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与爱有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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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市人。”
“怎么昏过去的?”
“他,他腿不太好,今天走了不少路,后来又淋了雨,我看他可能摔了一跤,因为衣服都脏了。”其实安宏自己也没弄明白,看起来还算健康的路云帆怎么会突然晕倒。
“过往病史?”
“病史,病史……”安宏仔细回想,“6年前,他出过一次车祸,腿受了伤,骨折。还有脑震荡,颅内出血,现在,现在走路有些跛,右腿很严重!”好像……就是这些了。
护士抬眼瞟了她一眼,说:“那要先拍片看看,你去挂号缴费吧。”说着就转身离开。
帮忙送路云帆过来的村民们过来向安宏告别,安宏连忙从随身的包里抽了500元递给他们,并不停地说着感谢。他们推脱了一下,也就接下了,陆续地离开了医院。
办完手续,安宏疲惫地坐在简陋的休息椅上,一坐下,才发现难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突然想到临走时小高对自己说的话,这绝对要算特殊情况了吧!她翻了翻自己的包,才记起小高的名片留在了宾馆房间里,路云帆的手机虽然还在她包里,但早就没电关机了。安宏想,等路云帆醒过来,再去宾馆房间打电话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宏呆呆地坐着,已经忘记了时间。一直到之前的护士又过来找她。安宏奇怪地发现,小护士脸颊红彤彤的,竟然带着种娇羞的神情。
她说:“病人已经转去109病房了,暂时没什么问题,住院观察一夜,明天醒了就能出院了,他的片子王医生还在看。”
安宏呼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说:“谢谢你们,那我去看看他。”
正要抬腿,护士叫住她,问:“请问你是安小姐吗?”
“我是。”安宏疑惑。
“是这样的,安小姐,在诊治的过程中,病人清醒了一下,他特别关照了,在他治疗住院期间,要谢绝一位安小姐的探视,所以,抱歉,你不
能去看他。”
安宏傻了,心里的火“噌噌”地就烧了起来。她此时披头散发,浑身又湿又冷又脏,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就换来一句“谢绝探视”?
她冷下面孔,说:“如果我一定要去看呢?”
小护士看着她凌厉的眼神,也有点怕,嚅嗫着说:“病人说了,如果你探视了他,他就要控告我们医院,侵犯他的隐私。”
“哈!”安宏难以置信,“他以为他在美国啊!还侵犯隐私?他的钱都在我这里,你不怕我不付医疗费吗!”说着就往住院区走去。
小护士紧紧追着她,边追边喊:“安小姐,你就别为难我啦,求你了。”
安宏没理她,只顾在住院区的病房房号上看。
103,105,107,有了!109号!
正要推门,小护士直接挡在了她面前,红扑扑的脸蛋表情坚定:“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和你说了病人不让你看!”
“他让不让我看管你什么事了?”安宏真的生气了,开始口不择言,“我是他女朋友!”
“你才不是!”小护士扬着脖子喊道。
“呦!我不是,难道你是吗?”说完安宏就拉住小护士把她往边上推,小护士咬着牙紧紧地扒着门框不动,嘴里喊着:
“你怎么能是他女朋友呢?就凭你刚才说的那些过往病史,你也不可能是啊!”
“我怎么不可能是了?”安宏柳眉倒竖,她个子高,手里一用力就把娇小的小护士推开了,然后握住门把手就推开了门。小护士再也来不及阻拦。
作者有话要说:先贴,等下看看是否要改
急着开会去了~~
☆、变还是没变
落在眼里的情景,是安宏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握在门把上,另一只手僵硬地垂在空中。
这是什么啊?
是眼花吗?那个靠在床头柜上的,分明就是一条腿啊!一条假腿!!
路云帆被打了止痛剂,还含着镇静成分,仍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已经被换上了医院的蓝白色病号服,看头发就知道已做了简单的清洁护理,此时微颦着眉,睡得正沉。
他的手臂在被子外面,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
他的腿在被子底下——左腿还在,右腿却是在很高的部位就骤然消失了。
安宏捂住嘴,强迫自己没有叫出来,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掉。她果然不可能是他的女朋友啊,哪有女朋友,连自己男朋友少了一条腿,都不知道的呢?
她突然想到一星期前,路云帆对她说的话:
“有些伤,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她在心里呐喊,这六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安宏去见王医生,那是一个40多岁的结实女人,面色黝黑,长得和任何一个农村妇女没有区别,脱下白大褂可以直接放到田里去劳作。安宏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无法将她和医生这个职业挂钩。
王医生手里正拿着几张X光片,看到安宏进来,就说:“请坐。”
安宏坐下,王医生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问她:“你是病人家属?”
安宏点头,本来是理直气壮的,现在只剩下了心虚。
“那他的情况你应该很了解的了,我也就长话短说。病人右腿高位截肢,恢复得还不错。问题是他的左腿,曾经发生过开发性骨折合并粉碎性骨折,植入过钢板,在几年前已经取出来了。
他的左腿伤得那么重,哪怕是健全人,也要恢复很长时间。而且健全人康复时拄拐行走,还能将重心转移到健康腿上。可是这个病人,他没有右腿,左腿又伤得那么重,恢复起来就会非常复杂非常困难。
现在他走路时重心是压在左腿上的,所以左腿的压力很重。骨折后的确需要适当的锻炼,但一定不能过度,否则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就像这个病人,他的左腿根本就负担不了长时间的行走,你看,这是他的左脚踝,这里有一点点骨裂,应该是今天摔跤时发生的。”王医生的手指在片子上指指点点,安宏看着那张黑底白骨森森的影像,头皮一阵发麻。
“现在又是阴雨天,他要是醒着,左腿一定是跟针扎一样疼,所以我刚才给他打了止痛针,让他先休息一夜。”
安宏问:“医生,那他的左脚踝要不要打石膏?”
“不用,只是很小一点骨裂,养几天就好了,最主要是一定要控制他行走的时间,绝对不能过量。还有,最好
使用拐杖,比较利于恢复,也更安全。”
一番话说完,安宏已经对这位农村妇女形象的医生完全改变了印象。
她又问:“那么,他明天醒了以后,如何出院?还能走吗?”
“当然是不能下地啦!用轮椅吧。脚踝的骨裂需要很小心地养。我发现病人过往的医疗痕迹非常好,看起来很先进啊。而且他的右腿假肢也是进口的,价格应该非常贵,但是走起路来会比国产假肢舒服得多。他是在哪里治疗的?北京?还是上海?”
“不,是在洛杉矶。”安宏回答,心里还是无法习惯——高位截肢,健全人,轮椅,假肢,这些词汇,运用在路云帆身上。
“哦……怪不得,你作为他的家属,一定要起到督促作用,像他这样年纪的病人,总是仗着自己年轻,以为什么都能自己做主,倔强得很,总是爱逞强表现,殊不知都是害了自己,以后老了有的是苦头吃。你要劝他,绝对不要勉强自己,受伤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该怎么养就怎么养,半点都马虎不得。”
安宏不住地点头。
离开的时候,王医生说:“还有,你要鼓励他,这么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未来的路还很长呢。他右腿高位截肢,左腿也不大好,对生活质量是有很大影响的,所以你一定要多多鼓励帮助他,在这种时候,爱情的力量是很伟大的。”
安宏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重重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王医生。”
回到路云帆的病房,之前的小护士刚为他量了体温,看到安宏,小脸一转,“哼”了一声就出门了。
安宏也不和她计较,拉了张椅子就在路云帆身边坐下来。
重逢以来,不过是两个星期,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很多事,这会儿,都闹到医院来了。路云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安宏第一次可以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六年了,当年青春阳光的男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他依然那么英俊好看,清爽的发,白皙的脸,挺直的鼻,瘦削的下巴,还有那双虽然闭着,仍然透着哀伤的眉眼。他的确是长大了,在过去,这样无助的神情,何时在路云帆脸上出现过?。
安宏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入手有点烫,她知道他在发烧。她记起很久很久以前,路云帆站在她面前时,明朗开怀的笑,那个时候的他整天无忧无虑活蹦乱跳,又不知天高地厚,闯了很多祸,气了她好多回。他时而霸道固执,时而温柔体贴,时而又幼稚小气,是天底下最单纯快活的男孩子。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路云帆,身体残缺,如此陌生。安宏很难把他和过去的那个骄傲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王医生的话,靠在床头柜上的假肢,被子下右腿处那
突兀的凹陷,都在提醒着她,路云帆已经变了。
她抓起他的手,把它贴到自己颊边,亲吻着,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路云帆的掌中,他像是受了感应,眉头紧紧地皱了皱。安宏一惊,仔细看他,他只是面色稍微地变了变,转眼又陷入了昏睡。
问了王医生,知道短时间内路云帆不会醒来,安宏就花50块钱请了个医院护工,帮忙看护路云帆两小时,自己打车回了宾馆。
先回自己房间,迅速地洗澡洗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找出了小高的名片揣进包里后,她去了路云帆的房间。
房间已经被宾馆服务员打扫过了,和安宏前一晚进去时没什么两样,只有一些剃须刀、IPAD之类的东西和前一天穿过的衣服整齐地摆在外面,路云帆的换洗衣服还都在那个大旅行箱里。
安宏打开了旅行箱的拉链,瞬间就愣住了。
除了一些换洗衣服外,旅行箱里还有一副黑色的金属肘拐。
安宏曾经在网络新闻中见过腿部受伤的文体明星使用过这种式样的拐杖。
她忽然明白,这样东西,已经成为了路云帆的生活必需品,所以他才要煞费苦心地准备那么大一个箱子把它藏起来。
他藏起他的伤痛,藏起他的秘密,不想让安宏窥视,可是却又要和她两个人一起出来玩,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也许不能负荷这趟旅行,却依然一意孤行。
这不正是路云帆的行事风格么?
安宏流着眼泪笑了,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变啊!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
路云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
神智清醒之后,左腿处细细密密的痛立刻向他袭来。他不禁咬紧了牙,手拽住了两边的床单。
每到阴雨天,这样的折磨就要忍受一遍又一遍,他望着天花板,额上沁出了汗,又一阵尖锐的刺痛,终于令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接下来,他就愣住了。
安宏整夜都趴睡在路云帆的病床边,身上裹了一床毯子。晚上根本睡不好,她就一直躲在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