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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射日-第5部分

小说: 射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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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家人则绝望地打消了接她回家的念头,因为除了浪之外,她甚至认不出自己的父母。老头们试图从他那打探出点东西,盘问了一个晚上,只听见她说:“女孩儿会飞,男孩儿要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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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的故事(2)       
  两天后的清晨,那只集中了时间魔法的怪物爬出了森林,它大概是要到江里洗澡,大摇大摆地踱进蚩尤人的寨子,就像一股懒洋洋的龙卷风,把那寨子里早起的几百号人席卷个精光,剩下那些还没来得及起床的人在梦乡中闻到一股香气,给变成了植物似的废物,永远留在了床上。蚩尤人爆发了大恐慌,一场规模空前的迁徙转眼就发生了,全族人以惊人的效率爬上了东面的盘膝峰。在那儿,经过短暂的喘息,猎手们站了出来,他们说:“如果我们活该搬家的话,至少得流点血。”第十六代蚩尤王崛命人去找浪,但浪和灿蝶儿在这场可悲的逃难中被遗忘在寨子里。“我们错怪了这个混蛋,”崛悔恨莫及地说,“他至少没有发疯。”崛感到蚩尤人的命运将跟这个浪子有关,他希望能再次听听他的那些疯癫的胡话,可是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族人视作胆怯。他挑选了十个猎手,连夜去找那个怪物索命,临走时他用不容置辩的语调宣布说:“不管我变成灰尘还是白痴,宰了那畜生的接替我为王。” 
  这个晚上还剩下最后一点夜幕时,浪和灿蝶儿出现在盘膝峰下,他们赶着一辆牛车,把崛带走的人拉回来四个。这四个人里面有两个看上去完好无损,但他们满脸死灰,走路直晃,必须互相搀扶才能站稳;另外两个已变成只会像婴儿一样啼哭的白痴,被浪扛在肩上驮上山。崛和其他人则遭到了与此前失踪者同样的命运。浪从这一刻起变得受人尊敬了,他面无表情,用骇人的冷静震住了蚩尤人的骚乱,然后他把自己对这个怪物的分析条理清晰地讲了出来,如同他推开了一扇从未开启过的门: 
  一、    被中原人供奉的神害怕蚩尤人的存在,他降下由镜子生出来的怪物来吞噬蚩尤人。 
  二、    照见怪物“镜子般的脸”的人会被它吞掉。(他说到这儿时,所有失踪者的家属,包括那些女孩们的父亲及其家人开始大哭。) 
  三、    闻到怪物气味的人会失去一切记忆。(他指着那两个给他扛回来的活生生的例子说,他们连走路的记忆都丢失了。) 
  四、    水晶形成的镜子可以使怪物的魔力失效。(他本人从水晶的镜子里见过那张怪物的脸,因而幸免于难。) 
  五、    火焰可以阻挡怪物气味的袭击,但是火焰一定要足够旺。(他说由于使用的火把不够旺才使灿蝶儿只剩下小女孩的记忆。) 
  六、    怪物怕火,因为说到底,它像一块凝结了时间和水的冰。 
  浪说完这些事,蚩尤人就默不作声地去砍柴生火,篝火之多几乎把这个大山变成一座炭炉。第二天中午,浪指挥一群铜匠制造了一面嵌上了那块水晶的铜盾,和一柄极其锋利的长刀(后来他用怪物的名字“噎鸣”来命名这把神奇的刀)。晚上,他带上四个由于失去了儿子而不想活了的男人举着火把出发了。他们来到怪物的老巢——那个岩洞,为了防范怪物那具有掠夺性的气味,他们把火把烧得极旺,还在嘴和鼻孔里塞上又香又辣的紫蒿叶。浪让两个人在岩洞口十步远的地方竖起铜盾,让另外两个人在洞边上垒起一座炭炉,炭火熊熊,他把长刀放在火上烧着,眼睛盯着铜盾上的镜子。他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绷紧身体守了一夜,早晨,那怪物把它冷漠的脑袋探出岩洞,浪和它在镜中相遇,只楞了那么一下,它从火中抽出烧得通红透明的长刀,猛劈下去,就像阳光切割一块云彩,怪物被斩开的脖子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随后寂静无声地身首异处,它冰山般的身躯坍塌下去,逐渐融化为一滩水,在岩洞里面形成一池可以销毁时间和记忆的湖。他的脑袋则滚在地上变成一个光泡似的水晶球,它再也没什么味道和魔力了,只有猫、狗和巫师对它还有执著的兴趣。 
  蚩尤人从盘膝峰上下来,决定用石头和木桩垒起一座座塔碑,将自己的领地圈起来,然后在塔上安装坚固的火炬;火匠们把硫磺、炭灰、松脂和木腊等东西混合出一种异常耐燃的燃料,使环绕蚩尤人十八个寨子的界碑之火彻夜通明。这些火炬的意义就像一只刚确立自己山头的老虎在其势力边疆的树干上撒尿。从来没有天敌、无需戒备猛兽、更不用担心外族人觊觎的蚩尤人,这回相信他们的唯一敌人其实是那些从未见过也从未信任过的异族之神。他们点起的火等于向俯瞰大地的众神的示威,等于他们拒绝用屈服来交换他们内心对上帝的恐惧。只有巫师们担心持久和过多的火焰会破坏大神对黑夜的主宰,他们逐家逐户进行劝说:“谁也不应该因为倒了一次霉就瞎折腾。”然而,受到烈火和大刀鼓舞的蚩尤人完全听不进去这类不找边际的劝告。“瞎折腾没什么不好,”浪在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时这样说,“至少女人和孩子睡觉踏实。” 
  在蚩尤人忙于拾掇家园和与上帝划清界限的时候,浪把自己关在山坡上树林后面的一间废弃的木屋子里呆了七天七夜,他说他要在这儿死死地睡上一觉,因此谁也没有去打扰他。第八天一早,各个寨子的族长和巫师们排着长队来通知他加冕的日子到了。浪从那漆黑的木房子里出来,就像经过发酵的面团似的,他膨胀成一个巨人,长高了足足三尺,生出铜头铁额和一双水晶般璀璨的眼睛,浑身散发出雪山般荒凉凛冽的气息。他走出来对目瞪口呆的众人说: 
  “从今天起,伟大的炼回来了。”         
浪的故事(3)       
  这时候,蚩尤人的巫师终于意识到,时间是一道道可以打开的门,是一面面可以折射和容纳彼此的镜子,是一团团可以共同燃烧、分别熄灭的火焰。而浪正是在这间漆黑的木屋子里完成了他与那时间怪物最后的较量,他借助水晶和火焰的提示,以及它那穿透黑暗的疯子般的灵感,用了七个昼夜的时间,像穿越一个个房间似的穿越了五百年的时光,从蚩尤人记忆的尽头取来炼的灵魂和身躯,成为第二个叫做炼的蚩尤人,和第十七代蚩尤王。         
噎鸣的启示       
  老巫师有黄捧着时间怪物被割下来的水晶头颅,翻阅那些快碎成粉末的艰涩难懂的羊皮书,从一行从未被解读过的咒语中领悟了时间和记忆最原始的秘密。他在第二个炼加冕后的宴会上宣布他的重大发现: 
  “我想,时间原先是个冰块,那只融化的怪物就是证明。它是记忆之兽,时间之神,日月星辰的奴仆,名叫噎鸣。这卑微的神灵来自昆仑山,但是被它吞噬的人并没有死,只是回到了另一个世界——五百年前或者更久一些的那个世界……”他这样喋喋不休地阐述了一套时间与记忆的怪论,最后把那些凭空消失的可怜人描述成幸运儿。 
  老巫师有黄说完他的高论,山谷里另一个老人站到了他面前。此人是蚩尤人最著名的猎手家族的第二十四代家长,这个家族每一代长子都使用同一个名字——武罗。武罗家族在这场灾难中几乎死光了所有男人,只有年迈的第二十四代武罗幸免于难,他失去了三个儿子、七个孙子(其中有第二十五和二十六代武罗),和好几家子亲戚。老武罗出现在炼的加冕酒宴上时,仍然带着孝。据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实在支撑他,使老头抱有他的儿孙在某天清晨还能返回家门的幻想。这时候,当有黄把话说完,老武罗颤悠着走到他面前,这个老猎手原本比这个老巫师要年轻一百岁,但突如其来的灾难使他显得更为苍老和憔悴。他说: 
  “我的孩子们是在回家的路上丢失的,他们闻到了早饭的香味却没走到家门口。依你看,这是幸运的吗?” 
  有黄点头说:“我认为他们没有死,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他们还能回来吗?” 
  “他们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确切地说,他们回到了过去。” 
  “这该死的过去在哪儿?” 
  “那是唯一永恒的神界。” 
  “每个人的死都像是去了永恒的神界,这有什么分别?” 
  “区别在于,如果你相信神界的存在,你就会得到最高贵的死亡,好像你得到了最幸福的睡眠一样——你睡去的时候和神在一起,醒来的时候是一场梦。” 
  老武罗离开了宴席,临走时对炼表示感谢,他说:“蚩尤人的神刻在江北的石头上,看着我们的生命被毫无意义地消磨,而你让我感到欣慰,因为你将创造蚩尤人五百年来未曾创造的奇迹。” 
  老武罗回家后把四幅柔软的面具浸泡在紫蒿酒里,然后一张张贴在脸上,堵住了自己的鼻口,他在醉意中窒息而死。他等于接受了有黄的建议,接受了最后一次也是永恒的睡眠,去了另一个世界。炼亲自为他主持了葬礼,葬礼之后,他谈了他对时间怪物的看法——他依照老巫师的说法得出了另一个结论。 
  “老巫师是伟大的,”他轻描淡写地对一屋子人说,“但是,他总摆弄别人的梦,却不知道自己也在梦里给别人摆弄。依我看,我们是被另一只记忆之兽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像那些活着的尸体一样失去一切记忆。为此,我们必须准备离开这个该死的山谷,回到我们的未来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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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蝶儿       
  那面镶着水晶的铜盾挂在灿蝶儿床头的墙上,每天晚上她要在镜子前面闪来闪去地跟自己捉一阵子迷藏,然后把罩在身上的袍子脱掉,一丝不挂地对着镜子,一寸一寸地端详自己,直到眼皮困得粘上为止。早上醒来,她再把晚上那一套程序倒过来重复一遍,她必须在镜子中辨认出自己的脸,把她闪光的身体看个够,否则她走不出这面镜子,也下不了床。炼有时候会过来看她一眼,问她想起来什么没有。她对炼外表的变化无动于衷,只把眼睛贴在镜子上说:“你看看,女孩儿会飞,男孩儿要冰块。”她的生活就像一个永远在练习走路的婴儿,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起点和终点。十年之后,她终于在身材上有了些变化,开始显得肥胖,但并没有人在意。这年秋天,炼的母亲珠过来跟她呆了半天,然后老太太找到炼,说:“谢天谢地,你的女人怀孕了。”经过计算,灿蝶儿的妊娠期长达三千天,炼感到很欣慰,因为时间在灿蝶儿身上虽然缓慢,但至少还有作用。可他不得不担心孩子会有什么问题,“但愿他别像她妈妈那样长起来这么慢。”到了冬天,灿蝶儿生下一对芳香四溢的双胞胎,一男一女,香气远近可闻。炼高兴得发狂,因为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对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可以帮他们的妈妈辨认自己,并带着她四处乱窜。         
一个信仰       
  浪变成炼的奇迹发生一年后,江北的石崖上出现了一幅崭新的壁画,画面上是一条褪皮的人首怪蛇,正从他那像烟花一样绽放并消散的旧躯壳中爬出来,他一手持盾,一手举着火炬,身前是时间怪物(它被画成一个活像癞蛤蟆似的动物)被斩杀的尸体,脖子上刺着一柄剑;画面的上方还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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