶尔突然的亲密举动。
'怎麽了?'他挑眉,冷峻的黑瞳闪过一丝不悦。
'有外人在……'当她转头,早已不见识趣的丫环,不敢迎视他炽热的眸光,她连忙找一个安全的话题。下巴朝满桌的金银珠宝点了点。'你为什么叫韩五送那些东西?'“你不喜欢吗?”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而是你还觉得很浪费?''我宠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对?''这不算好不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尤家千金出现了呢?'红姑不容自己沉滋在他编织的温柔里,或许嫁给他当时只是权宜之计,但哪天他找回了尤千金,他不要她时,她一定会心碎。她从没听他说过爱!
韩尊非一脸阴鸷,'你已经跟我拜了堂,嫁入我韩家门,就是我韩某人的妻子,这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我警告你,你最好打消任何离开的愚念头,要是堂堂大将军之妻逃走的消息传开的话,你叫我脸往哪摆?还是说你希望我成为天下的笑柄。'终究他只是担心是他颜面问题和男人的尊严。'可是……'他霸道的语气也让他困惑,多得是名门闺女贵族千金想嫁他,为什么他会选择她?她很想知道,却没有勇气问。
“就算用绑的我也不允许你离开。';猝不及防精鲁的攫住她的手腕一扯,红姑跌进他怀里,身体被他铁臂箝制着动弹不得。她的身体被紧抱着几科透不过气。隔着衣裳感受他火热坚硬的身躯地熨烫她的肌肤,她心脏窜过一阵战栗。
'你是我的。'韩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爷,老爷的大夫人、三夫人、五夫人连袂来访,正在大厅等候。'韩尊非霍地松开了她,深遂子眸刹那间恢复了冷漠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奇异的红姑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透骨的冰寒,她不由自主的打个机伶,胸口闷窒得像被挤压勒紧。
他的亲人来访,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疑问终究没问出口,因为他已经起身离席。
“你在房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等等,我也去,我这做妻子的也该向你的长辈们打声招呼才是。”无法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她跟著他的步伐。
“不需要,她们只是韩府的过客,不会打扰到你,你不必理会她们。”韩尊非冷嗤一笑。
“可是我想去。'注视他孤独的影子,红姑不知哪来的股冲动抱住他的手臂,彷佛这样就可以帮他赶走那些孤独,给他力量。
他挑了下厉眉。
“我陪你,无论你去哪。”她绽开坚定的笑靥,紧搂著他不放,他的大掌真的好冰,她不禁用两只小手包裹着搓揉。
徐缓的温柔自她的小手、自她温暖的身体沁透身心,他冰冷的胸口一下注入奇异的暖流,让他忘了推开她,直到进入了前厅。
大厅内气氛陡降像是在冰窖里,阵阵沁人穿骨的寒冷使得红姑不自觉的偎著韩尊非的臂弯。
“哎呀,我道是谁来了。”
一个尖锐的火鸡叫声引起红姑汪意,她抬头只见大厅椅上坐了三位妇人,一群丫餐和侍婢陪著,叫声是从浓妆艳抹,全身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口中发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到妓院,见着了老鸨。
'原来是我们家的大少爷,大娘我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要见大少爷真难,人一飞黄腾达连亲人都不认,连三娘要来还得经通报。”尖酸刻薄的话是出自中年妇人左侧穿得花枝招展的胖妇。
“尊非少爷。”右侧是一身朴素的妇人,蛾眉淡扫,头梳蜜环推髻,荏弱纤细似赵飞燕,一身素白在一群花花绿绿中更显突出,红姑发现韩尊非眼神变了,在看到妇人时,不过也只有一瞬间。
'大娘、三娘、五娘,好久不见。'韩尊非施个冷漠的一眼。
一旁的红姑保持沉默,在搞不清状况下不方便插话。听他们对话,这三位应该是他爹的老婆们,可是气氛有些危异。'这是我爹的家人。'韩尊非轻描淡写的向她介绍。'大娘韩月如,二娘柯清燕,五娘宁彩衣,以及其他没有名分的三妻四妾'侍婢丫环中有人脸色变了变。
韩月如脸色乍红乍白,旋即挤出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晚辈,你成亲这么重要的大事没有长辈做主怎成?''就是说,老爷走了多年,身为长辈我们自然得来瞧瞧……这个全身看起来没几两肉,皮肤黑抹抹,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是哪来的?'柯清燕傲慢无礼的上前绕红姑打量。
红姑才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腼典的放的放手。'大夫人、三夫从、五夫人,以及各位夫人,你们好,我是……'她礼貌性的颔首,话声没完就被打断。
韩月如虚应了声,唤著一旁白衣妇人,'彩衣,你过来瞧瞧,跟当年的你比起来还真是天壤之别。'气氛有些尴尬!这是什么意思?红姑满头雾水。
“是,大夫人。”宁彩衣趋前,温柔的朝红姑浅笑。“你就是尤家千金,韩少爷的未婚妻吗?”
“她不是。”韩质非淡道。
红姑注意到那名唤彩衣的妇人在听到韩举非否认时,眼神问过一抹松口气的释怀。
“说的也是,像这样来路不明又没有礼教的丫头怎么能进我们韩王府,你怎麽随便就把外人带进府,万一手脚不乾净,出了什么差池谁担待得起,这里每一件宝物都是皇上御赐。'韩月如说话夹枪带棍,让红姑著实不舒服,要不是碍於她们是长辈,她早就拳头挥过去,哪管对方是男是女。
“就是说,大姊,我看我们再不出面,我们韩府的财产被外人掏空了都不晓得。'柯清燕补上一句。
这两个长得像火鸡的老女人!
“她不是尤千金,她是我的妻子卫红姑。”韩尊非语气坚定的补道,握紧了红姑的手,一道暖流自他长满粗茧的掌心流入她体内。
“什么?”彩衣脸色惨白。
“你没娶尤家千金?却娶这个野丫头?”韩月如、柯清燕和几个後娘眼底难掩喜悦,表面却佯装微愠,“你没有遵循你爹遗嘱?你可知道这後果?”
“韩王府那一点财产我还不看在眼里,就留著让各位夫人养老吧。”韩尊非冷笑,岂看不出这些女人眼中流露的贪婪。
“你说这什么话,这贱婢生的杂种……”
“砰….”桌子被拳头打出一个洞,吓得各位夫人噤若寒蝉。
红姑甩甩手,皮笑肉不笑,“韩尊非,你家有开妓院吗?'向来她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欺她,十倍奉还。
“我家不开妓院。”
“那怎么会有天生长得像老鸨的老太婆?”她故作惊诧。
“放肆!”韩月如脸色一青一白。
“人先自重而後人敬之,对於尖酸刻薄,讲话没内涵的老太婆就不必客气。”红姑处之泰然。
“你好大胆子,也不想想自己什麽身分地位。'柯清燕冷笑。
红始不疾不徐的微笑道:“夫人,我胆子一向不小,从小见多了长相比妖魔鬼怪还丑陋,内心阴毒如蛇蝎的人,至今还没被吓到过,贵夫人可以荣任榜首。'面日可憎的排行。
“你这贱婢……”韩月如怒不可抑的扬起手。
“大娘,这里不是韩王府,别失了你贵夫人的风度。”韩尊非疾如闪电的在韩月如有动作闪到红姑身前,瞬时的握住韩月如挥下的肥掌,平静无起波澜的阳刚脸庞上慑人威严无形迸发。
气氛一下陷入僵窒,双方对峙。
[爷、大太夫人、三太夫人、五大夫人,西厢房已经打扫好,请各位大夫人随小的来。”这时韩五从门外进来及时化解了僵局。
韩月如鼻哼一声,重重的放下手,睥睨箸两人,“哼,贱婢生的杂种,难怪目无等长。”
“你这三八婆说什么?”一旁听著的红姑脸都绿了,按捺不住的冲上前咆哮,一旁韩尊非及时勾住她的腰。“让我揍扁这臭八婆!”她们怎麽可以这样污辱人,光想到韩尊非在她们凌虐下生活多年,她心如刀割。
而她们这些嘴里吐著歹毒残忍的话的妇人是韩尊非的亲人,也难怪他没跟她们同祝(奇*书*网^。^整*理*提*供)还好她跟来,要不然不知道沉默寡言的韩尊非会遭受怎样无形的恶毒言词伤害。
该死的,她发现她涉入太深了。真糟糕,不是吗?
“大姊,别这样说。”彩衣不舍的凝睇面无表情的韩尊非。
“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省得碍了人家眼。”韩月如不屑的道,浩浩荡荡的率颌娘子军离去。
“说的也是,早知道养个野狗也好过杂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老爷的种。”柯清燕撂下讥讽的话扬长而去。
“你们站住,你们这些不要睑的女人,长得面目可增靠粉都遮不了丑,嘴巴比猪粪还臭,你们才是没知识没气质的泼妇……”红姑还想追上去破口大骂。
“够了。”韩尊非没有温度的打断她。
“她们太过分,就算是长辈也不能出口伤人。'眼眶中蓄满泪水,她强忍着鼻酸,抹去控制不住满溢出眼角的泪水。她不哭的,就算小时後跌破头差点没命她也没哭。
“嘴巴长在她们脸上,随她们说去,而且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争辩。'韩尊非看到她的眼泪,呼吸一窒,胸口满塞的情潮暴涨冲入喉头。该死的、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不舍。
“你怎能看得如此淡泊?”红姑抽噎,望著一睑淡然疏离的韩尊非,从她们的对话中,她隐约明白了他的身世。
那孤绝萧索的身影拧痛她的心,不知哪来的冲动她自他背後抱紧他,将脸埋在他高大伟岸的背,鼻头热热酸酸的。
韩尊非深呼吸的没有回头,平静的开口,“你这是干什麽?”
“你是个烂好人。”她心疼呀!
好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说他是残忍冷酷的恶魔和狠戾嗜血的刽子手倒不少。
“我该谢谢你的恭维。'韩梦非佯装自若,轻易的扳开她的手,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