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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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年底，随着年关逼近，半岛市比平常热闹得多了，各种市政设施焕然一新。行道树挂上了彩灯；市委市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花灯光电交相辉映；火车站、汽车站、机场、港口人流涌动；妈祖庙步行街的小商家门前打起“跳楼”、“大甩买”、“大出血”的横幅，帅哥靓女站在店门口吆喝着招揽顾客；海天商厦、半岛百货、南方电器等有实力的商家变着花样搞着低俗的促销表演；半岛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溢着年的气氛。
春节照例是半岛党政官员最忙碌的的时候。一年工作结束了，既要迎接省上各种检查、考核，又要对各区县进行检查、考核，还要忙着参加各种会议。他们要去讲话，要要去坐主席台撑场面。这个时候也是红包满天飞的时候。过年了嘛，各区、县的领导、半岛市各机关的领导，在给职工发放奖金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忘记提拔使用他们的领导和支持他们工作的领导，也会给他们准备一个牛皮纸信封，在领导方便的时候塞在他们手中。
在“感谢关照”、“感谢栽培”、“应该应该”、“哪里哪里”的客套话中，领导的皮包鼓起来了。
在临近年关的一段日子里，蒋清泉每次回到林泉居别墅，他的黑色公文包都胀鼓鼓的，林霏总能从里面掏出几个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里面装满了拜年的礼金，五千八千、一万两万不等。
别人向蒋清泉拜年，蒋清泉也要向别人拜年，他一边收着半岛市级机关部门领导，各区、县党政领导以各种名义送来的红包，同时也要考虑如何向他的上级部门领导送红包。
给上级拜年蒋清泉是有研究的。
一方面他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省委、省政府拜年，这是集体拜年，主要领导送多少，副职送多少，常委送多少，政府副职送多少，重要部门的领导送多少，一般部门领导送多少，是经过市委几名主要领导集体研究定的。而且每年为考虑拜年的事也很会神，既怕送多了，又怕送少了，往往在研究的时候蒋清泉还要与关系比较好的其他市领导打电话，摸摸别人的底，掌握一个大至平衡。完了就分头行动，蒋清泉和开平市长送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其于就由副职对口分头给领导拜年。 另一方面，对关系自己命运的主要领导和几个重要部门的领导，蒋清泉还得要另外意思一下。省委田老头自不必说了，省纪委书记，监察局长，检察院长、反贪局长这几个蒋清泉称着是“保护神”，在官场上混，本来就熟识，这样再通过个人走动，关系就更密切了，就成了哥儿弟兄。按照蒋清泉的话说，这就是平时烧好香，急来抱佛脚，佛才理你。除此还有两个“耳报神”，一个是中纪委信访办搞收发的老王，一个是中组部文印室的小丁，这两个都是蒋清泉的同乡，他也要去表示一点心意，维持一种关系，有什么动静他会及时得到通风报信，为采取对策赢得时间。
拜年送礼真是一门不好做的功课，林霏陪着蒋清泉在省城望都花园那个秘密住所住了三天，才把事情办成。然后又到北京去了两天。
最会周折是给省委田老头拜年。到了省里，电话联系，说在北京开紧急会议；到了北京一联系又说去了上海，与一外商洽谈投资事宜；两人又飞往上海，说好第二天见面，早晨又来电说要马上赶往广州看望中央某某在广州度假的夫人。到了广州田老头在海南打来电话：
“清泉啊？到天涯海角来吧！”
追到天涯海角，蒋清泉终于追上了田老头。
田老头躺在海边沙滩上，身边还躺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女郎。
田老头六十来岁，不胖也不瘦，他只穿着泳裤躺在沙滩上晒太阳，身上覆盖着沙子。这个田老头就是曾在直河市当过市委书记，后来又当过省委副书记的田万春。前两年才到南方来当了省委书记。林霏不认识他，只听说过。他身边那位丰姿绰约，年龄三十五六岁的美人，就是巫莎，桑洲县有名的大美女，曾是县幼儿园的教师。传说她哥哥巫盛行在桑州县委办公室当行政秘书，负责接待事务。田万春下来检查工作，他就把妹妹拉去陪着唱歌、跳舞，两人勾搭上了，田万春就把巫莎调到直河团市委青少部工作，后来当了团市委书记，现在是什么官衔不清楚了。巫莎与田万春的关系在桑州妇｜乳皆知。那时林霏还不董事，只是听大人这样说，她一直以为是传闻，现在看来当时的街谈巷议却是真的。蒋清泉却不认得那位女人，潜规则告诉他，领导身边的女人千万别问来历，你只要多赞美她，多献殷勤就是了。
“来啦？清泉！你们俩也躺下。”田老头坐起身来招呼两人。
林霏从来没在人前穿过泳衣，见田万春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她难堪，脸红得就像珊瑚一样。
蒋清泉在田老头身边躺下了，林霏又靠着蒋清泉躺下了。
天涯海角岁末的阳光温暖宜人，蓝色的海洋翻腾着白色的海浪、一道追着一道往沙滩上赶。他们四人在沙滩上躺成一排儿，用细沙覆盖着身子，惬意地享受着海浪细细地冲刷。
“在半岛工作还顺心吧？”一道海浪从他们脖子上滑过后，田万春侧过脸来关切地问道。
“感谢老领导关照，很顺心！”蒋清泉讨好地说。
“领导就是领导，不要老不老的。”田万春纠正说，“难道我老啦？北京那些算什么？”
“是的，领导不老，一点也不老。”蒋清泉急忙改口说。
“在半岛工作还有成绩吧？”
“年终工作总结已经报上来了。”
“我不看你的总结，那是蒙人的官样文章，我要听点实际的。”
“我上任不到一年，我迈出了五大步。”蒋清泉思考了一下说。
“什么样的五大步？”田万春来了兴趣。
蒋清泉欠起身子，用手肘撑着，以便自己能够看到田老头的面部表情。
田万春闭着眼，两手不停地抠着细沙往自己身上覆。
“第一步，啊——是国有企业改制，国退民进现在进展顺利，效果明显。第二步改造旧城，我们称着‘民心工程’，现在全面铺开。第三步工业建园区，我们规划了两个工业园区，两个高薪技术园区，论证、选址、规划设计已经完毕，年后就举行奠基仪式。第四步也是一个民心工程，修建环岛高速及环海大堤，既可观光、防潮，又疏导车流，缓解市区交通拥挤。啊——第五步就是开工修建半岛人民广场以带动新区城市建设。”
“嗯嗯！”田老头一边听，一边思索，“好啊，你们的国民生产总值是多少？GDP在全省占第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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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产值1500亿，GDP全省排名第四。”蒋清泉对这些数字熟悉，随口报了出来。
“太低啰！”王老头坐了起来，身上的沙子纷纷掉了下来，胸腹上还覆着稀薄的细沙。“半岛是沿海市，自然条件好，又有区位优势，大隅是内陆山区市，还排在你们前边，这不正常嘛！”
“这个数据是经过市委常委讨论后形成一致意见后报的，比统计局原来的统计数字还高了十五个百分点。啊——如果再高，怕有点冒进。”蒋清泉解释说。
“清泉啊，领导干部尤其是高级领导干部，一定要有政治观点。”田老头语重心长地说，“GDP是经济问题，更是一个政治问题，要用发展的观点看待，今天看也许高了一点，过几年再回过头来看，这又算什么？”
“省委领导高瞻远瞩！”蒋清泉奉承说。
“新的一年，你们要实现GDP2千亿、在全省排名升两位的目标，以追赶型、跨越式地发展把半岛建成沿海经济示范片。”
“好！决不辜负省委领导对半岛的殷切希望！”蒋清泉当即表态说。
林霏听田万春、蒋清泉谈论工作上的事，自己作为家属不便于听，就穿戴上救生衣起身游泳去了。巫莎也跟着林霏游泳去了。
沙滩上，田万春、蒋清泉继续谈着。
“过了年，要抓紧做好领导班子换届准备工作。”看着两个女人走远了，田老头继续说，“我给你交一个底，市一级领导班子，现任市长江开平准备调任大隅市委书记，给你从省委办公厅调李副秘书长做搭档，市人大主任、政协主席都该退下来了，现任市委副书记任人大主任，常务副市长任政协主席，空下来的位置待省委考虑成熟后再给你通气。市这一级班子你就不要操心。你主要考虑区、县、市级部门这一级班子的配备。”停了一下，田老头继续说，“在班子配备中要大胆启用对党忠诚、有开拓精神的年轻干部，那些占着位置不发挥作用的干部，该调整的要调整，该调离的要调离，如果不好安置，人大、政协多配几个副职也是可以的。”
“明白！”蒋清泉回答说。
“有几个重要岗位的领导，省委给你们派下来，你要做好工作，保证实现省委意图。”
“请领导明示。”
“你们东城区的区委书记，小舢县委书记，南城区区长，这几个位置给省委留着。”
“他们是谁？能告诉我吗？”
“来了你就知道了。另外有几个下面的干部，你要关照一下。”
“哪几个？”
“你们市委保密局的小张，把她放到干线上去煅炼。”
蒋清泉脑中立即浮现出了那个体态娇好、眼睛会说话的女子，她还是一个科员。他不知道田老头是怎样和她熟悉的。
“把她放到东城区去分管教科文卫怎么样？”领导点名的女人，蒋清泉不敢马虎，田老头没有说如如何安排，就提出一个位置试探老头的底。
“随你安排吧！我不管。”田老头闭了眼说。
那是一个副区长的职位，看来田老头是同意的。
田老头另外又提了五六个人，都是各区、县科局级干部。蒋清泉都不认识。
“这几个人，你记好了，我以后不再给你提起，你把他们安排好，在县、区委、政府给他们考虑一个适当的位置。当然要按程序办，该考查的要考查，该公示的要公示，如果确实不能使用，给我一个理由就行了，我也好给别人解释。”
“行，我一定把这事办好，给领导一个满意地交待。不过——”
“不过什么？”田万春转过头来看着欲言又止的蒋清泉。
“我想请书记把建设局李局长的位置挪一下，这几年半岛市的变化是有目共赌的，建设局长功不可没。”蒋清泉说。
“这个——”田万春思考了一下，“你想把他挪在什么位置上？”
“我建议放到市政府，继续分管城建。”
“先说到这里吧。”田老头没有明确表态，但蒋清泉还是从他的语气上听出了他默许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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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田万春又关心起新华集团在半岛的发展，谈起人民广场、环岛路、环海大堤的建设。蒋清泉说：“广场已经给了新华集团，环岛路和环海大堤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