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2.0折纸时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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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Neil出柜。)
我和Neil‘唐宛如‘顾里;也会在我们都休息的周末下午;像大学时代一样围坐在一起;一边分享身边人丢脸的事情;一边交换彼此最新发明的尖酸刻薄的话;同时品尝顾里从厨房倒腾出的高级咖啡。 我们聊着聊着;就会想起南湘;虽然她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但是;我们都很想念她。
唐宛如经常泪眼婆娑地说:〃我真怀念以前我们四个女孩子的生活。〃
顾里总是非常温柔地抱着她的肩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Neil;一边安慰她说;〃别难过;我们现在依然是四个'女孩子'的生活啊。〃
唐宛如依然没有听懂;满脸都是问号。她疑惑的脸显得特别纯真可爱;像我梦里样的宠物;如如;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对;就是那只鹌鹑;如如。
当然;顾源三天两头地往我们这里跑;后来;他理所当然地在这里放了他的一套睡衣;几条新内裤;他的飞利浦音速振动牙刷;他的LV毛巾;他的Dolce&Gabbana沐浴露。
Neil作为这里租客中唯一的男性…至少护照上是这样写的…他与顾源分享得更多了;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和唐宛如都经常听见顾里用不耐烦的声音对他们两个叫嚣(有时候是他们正在一起用同一副耳机听歌;有时候是顾源问Neil〃你洗衣服的时候可以把我的这条短裤一起洗了吗〃;有时候是他们两个聚在一起看Madonna的演唱会尖叫;有时候是他们健身回来彼此裸着上身;冲着对方的肌肉捏来捏去);说:〃You shoud give up! You two can't married in China!〃
而有些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生活;比如简溪;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他的短信;没有他的电话。
他消失在冬天慢慢降临的上海。顾源也没有提起他。我身边再也没有人提起他。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一个和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我们的生命里。好象大家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继续地朝前生活着;伤心‘悲痛‘喜悦‘激动。。。。。。 我们的生活好象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我知道;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生活里;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在他刚刚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会梦见他;梦里经常哭得很伤心。梦里的他也在哭;要么就是他在路上走;我叫他;他永远听不见。他的面容在梦境里不再那么青春勃发;而是显得格外憔悴;很像他有一年高烧不退;连续好多天不刮胡子的样子。
但是后来;我渐渐地越来越烧梦见他了。 他就这样; 离开了我的世界。
而同样离开我们生活的;还有南湘。她和简溪消失得一样彻底。
在天气越来越冷的冬天里;我开始花大量时间和崇光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回答顾里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对她说:〃可能是因为我突然间没有了男朋友;而凑巧的是;他也没有。〃 顾里低头认真而严肃地思考着;一边点头;一边说:〃有道理。。。。 那他有女朋友么?〃 我想冲她吐口水的时候被他捏住了下巴。
崇光申请了大量的院外治疗时间。说是治疗;但其实只是我陪着他;过一些之前他很少过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 我和戴着帽子墨镜‘用围巾裹着下巴的他一起;出入各种场合;比如看电影‘ 逛街‘ 在各种小吃街上吃东西。 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他还是会去恒隆买包报(在这一点上;他和他那个见鬼的哥哥一模一样)。
天气更冷一些的时候;我还和他一起去了七星滑雪场滑雪;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滑雪;我在滑雪场里踩着滑雪板激动地给顾里打电话;告诉她:〃顾里!你猜我在哪儿?〃
〃佐丹奴的秋季折扣会是吧?〃 顾里在电话那边尖酸刻薄。
〃No! 我在七星滑雪场滑雪! 滑!雪!〃 我完全不想理会她的羞辱。
〃停;停停! 你是打算继续把h…u…a;滑! x…ue;雪! 给我拼写出来是吧。〃 顾里在电话那边打断了我; 〃话说回来;七星滑雪场在哪儿? 闵行么? 好恶心。。。〃
〃不;在闵行外面;七宝!〃 我非常同情顾里;她每次坐车只要出了中环;就会呕吐。
〃谢谢你把我弄得更加恶心了。 七宝? 你要出远门怎么不告诉我呀;我可以让公司帮你订折扣低的机票!〃 她愤怒地挂断了这个来自上海外环郊区的电话。
顾里挂掉电话之后;继续在笔记本上处理她乱七八糟的公司帐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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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诀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近来;放下之后;又轻轻地把顾里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一小点;让新鲜的空气吹近来。
顾里喝了一口咖啡;一种从来没尝过的味道;她抬起头用神秘的眼神望着蓝诀;满脸询问的表情。
蓝诀用更加神秘的诡异笑容无声地回答了她。出门前;他对顾里说:〃你下午3点需要吃胶原蛋白药片;5点的时候你和Jacko有约;之后晚上7点半;别忘记了去歌剧厅。〃 说完关门出去了。几秒钟后门又打开;他笑眯眯地补充道:〃不用费心去记;到时间之前;我会再次提醒你的。〃
顾里把振动的手机拿起来;看见刚收到的彩信;照片上是穿得极其笨重的我;和同样笨重的崇光;两个人在白雪上;开心而灿烂地笑着。
顾里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她转过头看见刚刚蓝诀打开的窗户;一丝冰凉的风吹近来;舒服地贴在脸上。
我和崇光聊过我和简溪的故事;他总是很认真的看着我的脸;听我哭哭啼啼地诉说。我每一次透过眼泪;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就觉得有一种心疼。为什么面前这个又温柔又英俊的年轻男孩子;这个被全国各种女生男生疯狂崇拜的偶像;会活不了多久。因为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我敢在心里;痛恨上帝。
但是崇光看起来很精神;一点都不像得了癌症了人。 除了看上去有些消瘦之外;他的气色非常好。只是他几乎不吃什么东西;偶尔逛街口渴了;喝点饮料之后;会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弯腰休息很久。
我听人家说起过;并且也问过医生;在他这个症状和阶段;是会有很多很多的疼痛的;吃止疼片也无法缓解。但是在我面前,崇光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没有和我说;也没表现出来;所以我也没办法问。而且;在他面前;我都极力不去提关于癌症的任何事情。我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就像是被捆上定时ZD的人;假装听不见计时器滴答滴答倒数的声音一样。
都是逃避。
他也需要经常回医院。
当他觉得孤单的时候;我就从公司去看他。宫铭没什么意见;他也希望有个人可以多陪陪崇光…在崇光所剩无几的生命里。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根本就不是在陪他;而是需要有一个人可以陪我。
我想要慢慢地恢复力量;以走出离开简溪的这短黑暗岁月。
在一天接着一天过去的岁月里;有时候我把崇光换下来的衣服带去干洗店;然后把他的衣服给他带去医院;他不爱穿病人服;觉得穿着那个东西时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他病房的衣柜里挂起了越来越多的名牌;我称呼他的衣柜为小恒隆。
有时候他也会拉我在地板上坐下;和他一起打游戏。但是;我没有那个天赋;在眼花缭乱的子弹和ZD中间;走不过两圈;就横尸倒地。崇光却像是浑身都有地雷一样;在枪林弹雨里左右突击;怎么都死不了。有一次我非常不服气地抱怨:〃你怎么还不死!〃 他听到后停止了动作;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小声的说:〃应该快了。〃 电视屏幕上的战士随着他的手柄停止而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就中弹倒地了。 崇光咧着嘴;满不在乎地笑着:〃你看; 死了吧。〃 他的笑容在夕阳里;看起来有一种悲怆的味道。 阳光把他下巴青色的一圈胡渣;照得一片金黄|色;看起来像英俊的英国皇室成员。
有时候我陪他在医院的湖边晒太阳。冬天的太阳越来越少。湖边上的草地变成了介于绿色和黄|色之前的一种病怏怏的颜色; 看起来特别不精神。 崇光有时候坐在草地上发呆; 他的头发被太阳晒得金灿灿的; 包括他的皮肤;他的瞳孔;他修长的手指;都在太阳下变得金灿灿的透明起来;像要融化进空气里消失不见;我有时候站在远处;没有打扰他;偷偷地掏出手机;拍下他在太阳下美好得像是精灵的样子; 他像是年轻的天使一样;身上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在一个下起雨的黄昏;我送了一些水果去崇光那边之后;回到家里。
客厅里;顾源和顾里两个人挨坐着;彼此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寂静;我看见顾源脸上的神色;有点被吓到了。在几个月前;顾里的生日会上;我看见过相似的神色。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走到他们面前坐下来;鼓起所有的勇气;装作幽默的样子;调侃地问:〃谁快死了?〃
顾源抬起头看着我;没有说话。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样;我有一种直觉; 我说中了。
在我脸色一片苍白的时候;顾源轻轻地对我说:〃简溪要走了;离开上海;今天晚上的飞机。〃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消息;我整个人却突然放松了下来;甚至有一种想要喝酒的轻松感。
我耸了耸肩膀;笑了笑;说:〃你看;差不多啊;无论是死了;还是离开上海;都是可以形容为'他要走了'的一件事情。〃
顾里‘顾源还有我;我们三个坐在光线越来越暗的客厅里。
后来还是顾里忍不住了;起身把灯打开。
顾源对我说:〃林萧;我知道简溪一直都是爱你的。我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我只知道;他肯定爱你。这么多年;我和他从小一起亲密地长大;我了解他就像你了解顾里一样。〃 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激动;我知道他是一个几乎不会激动的人。 我唯一知道他哭过的场合;就是顾里第一次和他分手。
〃我觉得其他的都是狗屁;和谁上床;和谁接吻;这些完全不重要。 爱一个人;是想要和他一辈子;漫长的时间里; 陪伴他;温暖他;和他一起消耗掉巨大的人生。就像顾里一样;无论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我还是爱她;尽管她也与那个狗都不如的人纠缠不清。〃
我看见顾里动了动;想要和他争论。但是她看了看我脸上沉痛的表情;忍住了;没有说话。她站起来;给了顾源一个暗示的眼神;然后他们两个就走进房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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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流眼泪;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中途差点被渗透到鼻腔里的眼泪给活活呛死。
我发现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我还是骗不过自己。
我拿着顾源写给我的航班时间和航站楼信息,坐在出租车上朝虹桥机场赶。
黄昏连绵的雨,密密麻麻的交织成一张寒冷刺骨的网。他裹住整个上海,把上海托进黑暗而寒冷的洞|穴里。
我知道,这是上海永远都让人腻烦的冬天。阴冷的,潮湿的,上海冬季。
虹桥机场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广播里冷冰冰的女声在播报着各个航班起飞或误点的信息,无数条长队排在换登机牌的窗口。
我在人群里,艰难地一个一个挤过去,目光寻找着记忆中的那个简溪,干干净净、个子高高的简溪。他的头发也许留长了,或者刚刚剪短了刘海。他也许带着那个黑色的旅行箱子,上面有一条醒目的红色丝带。
当我终于越过无人的头顶和肩膀缝隙,看见前面静静站着看电子牌的简溪的时候,我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