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问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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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别哭了好吗?你知道这五年多以来,我最常记得的就是你这双忧郁得化不开的眸子,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看到你快快乐乐的。”他再次的伸出手,可或许失去的血终于在他身上发生了作用,他试了几次仍是无法抬高。
雪松连忙握住他的手,“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哭才做这种事,笑一个好吗?就算是为我,让我看到你是因为我而笑着好吗?”
雪松勉强的露了一个不太成功的笑容,旋即又垮下了脸,“你的要求太难了。”
白定樵将雪松的手拉到他的顿边,“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早放弃?不要放弃,你才能用你纯洁的心去成为他的光明,去救他,也救你和你的孩子。”
“可是我已经没有信心了。”雪松摇摇头,她的信心早被火凛天伤得一点也不剩了。
“我不能成为你的光、你的希望,但我希望至少我能给你一点点的勇气去面对他。他会变成这样或许真的是我的错,虽然这样的错不是我能决定的,可是,他因我而受伤是不争的事实,我想我这辈子总是对他有所亏欠,而你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了。”白定樵像怕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一口气说了一堆话,等他一停下来,便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说了!我想办法救你!”
白定樵摇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用的。”
“我欠你的你叫我如何能还?”雪松握拳击着大地,厚厚的雪吸收了力道,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今生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有来生,你愿意把心给我吗?”他强挤出调皮的笑显得很吃力。
“我…”雪松皱起了眉头。
“别这样,记得吗?我希望……希望看到你快乐的样子。”他猛烈的咳嗽,连连的吸了好几口空气后才接下去说。“如果……如果这样的提议会让你有这样的表情,你就当我……从没说过……说过这样的话好了。”
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雪松连忙拍着他的背。
白定樵再一次捉住她的手,原本痛苦的脸换上一抹温柔的笑容。“你好美……真的好美……我希望……希望能成为……围绕在你四周的一切事物,一直……就这样为你守护……我是为你……为你而生,你也要为我……好好的活着…”
白定樵缓缓闭上了眼睛,握着她的手也跟着松开,轻轻的落在雪地上。
“不——”雪松拚命的摇着他的身子,“你别死!你听我说,我答应你下辈子一定把心给你,你醒来好不好?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她大声的喊着。
雪静静的覆落在白定樵的身上,雪松说的原是他最想听的,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
断魂台上人断魂,北风话凄凉。
清亮的拍手声响起,火凛天森冷的声音出现:“好一个痴情郎!”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雪松忍不住说道。他如果早一点出现,现在或许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打断你们的情话绵绵?看来我枉做小人了。不过可惜的是我没赶得及看你用‘雪无穷愁’杀了他的那一幕,那一定很教人痛快!”火凛天仰头大笑,但在狂风中却有几分凄凉。
心痛的雪松无力去分辨他笑声中的情绪,完全沉溺于白定樵已死的心痛中。所以,她眼中看到的是火凛天冷酷无情的讪笑。
“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呀!”
“弟弟?我可没承认过他是我弟弟。”火凛天冷哼。
雪松整个人跳了起来,“为什么我会爱上你而不是他?为什么我会以为只要我努力qi書網…奇书你就会明白这世界还是充满爱的?为什么我会以为你还有心?为什么?”
她的话让火凛天的脸僵冷的比空气中的霜雪更冷,一股怒气往上冲至他的胸口,他一把拉过雪松,恶狠狠的瞪着满脸泪痕的她。
“爱是什么样的东西我没看过,我只知道什么叫做恨,我也从没要你来爱我,不是吗?再说心只会让人软弱,我要心何用?”
雪松像是被他的话狠狠的击垮了,她重重的跃在雪地上。
“要心何用?要心何用!要心何用?!”
她一声喊得大过一声,一声喊得凄厉过一声,她声音中的痛苦让火凛天转头看向她,却发现她的下身满是鲜血,而她却似无所觉,只是不停的喊着——
要心何用…
雪,下得更狂了。
第十章
关外最好的大夫全部齐集在火云堡中。
几位大夫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点也没有进入这关外最神秘的堡中一窥究竟的兴奋,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能保得住自己的项上人头。
他们几个人都是在睡梦中被人给抓了过来,原本对可以见到传说中最有势力也最神秘的火凛天还有一丝期待,等见过火凛天后,他们开始后悔。
因为火凛天的狂暴比传说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坝子口的张大夫才摇头说他无能为力,就让火凛天给分成了两半。没错!就是两半,从头到脚刚好是左右各一,不多也不少。
这下他们都知道,这堂中美得不像世间所有的女子若真就这样完了,那他们的命大概也差不多要跟着玩完了。
只见雪松静静的躺在床上,安静苍白的一如石像。
火凛天不敢相信的看着毫无生气的雪松,前一刻她还振振有辞的和他大吼,可这一刻,她却像是再也不会醒来似的躺着。
“发生了什么事?”紫衣闻讯赶来,看到雪松的样子,也顾不得火凛天的可怕,冲到了床边。
“滚开!”火凛天冷叱。
“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火凛天沉下脸来瞪喝着紫农,手一挥,紫衣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没有人可以违抗我!”
“我要知道小姐发生了什么事?”紫衣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爬回了火凛天的脚下。
“你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去问大夫,他们最清楚不是吗?”
火凛天冷冷的扫了在场所有的大夫一眼,那森冷邪美的眸子,教所有的大夫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紫衣还想说些什么,火凛天已经像一道黑色旋风的走出了大堂。
她只好走到雪松的身边,却发现她的眼睛是张开的,可是眼神又空洞得教人心惊。
“小姐!小姐!我是紫衣呀!你回我个话好不好?”紫衣试着想唤醒雪松,无奈她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小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所有的大夫面面相看,到最后终于有一个看来是所有大夫中年纪最大的老人走了出来,“我们已经尽力了。”
紫衣皱起了眉头,“我要知道的是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雪松现在的样子像个活死人,紫衣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可是她似乎是把自己和外界隔离了起来。
“我们初步的看法是这位姑娘或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再加上流产所导致身体和心理两方面的创伤,使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老大夫努力的想把他们众人诊断的结果做一个总结。
“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紫衣只想知道结果。
老大夫被紫衣这么一吼,不由得退了两步,心中直想着这儿的人怎么都这样的凶,刚刚那个堡主是这样,现在这个断了臂的姑娘也是这样。
“总而言之,这个姑娘一点也不想活,可是她又好像被人喂食了什么灵丹妙药而死不了,在她想死和死不了的矛盾中,她选择躲进自己的世界,大致上来说就是这样。”老大夫又是一大篇。
“简单一句话,小姐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是不是?”
“就是这样!”老大夫因为紫衣明白了他的话而松了一口气。
紫衣的脸却一下子刷白。她的小姐把自己封闭起来,她连她都不理了吗?她的小姐再也不会对她说话了吗?
“她……我是说小姐会不会好?”她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问着。
“很难。”老大夫摇摇头,“她求死的决心比求活还强,她现在等于只有身体还活着,她的心早就死了。”
“难道她的心已死?不会的,没有了孩子她还有我呀!她怎么可以不理我,她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紫衣整个心神只被雪松心死之事震慑住了。
她冲回雪松的身边不断的喊着,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被雪松留了下来,从此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可是任凭她再怎么哭、怎么喊,声音似乎怎么也没有办法传到雪松的心中,她仍是睁着眼睛,像个木娃娃似的一动也不动。
狂风凌厉的吹着,大地一片寒雪冻极,可雪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袭黑衣的火凛天在这除了雪还是雪的世界中份外显得格格不入。
他凝气一挥衣袖,地上的雪又全卷上了天,把原是漫天飞雪的濛濛天际,霎时变得只见一片雪白。火凛天是仍不满意的又连连挥了好几次衣袖,直到他的四周出现了一个二丈见方的大圆坑。
为什么他会这样的心烦?为什么他在看到她身下流着血的时候竟是一阵心痛?为什么在她失血过多将要断气的时候,他会将雪山火莲塞进她的嘴中?为什么知道她封闭了自己之后,他会愤恨的想砸了他身边的所有东西?
他不是一直都憎恨着白定樵吗?他不是用尽办法就是要他不好过吗?为什么他死了,他竟然会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而雪松,不过是他拿来对付白定樵的棋子,这白定樵一死,他留着她也没有用,为什么又会毫不考虑的把雪山火莲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拿来救她?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反常的行为?为什么他会觉得心中有一个角落又酸又痛,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呢?
他不该有心的,既没有心又何来心痛?
在他赶到的时候,白定樵已经被雪松刺中,对于这一幕他该是高兴不已的呀!他不是一向憎恨着白定樵的存在,甚至想和他同归于尽的吗?
可是,他却在白定樵断气时,心中莫名的生出一堆他一点也不明白的情绪,一种像是悲伤、心痛、愤怒……大多大多陌生的情感似乎争着要逃出他黑暗的心灵。
他到底是怎么了?
风中传来一阵骚动,他不解的抬头一望,却发现火云堡的上空是一片的火红,大量的黑色浓烟不停的向上窜升。
火云堡失火了?!
火凛天心中一震,他担心的该是他一手建立、扩大的火云堡不是吗?为何他第一个想起的却是那个他一直说服自己不去在乎的女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
“救火了!救火了!”
窗外一连串的惊声尖叫,伴着冲天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惊人。
紫衣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她只是扶起了雪松,让雪松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即使是这样不言不语,雪松仍是美得教人心动,美得不真实,美得就像昨儿夜里梦中的仙女,因贪玩而被滴下凡间。
“小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那一天如果不是你帮我向火凛天说情,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你知道吗?这个世上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对我好的人。”紫衣拿起梳子轻轻帮雪松梳起头发。
“你知道吗?当你说你要的是我而不是蛇红的时候,虽然我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真的好高兴,我早决定服侍你一辈子,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人,你告诉我要尊重自己……这些从来没有人会告诉我,可是你知道吗?我也好恨你!”
紫衣停下手中的梳子,由怀中拿出了一把刀子,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