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风水师(全)-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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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头后摆动作,把车头正对着被炸开的古堡大门。他走下车看看雪守住的狗舍,那里面仍是浓烟滚滚,不过雪说依然守在里面,于是他打开轿车的副司机位车门,对安芸做了个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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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芸先生,十五分钟已经到了,你的风水局全部被破解,我那两个朋友应该还在和上帝谈判……摩里斯,和查理出来吧,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安芸默不作声站在小广场中间,前面就是为她打开的车门,不过她不会走进去,除非听到警察的警笛声,可是警察似乎来得特别慢,莫非连太郎成功破局之后警察在路上发生什么了意外?
教堂里突然响起悠扬的风琴声,全部人都同时看向教堂里面。
柏宁嬷嬷招手叫过来五六只狗,这些狗有大有小没有一只相同品种,它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一只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残。它们在一只三条腿的牧羊犬带领下小跑着来到柏宁嬷嬷旁边,摩里斯和查理刚刚被大狗袭击过,看到狗惊魂未定,一直向后退。
柏宁嬷嬷慈祥地笑着说:
“孩子不要怕,你们手上没有枪它们就不会攻击你,如果你愿意试一下,它们马上会成为你的朋友,来吧,伸出你的手……”
两个杀手蹲下来试了一下,狗群果然对他们很亲近地舔手舔脸,小狗还跑到他们面前吱吱哼哼地要他们抱。
查理双手卡起一只伸着小舌头微笑的西施狗说:“最漂亮就是你,其他的全是瘸子,丑死了。”
柏宁嬷嬷平静地说:
“它叫露娜,它的胸前曾经被刀割开三十公分长的伤口,皮肉都翻出来了,你可以轻轻摸一下。”
查理一摸果然发现一条从右腋下跨到左肩上的长伤疤,他是职业杀手,对刀伤非常熟悉,冲口而出说道:“嗯,这是谋杀。抱着狗趁它不注意,从后面把刀伸到胸前反手一抽,喔……真血腥。”
“对,我们也认为可以这样做的只有和露娜很亲近的人,因为她信任这个伤害她的人,而且你现在也可以这样做……摩里斯,你身边的古代牧羊犬叫贝利,它的两只眼睛都瞎了,是被主人用开水烫成这样的。”
摩里斯刚才还以为这是一只健康的狗,双眼只是被长毛遮住,没想到这只狗根本就看不见东西。柏宁嬷嬷又对他说:
“如果你在另一个地方叫它的名字,它就会向你跑过去,你悄悄离开原地的话,它就会一直向前跑然后撞到墙上,你想试一下吗?”
摩里斯觉得这样比杀了贝利更残忍,他啮着牙摇摇头说:“不,这样做太无聊了。”
柏宁嬷嬷开心地笑起来,她抱过贝利对摩里斯说:
“摩里斯,我和贝利一起谢谢你,你也许会杀了它,可是你不会戏弄它,对吗?”
摩里斯耸耸肩说:“对,它没有咬我。”他说完后,把手伸向那只三条腿的牧羊犬,轻轻握住那支断腿,柏宁嬷嬷告诉他,这只脚已经被人活活砍下来,然后它才挣扎着跑到街上。
柏宁嬷嬷对他们说:
“我不是向你们展示它们的可怜,我想让你们看看从它们身上发出来的力量,你们想过吗?这些被人伤害过的小狗,现在就在你们身边,它们心里带着仇恨,可是仍然选择信任我们,这是它们愚蠢吗?看看你怀里的小狗,这个小生命里包容着人类的罪恶,这个身体上刻着人类的暴行;请看着它的眼睛,请从它的眼睛里找出一点恶……”
摩里斯和查理用不同的眼神看着面前小狗的眼睛,那眼睛象蓝天下的湖水一样清澈透亮,期待和人交流的眼神使人愿意放下一切把手伸给它。柏宁嬷嬷说:
“就象你们有枪一样,狗不缺少攻击力,可是如果狗只会不停地咬人报复,人就会和狗越走越远,直到互相歼灭。你们刚刚被狗群袭击过,你们应该恨它们,现在愿意杀死这些小狗报仇吗?它们已经信任你,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柏宁嬷嬷的话让两个杀手静了下来,他们不是白痴,他们成为杀手有自己的原因,可是杀手的生涯只会让他们最终死于另一个杀手的枪口下,这样活下去毫无意义,就算杀光了全世界的人,自己也失去了全世界,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修风琴的修女座回位子上,她刚刚拔出日本刀把风琴修好,缓慢忧伤的圣曲再次从她指尖下轻轻流出,抱着露娜的查理突然哭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人人都有自己的伤心往事,能在上帝面前痛哭是心灵最彻底的涤荡。
柏宁嬷嬷眼含着泪水用手搭在查理的手,抬头看着摩里斯说:
“你带着枪来到这里,却放下枪坐在一个修女面前,你认为这不是上帝的安排吗?”
连太郎和安芸听到风琴声一起走进教堂,看到柏宁嬷嬷和摩里斯站在圣坛上,地上站着一群狗,查理一直背向大门跪在地上抽泣。连太郎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会有一个杀手跪在上帝面前?不过安芸说要让两个人受到感化,现在摩里斯还站着,只要他走出来,这场决斗依然是连太郎得胜。他低沉有力地小声说:
“摩里斯,我们走了,你还要开车。”
摩里斯没有挪动脚步,他的表情彷徨而犹豫,过了一会他大声叫出来:“阁下,我觉得我们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我想听她讲多一些……我……”
连太郎的脸马上露出怒容,他转身跑到小广场中间四周看看,竟然看到钟楼上仍然竖着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安芸和连太郎一样意外,她以为连太郎扑灭了营火斩碎了十字架,教堂风水已经失去祥和的力量,并不足以在短时间里感化那两个杀手。她抬头看上钟楼,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几把长梯重新搭在钟楼上,三个修女和刘中堂都在凛冽的寒风中抱着安婧的双脚,安婧展开双手象耶稣受难一样站在钟楼的最顶端,风吹得她摇摇晃晃,修女袍象一团黑色的火焰四处张扬。
安婧用尽全力让自己站直,圆睁着大眼睛盯着连太郎,口中轻轻地念诵着圣经。她诵经的声音不大,可是小广场上每一个都可以听清楚从风声中传来的细细的声音:
“上主,请静听我的申诉,倾听我的出自绝无虚伪唇舌的祈祷。任你考验我的心灵,夜间来视察我,以火锻炼我,你总找不到我的邪恶,因我的口未象人一样犯了罪。我的双脚紧随你的脚印,我的脚步决不蹒跚不定。”
连太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愤怒,心里冒出一阵寒意,作为一个武士为了自己的使命来到这里拼死作战,他本来应该问心无愧,可是他感到冷和害怕,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安婧念诵的经文似乎就是要让连太郎听见,她一直盯着连太郎说:
“天主,我向你呼号,将投奔到你右边的人从敌人的危害中救出,求你护卫我有如眼中的瞳仁,在你双翼的庇护下叫我藏身,使我脱离谋害我的暴民,及那企图消灭我的仇人。他们关闭了铁石的心肠,口中语言尽是夸大狂妄,他们的脚步现已把我紧逼,瞪着眼务要将我推倒在地。”
连太郎看着站在天空以身体为十字架的修女,心神都恍惚起来,这就是以神的名义表达出来的力量,在圣神修女院的天空有一个斩不断的十字架。安婧的声音越来越愤怒,她看着满地鲜血和烧焦的流浪狗尸体,眼泪不停流到脸上:
“上主,起来迎击制服我的仇敌,上主,挥动利剑救我脱离恶徒。上主,求你亲手将他们治死,使他们离开此世,灭绝他们!使他们不再呼吸!”
修女们跪在小广场中间和安婧一同祈祷,气氛越来越凝重。连太郎知道自己真的输了,他按着耳机叫雪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应,他连忙跑到狗舍里面,看到雪和詹姆士都晕倒在浓烟中,因为他一声令下,雪不顾一切地死守着狗舍,直到昏死过去也没有离开阵地。
连太郎抱起雪默默走到小广场中间,向教堂里面和安芸分别深深鞠躬,然后开车离开古堡。安婧一看到连太郎上车,马上从钟楼顶跳到教堂顶上,捉起一个雪球向轿车顶扔去,尖叫着大骂:“凶手!败类!你们把狗狗还给我!”
安芸抬头对安婧大声说:“婧婧,快下来,上边太危险了。”
修女们麻利地收拾教堂,安婧坐在一边看着死去的大狗哭得双眼通红,柏宁嬷嬷一直和两个新信众谈心,有几个修女过来安慰安婧。刘中堂站在安婧身边有点不知所措,安芸看得出他正在干着急,于是对他说:
“刘兄弟,录像带还能看吗?一会警察到了要交给他们。如果连太郎跑得快的话还可以离开美国,不过警察看过这盘带子会把他列为通缉犯,以后他想入境就不容易了。”
刘中堂看看表,奇怪地问道:“我们本来计算警察半小时以内就可以到达,现在足有半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到?”
安芸看着满目疮痍的小广场说:“连太郎的确是成功破局了,警察来的路上会出现意外拖延了时间,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有足够的时间逃跑。那个女孩把狗舍守得固若金汤,被烟熏得昏过去了都不会爬出来,绝对是狠角色啊。”
刘中堂突然问安芸:“芸姐,你想不想他们被警察捉住?”
“现在不想了。《龙诀》已经也不存在,连太郎输了决斗,作为一个武士他会讲信用的。只要他离开美国再不回来,何必让他蹲几十年大牢呢,他也算是个人才,算了。”
“可是……”刘中堂还没有说完,安芸就低声说:“糟,差点忘了我们还有一路伏兵,这样的话连太郎插翅难逃呀。”
警察的确在路上遇到了麻烦,他们接到报案后感觉到情况严重,于是大队人马带上重武器出动,可是公路上全是雪水,在一条小桥上刚好遇上前面出现撞车,尽管警察努力排开车故障车辆,15号公路还是堵塞了十几分钟。在塞车的时间里,警察派出直升飞机先到圣神修女院看看情况,于是一台轻型直升飞机率先到了现场。空中警察在现场看到修女院里面浓烟滚滚,象发生了一场火灾,可是已经看不到有人在古堡里面对峙。
直升飞机降落地面向修女们了解了一些情况,就听到总部通知,刚才劫持修女的疑犯已经被空中锁定,现在正在追捕,还有三架在训练的飞虎会航空俱乐部飞机,他们已经把疑犯的汽车重新赶回卡托山区。
飞虎会航空俱乐部由二战时飞虎航空大队的老兵们组建,他们为了保持这个高尚的荣誉和回忆,一直保养着当时的战机,平时开放给航空爱好者作教练机,也会为附近的农田洒农药化肥,这是个很受当地人尊重的俱乐部。今天一直追踪连太郎的全是当年二战时最好的飞行员,他们听说对手仍然是日本人都异常兴奋,三个年迈的飞行员象当年二十岁到中国西南作战时一样发动战鹰,再次为正义伸出援手。
连太郎一行三辆轿车刚进入15号公路就被三架战斧式战斗机缠上,路上汽车不多,他们头上老是有三架大鲨鱼飞机盘旋很快就引起了公路警察的注意,以美国警察围捕的习惯,可以想象15号公路前后和附近都会被封锁,还是延公路逃走不可能逃到华盛顿机场,于是连太郎决定开车进入山区,在密林的遮掩下逃脱。
三辆轿车在山路里急速盘旋,可是头上的飞机却无时无刻地给警察指引着方向,就象在连太郎的车上标了一个天空记号,任何人抬头看看都知道他现在的位置。雪被新鲜空气吹了一会清醒过来,她在烟熏中吸入过多二氧化碳只感到全身无力,而且从蒙瑟特镇开始就经历连场恶斗,她身上早就伤痕累累。雪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侧过头看着全神贯注开车的连太郎。他的头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