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辙-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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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几只死老鼠还不足以让紫陌双腿发颤的话,一个衣着不整、胯间鲜血淋漓的女人倚在门口朝着紫陌一行人惨叫这个场景,就不能不让紫陌感到毛骨悚然了。
马上有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拖走了那个女子,那女子一边哀嚎着一边用冷冷的目光瞪着紫陌。那目光里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紫陌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顿时人清醒了不少。紫陌替众人分了工,有挨家挨户去登记有无感染病人的,有去教百姓如何预防鼠疫的,还有去打扫胡同、灭杀老鼠的,紫陌和轩辕依鸿只留了几个人在身边。
走到下韭菜旅店门口,紫陌抬眼看了看天,只觉得乌云密布,刚才还露出半个脑袋的太阳此刻早就不知去向,恐怕这雨要是下起来就小不了。
紫陌叹了口气,跟在轩辕依鸿身后走进了下韭菜旅店。
这个时辰寻常的旅店还没营业,可下韭菜旅店里已经聚了不少的人,在大声争论着,还有几个人相互推搡。轩辕依鸿使了个眼色,侍卫们便拉开了那群已经吵得急赤白脸的女人。
那群女子刚要发飙,却见到贵气逼人的轩辕依鸿正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她们,再转头看看那些侍卫,也全都是衣着整洁,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她们便不再拉拉扯扯转而都望着轩辕依鸿。
轩辕依鸿哼了一声说道:“今日前来调查大疫一事,这店里管事是何人?”
众人的目光全投向了案几处,不一会儿,一个女子从案几下面爬了出来。
她刚想起身回话,却猛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滚到轩辕依鸿脚下,不住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轩辕依鸿用脚踢了踢那个女子的小腿肚子:“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呢?”
那女子听完轩辕依鸿的话,打了一个冷颤,伏在地上不敢回话。
“本王问你话呢?”轩辕依鸿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狠意。
紫陌见状,便走到轩辕依鸿身边,冲他摇了摇头。
“这位姑娘,请起来回话吧。”紫陌和颜悦色地说道。
那女子一怔,抬起头飞快地看了紫陌一眼,却也不起身。
紫陌见状,只得撇撇嘴继续说道:“你可是这家旅店的掌柜子?”
“回……回大人,这店是小的三个月前盘下来的,谁曾想竟整出了这档子儿事,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怪那两个从龙王北来的草包,死哪不好,偏偏死在我这儿。大人,您可底替我做主啊。当时我就瞅着他们俩不是个玩意儿,若不是看在那三两银子的面上,小的一准儿不会让他们住下。也怪小的瞎了狗眼,惹来这一身子骚,小的哪里知道他们身上有晦气,这不,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连带了小的。小店本来就是小本经营,这是招谁惹谁了,触了这么大一个煞头。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小的冤啊,大人。”那女子说着就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轩辕依鸿不禁皱了皱眉。
虽然这女子说话颠三倒四,但紫陌还是注意到了一些事情:“这两个人,都是龙王北人?她们来这里做什么?要住几天?还有,你这旅店住一晚上要几文钱?”
“回,回大人。”那女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们说,说是从龙王北跑来太宁做小买卖的,要住十一天,其实只要二两银子就够了,可那两个泼皮硬塞给小的三两,大人,小的若是早知道这几个……”
“嗯。”紫陌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可知道,她们住在这的几天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回大人,她们那两个色胚,净往那些烟花馆里钻,也不见她们干什么正经事。”
“哦?都去了哪些馆子?”紫陌继续问道。
“这……”那女子斜眼看了一眼轩辕依鸿,只见轩辕依鸿面带愠色,一时不敢开口。
“说。”轩辕依鸿厉声说道。
“回大人,我瞅见她们结伴常去梅子阁见一个叫什么蓝儿的小哥,说小哥那活儿……”那女子还要说下去,却被轩辕依鸿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她们随身带着的东西呢?可都还在?”紫陌问道。
那女子被轩辕依鸿踹得是直冒冷汗但还是颤颤悠悠地说道:“她们一死,便都烧掉了,这晦气的东西,谁会留着啊。”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知道我是王爷的呢?”轩辕依鸿没好气地问。
“小的……小的见王爷面相非富则贵,这太宁里还有哪个人身上能带着龙虎之气,想来一定是王爷。”
“你倒是机灵。”轩辕依鸿并不相信掌柜的话,但当着紫陌的面,轩辕依鸿不好直接上刑逼问,只得寻思着晚上派个人来把这个女子带回自己府里,就不信她还不说实话。
紫陌沉下心来思考了一会,太宁是内陆城市,这鼠疫一定是那两个龙王北人带来的。这龙王北地处轩辕国的东面,四面环山,是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很少有人会来到太宁。她们二人到底是为何事而不远千里跑到太宁呢?
紫陌算不上聪明,但也绝不是愚笨。早在上朝的时候,紫陌便隐隐觉得这鼠疫突发内有隐情,加上后来紫菲涵和自己的谈话,以及轩辕依鸿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更加坚定了紫陌的想法。这鼠疫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抓住这两个龙王北人的线索,就有可能找到真正的主谋。
对于紫陌来说,现在有两件事摆在自己面前,一是想办法治疗已经染病的人并且传授给百姓预防的知识,一是抓住这个包藏祸心的幕后黑手。
紫陌挠了挠头发,重重地叹了口气:“好了,我都知道了,众人也都散了吧。这大疫出现并不是店家的错,我知道有些人家中可能出现了患病的人,心急如焚,又没有什么法子,便想找掌柜算账。当务之急,是赶快回家,等着衙役们上门教你们如何预防大疫,眼下保命最重要,其他这些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众人一听紫陌说得在理,便做鸟兽散去了。
紫陌长出一口气对轩辕依鸿说道:“咱们先去梅子阁见一见那个叫蓝儿的小哥,等衙役们送来病人的名单之后,我再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还不待轩辕依鸿开口,便听到一声:“王爷恕罪,下官来迟了。”
轩辕依鸿和紫陌同时回过头去,只见上官晔站在旅店门口,面色苍白,带着一脸假笑。
“上官大人。”轩辕依鸿冷笑了一声:“大人有什么要紧事,竟然耽搁了这么久,该不是去梅子阁会那个叫蓝儿的小哥了吧?”
第二章 清晨趋九陌,秋色望三边(下)
梅子阁地处什字胡同中段,是下等人喝花酒的地方。不同于东疏斜街的慕名楼,梅子阁里没那么多规矩和讲究。慕名楼里那些所谓的雅事如吟诗作对、抚琴跳舞在梅子阁里是绝对找不到的。来梅子阁寻乐子的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进屋脱 裤子,速战速决。这种类型的烟花馆,又被百姓们直白地称为‘野 鸡 处’,虽然言语粗鄙,却也生动贴切。
此刻,紫陌正和上官晔、轩辕依鸿一并坐在梅子阁的正厅里,面前黑压压地跪了一地人。
刚刚在下韭菜旅店,轩辕依鸿当众问上官晔是否出入过梅子阁,还问她是否睡过一个叫蓝儿的小哥。轩辕依鸿的大胆言语弄得众人面红耳赤,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上官晔也露出一副难色。
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去那些下等人才去的野 鸡 处。轩辕依鸿是故意让自己难堪,想到这,上官晔便气不打一处来。
上官晔是典型的二世祖,仗着自己母亲是左丞相,虽说不到欺横霸市的程度,却也算得上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上官晔平日里就喜欢逛窑子睡小倌,她特别喜欢那种还未及笄,细 皮嫩 肉、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把那些男孩子的手脚和关键部位用金线一圈一圈的绑起来,然后再给他们喂下春药,看着他们在床上挣扎翻滚,下 体那个部位被金线勒得发紫,更有甚者因为挣扎得太过用力,以至于金线陷进肉里,下 体一片血迹,上官晔在一旁聚精会神地观看,以满足她内心的欲 望,从而获得快 感。
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现在被轩辕依鸿用这种语气暗示出来,上官晔有些恼羞成怒。但碍于轩辕依鸿太过残暴,上官晔不好当场发作,只得讪讪一笑。
上官晔记得,刚认识轩辕依鸿的时候,自己对他着过迷,甚至还幻想过把他娶回家好好疼惜一番,再不济滚滚床单也是好的。但见识过轩辕依鸿杀人的本事之后,上官晔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轩辕依鸿生得再英俊伟岸,也是轩辕国男子中的异类,像他那个样子,别说伺候妻主了,恐怕不让妻主反过来伺候他,就要高声念几句阿弥陀佛。
上官晔一直以为,轩辕依鸿除了那霜将军之外,不会让任何女子近身。但现在轩辕依鸿竟然把手搭在紫陌的肩膀,似乎很亲密的样子,上官晔眼珠一转,故意说道:“下官倒还真没去过梅子阁,想来紫司元也没去过吧,咱们正好结伴一起去,说不准能寻着什么蛛丝马迹呢。”
“对于上官大人来说,寻个小哥才是真吧。”轩辕依鸿咄咄逼人地说道。
也不怪轩辕依鸿对上官晔的态度恶劣,这上官晔是扶不上墙的一滩烂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轩辕依鸿之所以叫她来,就是想利用她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来寻找纰漏,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揪出引起鼠疫的人。
早在那两个龙王北人突然暴毙,轩辕依鸿便得到了消息,只是轩辕依鸿不敢肯定这究竟是何种症状而已,直到从左丘岱那里得知这急症确实是大头风之后,轩辕依鸿便火速敲响了朝钟。一想到左丘岱那张欠扁的面孔,轩辕依鸿不禁握紧了拳头。
到底是何人在这太宁城里掀起事端来呢,轩辕依鸿脑海里涌现出许多个名字,但仔细想想,又都不像是她们所为,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在轩辕依鸿的心里,上官家那个老贼最有可能搞这些小动作。
上官晔被轩辕依鸿逼急了,口不择言地吼道:“温 香软 玉在怀自是有这妙不可言之处,要不这世间的女子干嘛三天两头往青楼里跑呢。”
轩辕依鸿眼睛一瞪说道:“说起喝花酒,上官大人倒是如数家珍。”
“承蒙王爷谬赞,实不敢当。”上官晔色迷迷地冲轩辕依鸿咧嘴一笑。
轩辕依鸿呸了一声,这上官晔若不是上官廖的女儿,自己早就把她千刀万剐了。
紫陌见轩辕依鸿似乎动了气,便侧过头冲轩辕依鸿浅浅一笑:“王爷,办正经事要紧。”
轩辕依鸿仍忿忿不平地瞥了一眼上官晔,才转身走出了下韭菜旅店。
轩辕依鸿刚才隐而不发的满腔怒火,在进了梅子阁之后,全面爆发了出来。
也怪梅子阁里管事的大姐不开眼,见了紫陌一行人,竟把她们当成来寻花问柳的恩客,这也倒罢了。谁料那位年过五旬的大姐以为轩辕依鸿是紫陌和上官晔带来的小倌。
她一张口便说道:“咱梅子阁没那么多规矩,几位贵人若是想带人到这里耍只需加一两银子便可。”
“什么?”紫陌不解地问道。
管事大姐见紫陌年纪尚轻,身边又跟着衣着华贵的上官晔,以为是上官晔带紫陌来初识男人滋味,而身后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是上官晔的相公堂子。她嘿嘿一笑回话道:“这位小妹一看就是嫩手,待我给你寻几个乖巧伶俐的小倌来。”
“放肆,统统给本王跪下。”轩辕依鸿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