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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凤栖宸宫-第32部分

小说: 凤栖宸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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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来,韩家有嫌疑?”路映夕不禁皱眉,谁会蠢得拿皇帝御赐的布料裁作蒙巾?

  “尚无切实证据,微臣不敢妄下定论。”沈奕也暗暗皱起剑眉,他本不该和皇后说这么多,但自从上次发觉她非一般闺阁女子柔弱楚楚,他就不自禁地想听听她的见解。

  “那就有劳沈大人继续费心追查。”路映夕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道,“皇上正在歇息,待皇上醒来,沈大人再来觐见吧。”

  沈奕不由失望,但垂眸未多言,行礼退下。

  路映夕折回内殿,边走边思索,如果真是两路人马,情况就有点复杂了。一方明显冲着她而来,并且顺便栽赃韩家,想要一箭双雕。而另一方,相对神秘,难估其目的,更难猜测幕后主使人。

  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一道温润嗓音响起:“映夕。”

  她转头看去,露出浅浅笑容,应道:“师父来了。”

  “皇上可还好?”南宫渊一夜无眠,但仍是神清气定,眉目温和俊雅。他习惯了深藏情绪,这么多年,或许早已成为一种本能。

  “气虚昏迷。”路映夕简单答话,轻叹一声,举眸望他,“师父,为何昨夜要映夕来宸宫?”

  “因为你有血光之灾。”南宫渊眼神淡然平和,温言道,“师父知晓破解之法,怎能不告诉你?”

  “没有别的破解方法吗?”她轻轻地问。

  “没有。”南宫渊回得笃定,心底却似被尖锐棉针狠狠扎了一下。其实并非没有,他亦能为她挡煞。可是,她和皇帝若不共患难,如何见真情?没有真情,将来如何和平共处?

  “真的没有?”路映夕执着追问。

  “没有。”南宫渊语气不变,浅淡笑道,“映夕,你连师父都不信任了吗?”

  她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映夕都会永远相信师父。”

  两人静静对望,视线交错,一时皆是无语。

  良久,南宫渊率先移开目光,平缓道:“皇上失血体弱,可能会发起高热。这里有一瓶益气清热丸,你拿去备着。”

  他将手中药瓶递给她,便转身离开,步伐坚定,不曾回头。

  路映夕注视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唇角扬着的弧度一点点垂下,无力而黯然。

  她重新举步,入了内殿寝居,坐于床畔,宣退侍立宫女。

  龙床之上,皇帝静躺着,俊容惨淡,薄唇泛白,气色极差。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轻声叹息。果然发热了,虽是受伤后的正常现象,但终是种煎熬。

  她倒出一颗药丸,塞入皇帝口中,但他却吞咽不下,浓眉不适地紧皱起来。

  “皇上?”她轻唤,顺着他的胸膛拍抚着。

  他未醒,一阵猛咳,口中丹丸呕了出,滚落床沿。他的额上不断冒出冷汗,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嘴唇微张,似呼吸又似欲语。

  “皇上?可是做梦了?”她轻拍他的面颊,想把他从梦靥中叫醒。

  但他毫无反应,身体开始有些微的抽搐,像是被噩梦缠身痛苦至极,嘴里断续吐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呓语。

  她最初没有听清,慢慢的才听清楚。

  “父皇……母后……儿臣什么也不要……为什么要兄弟相残,为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凌儿……朕对不起你……凌儿,不!不要划下那一刀,不要这样惩罚朕!”

  “德妃,别怪凌儿……一切都是朕的责任,你若要索命就索朕的命吧……”

  路映夕静默听着,握紧他胡乱挥舞的双手,希望他平静下来。

  他渐渐不再梦呓,但身体猛然一震,发出一声凄厉叫声:“映夕——啊——”

  她倏地一惊,忙伸手点了他的睡穴。他终于慢慢平静,不再浑身颤抖,但是脸上犹余留痛苦之色。

  他最后梦见了什么?路映夕困惑地想,莫非是梦见她刺杀他?可是,他之前硬生生受了那透背的一剑,也并未厉喊,只隐忍地闷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比面临死亡更痛苦?

  她定定凝望着他,扯了扯唇,掠起一抹苦笑。这世上比死亡更痛苦的事,于她来说,是身不由己,心亦不由己。那么他呢?

第二十四章:疑云密布

皇帝醒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冷汗透衣,濡湿地粘在他身上,俊脸苍白,眉目倦怠萧索。

  “皇上醒了?”路映夕一直守候在旁,见他睁开眼,便倾身轻问,“可难受?伤口痛吗?太医就在外面候着,要否宣他们进来?”

  皇帝动了动嘴角,似是想笑,却又无力,最后只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

  路映夕不由蹙眉,正要扬声,却听皇帝虚弱地开了口:“朕饿得紧……”

  她一怔,哭笑不得地望着他。她还当他是铮铮铁骨,原来伤病时也不过是一般凡胎。

  端来备好的药粥,她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温声道:“臣妾已把药丸捣碎掺在粥里。”

  皇帝张口,就着她的手慢慢饮粥,默不吭声。

  路映夕喂得很缓,动作轻柔,一勺一勺,直至告罄。

  皇帝食毕,长吁一口气,躺着不动,但眸中已有了清朗光亮。

  “皇上之前是否做了噩梦?”搁下瓷碗,路映夕轻轻地出声。

  “嗯。”皇帝低应,深邃眸光似瞬间起了波澜。昏睡时,他觉得全身如被火烧,像置身高热的火炉中,痛苦难当。神智混沌间,梦靥似魑魍缠身,惨烈往事清晰如昨。身与心,都备受煎熬。

  “皇上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路映夕柔声问道,如实说,“皇上叫了臣妾的名字,是否梦见臣妾了?”

  “朕唤了你的名字?”皇帝微愣,神色迷惘,“朕一点也不记得。”

  “梦境虚无,不记得便罢了。”路映夕微微一笑,不再探究。

  皇帝闭起眼睛,似在沉思。其实他记得,虽然有些模糊,但隐约能想起,他梦到被一剑刺穿身体的那一刻。那种痛楚,那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感受,在梦境里异常真实,甚至比实际发生时更加深刻更加令人恐惧。不过,他梦到的是,那一剑刺穿她的胸口,直透她后背。而他正站于她身后,那剑竟出奇的长,穿透她的身子,刺入他体内。两人的鲜血,流淌一地,宛如汪洋血海,腥味刺鼻,惊悚可怖。

  路映夕拧了湿巾,替他擦拭额上的汗迹,轻声问:“皇上为何要救臣妾?”不知他是否会后悔?如今正值两国交战的时期,他有很多事要做,拖着病体,自然就会倍加辛苦。

  皇帝睁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低哑答道:“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结发妻,朕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路映夕凝视他,浅笑不语。

  “映夕,你不信朕,也要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皇帝定睛看着她,语气罕见的温暖低沉,“纵使朕有千般计算,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命去做筹码。为你挡剑的那一刹,朕什么也未思索,亦来不及思索,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路映夕无言以对,望入他幽深似海的瞳眸,忽然觉得他的眸底像有一个漩涡,具有无形的强大力量,欲要拉她纵身坠入。

  皇帝直勾勾地凝望她,亦不再言语。他是诚心要救她,但原以为自己只会受点皮肉伤,岂料估计错误,那刺客的内力深厚非凡,剑刺透骨。不过这些思量,他自是不会坦白告诉她。

  静默片刻,路映夕移开视线,柔缓温言道:“得皇上舍身相救,臣妾生当衔环,死亦结草。”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应道:“如此说起来,朕与你的缘分会延续到下辈子了。”

  路映夕默然无语,半晌,转而道:“皇上,之前刑部尚书沈大人求见皇上。”

  “沈卿家有何事启奏?”皇帝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暗芒。

  “是关于刺客之事,但尚未查到有力证据。皇上现下体虚,需要静养,不如就全权交由刑部处理?”路映夕建议道。

  “如此也好。”皇帝似觉疲倦,又懒懒地阖目,未再作声。

  “皇上先歇会儿,臣妾去叫太医来为皇上换药。”路映夕凝望他一会儿,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远,皇帝蓦然睁开了眸子,目光幽暗难辨。此次潜伏宸宫的刺客,非同寻常,他原先怀疑是她所安排,但似乎并不像。至于放火烧凤栖宫的刺客,则是他的部署。近段日子以来,他命人暗中搜查冷宫,却一直没有查到密道的蛛丝马迹,所以他心生质疑,或许冷宫仅是她布下的烟雾,实则密道是在她的凤栖宫中。

  他让人烧她的寝居,并非要她的命,只是要逼她在走投无路时避入密道,可谁知她无故又返来宸宫,令他功亏于溃。莫说他阴狠冷酷,是她先在太岁头上动土。密道的存在,对他来说,犹如皇宫里被埋下火药,一引即爆。试想,倘若密道足够长,足以匿藏千人,又或万人,这是多么危险的隐患!但蒙着织锦黑布的刺客,却又不是他的人。想来是有人鱼目混珠,混淆视听。也许,和潜伏宸宫的刺客有关联。

  路映夕出了皇帝寝房,请太医入内,自己便去了前苑透气。

  宫灯盏盏,点缀夜色,照得四周殿阁的黄色琉璃飞檐光华流彩,美丽炫目。

  路映夕站立在一棵桂花树下,远望静思。她的寝居被烧,需要一些时日修葺。而这段时间里,她最好不要冒险潜回与曦卫联系,亦就是,她既收不到外界的局势消息,也无法在宫内做什么事。想及这一点,她就很难不对皇帝起疑。恩归恩,义归义,她不能把它们混为一谈。

  一阵微风吹起,花瓣如雨落下,纷纷飘扬,洒落在路映夕的漆黑长发上。清风撩拂起她的裙袂,仿佛伴着花瓣轻盈起舞,飘逸而灵动,宛如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正朝这方向走来的范统脚步一顿,眼角隐隐抽了两下。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疑似看见仙子下凡,可原来是那贵为皇后的可恶女子!

  路映夕听见脚步声,转脸向他看去,漾开清丽浅笑。

  范统突觉脸上发烫,恨恨地咬紧牙根。这该死的不知耻的皇后,居然媚惑他?!

  路映夕见他面色青红交加,不由大乐。这人实在太有趣了,她不过是应景一笑,他就愤怒成这样?

  她笑着开口道:“范侠士,逮到人了吗?”听说他今早就出了宫,打探江湖中是否有人私下买凶。他忠心可嘉,但可惜智谋不足。既然出现的是死士,就必已被培植多年,不会是普通的武林杀手。

  范统低哼一声,向她走近拱手行礼,口中冷冷回道:“范某一定会竭力缉拿真凶,皇后请放心。”

  路映夕抿唇耐住笑意。所谓智者多疑,勇者少虑,后者说的大抵就是范统这样忠耿之人。真凶都还不知是何人,他就咬牙切齿欲把人碎尸万段。

  见她眼中含笑,范统不禁生了恼怒,硬着嗓子道:“范某虽不才,但也绝不会看着皇上被刺杀而坐视不理!”

  “范侠士是指本宫袖手旁观?”路映夕闲闲接言道。

  范统咬牙,怒视她。他才不管她是否袖手旁观,但她害得皇上身受重伤,就是罪不可恕!

  “范侠士,皇上是否曾经有恩于你?”路映夕好奇一问。

  “是。”范统颔首,冷睨她一眼,道,“皇上曾救范某一命,范某立誓此生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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