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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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知,接纳一方的快乐是多么地深,女人何其幸运,不必像男人需要用到异常部位就能确实感受,加上女人具有的外部性征也能获得近似男性的快感,可见女人多么幸运,女人的情欲之念真可说是贪婪而奢侈。
当然,不是说所有的女性都能确实感受性的快乐,其中也有至今还未充分开发、感受冷淡的女人,或是对性只有嫌恶及屈辱感觉的女人。除去这类女性,能够完全深入到达性极致的女性究竟有多少?虽不知道正确的比率,但能感受到的人或许可以说是极少数。
此刻,凛子就像那“极少数”中的一个,躺在床上沉浸在快乐余韵里。那飘荡的姿势洋溢着完全知晓性快乐的女人的丰饶、自信和满足。
“真是奇怪!”
久木嘀咕着,凛子将上身微微靠过来。
“什么奇怪?”
“水口死了,参加他守灵仪式的夜里,我们还做这事。”
“不行吗?”
“不是,只是觉得生死只是一线之隔……”
久木想起灵堂上水口在世时的健康遗照。
“到那种地方去,大家心情都一样。”
“怎么一样?”
“现在虽然还活着,总有一天也要死,只是迟早不同罢了。”
凛子默默地点头同意,她突然把久木的手拉到胸前。
“我们一起死吧!”
“一起死?”
“反正都要死,一起死比较好吧!我已经活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凛子的内心深处就潜藏着对死亡的憧憬?
不过,凛子期望的是在满足顶点时死去,久木则是参加朋友葬礼后的虚无感而产生的死亡意识,同样是死,两人之间的认知有微妙的差异。久木意识到这一点,问道:
“你刚才说已经活够了是吧?”
“对,我随时可以死。”
“不想再活下去?”
“当然也想,但是感觉现在最幸福,每天和你这样得到满满的爱。”
“可是活着或许可以体会到更好的感觉。”
“也可能更坏,我只知道以后再清楚不过的一点,就是我年龄会越来越大。”
“还早着呢,你说老还为时尚早。”
“不,我以前也说过,从今以后只会皮肤一天天松弛,皱纹增加,一路衰老下去。”凛子的话有些悲观,但久木确实也无法避免老化、失去工作、变成没用的人,既然如此,索性就在凛子这朵盛开的花朵怀抱中消逝,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现在是我们最好最幸福的时候。”
“当然,没有人像我们这样相爱。”
久木同意她的看法,凛子缓缓转过身来。
“我又想出去走走了,一直窝在这里,心情好消沉……”
久木也有同感。
“去轻井泽好不好?我爸有栋别墅在那里,就我们两个去吧!”
“不会有人来吗?”
“没问题,那里都一直空着,无论我们在那里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凛子的心似乎已经飞到林阴深深的静寂轻井泽了。
第十章 半夏
1.逃离东京
七月的第二个礼拜,久木休了两天假去轻井泽。
梅雨季节尚未结束但已近尾声,正是多雷雨暴雨的时节。
难得要去轻井泽,原想等梅雨结束后再去,但七月中旬以后会议不断,不好休假。加上连日阴雨绵绵,整天窝在涩谷那洞穴般的房间里,更是闷得想早点出去透透气。
另外还有凛子那句“雨中的轻井泽也很美”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的确,梅雨时节的轻井泽,树木饱吸水分,绿意更浓,距离暑假也还有一段时间,游人较少。这时候来个连周末在内的四天三夜之游,想必身心皆被洗涤得焕然一新。
老实说,这一阵子久木和凛子在精神上都有些消沉。
久木这边,是女儿知佳说他“不能老是这么拖拖拉拉的,还是快点离婚吧”,这句话对他冲击很大。
其实用不着女儿开口,久木现在也无意回到太太身边,但也不想主动在离婚证书上签字。一方面是出于婚姻生活持续多年的人才能了解的迷惘,再者也是太太后来没有再提离婚证书的事。可站在女儿的立场上看,父母这种状态反而令人焦躁不耐。
不可否认的,女儿也逼他离婚,使得他更疏远家庭,更觉孤立。
另外,凛子最近也变得有点古怪,这跟她回了趟多日未归的家有关。
轻井泽别墅的钥匙放在家里,凛子算准先生不在的时候回去拿,却意外发现家中有她不认识的女人出入。
她知道这事是在七月初的一个下午。
凛子先生每天最晚也在早上八点出门,下午她回去时当然不在家,家里空无一人。
凛子到二楼六贴大的那个房间,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别墅钥匙,正准备回涩谷去,却发现家中样子有点感觉不自然。
先生虽然爱干净到近乎吹毛求疵的程度,但书房和客厅仍然显得太过干净。先生早上必定要喝杯咖啡才出门,现在不但咖啡杯洗干净了,连厨房的抹布也拧干叠放得整整齐齐,用过的小盆也沥干水倒扣着,书桌上摆放的花瓶里甚至还插着一朵院子里开的绣球花。
刚开始凛子以为是清洁妇或是婆婆来帮忙打扫的房间,但她紧接着在浴室里发现了不曾见过的花色毛巾和红柄牙刷。
是另外什么女人来过?凛子一想到这里,便难以自处地火速逃离那里。
“真讨厌!”
凛子发出不像抱怨也不像叹息的声音,她也没有生气。实际上既然自己已经离家出走,别的女人随后住进去,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下可以扯平了。”
凛子虽然这么说,但好像并没有完全释怀。
“他既然另外有喜欢的人,要是能快点跟我离婚就好了。”
如果真如凛子所推测的那样,她先生既已和那女人来往,却又不答应离婚,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样一来我对那边都毫无留恋了!”凛子微微带笑,但脸上有些许落寞。
他们还以为天会放晴,但动身去轻井泽那天还在下雨。
气象预报说梅雨锋面停滞在太平洋南岸,加上受到北上到小笠原群岛附近的台风影响,东海和关东一带有降大雨之虞。
在这种状况下,两人吃过晚餐,赶向轻井泽。
先是久木开着自己的车,但凛子比较熟悉轻井泽周边的道路,到时再换她开。
车子行经首都高速公路时相当壅塞,转进关越高速公路后才行驶顺畅。
雨势不大不小,看着雨刷不断摆动的挡风玻璃,久木突然觉得两人像是逃离东京似的。
“好像在哪部电影里看过这个场面。”
“不会是警匪动作片吧!”
“不是杀人犯,而是相爱的两个人逃出大都会,到陌生的城镇去。”
久木说明后,凛子想了一下说:
“不过我们或许和杀人犯差不多。”
“我们杀了谁?”
“我们虽然没有杀人,却让很多人痛苦,像你太太、女儿,还有周遭的人……”
凛子终于提到久木的家人,这还是头一次。
“这么说来,你也……”
“不错,我身边的人也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她难得这样理智,久木反而想安慰她。
“喜欢一个人是非常自私的,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很难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形下获得幸福。”
“即便那样还想要得到幸福时该怎么办?”
“问题就要看你有没有敢于伤害别人的勇气。”
“你有哦!”
久木轻轻点头后,凛子望着雨滴不断流散的挡风玻璃低声说:
“爱一个人真的是很可怕。”
是心绪倏地消沉下去了吗?凛子不再说话。
夜行的车里谈话一中断,霎时觉得寂寞起来,久木按下录音卡带,慵懒的曲调流泻车中。
凛子聆听半晌,像又想起什么似的。
“可是,爱上喜欢的人是很自然的吧!”
“当然,怎么可能爱上讨厌的人呢。”
“可是一旦结了婚,就不允许再去爱人,如果爱上丈夫以外的男人,就被说成是偷人啦,不贞啦。”
凛子像倾吐平日的郁愤似的继续说:
“当然原先是以为相爱才结婚的,现在不再爱了确实不对,但人总有改变心境的时候吧。”
“的确,二十多岁时觉得很好的音乐和小说,到三四十岁时来看就觉得无聊,甚至厌恶。二十多岁时觉得很好的对象,完全有可能随着年龄增长而看不顺眼。”
“说音乐和小说变得无聊,别人也不会说你闲话,可能还觉得你有长进,但为什么对象换成人就不能说变得厌倦了呢?”
“谁叫结婚时要发誓此心不变、永远对婚姻负责呢!但是如果真要觉得勉强不来的话,那就老实认错,看情况付赡养费离婚算了,没别的法子。”
“我是想这么做,可为什么身边的人还要骂我、欺负我呢?”
一连串的问题使久木穷于回答。
“因为男人和女人或是夫妻之间,不能只单纯地因为喜欢或讨厌就决定一切。”
“可是勉强和讨厌的人在一起,反而是欺骗对方、背叛对方吧!还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对,可是这样做,人家又说你伤害别人,使别人痛苦。”
仿佛低吟似的卡带旋律让凛子心情更趋消沉。
车子从花园驶向玉县北部,雨势还无止意。
2.轻井泽别墅
久木像要打破车内有些沉闷的空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凛子的手,凛子立刻回应地靠过来。
“你喜欢我哪一点?”
或许刚才一直谈着严酷的现实话题,此刻想说些甜言蜜语。
“全部都喜欢。”
“一定有特别喜欢的吧!”
“很难一句话说清楚。”
“说嘛!”
这问题实在有点麻烦,久木有些不怀好意地说:“看你那么拘谨,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叫人担心得无法忽视,可是接近以后……”
“怎么样?”
“居然是个花痴!”
凛子捶打久木膝盖:“人家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
“表面上多规矩,骨子里就多放荡。”
“你就喜欢这一点?”
“不只这一点,你整个人我都喜欢,你总是那么认真勤快,又出人意料地大胆,但又爱哭,人很漂亮,却总觉得不太平衡……”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不平衡。”
“两个人做了这种事,铁定保持不了平衡。”
凛子手指按着挡风玻璃:“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有吗?”
“也是不平衡这点。”
“是吗?”
“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心想大出版社的部长应该是很正经体面的人,可是看起来没什么架子,而且讲起你编的书时像少年一样认真,讲完以后又突然说想和我约会,原以为你很笨拙,却突然来了个主动出击。”
“那是因为你……”
“你别打岔。”凛子把一颗薄荷糖塞进久木口中:“其实我看错你了。”
“看错?”
“一开始以为你是谦谨的绅士,没想到一大意就被你带进旅馆了。”
和凛子首次发生关系,是在相识三个月之后,晚上在青山的餐厅吃完饭后。
“那天吃饭时你拿起盐瓶,打开盖子,把盐洒得满盘子都是,看你那样我就有些担心,果然进了房间以后冷不防就偷袭人家。”
“别把我说得像个流氓似的。”
“对,你是有像流氓的地方,瞬间就抢走了我,就此变成你的俘虏,再也逃不掉。”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是真的。”
“流氓会用毒品或什么东西控制他的女人,你虽然不用药物,却用性爱把我五花大绑,简直坏透了!”
这究竟该欢喜还是悲哀呢?
“流氓会哄骗女人帮他赚钱,可是我这个流氓就不一样,我是喜欢你而拼命去爱,舍不得放手,我不是用药而是用爱拴住你,使你逃不了。”
“这才麻烦呢,药物还有可能治疗,爱情非但不能治,而且一径加深。”
久木愕然,心想哪有找这种借口的。凛子悄悄凑过脸来。
“虽然都是流氓,但你是柔情流氓。”
车子继续行驶在上信越公路上,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