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玉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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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徒尔雅故意咬重最后四个字,登徒夫人登时心里明了,赞许地拍拍女儿的肩膀:“二丫,好志气!”
“谢娘夸奖。”
“记得再帮他娶个‘貌美如花’的妾室,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什么赋,骂你娘亲我丑。”
登徒尔雅笑得春光灿烂,微微福身道:“娘亲放心,女儿省得的。我若不把宋府搞得鸡飞狗跳,我就不叫登徒尔雅!”
似乎,有趣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留言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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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宋玉英明一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几日,他一度怀疑把登徒尔雅劫进府是否错误。手持竹简,宋玉的眼瞥过公文,无法专心地看向窗外笑得花枝乱坠的女人,第一百零一次叹息。
我说…你就不能安静些么?不知道本少爷在办公,需要清静么?自登徒尔雅归省后,宋府就不得安宁,原因就出在这登徒夫人回赠的小礼物上。那日,尔雅回来道:“娘亲说我回门还让宋府大包小包地破费,让她委实过意不去,所以也准备了份小小礼物以示回赠。”
彼时宋玉正埋头敲打算板(今天的算盘,算盘公元前600年就已发明,宋玉出生于公元前290年,所以这里就当算盘在当时已经普及了。),肉痛地算着登徒尔雅回门又花掉了多少家用。乍一听竟有回礼,当即又宽了宽心,唔,这个登徒夫人还算识大体,忙冒着星星眼道:
“什么回礼?”
尔雅微微一笑,侧身唤道:“小翠,进来!”
小翠?是翡翠镯子还是珠翠金钗?不,不对,既然尔雅是叫嚷着让人抬进来,那势必是翡翠屏风!这丈母娘登徒夫人真是见怪,真是懂事。宋玉想得心花灿烂,忙喜滋滋咧着嘴等着回礼被抬进来。
可翡翠屏风一抬进来,宋玉就傻眼了。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东张西望,蹦过来摸过去好不容易才走到宋玉和尔雅两人面前,一见宋玉立马嘻嘻笑开:“妙极,妙极,原来是你抢了我家小姐。”
宋玉指着丫头鼻子惊呼:“这是什么?”
尔雅眨眼,一脸不以为然。“我的贴身丫鬟小翠啊,你们不是在十里坡见过吗?”
“我不是问你这个。”他的翡翠屏风呢?
“哦,”尔雅看猴蹦熊跳的小翠眼,道:“我娘说宋府下人太少,单一个奶娘又要做厨子又要待孩子,所以叫小翠过来帮我。我娘还说,你不用太感激。”语毕,登徒尔雅还送给宋玉一个甜甜的微笑。
天然呆小翠在旁边歪头瞅了瞅,眨眨乌黑的眼眸道:“妙极,妙极!”宋玉立于原地,却是动弹不得。他脑子里蹦出来的东西不是奶娘终于有了帮手,亦不是家里终于多了个可爱的丫鬟。而是因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翠,饭食多了十钱、布料多出二十五钱、小翠的俸禄两百钱……宋玉并不知,这只是个烦恼的开始。
顷刻,祺安头顶青包、眼泪汪汪地冲进书房,打断了宋玉的回忆。
“少爷,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宋玉忍着额头上青筋暴跳,祺安这混小子也是越来越大胆了,明知道自己的书房就等于禁地,特别他看公文时更是吵不得闹不得,今天竟敢一头扎进来了,很好。
宋玉没好气道:“你老人家是被轻薄了还是缺胳膊断腿了,要我做什么主?”
祺安呜咽两声道:“虽然胳膊没缺、腿没断,但也差不多了。”
“到底何事?”
“小翠把我好不容易从井底打上来的水洒了。”
“………”宋玉觉得,自己的忍耐真的到了极限,于是不客气地吼道:“再打一遍不就行了。”
祺安缩缩脑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才结巴道:“井水,水……刚好洒到了您心爱的蕙兰上。”
宋玉闻言,顿觉不好,眉毛倒竖地瞪着祺安。祺安再往后退了退,脚直抵到门边才开口:“小翠说帮忙把蕙兰搬开——”
“然后?”宋玉危险地眯起了眼,这盆蕙兰他托了好几个友人才从吴国带回来,精心照料之下眼看着就要开花。
吞了吞口水,祺安把酝酿好久的真相说了出来:“然后她一脚踩过去……”祺安艰难地看了看少爷的脸色,弯眼笑道:“少爷您节哀顺变,我打水去了。”语毕哧溜没了人。
宋玉欲哭无泪,忍了又忍,还是发出一声爆嚎:“登徒尔雅!!”
事件的结局让宋玉很伤感,尔雅知晓整件事情后,非常淡定地找到宋玉,非常淡定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既然是小翠的错,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哦,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小翠身子不大好,随便跪跪或者饿上两顿,很有可能晕倒啊、犯病呀,到时候的医药费宋大人您悠着点。”
跪在地上认错的小翠看了看小姐,又望望脸色比锅底还黑的宋玉,依旧是那句:“妙极,妙极。”
登徒尔雅嫁进宋府第七日,第一个问题出现——尔雅的陪嫁丫头是个很二的、名副其实的赔钱货。
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
于宋玉而言,当家主母不过往日管管账目,替他照看照看两个顽皮的侄子侄女,以及……在夜深人静之时,慰劳慰劳他苦闷了二十来年孤独的心。
最后一点,现在打死宋玉也不敢再有宵想。虽认定假夫妻关系后,登徒尔雅一直表现得温文尔雅、娴静可爱,但只要一念及新婚之夜受的巨大重创,宋玉就对着烛光绰绰的新房望而却了步。
但犹是此,宋玉依旧没料到登徒尔雅是这等“奇”女子。话说这日,宋玉早朝回府,王叔忙着修补西墙,奶娘忙活着午间饭食,祺安和小翠趁着晴天晒被子,只一只懒虫躺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地喝茶晒太阳。
宋玉委实有点看不过眼,于是帮他的娇娘子找了些闲事打发时日:一、去买些素布回来,以防尔雅乱花钱,宋玉只算足了钱,一分也没多给;二、去接宋泽宋钰下学堂。
闻言,登徒尔雅没说话,宋府一干人等却大眼瞪小眼。
登徒尔雅摇摇脑袋:“你确定让我去?”
宋玉答:“不你去难不成我去?我还要回房看公文。”
登徒尔雅再次晃脑袋:“你可不要后悔。”
宋玉笑:“我为何后悔?”难不成登徒尔雅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两口人张着嘴吃饭,怎么能浪费劳动力?王叔奶妈祺安等人见状皆是急得抓耳挠腮,欲言又止,直到尔雅大摇大摆出了门,才挨个凑到宋玉面前。
王叔:“冤孽啊冤孽。”
奶娘:“少爷你是自讨苦吃啊!”
祺安:“待会儿少爷不欢喜可别拿我再出气。”
小翠:“嗯,妙极妙极!”
宋玉不解,“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屋子下人闻言,终于倒起了苦水。先从管家开始,王叔道,这少奶奶进府后倒真有勤奋学习管理账目,但是结果就……羞于开口。常常张冠李戴,胡乱算账的少奶奶就在昨日才一个不小心,把一款还账看成了债务,那人来府还债,登徒尔雅不仅没收到半点钱,竟还倒支了笔钱给他。还好王叔眼急手快,这才发现账目的不是。那前前日,一牙婆来还债,这次尔雅倒是没算错,可被那婆娘三哄两骗就红了眼,说是家里幼儿卧病在床,等着吃药吃饭,紧巴巴地又多打发些许银子出去。
宋玉听罢,直恨不得捶胸顿足:“那不是这个月的家用赊了很多?”
“还不止呢!”奶娘忙着插嘴,原来,少奶奶同样很“勤奋”地学习着厨艺,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让宋府上上下下吃上一顿自己煮的饭食。比起账目,少奶奶也的确有进步:第一日入厨房差点把柴火引燃烧了屋子;第二日入厨打碎瓷碗三只、盘子两碟、炒锅一个;第三日很好,只是把醋当做了酱油毁了些菜,第四日第五日……
宋玉呕得吐血:“这么说,厨房也惨不忍睹?”
众人颔首,并非常默契地看向祺安,祺安怔了怔,才老实交代道:“少爷,我说了你别生气。我一直不说也是为了你的身体,还有…少奶奶说如果告诉你就打我——”
宋玉心尖尖已痛得麻木,只摆手揉太阳穴道:“我不生气,你说。”
“少奶奶昨晚进你书房玩,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大王的真迹。”
是可忍孰不可忍!!宋玉捏紧拳头就要去找棍子。奶娘见宋玉怒发冲冠、眼瞠齿露,难得聪明次,拉住宋玉转移话题道:“我们就是看少奶奶有些大咧,所以才不放心她独自出去买东西,你说是吧,王叔?”
王叔胸上受了奶娘一肘,也不喊痛,呵呵笑道:“是是!”
宋玉扶额,被众人劝了又劝才回书房看公文去了。可心神不宁宋玉者,怎能看得下去,没一会儿就拿着算板劈里啪啦打起来,办阴婚花去三百钱、尔雅打碎花瓶一只二十钱、家用增加七十钱……自从登徒尔雅入府后,不仅没如兄长所言好过些,反倒多花出往日一半的钱来。想自己辛辛苦苦养着一家人,抠着敛着还不容易存下些钱,现在全因登徒尔雅打了水漂。
正痛心着,宋玉就听门外传来阵阵银铃般笑声,登徒尔雅带着宋泽宋钰回来了。宋玉沉着脸迎出门,却见三人手上各拿两串糖钵钵(类似糖葫芦的零食),吃得甚欢。
宋玉瞠目结舌,一时半会儿也望了失画之痛,指着糖钵钵道:“哪来的?”
登徒尔雅看看手上的零食,笑得春光灿烂:“你给的钱买的啊。”说罢,还大方地分了串给宋玉。这空当,宋泽宋钰也早去分糖钵钵给奶娘王叔,只剩下两人依旧站在大厅。
宋玉道:“我给你的钱买的?那布呢?”
尔雅咬口糖钵钵,回得理所应当:“哦,我身上的钱不够,就只付了定金,他们说送货上门时会收余款。”
宋玉捏着心口哀嚎:“送货?你不知道送货上门会多收钱吗?”如果早知还要赊几串糖钵钵钱,他宁愿自己上街去买。
尔雅却道:“知道啊,因为首饰店、饼店、书店都是这么说的。”
…………
寂静。
可怕的寂静。
终于,宋玉鼓足勇气,问:“你刚刚,去首饰店、饼店和书店了?”
尔雅颔首,嘴里含着糖片说得含混不清:“是啊,不过你放心,我和店家都是老主顾,他们没收我定金。”
宋玉来不及搭腔,就听里屋奶娘喊了起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哪弄回来的伤?”
宋泽不答,只听呵呵傻笑。那边却传来宋钰冷冰冰的声音:“这个笨蛋,今天又和人打架了,还好婶婶来了。”
宋玉蹙成一团的眉毛稍微舒展些,也罢也罢,至少尔雅出去还做了件正经事。谁料舒的那口气还没吐出嘴,登徒尔雅却首先咳嗽起来:“那个,宋玉啊……我跟你说个事。”
“嗯?”
尔雅俏脸微红,绞着手绢低下头去:“我去接宋泽宋钰下学堂时,看见有个小胖子打宋泽,所以我……”
宋玉只当尔雅要邀功,接话道:“我知道,你帮忙制止了。”
尔雅眨眼,“谁说的?”
“那是?”
尔雅气呼呼地在宋玉面前挥粉拳:“我气不过,就回打了几拳,谁知道那臭小子那么不经打,流了鼻血,嘴巴也歪了,他娘亲说要我们赔汤药费。我真的不是有意……咦咦,宋玉你怎么了?”
宋玉被登徒尔雅扶着,只觉两眼一黑,血直往脑门上冲,想起奶娘近日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苦——不——堪——言!
造孽啊造孽!
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