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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所谓教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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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母问刘安定打算怎么办。刘安定说:“我想好了,先到宗教事务局查查看周围有多少尼姑庵,地址在哪里,我开了车一个一个去找。”
  也只有这样了。岳母便哭了不再说什么。
  从宗教事务局查了地址回来,刘安定连夜将工作安排了一下,第二天一早便出发寻找。
  周边的尼姑庵不算多,有八九个,但地处都比较偏远,并且绝大多数都不通公路,有的要将车寄存到村民家,然后步行一天多才能到达。刘安定准备不足,思想和物资都没有充分的准备,当然要吃不少苦。这时刘安定才悟出了佛家的苦心,也明白了什么叫修行。刘安定想,就让我也修一回行吧。但往往是辛辛苦苦赶到,尼姑庵也只是几间木屋,三五个女尼,人家根本就没见过宋小雅这样的女人,更没有人要来出家。刘安定不免有点丧气。人是长腿的,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真是大海捞针,况且学校和西台那边还有许多工作等着要做。他真想放弃寻找,但良心又让他不安。他想,也许自己现在就像去西天取经的唐僧,必须要有许多磨难,修到了,也会有正果。这样一想,便又鼓起了寻找的勇气。
  第七天,刘安定终于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
  这是一处偏远又坐落于险峰上的寺院,庙宇不算大,香火看起来也不旺。费尽心血力气爬上来,却是这么一个小庙宇。刘安定一肚子失望,但一打听,却让他大喜过望。女尼不但能准确地描述出宋小雅的长相,连宋小雅脖子上那个小黑点的位置,都说得丝毫不差。女尼说宋小雅苦苦要求留下来,但实在是施主太少,没法养活更多的人,有许多来出家的她们都没有收留。这样,宋小雅住了一夜,第二天就下山去了。
  庵里只有三位老尼,看样子都有五六十岁,她们确实需要一个年轻点的劳力,但她们不能收留宋小雅,可见确实是经济困难。当尼姑说宋小雅是昨天下的山时,刘安定后悔得几乎要跳起来。
  老尼打开一间屋,说宋小雅就在这间屋住了一晚。
  这是一间小小的木板屋,里面有一张黑旧的木板床,上面铺了条青色的褥子,一床青色的被子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刘安定一下感到一切都那么地亲切,一股感情的冲动一下涌了上来,他止不住鼻子发酸,眼睛也湿润起来。
  细看那张木床,希望能够发现她遗留下点什么,但什么也没有。打开被子,终于发现了一根毛发。是不是宋小雅的他无法肯定,但他还是悄悄捡了起来,装入衣兜。他想,回去化验一下就清楚了。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对妻子还是有感情的。这一发现让他有点害怕,也有点不知该怎么办好。他想,只要找到她,知道她落脚的地点,对谁都有了个交代,她回不回由她去吧。
  好在已经知道了她的行踪,已经知道了她还活着。这就好。她下了山,一定是再到别的寺院里去了。但这些天一直没打听到她的消息,说明她没去过他找过的那几个寺院。既然没去过,那么很有可能要去。刘安定觉得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也是科学的。他决定重返去过的那几个寺院,因为那几个寺院都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她们会把她留住。
  但事实又一次让刘安定失望,宋小雅仍然没去那几个寺院。刘安定估计她很可能是去外省了。再说像这样捉迷藏一样找下去,碰面的几率微乎其微。刘安定只好返回学校。
  回到学校就接到岳父的电话,岳父已经知道了女儿的事,问他找得怎么样了。刘安定说打听到消息了,然后赶到了岳父家。
  岳父说:“既然已经知道她还活着,就不用找了,迟早会有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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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虽然这样大度宽容,但岳父还是很伤心,从不信命的他也相信了命运。他流了泪说他命中该有这一劫。刘安定明白岳父的意思,岳父只有这么一个姑娘,他知道在他死前是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岳父的身体更差了,几乎不能再进食,只能靠输入一些液体维持。自己的病自己当然更清楚,岳父挣扎了起来,要刘安定和他一起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说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岳父的心情很沉痛,他说原以为这辈子可以搞出点成果,得病后,他仍以为坚持一下,可以把牛胃营养情况的实验搞完,但没想到病情进展得这样快。岳父说:“也许是老天不想让我再搞,只能把这项研究交给你了,希望你无论如何把它完成,得出一个结论,然后写成论文,给我的坟头烧上一份,我也算看到了结果。”
  连同以前的养猪研究,岳父积累了二十六大本研究资料,这些资料都精心装订了,还包了塑料压膜的封皮。岳父说:“这些资料也许太落后没大用,但我还是希望你细心地看看,也许对你能有点启发。”
  刘安定的心一直被沉重压迫着,大脑也好像冰冻了起来,好像无法运转。他只能机械地点头,机械地动作。最后,刘安定庄重地抱起这些资料,放入了他办公室的铁皮柜里。
  扶岳父回到家,岳父要刘安定陪他坐坐。岳父的话特别多,岳母许慧说:“还是女婿最亲,这些天他很少说话,今天却说个没完。”
  刘安定知道这是为什么。岳父一是把他看成了女婿,二是看成了得意弟子,三是看成了同行知己。正是这多种关系才使岳父至今没有骂他,甚至没有怨他,这种爱,这种情,让刘安定感动万分,也羞愧万分,也难受万分,觉得今生今世无法报答。
  岳父提出要回老家看看,顺便再看看猪场。岳父的老家就在西台县,老家的情况刘安定也大致知道一些。旧社会,岳父的父亲是有名的骆驼商,有两百多峰骆驼,他们的驼队经丝绸之路常年往来于中亚及欧洲。解放军经青海入藏时,他家的驼队被征用,因其一家对人民政府不满,在祖父的带领下,举家经新疆逃往国外,后不知所终。岳父说很可能死在了戈壁沙漠。岳父是小老婆生的,当时岳父的母亲只有二十岁,是第三个老婆,因此岳父的父亲逃走时并没有带她。正因为这样,岳父在西台实际没有直系亲属,血缘最近的就是同一曾祖父的堂哥。不管怎么样,那总是岳父的家乡,此时岳父想最后看一眼家乡,刘安定能够理解。
  第二天一早,刘安定就开车带岳父岳母来到西台县。
  猪场的猪大半已经卖掉,现在的存栏数不足过去的三分之一。让岳父欣慰的是在猪场后面的空地上盖起了大片的牛舍和楼房,胚胎移植出生的小牛也到处乱跑,显得比从前更有生机。
  岳父说他离开老宅时有七八岁,对老宅还有些记忆。老宅是座大院子,外面的围墙像城墙,用青砖砌面,中间用黄土夯实,上面能够跑马,还有垛口和枪眼,几百人的土匪都别想打进来。里面有三进院子,他记得好像房子特别多,数都数不过来。院子后面是一个大花园,他记得里面有许多果树,也种甜瓜蔬菜,那时他常跑到园子里来,摘瓜果,也捉鸟虫。岳父说过去老宅所在的巷子叫宋家巷,因后来老宅成了州军分区,这条巷子也改成了八一路。
  老宅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军营和一片楼房。岳父下车后辨别半天,也无法准确说出哪里是过去的什么。岳父要到军营里面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一些东西。
  和营门口的哨兵说了情况,哨兵请示领导后,他们才得以进去。
  里面更是崭新一片,更看不到一点旧的建筑。来到后面的操场,岳父才感觉出这就是当年的后花园。他说这个花园地势比别处低一些,当年要下一个坡,现在仍然要比别处低。
  有了过去的一点痕迹,岳父也找到了过去的感觉。岳父一下显得很高兴,满操场走了描述当时的情景,说哪里是树,哪里是园,哪里是浇园的井。可惜这一切刘安定和岳母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也没有一点兴趣,只是听着罢了。
  在操场后面的打靶场,终于找到了过去的一截围墙。这截围墙是用来打靶挡子弹的。围墙确实高大厚实,现在看,仍有二层楼高。摸着这截墙,岳父老泪纵横,不禁一声声呼唤起了爹妈。
  看来人活到什么时候都会想念父母。刘安定和岳母不禁也泪流满面。
  岳父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也为家乡西台县贡献过力量,刘安定决定给王德礼打声招呼,要王德礼出面,以县政府的名义招待岳父一顿饭。
  王德礼也知道宋义仁的病,他不但一口答应,还叫上了另一位副县长和几个办公室主任,在酒店摆了两桌,隆重地招待欢迎宋义仁。
  饭还没吃完,突然校长办公室给刘安定打来电话,说宋小雅找到了,好像神经方面出了点问题,被当地收容所收留,从所带的用品中发现了大学的校名,便给学校打了电话。
  几人顾不得再吃饭,匆忙告辞往学校返。
  回到学校,根据收容所留下的电话号码,刘安定给收容所打了电话。根据收容所描述的相貌特征,完全证实了就是宋小雅。收容所说宋小雅完全疯了,什么都不知道,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只在裤兜里发现了一张折叠成小块的信纸,信纸的抬头印了农业大学的名字。收容所要刘安定带上现金和有关部门的证件去领人。
  刘安定开了车连夜赶到,但到上班时间才在收容所见到了宋小雅。见面那一刻,刘安定惊得本能地叫了一声。宋小雅蓬头垢面目光呆滞,衣服也多处破烂,原来有些胖的她一下瘦得有点皮包骨头。刘安定扑上去扶了她连喊几声小雅,她竟没有一点反应,目光呆滞得竟然没有一点转动。他双手捧了她的脸,将头凑到她面前,摇晃着她的头喊:“我是你丈夫,你难道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宋小雅突然惊恐地向后退,然后缩成一团。刘安定仔细观察,断定她确实是疯了,确实是认不出他来了。
  收容所的人说,有人发现她倒在路上,便报了警。警察发现是饿昏了,给喝了点稀饭后她醒了,但什么也不知道,身上也一无所有,便送到了收容所。后来他们发现了那张信纸,才有了联络的办法。
  她是怎么疯了,怎么到了这一步,都不得而知。刘安定开了车连夜返回,到家时虽然已是后半夜,但岳父岳母仍然没睡在家等着。
  岳父真是悲喜交加,虽然女儿疯了,但能见到女儿,也让他高兴。搂着女儿喊半天,女儿竟认不出父亲。这又让岳父悲伤难忍,放开女儿独自坐着落泪。岳母说快给小雅洗个澡,刘安定便急忙到卫生间去准备。
  搬入这所新居后,看着宽大的卫生间,看着新装的淋浴器,刘安定和宋小雅都有点兴奋。以前在学校澡堂洗,人多拥挤不说,也很不方便。两人决定一起洗个澡。那次的洗澡是快乐的。因为是第一次一起洗,刚一开始,便都有点冲动,然后抱在一起,浑身涂满浴液,互相用身体摩擦,竟玩出了不少的花样。那一幕,历历在目。今天,妻子又站在这个洗澡间,站在了他面前,但物是人非,此妻已不是彼妻,严格地说,他感到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妻子,而是一个孩子,一个婴儿,需要他精心地照顾,小心而仔细地给她洗。
  将她的上衣脱去,刘安定猛然发现妻子的双|乳满是伤痕,细看,都是用牙咬的,一个个牙齿咬过的血痕清晰可辨,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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