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情纪实]习惯一个人入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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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每个碗里放一个饺子,虔诚地端给大家,就像捧着颗跳动的心,如嫦娥般呢语:“吃吧,吃了后无论到天南海北都不会忘记这个家……”
那时,我经常想,要是月儿天天都这样圆多好呀!
可那个中秋节的夜,又是一个怎样的夜呀!
天是那样的阴郁,太阳只在晚霞消失时才露过一次朦胧的脸,浓浓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当妈妈在烛光中尽掩凄凄切切的神态,强装笑靥手捧月饼递给年迈多病的奶奶时,刹那间大雨滂沱、闪电雷鸣,千疮百孔的窗户无情地涌进了阵阵秋风,蜡光摇曳,四壁如洗的陋房里忽明忽暗。
妈妈打了个冷颤,月饼掉到了饭桌上。她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了风,双手护住了烛,嘴里念叨着:“老天爷,求求您,保佑我们全家吧……”
奄奄一息的蜡烛挣扎着复燃了,泪水顺着妈妈曾经美丽的脸颊滑落。到后来我才知道家乡的俗语,中秋的蜡烛如被风吹灭,那就意味着家中会失去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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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刚失去了一位亲人,他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妈妈的挚爱,奶奶的依靠,我们亲爱的爸爸。他走得太突然了!就像一支正燃烧的蜡烛突然被狂劲的风吹灭了一样。
妈妈还会让另一支蜡烛熄灭吗?不!当然不会!蜡烛复燃了,妈妈红肿的眼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她一次一次用孱弱的双肩像保护我们一样把烛光护住了,这才使她的孩子在后来的生活中发出了自强不息的光。
奶奶掩面而泣,挪着小脚默默离开饭桌。她实在无法咽下这块月饼,不忍心看到像女儿一样孝敬的儿媳如此的痛苦。早已饥饿的弟弟、妹妹停住了放在碗边的手,我和哥哥手捧饺子碗,双双跪到了妈妈面前,哭着哀求:“娘,别哭了,快点吃吧,我们会好好听话……”
室外秋风在吼,雷声在鸣,大雨哗哗下着,一道闪电映亮了妈妈苍白而又憔悴的脸。她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流着,双手揽住我和哥哥的头,轻轻叹口气。
“儿呀!这是命,有什么办法呢?日子还要过呀……孩子们,吃吧……天呢……”
伴随着妈妈的哭喊声,又一阵疯狂的雷鸣闪电。
可是,又怎么能吃得下呢?爸爸走了,才41岁,奶奶七十多岁了,兄妹四人最大的还不到15岁,最小的妹妹刚学会唱儿歌,全家六口人挤在只有40多平方的低矮平房里,抱着爸爸的骨灰哭天泣地,听不到哭声的只有妈妈,只有我那哭干了眼泪的亲娘。
妈妈的泪不能再流了!爸爸给她留下了太多的负担。刚刚开放的中国农村实行责任制,乡亲们极不平衡的心理影响了人的本性,我们靠爸爸留下的人情余温,靠爸爸单位发的少得可怜的怃恤金,靠奶奶低声下气的哀求,靠妈妈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忙前忙后,我们终于有了五间新瓦房。可是,安窗户、装玻璃、收拾庭院的钱还没有着落,不得不东挪西借。
在乡亲们眼里,老的老,小的小,那不是有借无还吗?谁敢借给呀!曾经不错的朋友,有看笑话的,有低头而过假装看不见的,孤儿寡母的处境是何等的艰难!盖好房子后的第五天恰是中秋节,奶奶说:“东(哥哥的小名)他娘,晚上我们吃饺子吗?月饼我托人买好了……”
“娘,咱也吃,不能让人家看咱笑话,您放心吧!”
妈妈说完到院子去了。其实我早就看见了,妈妈躲在房间里找来找去还没有凑够一块钱,晚上怎么有钱买肉吃饺子呢?等我跟哥哥找到妈妈,她正苟着腰吃力地往独轮车上装棉槐条子(此物可以编筐),看到我们俩,她赶紧说:“快!帮我装好车,咱们一起去卖掉,晚上吃饺子!”
她的头发凌乱,脸上挂着一层尘土,滴下的汗水都是黑的。她细细的胳膊、单薄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成捆棉槐条子的重压,独轮车倒了,又砸到她的身上。我跟哥哥箭一般地跑过去,掀起了车子,妈妈的腿上已磕破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裤角流,妈妈没事般,抓一把土在腿上在腿上揉揉,用命令的口气对我们说:“扶好车子,一起装!”
车子终于装好了,鲜血把妈妈的鞋子都染红了。她扯一块布把腿包一下,对我说:“让你哥哥去拿月饼,你跟我去卖……”说完,腰一弯摇摇晃晃地推起了车子。
我往车子前面拴一根绳子,左手抓着放在胸前,右手放在背后像虾米一样玩命拉着。就这样,前面一个不起眼的小毛孩子,后面一个瘦弱的小女人(我妈妈米,80多斤),推着装得满满的独轮车左右摇摆走在了坑坑洼洼的乡村路上。
路好长呀!我的肩被绳子勒出了血印,还咬着牙一步一步拉着。
“娘,歇会好吗?”我带着哭声喊。
车子咚地一声放下了,我也一个跟头摔到地下,直喘粗气。再看妈妈,她脸色苍白,嘴唇咬得紧紧,倚着车把大口喘粗气。
“娘!”我连滚带爬到来到妈妈身边,把妈妈的头揽在怀中。
“娘,怎么了?”
妈妈好半天才说:“娘没有事,一会就好,你的肩头都出血了,晚上热敷一下……”说着,就要站起来。
我大声哭了起来,不是为妈妈的眼泪流到伤口上的痛,而是我听到了妈妈的心跳,她的心跳得太快了,我甚至怀疑,我们到不了目的地,妈妈就会倒下。
我的心在颤抖,握紧了拳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过早成熟了。
“娘,我长大了,你拉,我来推!”
我的胳膊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稳稳地推起了车。
“好儿子,用劲推吧!”
在妈妈的鼓励下,我死死地抓着车把,汗顺着耳朵、眼往下流,擦都顾不上擦,一歪一歪一步一步向目的地走去。
在赞许声中,妈妈一张一张数着可怜的五元钱,买来了中秋包饺子的肉。当我们全家捧着饺子含着眼泪下咽时,我知道我已经长大了。
星移斗转,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妈妈已离开我十年多了。
在这月明星稀的中秋夜里,我,包括她的每一个孩子都在深深地怀念着,怀念我们心中的神圣的妈妈。妈妈呀!像这圣洁的明月般洒着清辉的妈妈哟!明月呀,像我妈妈一样坚强的明月哟,你们都听到了吗?听到了爱你的孩子心灵的呼唤了么?
文字感动的瞬间(2)
读了一遍又一遍,眼泪不停地流,伤感跟着文字走。
我突然想,在这个世上,还有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吗?如果他是一个文学老流氓,为什么能写出如此动情的文字,不是说文字如人吗?带着疑惑,我把文字打印下来,想听听爸爸的意见。
别看平时调皮捣蛋,可我脆弱的心真的受不了这种痛。当这种不可思议的痛钻进内心深处刺激着我的神经时,他笔下的妈妈似乎成了我的妈妈,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伤感。
“天底下真有这么苦的日子吗?”
站在爸爸身边,我想得到确定的答案。
爸爸拿着文章读了半天,想了半天,才说:“以前的中国,有很多人过着这样的生活,从这篇文章中,看得出作者是个经历过极其艰苦生活的男人,应该说有思想,有内涵,不错!”
爸爸显然也被这篇文章感动了,看我一眼,抹抹眼睛,起身进了房间。
趴在电脑前,我又陷入了沉思。
这个自称“佟桐”的坛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的会和爸爸说得一样,有着极其艰苦的经历吗?为什么别人会说他是“文化老流氓”呢?
这样的男人是个什么类型的男人呢?
带着疑惑,我认真研究起这个论坛。
多年来,我一直有恋父情结,尽管我长得高高的,像已成熟的桃子,红里透着白,但总想有一个成熟的男人像爸爸一样抱抱我,喜欢挑逗成熟男人成为我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雅,老雅,师傅哟,有个论坛真不错,捧个场好吗?我感觉哪个坛主写文章的水平比你还高。”读过文章后,我会情不自禁找人分享。
“还是算了,整个网络都是作家,不看也罢……”
老雅半天才回答我,这老小子在线的时候比我还长,他在单位无所事事。
“考,你这人真不懂事,本姑娘还骗你不成?”
“我刚看过了,那个人的水平跟你差不多,用不了几天,你就会超越他,好好读你的Se情小说,好好构思你的文章吧,你会越来越棒。”
“哎,你这人真不谦虚,给你当徒弟算是倒了霉!滚蛋吧,我没有事了……”
对文字的感觉仅仅是瞬间的事,我揉揉眼,又继续我的文学梦。
早上,爸爸推门进了我的睡房,拍拍我的额头,把我从睡梦中搅醒。
眼睛微露一条缝,懒懒地伸了伸胳膊,搂住爸爸的脖子,赖赖地撒娇:“老爸,这么早叫我干什么呀?我昨天睡得好晚哟……再睡一会好吗?”
爸爸微带着笑,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故作神秘地说:“乐乐,有人给你寄情书了,要不要看?”
“在那儿?爸爸,快给我嘛!”
老爸的话似一副清醒剂,一下子让我清醒,我一骨碌坐起来,晃着爸爸的头。
寄情书?谁还会用这么古老的方式给我写情书?这可是大姑娘上花娇——头一遭,真是好奇极了。可我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广州的阿姨给我寄过来的包裹单,里面是我以前的作文和日记。
我拍着爸爸的后背,故意尖着嗓子喊道说:“妈——,你快来看看我爸爸呀,他讽刺我,还诬陷我泡靓仔。嘻嘻嘻……”
妈妈端着饭走了进来,笑着说:“爷俩总也长不大,女儿不像女儿,爸爸不像爸爸,都成大姑娘了,即使谈恋爱也正常呀,来来来,你们别闹了,快吃饭吧。”
我抓着包裹单扮个鬼脸跳出被窝,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裹。
包裹打开了,里面有一部分还带着淡淡黄|色的作文本,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
上小学时,班主任夸我有写作天分,说我将来必定成为一个小作家,在我的作文本上用红笔仔细修改。作文本的中间,夹着几本作文比赛和展览的获奖证书,是那时最引以为荣的骄傲。出国后,写作文仿佛成了很遥远的事,以前写过的每一篇文字都成了生活的点滴记录和我对过去的日子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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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杜鹃花开遍了图书馆两旁的花园,提醒着我们春天的风还在身边,要跟我们玩捉迷藏呢……”
从中间抽出一篇一看,我就禁不住笑出声来。
童年的幼稚,童心的纯真,顽皮的心理,多么的好笑呀!
我把作文本搂在怀里轻轻摩挲着,竟舍不得放手,仿佛能从这里看见当年自己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作文。
可是,一个“顽”字又让我生出怪怪的酸味,那个叫老顽童的虚拟男人伴随满是裸体女人画面又一起涌向我,让我不得不怀疑起自己。我还是那个纯纯的小女孩子吗?我是不是长大了,变成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时常想着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
轻声地问着自己,破坏了那份想阅读以前文章的心情。我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不再是被哥哥姐姐们捧在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