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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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下来,小小细心的发现一个问题:无可否认,杭州城的繁华,的确比京师长安也差不了多少。但是有一个行当,却是在京师几乎看不到的,那就是赌场!光是方才经过的这不足三里路,小小便见到了大大小小七家赌场。而且一家胜似一家,一家比一家的规模宏大……
小小对赌博,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看见那些在赌场门口进进出桌的人,脸上挂着或狂喜或失落或懊悔的表情,小小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要知道,她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便是拜那赌场所赐……
又继续向前走了一截,便来到她们此行的目的地。一条名叫女儿坊的街道,顾名思义,这女儿坊,便是大多经营女性用品的街道,和后世的女人街是一个概念。但是这种集中经营的理念,在唐朝,似乎还是仅此一间别无分号。
在街口找了个地方将马车停下来,秦爽也带着所有侍卫下了马,将马和马车集中到一个地方,留下一名侍卫看管。其余人便远远的跟着小小和冯氏,一起向那女人坊而去。
还未到坊门口,小小便又见着了一家赌场。然而,这次吸引她的,并不是这赌场本身,而是赌场门口一堆围在一起的人群,当中传来一阵阵男人的怒骂声和女人的哭泣声还有哀求声。这场景让小小觉得似曾相识,一种熟悉而又疼痛的感觉浸入骨髓,这种感觉,也让她身不由己的朝那围成一堆的人群靠拢过去。身后跟着的秦爽等侍卫,见她朝人多的地方而去,立马全神戒备,警惕起来……
挤进拥挤的人群,首先映入小小眼帘的,便是一个姿容秀丽的**,脸上满是红扑扑的巴掌印,额前几缕头发散乱下来挂在脸上。
红肿的面颊上面满是泪痕,此时,她一边用力的挣扎,一边泣血哀求:“夫君,求你了,不要啊……妾身即便是做牛做马,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缝补衣裳,也一定可以挣钱为夫君还上这些赌债,求夫君不要将妾身卖给这赌场啊……”
就这几句话,小小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定然是这女子的夫君在赌场欠下了高昂的赌债,最后无力偿还,便要将妻子卖给这赌场抵债。
而方才在马车上,冯氏已经为她说明过,这些被卖到赌场的女子,最终的结果只有一条,便是被赌场安排到青楼为妓,除了能够一次性得到一笔不菲的卖身银子之外,以后每个月,还能从这些女子接客的收入中,抽取相当大的一部分作为利钱……
回想着自己的前世,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小小心中升起。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小小知道,在这个时代,青楼妓院这种东西,是合法的存在。然而,赌场这样的行当,无论是在哪朝哪代,都是违法的,因为赌博的本质是“争先”和“唯胜是图”,与儒家士林传统“重义贱利”的价值观念完全相反。
尤其是在她自己如今身处的唐朝,《大唐律》明文规定:发现赌者,“杖一百”,并没收家籍“浮财”。如在京城设赌被抓获处以极册,民间设赌抓获则处以充军。所以,在京师小小从未见到过丝毫与赌博有关的场所,而今在这杭州城,却见满大街都是大张旗鼓的赌场,前任杭州刺史的所作所为,由此可见一斑……
官场上的事情,小小不愿意去操心,相信夫君定然也会很快发现如此严重违背大唐律的存在,并且一定会加以治理。小小关心的是眼前之事,听见那女子说给人缝补衣服,小小下意识的向她的手望去,果然见到这女子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上面,都包着厚厚的布条,右手无名指上面,还带着一枚抵针,很有可能是这名女子正在劳作的时候,便被她那禽兽不如的夫君给强行拖到了此处 ……
听着那女子的哀求,她的夫君丝毫不为所动,依日蛮横的拽着女子的头发向赌场内而去,嘴里还一直不停的骂骂咧咧。
赌场门口,四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冷眼旁观。因为此时还没有进入他们赌场的大门,他们还不能来帮忙,否则就成强抢民女了。只待那名欠债的赌鬼将他妻子拖进赌场的大门,这四民汉子便会一拥而上,强行将这名女子拖走。瞧着地上那女子的容颜姿色都颇为不错,四名汉子的眼中,已经隐隐流露出淫邪的目光……
“住手……”就在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却无一人敢于上前阻止的时候,小小终于忍受不住,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暴怒情绪尖声叫道!
她的话音一落,窃窃私语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赌场门口原本负手而立的四名汉子,也将负在胸前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左右交互,捏得关节骨头一阵咯咯作响,警告威胁的意味十足。那个还在拖着自家妻子向赌场里走的禽兽也停了下来,茫然的望着小小。唯独那名女子,像是找到了救星,发疯般的挣脱了她那禽兽丈夫的控制,手脚并用的爬到小小面前:“夫人救我,求夫人救我……”
一旁的冯氏见小小的面色很不好看,心中不由微微有些担心,这家赌场她也听人说过,其幕后的大东主,便是杭州前任刺史欧阳自辉的表兄。今日若是刺史夫人硬要开罪了这家赌场,即便是刺史大人,恐怕也难以囫囵过去。因为杭州人都知道,前任刺史欧阳自辉,可是如今江南道都护府长史陈文远的妻舅。这样想着,冯氏便凑到小小耳边轻声说道:
“夫人,这家赌场来头很大,刺史大人才刚刚履新,根基未稳,此时恐怕……不宜竖此强敌……”
小小闻言,心中的狂怒一下子冷静了许多,诧异的回头看了冯氏一
眼,嘉许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冯氏,方才在刺史府表现平平,此时却能如此冷静。看来事不关己,关心则乱的法则,还真是适用于每一个人。不错,若是由着小小自己的性子来,她今日便是一把火将这赌场化为灰烬,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必须要顾及夫君的政治前途。如今夫君刚刚履新杭州,根本没有丝毫根基可言,若是贸然一下撕破脸皮,今后夫君在杭州为官,恐怕会寸步难行……
想到这些,小小的脸色一下子平和了许多,回头将秦爽叫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秦爽也甚是诧异的看了看小小,原本以为今日弟妹要大开杀戒呢,他甚至已经命人回去搬救兵了。没想到弟妹却冷静了下来,要息事宁人。不过能不打,当然还是不打的好,以和为贵嘛……
当下,秦爽上前几步,对那四名汉子说道:“劳驾叫你们管事的出来,我家夫人有事相商……”
那几名汉子原本还大咧咧的不想动,秦爽瞧在眼里,回身做了一个手势,他带出来的八名皇家侍卫便一起分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齐齐抽出腰刀,杀气腾腾的瞪着四人。然后,秦爽才回过头来,轻声说道:“我家夫人讨厌见着血光刀兵,故而才好言相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果然还是谁的拳头大,谁的话就好使。四名汉子互相对视了一
眼,其中一个朝秦爽拱了拱手:“请稍侯!”然后便飞快的跑进赌场去了。
场中,小小好整以暇的站立着一言不发,翠巧则已经取了千净的毛巾,一边为那名女子擦拭脸上的泪水和手上被打伤的地方,一边好言宽慰着她。那个赌鬼则进退两难,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很快,一个穿着青丝马甲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番门口围着的民众,团团拱手一揖:“鄙人马良,敢问是何人要见在下啊?”
秦爽冲他一招手,然后转身走到小小面前:“夫人,此人便是这家赌场的管事了……”
小小点点头,也不拐弯抹角,指了指那为命运悲惨的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马管事,这女子本夫人相中了,想要将其买回去做贴身丫鬟。
听说她夫君意欲将她卖给赌场抵债,敢问马管事,其夫欠了你这赌场多少钱财,本夫人替他还了……”
那姓马的管事见小小气度雍容华贵,带着的侍卫,也无一不是人中精英,个个神态彪悍。心中立马就判断,这女子定然是大有来头的。
当下连忙欠身笑道:
“夫人言重了,这女子如今还是自由身,鄙人哪里有权决定其去留。夫人若是看上了这女子,不妨问问她的夫君,还有她本人的意思……”这人不愧是个奸商,三言两语,就连消带打,将赌场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并且绝口不提赌场之事,而是把小小往强行买卖人口这个方向逼……
不过他奸猾,小小却也不是吃素的,闻言轻轻一笑:“马管事倒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若非其夫欠了贵场的债,何至于要将其妻卖至赌场青楼?本夫人别无他意,实是中意此女,马管事便请开价吧!”那姓马的一阵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转头面向女子的禽兽丈夫:“王青云,你走好运遇贵人了,还不快告诉这位夫人,你欠缺多少银两?”他始终不愿意让赌场直接跟小小发生纠葛,因此才让那欠债的赌鬼自己说出来。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小小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名叫王青云的赌鬼,听了马管事的话,眼前一亮,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头,张开血盆大口叫道:“两……不,三百贯……”两字出口,他又赶紧伸出一个手指头,嘴里也改口说成三百,坐地起价的意图路人皆知!
小小见着此人,便如同是见到了前世那个杀千刀的范杰,他们的嘴脸是如此的相似。当下,心中的怒火全部转移到了这今名叫王青云的赌鬼身上。只见小小脸上挂着嘲讽和冷酷的笑意,转身对那马管事说道:
“马管事,是这么多么?”一边说,小小一边向身后的翠巧伸手示意。
翠巧会意,从随身的百宝囊中抽出三张飞票,递给那个马管事,小小这才继续说道:“两清了吧马管事?”
马管事心中快要笑开了花,实际上,这个赌鬼王青云,只欠了他的赌场一百二十贯。没想到这赌鬼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三百贯。而眼前这贵妇竟然连查证都不用查证,如此千脆利落的就直接将钱给了他。当下连忙点头,笑呵呵的接过飞票:“两清了两清了,夫人……可要到里面品茗歇息一番?”
这种藏污纳垢之地,小小自然不会进去,当下摇了摇头:“多谢马管事的好意,本夫人心领了,不过本夫人还有事情需要料理,便不再叨扰了……”
那马管事要的就是她这句话,钱拿到手了,他还在这里掺和什么,当下便试探着说道:“既然如此,那鄙人……便先告辞了?”
小小点了点头,随后又冷笑着问了一句:“马管事,既然两清了,那这欠银的借据,是否可以一并交给本夫人?”
姓马的原本还打着再敲一笔的主意,听见小小如此一说,连忙笑呵呵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据:“是极是极,鄙人粗心了,还望夫人莫怪……”【 ﹕。qisuu。】
小小笑笑:“如今,这女子和他的夫君,都和贵赌场没有任何瓜葛了,可对?”
那马掌柜不知小小为何会有此一问,于是便老老实实的摇头答道:“夫人英明,是没有任何瓜葛了……”
小小凌然一笑:“很好!”然后转头对秦爽说道:“秦侍卫,将此人抓起来,关进刺史府大牢,严禁任何人探望,每隔一日,予小半碗稀粥……”
小小的话音一落,人群当中便一片哗然:这位贵妇人,莫非就是新任的刺史夫人?
正急急忙忙往赌场里面走的马良,则是险些一个踉跄,顿时便觉得贴身放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