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我爱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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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伤?伤口有多大?”老板问。
“严重的皮肉伤,伤口缝了好几针的。”贝儿形容。
药局老板取出陈列在玻璃柜里的口服药和外用药,品质挂保证地说:“这是进口的药,虽然比较贵,但保证药到命除……噢!呸呸呸,是药到病除。”他被四婆搅和得差点胡言乱语。
“好,都多给我好几天的分量。”贝儿说,付了钱,很快地拎着袋子飞车回家。
她还没到家门,老远就见到那群无聊的三姑六婆,又聚集在张姑家门前“开会”,四婆还皮皮颤地躲在张姑身后。贝儿当作没看见,进屋里,锁门,进厨房倒水,上楼,动作俐落快速。
“你还好吗?我扶你起来吃药。”贝儿抚上他的额,仍是烫得吓人。
冷廷烽的意识仍算清楚,贝儿倾全力,小心地扶起他,小心地不去拉扯到他的伤口,把药丸放进他的嘴里,送上温开水,又扶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
“四个小时后再吃一次药,你安心地睡,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的。”她轻柔地拍抚他的胸膛,像安抚小孩般;趁他睡着,她不断拧毛巾为他冷敷。
可是四个小时过了,八个小时过了,贝儿按时给他服了药,但他似乎没有一点起色,脸色愈渐苍白,意识不明,不断地呓语着!
“我不会让出韩香楼的租界地……损失既得利益是你玉竹帮的事……与龙帮无关……”
他在说什么?贝儿想听清楚,却不得而知。
“让我再见你一面……”见谁一面?贝儿拿下他额上的毛巾,拧了新的覆上他的额;蓦地她的手被他紧紧抓住。“贝儿……原谅我……原谅我……”他突来的举动吓坏了她,她仔细瞧他,确定他神志不清醒,下意识地揪着她的手。
贝儿忧心他的情况,深怕他会死去;但她不许他再离开,她好不容易盼到他;她眼中满是泪雾,不管他有没有听见,轻声地安慰他道:“我不怪你,真的,烽你要相信,我真的不再怪你,你一定要活下去。”
他的手指突然放松,又陷入昏迷;她看看时间,想着要替他的伤口换上新药,于是她绕过床的另一边,大胆地拆开他肩上的绷带。
他的伤痕令人怵目惊心,她颤抖着手小心轻柔地为他上药,重新包上绷带;吃药的时间又到了,她把药丸磨成粉状和着水,扶起他,让他慢慢吞服;她不敢掉以轻心,全心全力地照料他,根本忘了自己滴水未沾,一心只希望他情况好转。
午夜,冷廷烽醒来,发现贝儿一脸倦容地趴在床沿睡着,床头柜上散置着许多的药,地上有个水盆。他起身,额上掉下了一条折成方块的毛巾──这才知晓昏沉中他一直感觉有双小手不断为他带来清凉,原来那不是作梦。
他发现肩上的绷带也换了新的,心底直是感动;他不忍吵醒贝儿,温柔地将被子覆在她身上。
他不该带给她这样的麻烦!但在他以为自己将没有明天之时,他强烈地只想再见她一面!
这都得“感谢”昨日约他谈判的玉竹帮帮主萧玉竹,她帮里全是女流之辈,要起狠来不输男人,而且她们的大本营离此不远,在他离去后,想必和风堂的兄弟们与她们正面迎击,双方肯定都折兵损将了。
他走出房门,取出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开机联络事宜。
“大哥,谢天谢地,你终于call我了,你怎么突然消失了一日一夜,你到底在哪里?萧玉竹那个番婆娘竟敢拿枪射你,你究竟伤到哪儿了?”和风堂主电火球忧心如焚地大喊。
“和风,我很好,你别挂心,重要的是玉竹帮要越界到龙帮的地盘营生,绝不容许。”
“谢天谢地,大哥没受伤!”电火球一面喜极而泣,一面又忍不住怒火中烧。
“大哥,玉竹帮派了一群番婆娘日夜缠着我闹,简直不把我们龙帮放在眼底,我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做,对这些番婆软硬兼施都没用。”
“你对女人一向不是挺有办法?不如你娶了萧玉竹跟她们和亲也行,立刻平息这场纷争,否则对大家都没好处。”
“什么?!”电火球怪叫,临时接到这道棘手的“圣旨”,教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冷廷烽把事情交代清楚后,立即结束通话,且关机,走下楼。
第四章
贝儿揉揉疲惫的眼睛,恍惚地伸手想触摸冷廷烽的温度,但床上却是空荡荡的。
他走了?!这念头使贝儿倏然惊醒──他确实不在!
他不告而别了!她看着空床和敞开的房门,心似被揪紧地痛着。被子从她肩头滑落,这是他为她盖上的吗?心底有点暖,却有更多的失落,没想到他们的重逢竟是如此的短暂。
双眼热热的,泪止不住地流下她的脸庞,蓦然她听到磨豆机的声音,隐约嗅到咖啡的香味!一丝希望在她心底重燃,莫非他还没走?
她撑起自己,往门口走去,一室咖啡香将她从绝望边缘拉回来,她立刻飞奔下楼去。
他果真在她的厨房里,他打着赤膊,立在她的料理台前,专注地搅动虹吸管上的咖啡。
冷廷烽听到贝儿的脚步声,一回眸,见到她泪湿着一张脸立在外头。“怎么哭了?”他朝她伸出手。
贝儿走向他,把手放在他的大手中。“我以为你走了。”她咬着唇,浑圆的泪无声的滚落。
“乖,别这样。”他将她拉近自己,怜爱地搂在身侧,她患得患失的模样,深深牵动他的心。
“如果你要走,至少要跟我说一声。”她请求。
“当然会。”冷廷烽说,低下头吻住她惊讶的小嘴,他温柔地吻她,想拂去她心底的不安,她的甜蜜却引他深切探索;贝儿晕眩地环住他精壮的腰杆,害羞地和他缠绵,心跳得好炽狂。
她想问他,他可以停留到何时?但她无法开口,他的吻一直都没有停止,她醉倒在他深情的吻里,她知道他不要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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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又何需去问呢?他是一只自由的飞鹰,只要他想展翅飞翔,她就只能默默地祝福他、等候他,让他安心地远去,也许这是她仅能为他而做的吧!
“咖啡该煮好了。”贝儿羞涩地垂下双眼。
冷廷烽放开她,回头熄掉虹吸管下的酒精灯,香浓的咖啡汁液缓缓透过滤布注满透明圆壶。
“陪我一起暍咖啡。”他说。
“有伤口好象不能喝刺激的饮料。”贝儿担心地看着他。
“就这一杯。”冷廷烽淡笑。
贝儿顺着他,帮忙取下两只镶着小碎花的咖啡杯,和同一款式的盘子;他将咖啡倒进里头,把咖啡端上桌。
两人沉默地坐在原木椅子上,喝着不加糖的咖啡,苦涩却香浓的味道烙进他们的心底,那滋味真像横跨在两人之间的矛盾、现实,既煎熬又甜蜜;没有人开口,都怕破坏了这个如梦似真的温馨感。
叮当~~门铃声却在此刻响起。纪凡修低声在门外问:“贝儿,你睡了吗?我买了一些补品给你。”
“谁?”冷廷烽放下未喝完的咖啡问她,柔和的双眸转为深炯。
“他是酒吧的组长,人很好,而且他认得你。”贝儿也放下杯子,没想到纪凡修会在深夜来访。
“哦,这么晚来做什么?”冷廷烽这声质疑令贝儿心忽然一颤。
“三点半酒吧刚打烊,也许是顺道过来。”
“要我回避吗?”冷廷烽问,虽然口吻那么轻,听来却是带着尖锐的芒剌!
贝儿一时也无法向他解释清楚,只点了头;冷廷烽随即走出厨房,上了楼。
贝儿看着他孤冷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中,才迟疑地前去开门。
纪凡修早已跨越篱笆,立在门口了。“我看你屋里亮着灯,猜你还没睡;你看来好多了,哪!这是送你的,我在街口的便利商店买的。”他笑嘻嘻地提着一个鸡精礼盒给她。
“组长,你别破费,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贝儿抱着沉甸甸的礼盒,不知所措。
“自己人,别这么客套!好香的咖啡啊,都半夜了还暍咖啡,很有闲情喔,要不要请我暍一杯?”纪凡修往屋里嗅了一嗅,嘴馋地说着,径自入内。
贝儿楞在门口,不知自己和他什么时候成了“自己人”?有点心闷地关上门,跟着他进屋里。
“你一个人喝两杯咖啡吗?”纪凡修一路飙进厨房,像出入自己家里那样随心所欲,还径自拿起其中一杯没喝完的,一口饮下肚,然后抹抹嘴,满足地说。
“喝了你喝过的,好象间接接吻似的。”
贝儿看了有点瞠目结舌,那杯可不是她喝过的,而是他崇拜的雷神老大没喝完的。“喔……嗯……别乱说。”贝儿忍住笑,赶紧转移话题地问道:“你刚下班吗?”
“是啊!我好多个晚上没睡好了,昨晚出任务,和玉竹帮一群女流氓火并,累死了!”纪凡修说得夸张。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听说老大失踪了!我亲眼看到老大被玉竹帮主枪击,可是现在没人知道他身在何处,有人说老大重伤不治,有人说老大会飞天遁地……”纪凡修附在贝儿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贝儿咽了咽口水,他的老大就在她屋里啊!原来没有人知道他人在哪里,而她终于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了。
“我刚刚说的你可别张扬出去。”纪凡修再三叮嘱,贝儿连迭点头。
“好了,我要回家蒙头大睡了,下次再来看你,你可别再生病了,要记得吃饭。”
纪凡修像一阵风来匆匆,去也匆匆,贝儿开门送他,门才关上,楼上随即传来冷廷烽的声音──
“他看来挺关心你的。”
贝儿抬眼看见他立在二楼栏杆旁,居高临下地瞥她,他充满敌意的口吻和冷厉的眼波令她噗哧一笑,奔上楼去。
“你在吃醋吗?”
“是,我是在吃醋。”他阴沉地瞅着她。
“他只是酒吧组长,还是你们龙帮的人,你是他的偶像呢!”
“哼。”冷廷烽不以为然,转身进了她的房内。
“你怎么了?”贝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冷峻的模样令她心惊胆战。她追了进去。
冷廷烽背对着贝儿,不理会她,径自燃上一根烟,看着阳台外。如果他没看错,那个化名纪凡修的年轻男子,是三联帮主凌啸天和日本籍情妇所生的私生子──宫本太郎!
宫本太郎是凌啸天培育的新生代堂王之一,外界还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但龙帮早在一年前就握有他的资料。
三联帮可是龙帮的死对头!龙老大生前最痛恨的人就是三联帮,他们为了和龙帮争地盘,不顾江湖道义,掳走他唯一的爱女颖颖;以颖颖威胁龙老大不成,竟加害颖颖,导至她心智丧失……
如今他接管龙帮,三联帮直接把他视为头号敌人;而宫本太郎为何要化名混进龙帮,还接近贝儿?难道三联帮已悄悄布局要他步入龙老大的后尘?
这明显的是一个计谋!
而贝儿会是受了他们利用吗?还是毫不知情?
他们又是如何和贝儿搭上线的?
还是……贝儿早已是他们的人,而他一点也不知情地栽进他们的计谋里?他心痛到发颤。
若是连贝儿都无法让他信任,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让他相信的?
“坦白告诉我你和他的关系。”冷廷烽语气冷冷的,心冻着酷寒的霜雪。
“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贝儿立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听得出他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