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家传奇--漂魂-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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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骁霄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什么都已经失去耐心,看什么都已经是不顺眼,这是可怕的清高,也是自己的心灵开始封闭的征兆。肖骁霄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情,于是刻意要求自己去发现人类那么仅存一点的好事情。还真找到了一点,那就是那个“草头将军”在华清宫享受帝王美梦的时候,一声枪响,魂飞魄散,爬上骊山……
西安事变,由此改变了中华民族命运的进程,真是大快人心。但是也给愚昧的政客们留下了奇怪的辟邪心理疾病:据闻,自蒋介石之后,一般有点权势地位的政客来到西安,都不敢入住城内,也不是在以往帝王的行宫,反正不知去向。民众一般津津乐道于这种小道消息,纯属某种“垄断政治”的硕果之一。但是究其本质,还是封建迷信毒害这个民族太深的结局。
看来,肖骁霄有理由相信,他的可悲可叹的高考下场,于现实社会当中,当然有他必然的一些原因,但是现在看来,其实自己还是封建主义死而不僵继续祸害国人的牺牲品之一。多多少少,到了此时,肖骁霄已经感觉到自己需要拿出某一种高姿态来了,不能够老是这样,在一种几千年冥冥幽灵的高压之下,象一条丧家之犬,显得没有一种心态的从容和大度的气魄。这毕竟还是一个正在走向多元文化的国度。可以怨天责地,但是不能尤人。有时候,一个人能不能做一点事情,得到一点成就,有时候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跟高考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的。你认为世界没事,那么世界就是没事情的。这种认识,无论是什么,总归而言,对于现在的自我而言,实在是太必要了。
肖骁霄感觉到自己也来了几天了,忽地觉得伤悲,为了自己,父母在家里承受了多少让自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苦难,而自己却一走了之出来散心,又有谁能够让父母在这样郁闷的时候有一些宽怀呢?如此一来,归心似箭。
曾子中也不挽留,决定明天还带肖骁霄去最后一个地方参观,那就是西安历史博物馆。晚上,看《西安晚报》,恰巧肖骁霄看到了一个文章,就是西安市市长的一个采访报道。里面有两段话引起肖骁霄的高度注意和深度思考。
市长先生说道:“历史文化这个东西对西安来讲,很多都是在地底下的,有的是在书本上的,所以我们提出来让地下的东西走上来,让书本中的东西走出来,让死的东西能够活起来,也就是说,把资源的东西变为现实的一种可视、可读、可感觉的东西,这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市长先生还说道:“最近在做两个规划,都是关于历史文化的,第一个是皇城的复兴计划,第二个是有关文化性的标识系统的一个规划。通过这些规划,通过对大量的历史资料的调查研究,专家学者一起论证之后,要经过一定的形式就是人大的立法,来保证下来。使它一代代的沿续下去。真正达到一个目标,西安这个城市应该给人的是一个古都的印象,现代的气息,我们用这几个字把它做一个基本的定位。西安这个地方是一个最能够体现中华民族的这种历史的优秀文化的一个出处,有人也讲,西安这个地方是世界的四大古都之一,和罗马可以并称,这也是符合实际的。”
当然,在最后,市长先生不忘告诉大家他要这样做的目的:“基于这个想法,我们来把这种历史文化的资源变成一种可以感受、可以读、可以去看或消费,这就是现实的生产力。”
肖骁霄觉得没有错,可是总觉得不舒服。这是怎么回事情?看来,这是一个贩卖祖先遗留财富的不齿行为。尽管现代史上的西安也创造了很多现代文明,但是如果把挖掘祖宗的遗产,上升到成为现代人发展生产力的一部分,这多少有一点东西让我们无法释怀:这是一个缺乏再度创造巅峰文明的国度,这样的民族是一个毫无蓬勃朝气的民族。他们充其量就是一个文明国度的二道贩子,叫卖着“祖宗曾经阔过”的世界二等公民。就连中国的人才培养体系,最后还是要翻出换汤不换药的“高考制度”,在本质上,高考制度就是把“不肖祖先”的科举制度拿出来“创新”了一下而已。
人有时候不能够太明白了,存在就是合理的,你不必太较真。肖骁霄感觉到了自己的痛苦和落寞,一种自遣自责的“穷酸文人”心态,让肖骁霄觉得自己彻底的堕落和无可救药。幸好,曾子中已经带着他前往博物馆了。在西安博物馆内,肖骁霄惊叹于华夏始祖文明的博大浩瀚、精深神奇,始终处于一种顶礼膜拜、醍醐灌顶之状态,似有千言万语要呼之欲出、滔滔不绝,但是总归觉得此时此地,还是谦虚谨慎、稍安勿躁、静心聆听始祖文明无声的诉说为妙。
但是一切总归是彷徨的,迷乱的。一个不知道明天在那里的落魄书生,在现代价值的“潜规则”下,是没有资格“阳春白雪”的,除了用“下里巴人”的自卑和小心翼翼乞讨着明天到来的外,别无他途。尽管你对命运绝不屈服,可是,在西安这样一座封建幽灵空气一样飘荡在你周围的环境里,肖骁霄感觉到自己已经招架不住了。
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带着对父母的思念,亦带着曾子中的真挚友情,也带着在这座古城经历过精神折磨后的疲惫,肖骁霄登上了从西安直抵长沙的返程火车,一路奔回自己的那个雪峰山边陲小乡村!
第二十五章 职大新生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大家都有感觉,当今不少人家在找女婿的时候,基本上是不看长相、海拔、家底,就看有没有“大学文凭”!小学毕业的刘麻子,脑筋活络,在省城搞了个“文凭速成班”,不但自己解决了“大学本科”文凭问题,而且发了一笔小财,据说是百万富翁级别的了。当然,刘麻子的媳妇不但花枝招展、风骚撩人和秀色可餐,而且文凭也是堂堂正规院校毕业的时候才颁发的那一种,绝对不是刘麻子做“校长”颁发的那一种。各种原因,面对社会之不利舆论和颇有微词之压力,刘麻子的岳父岳母和娇妻出来辟谣:绝非看上刘麻子的万贯家产,而是他有了大学本科文凭。
在肖骁霄看来,这段日子很不寻常。
人们总结出来“高考三部曲”:七月考孩子,八月考家长,九月考钞票。
这个当然是很好理解的。七月考孩子,无须多说,高考三日,人生隔代,够苦也够残酷的,这一个月,肖骁霄以失败的无颜姿态面对了江东父老。
八月考家长,为了孩子,无论他有没有上线,都要忙活。上了线的,要托关系,打听孩子有没有被录取了、什么学校录取了?有没有什么腐败分子“调包”?还要筹措学费。没有上线的,父母更是忧心如焚,首先考虑的是能不能上自费的大学?然后是复课的话明年又有多大的胜算?有没有其它的出路?巨额的自费上学费用让父母几近崩溃。也好,肖骁霄的父母经过这个八月,考试过关,父亲找到了以前的一位二十年没有联系了的老同事,帮儿子搞到了一张职业大学的录取通知单。
九月考钞票,大家知道,今年开始,大学开始收费了。教育产业化,认钱不认人。肖骁霄的父母再三压缩家庭预算,又东凑西凑,总算凑好了三千多块“老人头”,把他送去了职业大学。似乎,三个月紧张和揪心的一切,随之而去了。对父母而言,儿子总算有了一个去处,这比什么都重要!
雪峰山九月初的天气,依旧炎热而焦躁。在雪峰山区省级公路上,一辆还是隶属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早期的班车,依然顽强地奔波在九十年代中叶时期的公路上,老牛拉破车一样,为单位创收。
车内,肖骁霄毫无情绪,木头一般呆坐在座位上,不只今昔是何年。“我就这样离开我生活了二十年的雪峰山么?”肖骁霄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心欣赏窗外的雪峰山之美丽景色,幽幽地想:“这里有山清水秀的家园,灵秀娇美的姑娘,勤劳善良的山民,剽悍强健的民风,英勇善战的祖先,但是我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她,去追求自己所谓的光荣和梦想?”肖骁霄的眼角有点湿润了,但是,伤感并没有使他对外界麻痹,他不时地摸摸裤袋子,里面有三千多块钱,时刻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不能丢了,宝庆的扒手太厉害了。他不时地睁开双眼,警惕第扫描周围的乘客,仿佛扒手就在中间,已经牢牢地盯上了他的钱袋。
这时候,肖骁霄才发觉,自从改革搞活以来,雪峰山地区一带,流氓、地痞、无赖、扒手、妓女们有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山民的价值观发生了变化,最为典型的就是“笑贫不笑娼”。一时间,三教九流、邪门歪道横行一时。民风尽管淳朴,但一时间正不压邪,据说雪峰山地区已经是乌烟瘴气,无从考证罢了。特别是扒手,据说个个艺高胆大,能在十步以内,不近人身就可以扒钱,神乎其神,玄之又玄。无疑,肖骁霄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断然是不敢拿着父母的几千块血汗钱来尝试一下这种“江湖手艺”的!而且,据说这帮人特别凶残,剁手指、挑脚筋、剜眼珠之暴行是家常便饭,这也使得雪峰山地区在祖国数百万平方公里美好的大好河山上,臭名远扬,威震四方:宝庆府就是“黑社会”的代名词。当然,肖骁霄知道,这是有点冤枉宝庆府的,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谁奈其何?
车子总算出了宝庆府,肖骁霄紧张的神经也开始松弛下来,虽然有点疲劳,但还是不敢瞌睡,因为危险总是在盯着你,待你“高枕无忧”的时候,侍机打你一个措手不及。肖骁霄抗拒着瞌睡的诱惑,脑海里尽是刘梅。
漂泊家传奇--漂魂(30)
他是知道的,学校公布的光荣榜上,刘梅考上了位处省城的全国重点大学南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专业是国际贸易。但是,刘梅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肖骁霄去了何方。肖骁霄知道,从此,两人的未来算是完了,不禁有点悲伤,然而又有什么办法?两人之间因为高考带来的鸿沟,至少现在是无法逾越的。
这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来自这里的父辈们,他们并不垂青祖先们可圈可点之英雄般的高贵血统,而更大的乐趣是:非常乐意将孩子们送出雪峰山,到外面的世界去,建功立业。为了这个光荣和梦想,他们无论杀猪宰牛,不管卖田拆房,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的孩子必须努力读书,考上大学,出人头地,不要窝在这个山坳凹里头,没出息。而且,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一点上也没有性别的差异。一般说来,这里的山民都想生男孩子,并不否认重男轻女之狭隘思维,但是一旦女孩子生了下来,那就是一视同仁的,没有性别歧视了。也就是在出生之前还是有“重男轻女”的倾向的,但是,成了事实之后,女孩子也当成男孩子来养。如果那家的女娃上了大学,那么女哇的父母就是当地最有名誉的父母,不亚于受到伟大毛主席的接见,和毛主席握手合影,一般说来,长河的人都爱这么想。
命运也如此安排“肖李杨周”等等几个哥们的未来,李辰钰如愿以偿上了位于首都的中华第一学府京都大学经济系。杨思想上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