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骨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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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杀过来,那我们便放火烧城。他这么想要南丰?好,我让与他便是!但他休想从南丰得到可图之利!今后,没有人可以再逼涂煜做任何事,包括他司徒璋!”
“烧城”一事被涂煜说得好如吃饭、喝水一般的小事!岳卿安听得不由诧异得睁大双目,“都督,三思啊!”
涂煜凄惶一笑,并不理会岳卿,只是沉重地挥了下手,令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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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下大纲,发现之前没有写明梅曳凡的具体结尾,你们希望是怎样的?留言给我个主意吧,会参考滴~^…^
另外接下来,咳咳,可能会有点虐男主,但程度真的还好……
第46章 打算
“走吧,先送你出去,我们来日方长。”
“给你换衣时,我蒙住了眼睛,我已尽量少触碰你,所以你不必太介怀。”
“别乱动——你手太凉了,我给你暖暖……”
“想这样就把我打发了?不够,谭蜜,这远远不够……”
“不特意修缮,是因涂煜从没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
“谭四小姐,你今年可及笄了,怎么动不动哭鼻子?”
“……司徒小姐误会,她叫谭蜜,是涂煜未过门的妻子。”
……
往昔片段如被撕碎的纸稿,不完整却鲜活的片段纷至沓来,浑浑噩噩在她迷蒙的脑海里依次凌乱上演。
谭蜜从睡梦中睁开眼时,眼角尚且湿润,她回味了许久,思绪才回到了现实。她才想起来自己是被柳先生从梅曳凡手中救了出来,然后就被带到了这住山庄里。
起身披衣,她推开窗子,发现天空仍旧一片青茫,似乎还有很久才会日出的样子。
索性在临窗的藤椅下坐下,她盯着兰青色的天空出神,脑海里无法遏制地想象自己走在一条悠长泛着白光的河边。她每走一步,脚边即有白色的小花开放,但很快地绽放片刻即迅速枯萎。
开放。枯萎。
这是生命的常态。岁月何其孤寂。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庇佑,可是在那个烟花漫天绽放的夜晚,当她听到涂煜和司徒萱说得那些话后,她好像又认清了,她始终只是一个人的现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去往的方向,不管他是真的喜欢司徒萱,还是出于某种目的,他们似乎已不能同路了。那与其死皮赖脸留在他身边,还不如还他一个清净。
——
“姑娘,可起身了?”
外边传来一把稚嫩的嗓音,谭蜜这才醒悟过来,她用亵衣袖子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回:“起了,你等等,我来给你开门。”
门开后,为首的婢女手中托盘中盛得是一套做工上乘的蓝、紫相间的襦裙,次一名婢女手中托着的则是看起来清淡却精致的早点。
谭蜜在她二人服侍下穿衣、洗漱完毕,即坐下来用早饭。
早餐准备的很是丰盛,有一碗粥,一碟南瓜饼,一盘水煎包,几样时蔬小菜。谭蜜胃口不好,就着小菜喝了一碗粥,其实喝了半碗酒喝不下了,但她知道自己尝过的东西,如果喝不完想必会倒掉,为了不浪费,故她坚持干干净净地喝完了。
——
时近晌午,谭蜜终于见到了柳逸欢,事实上,也不仅仅是柳逸欢,同在场的还有孙昭。
经过充足的睡眠,谭蜜精神好了不少,纵使脸色还是发白,但好歹眼睛里的光线是清明的,人也可以稳稳的行走、站立,而非之前的摇摇晃晃。
孙昭看见这样孱弱楚楚的她愣了一下,旋即收回了目光。他府上有十来名姬妾,环肥燕瘦,桃红柳绿,各有风采,但是还没有一人如谭蜜这般。
谭蜜的长相有点类似扈族人的长相,肤白如雪,眼窝较深,鼻梁微挺,但体型却更像南地女子,骨架窄小,腰肢纤细,脖颈细长。然而这些美好的表象,却不是最吸引孙昭的,最吸引他的还是谭蜜身上那种娴雅而深邃的气质,眸子里明明藏下了很多物事,但神情却永远那样寡淡,对谁都是一幅淡淡的神色,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挠得人心痒,越能激发他征服得欲望。
两排对着的红木椅,谭蜜捡西侧靠门的位置坐了,她上首是柳逸欢,孙昭则坐在柳逸欢对面的位置。
谭蜜到时,孙昭正和柳逸欢商量问题。因为不是什么关键问题,柳逸欢看孙昭不反对,就让谭蜜坐在旁边等待。直到他们很快谈完了,柳逸欢看孙昭没有离去的意思,就直接把话茬挑到谭蜜这里。
在询问过谭蜜这几年的情况后,柳逸欢才很有技巧地问谭蜜今后有何打算。
谭蜜头勾下去,默了一阵,突然离开座位,来到柳逸欢面前矮下身子,竟是要给柳逸欢跪下……
孙昭见状,反应迅速地冲过来,用有力双手托住她的双臂,什么也没说,仅用冷冽眼神凶狠地勒令着谭蜜不许再做下去。
“小姑娘,你这是要折煞柳某吗?”柳逸欢笑着开口打破僵局。
孙昭见谭蜜不会再做下跪的傻事,才松开了谭蜜。
谭蜜眼眶有些发红,并不介意孙昭的举动,只是望着柳逸欢道:“柳先生,求你帮我救出我五妹谭菱。”
柳逸欢:“哦?五小姐?她现在何处?”
“我离开时,她尚在南丰都督府。可现下……还在不在那里,我就不知了……”
“哦?都督府的人扣留了五小姐?”柳逸欢眉头轻皱,他对涂煜了解不深,但从适才谭蜜的叙述中,他得知谭蜜曾在金峰寨匪围里生活一段时间,而涂煜出身正是金峰寨。难道谭蜜在那段时间,和涂煜有所过节?
“这……”谭蜜犹豫地看了孙昭一眼,又把眼神转回柳逸欢,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她很明显是把他当外人了——有他在场,她就不方便说话。
孙昭何等人也,站起身来看了柳逸欢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见机行事。柳逸欢微微对他点头,示意他放心后,孙昭才出大步流星地出门了。
她幼年失怙,生命里鲜少出现过像柳逸欢这样真心爱护自己的长辈。这回她与其久别重逢,尤其是在自己这么无助的时刻,谭蜜自然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她克制着情绪,以尽量平淡的口气将和涂煜的事情,简要地说给了柳逸欢听。
柳逸欢听后,细细思量了一番,表示愿意尽力帮她。但他也向谭菱说明,如果涂煜如果有意留下谭菱,那救谭菱出来恐怕并不是件太容易,所以这可能需要一定时间。
谭蜜听他答应,喜不自胜,又郑重而恭谨地谢了柳逸欢一番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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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谭菱小脾气又上来了,吵着嚷着要见姐姐,还扬言见不到就不吃饭。阿荔见她一天不吃饭,实在没办法,才去求了阿苦。阿苦心急火燎地过来劝了一番无果,只好硬着头皮寻了涂煜过来。
近来与川王斡旋,涂煜身心疲惫,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但撩开帐帘看见谭菱的时候,还是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
“涂大哥……”谭菱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她日日掰着手指算,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十六天了,可是她姐姐还是没有回来,“你说我四姐她是不是死了啊?”
“小菱,不许胡思乱想。你得相信涂大哥,相信我一定会把你姐姐找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荷包
谭菱眼角和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呜呜咽咽地问:“那为什么到现下还是没有四姐的消息呢?”
涂煜本身就不会哄女孩子,尤其是谭菱这种小女孩,他更是手足无措。他怕得而复失的消息会让她更加失望,是以他犹豫了好一阵,该不该把谭蜜出现在遥县的事情告诉谭菱,但最终还是作罢。
随后,谭菱断断续续地说了半天她和谭蜜以前在谭家的事,涂煜听完更觉愁肠百结,对谭蜜的思念也因此变得更加立体。
——
自涂煜亲自安抚以来,谭菱变得乖顺了许多。每日正常吃饭,连每日上床休息时间也可丁可卯,没有一丝偏差。她听话,阿荔自然就省心了不少,但日子长了,不知道是不是谭菱服帖的太过了些,阿荔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
……
七月上旬,已连续下了好几日的雨,帐篷里潮得厉害,谭菱说感觉盖得薄被湿,故让阿荔往辎重营找干燥的被褥来给她换上。
因下雨道路泥泞,阿荔打着伞在雨里走了好久,可当她到了辎重营,跟着管事的兵士去取被褥时才发现,盛放被子的木箱竟然被淹了。这样别说干燥被褥了,连不湿的被褥都没有一条。阿荔心急地央求管事再帮忙寻找,然这一找就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等她灰心丧气地回去复命时,却发现谭菱已不见了。
这可把阿荔急坏了,她脸上登时就烧了起来,紧张感混同着湿衣带来的潮意,仿若正有数只蚂蚁在她腿上爬来爬去。然光心急也不是办法,怀着焦急的情绪,阿荔举着伞在帐外附近找了一圈,未发现谭菱的身影后,即刻就往帅帐,把谭菱失踪的事禀告给了涂煜。
涂煜得知消息,脸色不好是一定的,但上来倒没责怪阿荔,而是部署了几十人在营内、营外密集搜寻谭菱下落。
然而直找到天亮,被派出的人陆续回返,涂煜才确信谭菱是真的找不回来了。他去到谭菱所居住的帐子,未曾发现过任何物品打翻或者反抗的痕迹,这就意味着谭菱很可能是自己离开,或者自愿被人带离的……
这个小姑娘继承了她姐姐的倔强与执拗。故眼下,能让她自愿跟随的,只可能是谭蜜本人或者与之有关的人。而后一种的可能性显然较大,因为以谭蜜之能,几乎没有出现在军营还不被发现的可能。所以只会是谭蜜委托某个身手不错的人将谭菱带走了。
想通这一点,涂煜更觉悔恨。
不管谭蜜现下是不愿献身与他相见,还是不能与他相见,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很深重的惩罚。
撩开帐帘,涂煜发现雨终于停了,他的皂靴塌在湿泞的地面上,鞋尖仅是下陷了一些便稳稳收住,可……他的心却不可救药的沉沦不复。他望着远处青灰的天际,有清冷的晨风刮在涂煜脸上,随着意识一同清醒的还有痛感。
涂煜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眉心攥得很紧。他师傅往昔对他的教导似又回荡在他的耳边。如今的他,已经偏离了当初他对他师傅的承诺太多,可是担子既已经压在他肩膀上,他为其负责也是没有办法、理所当然的事。只是他从未想到,他竟会因此弄丢了挚爱。
事到如今,他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重新挽回她呢?
谭菱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按照涂煜的命令,这些物什被全部搬到了涂煜的营中来。除了一些衣服和女孩子的琐碎物品,涂煜从中发现了一枚荷包。
涂煜忆起,与这枚款式差不多的荷包,谭蜜也送过一个给他。只是谭菱这一枚绣得是迎春,而他那一枚上绣得是鹰鹫。
取出那枚被他收藏起来的荷包,掂在手上,谭蜜送他荷包时的情景也跟着变得明晰起来。
那时,他正忙于同司徒桀周旋,派人托住谭蜜、田颂,有意不让他们提早回来。谭蜜在外被拖得心急,又思念他心切,为了打发时间,便就绣了这个荷包给他。而在她来到南丰,回到他身边时,便将那个荷包送给了他。
她说,离开前答应对他坦承自己的秘密,全都藏在荷包中了,只要他动手拆开荷包,所有的真相,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