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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下街往事-第8部分

小说: 下街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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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掉在窗口下面的桌子上。
  林宝宝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鼻孔支得老大,大脸盘子就像一只发怒的猫,就差腮帮子上插几根胡须了。
  我哥哥坐着没动,脸上的肌肉全都耷拉下来了,显得非常软弱。
  林志扬用双手撸一把脸,过去拣起戒指,走到我哥身后,往他的脖子上挂:“一哥,别跟个娘们儿一般见识。”
  林宝宝冲我哥示着威,泪珠子骨碌骨碌就掉了下来:“张毅,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哥不说话,林宝宝的眼泪就没有了,鼻涕耷拉到嘴角,流到下巴,拽出一根亮线,随着呼吸悠悠地晃。
  “一哥,不是兄弟说你的,”林志扬把戒指挂好,坐到我哥哥的对面,叹口气,说,“我姐姐哪点儿对不起你了?不说远的,就说你这两年在劳教所,她没闲着去看你吧?就冲这,你多少也应该给他个安慰吧?我知道,我姐以前名声不好,可那也不能全怨她,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你就说那个姓邱的吧,当初他是个什么人物?我姐姐想要快点儿回城,不求着他点儿能成吗?你以为她的心里就好受?一哥,听弟弟一句话,跟我姐姐正儿八经地谈吧,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我哥一抬头,公鸡打鸣般的笑了起来:“我操啊,你们姐弟俩这是开我的批判会?好,好好,我接受,我接受,”死皮赖脸地捧起了林宝宝的手,“大姐呀,我把你来比织女,不差毫分哪……唱,唱呀!你这样唱,张大哥,我的夫,那我就比不上喽哎……”
  林宝宝扑哧笑了,拧一把鼻子,一串亮晶晶的鼻涕抹到了我哥哥的胳膊上:“你这个该死的!”
  我哥哥唱着唱着,脸色又阴沉下来:“扬扬,你没去找那个姓邱的?”
  林志扬说:“找了……这事儿不好说,我要揍他,我姐姐要杀了我。”
  我哥瞥一眼林宝宝,一晃脑袋又唱上了:“一朵红花向阳开,贫下中农干起来……”
  我盼望着我哥赶紧离开这里,我要跟林宝宝探讨一些关于女人的技术性话题。可是我哥还在摇头晃脑地唱,我感觉时间慢得可怕,稠得像浆糊。我哥在恬不知耻地唱,林宝宝歪着脑袋看他,散开的头发一缕一缕挂在她的脸旁,柔和的灯光照着她,让她看上去特别慈祥,像一个凝视自己婴儿的少妇。我冲林志扬使了个眼色,林志扬领会,咳嗽一声,道:“一哥今天总算是过了一把瘾,我估计这几天河西的那帮孙子轻易不敢来咱们这里了。”我哥继续唱:“三朵红花向阳开,政治夜校办起来,贫下中农学文化呀,社员人人……哎,宝宝,后面的怎么唱来着?我忘词儿了。”林宝宝双手托着腮帮子,睫毛忽闪两下,跟着唱:“一朵红花向阳开,贫下中农干起来……后面的,后面的……呀!你这个混蛋,我怎么又让你给耍了?”
  我哥哥抱着肚子离开凳子,弯在那里哇哇地笑,桌子全被他蹭挪了位置。
  林宝宝抓起苍蝇拍啪啪地敲我哥的脊背:“你这个坏水,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笨呢?你这个坏水。”
  我估计这里面有什么道道儿,趁机说:“你们两个可真能闹。得了得了,找个地方闹去。”
  林宝宝笑着笑着就流了眼泪:“不打你了,不打你了……眼睛迷了呢,该死的风。”
  哪里有风?关门堵窗的……我说:“你这是激动的。”
  我哥直起腰,抬起胳膊使劲擦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他的眼泪是笑出来的。林宝宝一会儿工夫就把自己的眼睛搓成了烂杏,眼波一抖一抖地瞟我哥。我哥挥一下手,把脸转向林志扬,问:“你刚才说什么?”林志扬说:“我说,你今天折腾烂木头这么一家伙,那帮孙子以后不会来咱们下街了。”我哥皱紧了眉头:“那也不一定,有些时候单凭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扬扬,海运广场那边有个叫大有的你知道吧?”林志扬说:“知道。去年刚从劳改队出来,在海天市场卖海货←怎么了?”“他跟凤三关系不错,是个老流氓,很猛。”我哥说。林志扬不屑地笑了:“就他?他得有三十好几了吧?一个老家伙有什么可怕的?不管他,他来了照样是一个‘挺’。”我哥说:“他不可怕,他手下有几个兄弟很可怕,我在里面听说过的。”
  “你说的是不是金高?”林志扬翻了个白眼。
  “是他,他一直跟着大有。”
  “我也听说过他,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确很勇猛……没什么,来了再说。”
  “来了也没你们什么事儿,”我哥挥了一下手,“大宽,知道今天为什么拉上你吗?”
  “知道。”
  “以后给我把腰板挺起来,老张家的人都是硬汉子!”
  “知道。”
  “你在这里呆会儿,咱俩一起回家老爷子容易乱想。我先回去,你过一会儿再回家。”
  林宝宝拉了我哥一把:“要不让大宽先回去,你再坐会儿,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哥一把甩开了她:“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明天我还来,你早点儿歇着吧,我走了。”林宝宝再去拉我哥的时候,我哥已经晃出了门。林宝宝倚着门框,怅然若失地望着我哥远去的背影,鼻涕又流到了下巴上↓拧一把鼻子,把手在屁股后面一蹭,转回头冲我一眯眼:“姐姐有时候就是这么贱。”林志扬还在一旁嘟囔:“对呀,对呀,金高在大有那儿呢……奇怪,大有怎么会跟凤三是一伙的?”
  他们说的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管他呢,反正天塌下来有我哥哥顶着……我坐到门口林宝宝旁边的凳子上,嬉皮笑脸地说:“姐,刚才我哥唱什么红花红花的,你说上了他的当,什么意思?”林宝宝一抹胸口,吃吃地笑:“下乡的时候,他经常在我面前死皮赖脸地唱这个……这个坏水啊。后来他唱弃了,就动手动脚,贫下中农干起来……嘻嘻,坏蛋。”
  “我知道了,”我看一眼漆黑的街道,回头笑道,“你们在农村,没什么文化生活,干起来就干起来呗。”
  “你懂的不少嘛,跟你哥一样,坏水。”林宝宝暧昧地笑,一阵风无声无息地滑过她看似幸福的脸。


  “站在门口干什么?”林志扬嚷了一嗓子,“怕没人看见你?什么习惯这是?”
  “毛病,”林宝宝关上门,坐回原来的地方,拿一块抹布来回地蹭桌子,“大宽你可别跟他学,没大没小。”
  “他是个坏人,我不学他。姐,上次你说,小姑娘都喜欢流氓,什么意思?”
  林宝宝停下了抹桌子,她的眼窝很深,能看见里面有一种悠远地意味:“你还小,等你到了你哥这个年龄就知道了。女人是很脆弱的,女人是用来疼的,女人的心思是很乱的……”一撇嘴笑了,“姐姐上学的时候不用功,数理化没学好,就语文好,不识几个字,排比用得倒是不错。大宽,听姐姐说啊,在温柔的姑娘面前要坏,要流氓。在流氓的姑娘面前要好,要高雅。这里面大有学问,你要不是张毅的弟弟我还不告诉你呢……”清一下嗓子,幽幽地说,“这里面的道理不少呢。”
  林志扬凑过来,呲着两个大板牙冲他姐姐乐:“学问,学问啊!你怎么以前没告诉我这些?”
  林宝宝矜矜鼻子,悠然把脸转向了一边:“你本来就是个流氓,我不用告诉你。”
  林志扬忿忿地横了一下脖子:“刚才你说的不是这么个意思吧?”
  林宝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什么时候拿我当姐姐对待了,你就什么道理也明白了。”
  林志扬冲我一吐舌头:“老娘们儿就这样,你对她好她觉不出来,”抬手撕下墙上一个写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长叹一声,“我需要党和政府供给我一个女人,我都二十一岁了啊!如饥似渴的年龄……”扑拉两下头皮,斜我一眼,貌似感慨地说,“哥们儿,这个世界有多少女人需要我们去爱啊。可我不太敢啊,我怕爱不好,人家踢我的小鸡鸡。”
  林宝宝从她那屋探出头来,冲我一勾手:“大宽你放心,明儿我就帮你打听那个小姑娘的事儿。”
  我说:“别让她知道是我在背后打听她,我也怕人家踢我。”
  林宝宝说:“不用嘱咐,姐姐不笨。回家做个好梦去吧。”
  我摸了林志扬的肩膀一下,抓起汗衫,转身就走:“一朵红花向阳开,贫下中农干起来!”
  第六章 哥哥出事了
  时间这个玩意儿很混帐,一些曾经真实存在的欢乐与痛苦,在它的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留下的只是一些残缺而又模糊的影象∴年以后,王东问我:“二哥,你还记得年轻的时候你经常咧着嗓子唱‘贫下中农干起来’吗?”我说我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那时候我天不怕地不怕,以为自己是个英雄。王东说,那时候你就是个英雄,爱江山也爱美人的英雄。我说,爱不爱江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美人。王东说,你好好想想,那时候你是不是经常在杨波跟前念叨“贫下中农干起来”?我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我在杨波跟前念叨过这个,可不是经常念叨,我经常念叨的是“咱们应该搞一搞江湖义气”。
  有时候我还觉得时间这个东西很有意思,有些事情一旦发生,想要忘记它几乎需要一生的时间∪如我第一次说要跟杨波搞一搞江湖义气这事儿,它似乎已经长在我的脑子里了℃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因为年深日久而暗淡,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我的眼前,就像一件年代久远的玉器,因为无数次的抚摩而愈加光亮。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地记得杨波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有些激动,有些茫然,又有些迫不及待,那种样子常常让我联想到第一次接触西门庆的潘姑娘。
  那天晚上,我从宝宝餐厅出来,天上有很多星星,密得就像筛子孔。
  街道上已经没人了,零星的汽车驶过,幽灵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走近小黄楼的时候,天忽然变得又蓝又亮,以致连阴影里都闪着蓝黝黝的光。
  我站下了,像孙悟空那样手搭凉棚,眯着眼睛看杨波家的那扇窗户,窗户里有淡蓝色的灯光映出。
  我又一次飞起来了,我感觉自己是飞在漆黑的天上,四周全是水一般的空气。我展开双臂优雅地飞,小黄楼在我的身子下面渐渐变小,渐渐消失。我已经飞出去很远了,忽然在前方又看见了小黄楼,一个瘦得像勾针的姑娘坐在楼顶上冲我笑↓的牙齿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细碎的光。我冲他唱歌,我唱“一朵红花向阳开,贫下中农干起来”,她的胸脯上就开了一朵鲜艳的花儿,不,好象是两朵……那两朵花儿晃我的眼睛,让我迷失了方向,于是我踩着一朵祥云降下来了,降在现在我站的地方,然后我的呼吸就变得不顺畅了,全身都在膨胀,下身胀得尤其厉害。我这才确信,我确实是个流氓……
  上学的时候我就流氓,我同桌毛娆娆这样说:“你流氓,你们下街的男人都流氓,不论老少。”我知道她为什么对我,对整个下街的男人下这样的结论,因为兰斜眼死皮赖脸地在上班的路上拦她的姐姐,要跟她姐姐谈恋爱,还因为我宣传毛泽东思想的时候冒犯过她。那时候每个班级都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我跟毛娆娆在一个队里。有一次我们去一个五保户奶奶家宣传,唱到“敬爱的毛主席,你是不落的红太阳”时,我把脸转向了她:“敬爱的毛娆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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