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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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月将影似笑非笑地看着遗诏里的内容,没有看他,却已清楚地感受到了此刻正处于震惊中的皇帝身上乍然涌出的杀气和惊悚,他将遗诏轻轻举起,笑着,“我不仅将云天商行送于你,还可以帮你改了这份遗诏的内容,如何?”
龙锦腾忽然沉默,长久地凝视着他,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这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宛如一梦。
他忽然怔住,脱口问:“为了她,你居然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么?”
“是。”月将影看着黑沉沉的夜色,慢慢道,“和她想比,云天商行算得了什么,帝位又算得了什么?在这个世间,我只要她而已。”
穹月皓夜 (7)
听得他那样深切的话,龙锦腾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他心中一刹那心潮如涌,不甘和愤怒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然而却也只是一瞬的时间,迅速的权衡估计后,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好,我答应了。”
简短的回应后,龙锦腾再次沉默,手指握紧了腰畔挂着香囊的丝线,看到白衣男子碧色的眼睛里,有了某种幸福的笑容,他心中忽然就有说不出的阴郁和冷酷。
“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呢。”忽然,仿佛有什么感慨,月将影喃喃自语,“有着同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内心同样的阴暗,只不过我所追求的只是幸福而已。”
仿佛那样的感慨触动了心底某处隐秘的痛处,龙锦腾猛然将手按住了眉心,另一只手却牢牢地紧握住了腰畔的香囊,似是极力压制住内心快要破涌而出的崩溃情绪。
其实他要的也是幸福而已,只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命运的咽喉已经牢牢地勒紧了他的脖子,不能挣脱。
沉默许久,龙锦腾抬头看他,白衣羽鹤的男子不落烟霭地站在月色下,宛如月中浮影。
这刹那,他的眼睛里闪电般亮起了隐秘的笑意,“希望你能幸福。”
月将影看了他一眼,白玉般的脸上依旧微笑着,他将遗诏裹进袖子下,不再说什么,一点足从地上跃起,轻轻落回了高高的檐角上,转身消失。
龙锦腾站在铁幕般的夜色下,四周一片漆黑,寒风凛凛割面而来。
看着那处早已消失人影的檐角,墨海般看不到尽头的眼中隐秘的笑意渐渐变得残刻而阴酷起来,带着几分决然。
他转身进屋,迅速执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了几行字,然而搁笔后,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信笺卷起塞进了白玉管中。
一只信鸽扑簌飞进来,等主人将白玉管系上,又扑簌簌地飞了出去。
皓月无声,唯有夜幕下信鸽的扑翅声,穿过夜里飘落的霜华,直接飞入王宫,落入了正在密谈的其中一人手中。
秘密的房间里,原本应该回程的楚天敛还未抬头,便掷出了衣袖里的蜡金小刀,直掠信鸽的腿,白玉管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手中。
无暇的白玉管上,赫然刻着一朵繁复的细纹。
一旁的孤鸿池立刻认出了这是多年来他经常接到的密信。然而此刻却直接飞入王宫,落入了楚天敛的手中。
难道又发生什么变故了么?居然将密信捎给了楚天敛。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那个生死之交从来都是万事和他商量,然而今日却避开了他——肯定和小澜有关!
穹月皓夜 (8)
看到楚天敛拆开密信看了很久,眉间的神色复杂难辨,在他将密信销毁的一刹那,孤鸿池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瞬逝的光芒。
“信里写了什么?”他下意识地脱口问。
然而,看完密信的人却心不在焉,怔怔地看着那张慢慢飘落的信笺,燃尽了信中最后一个字,许久没有回应。
楚天敛的眉头蹙了起来,刚毅的脸上竟然隐隐有些愤慨。
“哥舒底下还有一支秘密神武军,我们需得早些做准备。”只是站在窗边,他淡淡开口,“皇上已经另派一批人来剿灭这支神武军。”
“他哪里得来的消息?”孤鸿池心中莫名一跳,神色却冷定,“连我都不甚清楚哥舒的真正实力,他怎么知道?”
“皇上结识不少武林中人,想知道一个人的实力并不难。”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楚天敛瞳仁里的光忽然闪了一下,旋即淡定,“皇上会派最后一批人马前来夜都,到时对于王宫的控制就固若金汤了。大婚那天,由你来牵制王宫的防守,而我则护送君姑娘离开。”
说到这里,男子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孤鸿池,半晌才开口,道:“我将她护送到龙啸堡,你要尽快回去。”
终于听出了他话里的异样,孤鸿池皱眉,眼里有惊疑不定的光,“信里到底讲了什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然而楚天敛不再说什么,只是道:“回去好好护着她。”
“他想对小澜做什么?”那样的话,孤鸿池心中猛然泌出不祥的预感,他看着地上散落的灰沫,忽地烦躁和愤怒起来,“他想做什么?他已经答应过我的会放了小澜,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楚天敛无言以对,仿佛想掩饰什么,他忽然转开了脸,看着冷冷的月华,那里似乎有薄薄的霜华飘落。他苦笑起来,“做臣子的实在是辛苦得很啊。谁说天子不可以出尔反尔呢?”
“果然是这样!不行,我绝不能将她留在这里!”孤鸿池霍然站了起来,想也不想地走出房去,然而还未跨过门槛,却被身后的声音蓦然制止,“去不得!否则前功尽弃,我想,你也不想看着皇上苦心积虑多时的计划功亏一篑吧?”
“他妈的什么大业,关我屁事!”终于忍不住心中如潮涌般腾起的愤怒,孤鸿池一掌震碎了门框,“砰”的一声,两扇门扉直直倒下,“此刻不去,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话,原本镇定的年轻将军身子猛然一震,看着门口的人,眼色剧烈地变幻,他沉默着,许久才发出一句话来,“可是,你和皇上不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吗?”
穹月皓夜 (9)
一怔,孤鸿池蓦地扶住了碎裂的门框,慢慢咬紧了牙——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选择,他恨极了所谓兄弟间的道义,曾经那样坚不可摧的兄弟承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苍白而沉重的包袱。
他蓦然狠一咬牙——目下已无法可想,惟有尽力保护小澜就是!
楚天敛看了看他,唇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终究只道:“你放心,我会将她护好。”
然后他就转身离去,消失在深幽的廊道里。孤鸿池从原本想再问什么,忽地又迟疑了,手里捏着方才飘落时还未燃尽的一角密信,他摊开来,凌绝顶三个字赫然入目!
想起那个生死兄弟如今的野心与心思,他忽地猜到了什么,彻骨的冷意一分一分从体内泌出。
。
楚天敛从一重重王宫秘密走出来时,外面冷月依然如镜。
他从最荒僻的侧门走出来,走过宫门口那座古朴的高塔时,他蓦地抬起了眼睛——塔边的挑檐上,一个白衣长发的男子临风而立,看着王宫深处的某一处,似乎在看着某个人……
他的剪影,在冷月古塔中,宛如一只渡尽寒塘的冷鹤,飘然出尘。
是……是谁?
仰望着高塔上宛如天人般的身姿,楚天敛忍不住心中低呼了一声,然而只是片刻的时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蓦然变得复杂起来,漆黑的瞳仁映照着天上的明月瞬间雪亮如闪电。
是他么?凌绝顶领主?!
这一瞬间,他终于清楚感受到了和皇上心里一样的感觉——钝而无力的刺痛。
怔怔地看着挑檐上的白衣人,他许久没有出声,直到宫门口隐隐传来禁军的脚步声,他才跃身,匆匆离开。
花嫁战爱 (1)
十二月的深冬。
北夜都城。凡尔殿。
金樽。美酒。喜烛。
百官朝贺,纹龙织凤。金碧辉煌的气氛中,在胭脂掩盖下她的脸色是冷漠而苍白的。头上繁复的饰物带在发间,仿佛有数千重,扯得她满头青丝连根生疼。
在侍女的扶持下,她从容有致地应付往来的高官贵胄,听着虚伪的阿谀奉承。从红盖头下面看出去,只能看到一双双精贵的锦靴,然而,在看到一双熟悉的黑色高靴时,她蓦然停了一停——
大哥……大哥还在这里?!
想起那晚龙锦腾那样冷酷莫名的话,即使她早已知道他绝不可能轻易和哥舒达成共识,心底依然有彻骨的失望和寒意!
手指痉挛地握住手里的喜帕,眼睛透过透明的红盖扫过孤鸿池的脸,看见他和她同样苍白的脸色,心里却奇异地镇定下来,安定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险恶风云。
“东锦国使者拜见!”忽然,唱礼官的声音洪亮地传来,她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终于要来了……终于要来了!
“殿下,为了庆祝您的大婚,鄙国带来了一份贺礼。”
忽然,听到公孙求孤沉静的声音响起来,那样淡定而沉稳的声音,里面却是深如古井,无法触摸到底。在她平复情绪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个谋士的淡淡的声音,“殿下,还记得当日皇上的条件吧?”
君澜面无表情地微垂着头,没有听到哥舒的回应,气氛陡然有一种奇异的死寂。所有人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狐疑着。
“殿下,皇上,要您的江山。”死寂中,公孙求孤淡定从容的声音传来,寂静的气息陡然凝滞!所有的宾客都惊骇地看着来人。
她静静地站在哥舒的身边,心底却是讥诮地等待着这一触即发的诡异场面。在气氛凝滞得令人几乎窒息的时候,哥舒蓦然爆发出了大笑:“小看本王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不,殿下人中之龙,智勇双全。”公孙求孤居然笑了起来,淡淡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依然逃不过沦为手中棋的命运。”
“哈哈……”哥舒依然大笑着,然而,在他身边的君澜已然听到了笑声里即将爆发的狠厉和愤怒,“你以为本王没有做好万全之策吗?以为本王是任你们玩弄于鼓掌之心的傻子?”
“哈!龙锦腾太低估本王了,本王早已有所准备,只怕现在王宫上下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了吧。本王早已让国师准备妥当。”
然而,不知为何,那个一直淡定沉稳的天下第一谋士听到他的话,忽然低低笑了出来,声音森冷冷,“国师?尊贵的王子殿下,您看这是不是您一心信赖的国师?”
花嫁战爱 (2)
听着这样奇异的笑声,君澜忍不住抬起头来,透明的红盖外面,她看到对面那个青衣男子从脸上撕下了一层薄薄的人皮,然后,她听见所有旁边的宾客都发出了低声的惊叫——接着,就听到了哥舒极度震惊的声音,脱口而出:“国师!”
“原来……原来你们早已预谋了一切!”哥舒再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恐慌,微微踉跄了一下,身边的人及时扶住了他。
哥舒怔怔地看向扶住他的女子,薄薄的红盖头下,明丽脱俗的容颜苍白而冷漠,仿佛早已预料般,镇定地看着他。
“易却纨绮裳,丽姝与男同,这句话也是你捏造的吧?”许久,哥舒却奇异地问了一句,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穿着鲜红嫁衣的美丽女子。
公孙求孤看着他震惊中带着出神的表情,微笑,不像往常一般淡淡的,带着几分讥诮,“北夜历来有神女王后的传说,在下只是利用了它,让你离开北夜一段时间而已,好让在下助皇上进一步控制北夜。”
顿了顿,他忽地转移视线看着华衣美服的女子,似是有些感慨起来,“想不到连上苍也助皇上,竟然真有这样的女子存在,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