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双丝节-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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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爬上月落湿润的脸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宠溺和温柔,“听话,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比你痛苦十倍,你想这样么?”月落不言不语,尽管头顶是濯羽的湿衣,可是雨还是不断打在她单薄的身上。
一阵冷风刮过,月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濯羽疼惜的瞥她一眼,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苦涩一笑,“出门为什么不带伞?你执意不想回去就歇到那边的廊上去,好不好?”月落固执的摇摇头,濯羽再也跪不下去,起身就欲抱住月落,月落忙一挣扎,微红了眼眶,“我去就是,我们说说话,你跪了这么久,要不也去坐坐?”濯羽坚定的摇摇头,邪魅一笑,“苦肉计怎么能前功尽弃?”月落坐在空落落的廊上,冷风一股股穿堂而过,月落素白的衣服不住摇摆,她丝毫未觉,只是静静看着濯羽,濯羽心中大痛,责备道:“你从来不冒冒失失的,怎么这次出来也不打伞?”“我想,如果带伞,皇上一定会认为我替你打伞,那时他更怒,所以就这么出来了,你放心,太后那里不会不闻不问的,你最多忍到早晨就好了。”望望四周,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月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凝神仔细一听,发觉不远处有轻微的呼吸声,树丛里有一黑影鬼鬼祟祟的,只是看不清是谁。
月落一飞身,身影已飘在几米以外,那人躲之不及,连忙逃走,月落冷笑一声,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腕,抓到方才待得回廊下,仔细一看,原来是晓梦。晓梦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月落冷冷道:“南山阁的人就这么点伎俩?”晓梦立刻反驳道:“是公主让我来的,我只是看看二皇子殿下怎样了。”月落放开她的手腕,扫一眼她的神色,仔细揣摩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既然是公主让你来的,你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晓梦小心翼翼的嗫嚅道:“是公主说让看一眼就走,若是二皇子撑不住,就让我迅速回去禀告她,这样她可以去向皇上太后求情。”月落看了她半晌,雨势渐渐小了,微雨轻寒,一队巡查的侍卫走过,见到濯羽,脸色是惊疑不定的神色,虽说早知道二皇子在雨中为太子求情,可是不曾想到到这般时刻他竟然还这么硬气的跪着,令这帮侍卫不得不刮目相看。为首的侍卫郭俊打着打着灯笼上去,后面的侍卫替他撑着伞,他干脆的跪立在濯羽面前,恭敬的递过方才自己遮雨的伞,“二皇子殿下,这把伞奴才就放在这里了,请您保重好身体。”濯羽并未接过伞,反而大笑道:“这点雨何足畏惧,郭护卫未免将本人想的太无用了。”郭俊此刻心里满是敬佩,也大笑道:“二皇子殿下果然好气魄,是奴才造次了。”说罢,不知又向濯羽说了些什么,却未见濯羽回答,郭俊立刻冲后面的侍卫挥挥手,一群人消失在雨幕里。
月落这时才从高处一跃而下,飘飘然若仙子身子,矫若游龙,晓梦也随后跃下,原来刚才月落正盘问晓梦之际,见到有人马过了,便一恍身子趴在这高高的屋檐下,因为天黑,侍卫们并未察觉。晓梦见识了月落天下无双的轻功,心里又惧又畏,正在出神间,忽听到月落说道:“晓梦,我问你点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晓梦忙不迭点头,答了声“是”。月落沉思片刻,方问道:“你在南山阁是什么身份?”晓梦小脸一红,头偏向暗处道:“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小人物罢了。”月落看她胶泥的神色,心里已猜到几分,不再追问下去,想必这个晓梦一定是竹夭的侍妾了,这个竹夭,女人缘倒是极好。只是怎么派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侍妾来皇宫,且不说性子娇弱有余,谋略不足,单说这武艺也说不上是高手,不知这竹夭怎么想的。
第四十章 陈情
濯羽在一旁静静听着,并不答言,却不知月落是故意与晓梦一问一答的,只因月落不忍亲眼见着濯羽在雨中淋着,于是借着与晓梦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忘情和红线这两位护法如何?”月落又问道。晓梦脸上是悠然神往的色彩,见到月落正看着她,脸一红,轻声道:“忘情护法风度翩翩,文采风流,最擅长使毒,只是为人放荡不羁,这点和阁主倒很像。红线护法却完全不同,他嬉笑怒骂,心直口快,为这事得罪了江湖上不少人。”月落见话已问的差不多了,唯恐她回去晚了清茗过问,便差她回去休息,临走前又叮嘱她不可向清茗透露今晚的事情,只需说二皇子不欲连累公主,愿承担太子的所有过错。
不知几时,雨已经停了,月落望着晓梦离开的背影出了会神,回头看濯羽正直直盯着自己看,走近他身边,微微笑道:“方才郭侍卫同你说了些什么?”濯羽戏谑的看着她,“他说敬重我的为人,不论什么事任凭我吩咐,他一定赴汤蹈火。”月落点点头,若有所思,“郭俊为人耿直,他既然如此说,那么日后一定可以为我们所用。”濯羽轻瞟了她一眼,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只希望你赶快回去,其余的事以后再说。”那神情,就像在瞧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宠溺的柔情似要化出水来。月落垂首望着地面,闷闷的说道:“反正也睡不着,这般大的雨,你、、、、、、”濯羽的声音转向暗沉,“傻女子,是我连累你了。”月落微微一笑,直视他的目光,“我们之间,还用分彼此么?”濯羽唇角含笑,一瞬间眼神冷厉无比,“今日种种,终有一日会还回来。”
月落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灯笼微弱的光芒穿透了黑幕,月落眯眼细看,发现这青色的身影竟然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王公公也望见了月落,大吃一惊,然而到底是历练丰厚的人,脸上迅速恢复常色,恭谨的冲濯羽和月落躬身,“皇上请二皇子殿下去一趟,地上凉,二皇子殿下也要保重千金之躯才是。”濯羽见王公公独自前来,心下会意,漫不经心道:“王公公进宫多少年了?”王公公满脸堆笑,“回二皇子殿下,奴才入宫已经将近十四年了。”濯羽点点头,“王公公可想念家人?”王公公脸色顿时一变,回身战栗,嗫嚅道:“多谢二皇子殿下关心,奴才全听二皇子殿下吩咐。”濯羽满意的点点头,起身暗暗握握月落冰冷的手,月落静静的望着濯羽闪烁的眸子,他的神情在暗夜里格外冷漠淡然,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挟持王公公的家人,借以利用王公公在皇上身边的影响来牵制永安,这招棋没有错,可是心里明白,一旦达到目的,以濯羽的手段,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王公公和他的家人,难道真的是一将将成万古枯?
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寒流,忍不住轻轻战栗一下,全身顿时犹如冰雪封骨,濯羽觉察到这细微的变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你手指冰凉,小心感染风寒,快点回去。”月落轻轻点头,不再拒绝,只是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王公公埋头随在二人身后,一路上静静的,眼见云和宫在望,月落淡淡道:“一切小心。”濯羽伸手理理月落凌乱的发丝,恋恋不舍的看着她,“好好照顾自己。”月落的身影渐渐溶进了夜色,濯羽有些出神,痴痴的望着她绰约的白色纱裙,王公公轻咳一声,“二皇子殿下,皇上还在正殿等着呢,现在是早朝时分了。”濯羽眼底最后一抹温柔被深深的残酷所掩盖,宽大的衣袖灌满了冷风,一步步迈进正殿,眼前是明晃晃的灯火,两排大臣静默的站立两旁,看见濯羽浑身湿漉漉的进门,皆唏嘘一口气,永安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皇上长吁一口气,威严的声音响起,“濯羽,朕知你在大雨中跪了一个晚上,只为了给永安这个不成材的兄长求情,你为何如此固执?”濯羽不卑不亢的拜倒,眼里是莹然泪光,“儿臣这么多年一直孤苦伶仃,直到近日才得以与父皇相认,享亲情之乐,虽然生在帝王家,可是儿臣与皇兄流着的都是父皇的血脉,皇兄有事,做弟弟的怎能置之不理?若是皇兄的生母安妃还在人世,也不想看到今日这般局面吧。”此话一出,永安忆及生母安妃,心里大为悲恸,泪满衣襟,上前紧紧握住濯羽双手,感动道:“唯有你才知我心悲,是做皇兄的不好,连累你至此。有弟如你,夫复何求?”
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朝上不少大臣为之动容,楚航深不可测的眼眸流露出些许赞许,不着痕迹的瞥一眼在高高的龙椅上正襟危坐的皇上,璀璨的冕旒遮住了他的面部,看不清是何神情,当机立断的出列,高举玉牌,“启禀皇上,民间自古有种说法,家和万事兴,太子殿下虽然犯错,但是皇上可否看在过世的安妃和二皇子殿下份上,暂且饶苏太子殿下一回,太子殿下经此事,必然知道悔改,皇上何不成全了二皇子殿下的一片痴心呢?”众臣久经官场,一贯善于见风使舵,见为首的丞相已开口,况且又着实为濯羽所打动,便纷纷出言附和,再三为永安求情,皇上见拗不过众意,见下方濯羽目光诚挚深切,心念一动,乐观其成的看见他兄弟二人和睦,转脸厉声道:“永安,今日濯羽和大臣们为你求情,朕暂且放你一回,下次再犯错,朕绝不轻饶。”永安长跪在地,“多谢父皇,多谢皇弟。”濯羽淡淡一笑,若有似无的目光瞟向一旁沉默的楚溪辰,又迅速收回,只听皇上道一声“散朝”,众人鱼龙贯出,正殿之外永安和濯羽紧紧走在一起,被众大臣层层围住,永安万千感谢之意不知从何说起,只笑道:“此次全靠皇弟你雨中求情,不如晚上为兄设宴款待你如何?”濯羽微微一笑,“皇兄美意,羽受领了。”永安闻言大乐,抚掌道:“那为兄就让人准备了,晚上你可得早些来。”“定不负所约。”二人相携走下层层阶梯,马云亮兄弟在一旁冷冷看着,马佳君阴测测一笑,“这二皇子殿下倒是仁厚呢。”马云亮斜他一眼,出言警告:“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放松警惕,这个慕容濯羽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还有那个林月落,在**经营许久,这两个人可都不好对付。”马云亮轻蔑一笑,“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看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波来?”
第四十一章 卧病
马云亮冷哼一声,整整衣襟大步跨出去,“走着瞧。”濯羽内力深厚,早已将二人对话尽收耳中,不动声色的与永安客套,抬眼望望远处的云和宫笼罩在一片朦胧里,恍惚似仙宫,只是不见那飘渺孤鸿影,心中怅然若失,雕梁画栋的宫殿,褪却了华丽,唯有如彼岸一般的遥远,明明尽在咫尺,却感觉隔着千万道鸿沟。
月落一脚刚踏入寝宫,就见点黛和玲珑急匆匆迎上来,玲珑眼眶微红,瘦削的双肩不住抖动,喜极而泣,“姑娘可算回来了,这大冷天的,奴婢和点黛姐姐都担心死了。”细看下,玲珑着一身水红的单衣,不胜单薄,在灯影下格外楚楚动人,点黛早已拿出一身素净的衣服来让月落换下,一面收拾一面说:“太后那边的雪融姑娘来了好几趟了,都让奴婢打发走了,想来太后也是在意姑娘,时时不忘。”月落就着玲珑手里的热茶漱漱口,点黛又绞了热帕子递上来,温湿柔软的帕子拂过脸庞,这时才觉得有一丝暖意,一时有些头晕脑胀,四肢酸胀不堪,连忙吩咐玲珑点黛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歇歇去,早膳不用摆了,玲珑去替我向太后告个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