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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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她发现她涉入太深了。真糟糕,不是吗?
“大姊,别这样说。”彩衣不舍的凝睇面无表情的韩尊非。
“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省得碍了人家眼。”韩月如不屑的道,浩浩荡荡的率颌娘子军离去。
“说的也是,早知道养个野狗也好过杂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老爷的种。”柯清燕撂下讥讽的话扬长而去。
“你们站住,你们这些不要睑的女人,长得面目可增靠粉都遮不了丑,嘴巴比猪粪还臭,你们才是没知识没气质的泼妇……”红姑还想追上去破口大骂。
“够了。”韩尊非没有温度的打断她。
“她们太过分,就算是长辈也不能出口伤人。'眼眶中蓄满泪水,她强忍着鼻酸,抹去控制不住满溢出眼角的泪水。她不哭的,就算小时後跌破头差点没命她也没哭。
“嘴巴长在她们脸上,随她们说去,而且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争辩。'韩尊非看到她的眼泪,呼吸一窒,胸口满塞的情潮暴涨冲入喉头。该死的、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不舍。
“你怎能看得如此淡泊?”红姑抽噎,望著一睑淡然疏离的韩尊非,从她们的对话中,她隐约明白了他的身世。
那孤绝萧索的身影拧痛她的心,不知哪来的冲动她自他背後抱紧他,将脸埋在他高大伟岸的背,鼻头热热酸酸的。
韩尊非深呼吸的没有回头,平静的开口,“你这是干什麽?”
“你是个烂好人。”她心疼呀!
好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说他是残忍冷酷的恶魔和狠戾嗜血的刽子手倒不少。
“我该谢谢你的恭维。'韩梦非佯装自若,轻易的扳开她的手,退後三步与她保持距离。
都过了这些年,听过比这更丑陋恶毒的讽刺,这些已经不算什么。有时候无情的言语比利刃还要伤人,经历过大风大浪,杀戮沙场的生死关头,还有什麽不能看透。心里清楚她们不过是一群仰人鼻息的妇道人家,除了只会卖弄嘴皮,贪婪骄傲,见钱眼开,背地搞些小把戏外,不会有什么太大作为!比起藏污纳垢,钩心斗角的官场好大多。
“你就是太好心肠才会被她们吃定。”红姑抹去泪,愤愤不平。'这些老鸡母仗箸自已是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嚣张跋扈,要是我早就反击回去,骂她们个狗血淋头,让她们知道不是人人都好欺负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斗个你死我活,人生不过数十载,何必呢?”随时都可能死於非命。
红姑抬起头望著他孤绝的身影,冷镌的侧廓,两泓深潭的眼尾浮现历尽沧桑的纹路,深刻得彷佛一刀刀镂刻在她心坎,刺痛了她。
她叹息,情不自禁的抬起小手轻抚那纹路,“你明明没有大我几岁,为什么看起来像老头子?”
韩尊非心紧缩了下,深邃子眸霎时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惊愕,他迅捷的攫住她放肆逾矩的小手。
红姑心坪地漏跳一拍,在他瞬也不瞬的注视下脸儿一热。
四目相接,时间空间在那一刻停止。
“咳咳……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门口冒出不识时务的打岔声,古绍华饶富兴味的梭巡两人。挑水弄得满身湿的他惋惜错过见识韩家娘子军与韩老哥对决的场面,不过这一幕男女含情脉脉也够值回票价。
“你事情做完了吗?”韩尊非放开她,一张漠然的脸庞看不出形色。
“还没,不过……”古绍华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还不快去,或者你嫌太少。”
“我去,我马上去。”唉,他这是为谁忧为谁忙,看来这死人脸根本不需要人帮忙,“嫂子,我这老哥个性不太好,脾气也很差,但,还称得上不太坏的人,他拜托你照顾了。”
“呃……好。”面红耳赤的红姑呆了下。
“你说够了没?”韩质非沉下睑。
古绍华皮皮笑道:“说完了,你们小俩口慢慢聊。”一溜烟的消失。
“别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他喜欢开玩笑。'韩尊非轻描淡写的道。“你回房去休息吧,为了你好没事尽量别出房门。'他不希望她和爹亲的三妻四妾碰上,免得又是一团乱。
“噢。”他冷淡的口气宛若一根针扎入她心窝。
'还有我明早要出府趟,你在府里有什麽需要就跟韩五提。'他要去哪?
她胸口一室,却问不出口,她以什麽身分去问?虽然心里很想知道,可是她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一个举无轻重的代嫁新娘。
叫唤声惊醒了红姑,她迟疑的抬起头,揉揉睡意蒙胧的双眼。
明亮的阳光穿透窗户照射进来,让眼睛险些睁不开。她睡了多久?韩尊非可曾醒过来?探手去触碰他的额。
他的身体依然火烫,头发湿湿的贴在额头,黝黑的脸颊浮现不健康的红晕,渗出汗珠,怕湿了棉被,她得不时拿布巾给他擦拭。
'药煎好了。'韩雨捧著药碗。
“夫人,你要不要去歇息下?”韩霜低问。
“没关系,谢谢你们,我自己来就好。还有你们别那么多礼,叫我红姑就好了。'红姑接过韩雨手中的药碗,小心翼翼的吹凉。'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下去了。'韩雨和韩霜相视一眼后,韩雨问:“夫人,还有什麽我们帮得上忙的?”
从她不假他人之手,缌照顾爷的态度可以感受她的真心,府里的奴仆看在眼里,渐渐认同了她。加上韩十和韩十一已经为她的身分疑虑做了澄清,就算韩总管对她还有些微词,明明是尤家千金怎么变成她,不过大夥也都慢慢的接受了这位没有骄气,又平易近人的替代新娘。
红姑停顿想了下,“那就麻烦你们帮我准备一些热粥,我想韩尊非清醒时或许会饿。”还是改不了口。
“是。”韩雨和韩霜一福後退下。
红姑一手捧著药碗一手撑起韩首非的头,“韩尊非,来,吃药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不要打我娘……走开!”他烧得太厉害,以致常常会有些呓语。
“小心药……又打翻了。”一下子清醒,一下于昏迷,有时剧烈挣扎,还把药碗撞翻,就像现在。
“我不是杂种……”韩尊非扭动得厉害,粗蛮的动作没有控制力道,迫使她不得不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以免他伤了自己。
“你醒醒,你在作恶梦。”
“不要……”他猛力的推开她,奋力的坐起,猝地睁开眼,激烈的粗喘,看了一旁的红姑,“我……我怎么了?”
“你醒了?”她回神,连忙拿起一旁沾湿的布巾替他擦乾净身上的药汁,“已经没事了。''江姑。'韩尊非贬了下眼睑,认出她後,颓然仰躺回床上,'这次我又昏迷了多久?”醒了又昏睡,日子不知不觉中流逝。
“三天三夜。”他下巴都冒出青髭,看起来多了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该死的!”他低咒。
“还好,你的烧已经退了,这些日子府里上下都为了你而担心。'红姑轻轻的擦拭他的睑,哂然一笑,“我还想是不是我命带扫把,一进门就害你生玻”猝不及防的手腕被箝制祝
“没有这回事。”韩举非严厉的道。
被他一吼,红姑心卜通的漏跳一拍,望著他刀凿斧刻的冷硬线条构成的刚毅脸庞,完全看不出喜怒形色,一股尊贵慑人的冷傲霸气无形散发,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人面前不敢造次。
抽出手,她慌张的抹净他後,结结巴巴的道:“呃,我去弄点吃的来给你,你先休息一下。'才转身,手腕又被握祝
“别走。'体虚的韩尊非嗓音沙哑,散发勾魂的磁性。
他想干麽?红姑不敢迎视他灼热的视线,手腕传来他温暖的肤触,令她心坪地一跳,整张脸红通通的像虾子跌进水里煮熟了,脑海里浮现在跟他之间发生过的亲密昵举动,她羞赧的低垂蚝首。
门咿呀的被推开。
“老哥,你总算醒了,差点没把嫂子给吓坏,想她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你形销骨立,日渐憔悴。”古绍华大剌剌的闯进来,若无其事得彷佛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
红姑不著痕迹的抽回手,脸颊浮现狼狈的潮红,低垂著头嗫嚅,“没有啦,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听听,嫂子什麽都替你著想,她嫁给你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大老粗还真是糟蹋,你瞧瞧才没几天,她那芙蓉睑都瘦得不成人形,你就算没有眼睛,也该体贴一下嫂子让她回房去休息……”
'出去。'冷不防韩尊非冒出一句。
古绍华呆楞了下,“你干麽?我可是你的好兄弟,特地来探望你……”
“要我叫人把你丢出去吗?”他冷道。
“好好,我出去,唉,有了异性没有人性。”古绍华眸底闪过一抹狡诈,抛给他们贼兮兮的眼神后退出。红姑面红耳赤,'我也出去好了。'低着的头的她正要转身,手腕又被他抓住,她被拖回他身边。
'过来,陪我躺下。'不大的音量散发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羞怯的抬眼,瞄了他漆黑如墨的星眸深不见底,病愈的脸诚写满虚弱,又逞强的不肯示弱的抬起下已。
'只是躺而已?'她偷窥的瞄瞄病中依旧英俊慑人的他。
'你不用担心,以我现在的状况就算真想到对你如何也使不上力,除非你想要,我还是可以配合。毕竟我们是夫妻,'语带双关。
红姑两颊酡红,迟疑了片刻,缓缓脱下绣鞋躺在他身侧,忐忑不安的靠着他,身子僵硬如石不敢乱动。'过来一点。'韩尊非强硬的用钢铁般的胳臂和铜夫妇铁壁的胸膛,不由分说的锁住她柔软的娇躯。红奶身子硬邦邦的,心跳剧烈,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他会吻她吗A?他要让他们夫妻名分成为事实吗?
谁知他只是楼著她,下巴顶在她头上…喃喃的低语,“我刚刚作了恶梦,我梦到我娘亲。”
红姑没有答腔,他柔和沙哑的嗓音溶化了她的防备,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慢慢放松。从她这几日照顾他听到断断续续的梦呓,以及曾听说的流言,隐约拼凑出他的过往,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主动谈起,这是否意味她在他心中有不同。想到这,她心底的喜悦慢慢扩大。
“在我的印象中,我娘亲都是孱弱的躺在病榻上,苍白的脸上只有勉强的笑,为了保护我,她含辛茹苦在王府忍气吞声,忍受著王爷的忽视及几位夫人的欺凌,直到病势加重身故,她从来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隐约听得出鼻音浊重流露出一丝脆弱,他是在哭吗?红姑没有回头,因为她很清楚男人自尊和将军的威严不容许他在人前示弱。
“别说了,你现在有我,以後不会有人欺负你,我给你掌上执起他的双手拉至胸前,她紧搂箸他粗壮结实的胳臂,举到脸颊边摩掌。
忆起那几日他发高烧,忽冷忽热吓坏了她,有时听不到他的呼吸,她还要贴著他胸口才能感受他心脏微弱的跳动,恐惧他有什么万一。
感念上苍,他无恙!在此时此刻,偎著他宽厚的臂变,她有种身为人妻的领悟,他是她夫。
红姑转身反抱著他,埋首在他胸口,羞怯的发出蚊纳之声,'我爱你。'“你说什么?”韩等非没听清楚,颤抖的低问。莫名的狂喜凝聚胸口,她刚刚是在说爱吗?
“没什麽,快睡吧。”红姑忙不迭的闭上眼。
“等等,你再说一次,一次就好了。”耳畔传来的是她规律熟睡的呼吸声,望著她眼下黑眼圈,将问话咽回喉咙,不忍吵醒她。
没关系,来日方长,迟早有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不一会儿,两人沉入了梦乡。
真丢脸,她居然在他怀里睡著了,而且还睡到日上三竿。
“夫人,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