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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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和沾衣?
君澜满心疑虑,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都无暇顾及大哥和沾衣的事,在她的心底,他们两个真的是天设地造的一对。
每月十五,她都会带大哥去七幽谷照例会诊,沾衣都会自告奋勇前去照顾,细心照料大哥。会诊的那段日子,两人双双抚琴,久而久之,在她看来他们两个人便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君澜忽然微笑,终究是有人幸福的啊,认为只是小两口闹脾气。
她脸上舒展了明媚的笑意,踏入院子的朱漆狮头的大门,轻步走到芙蓉树的不远处,却见成片成片的木芙蓉花瓣不断落下来,纷扬的花瓣下,沾衣的手紧紧抓着君青云的右手臂,君青云的脸色渐渐惨白。
“大哥!”她惊得几步冲上去,一把拉开了沾衣,“沾衣!大哥身子不好。”
经她这么一提醒,沾衣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惊慌失措地收起了手:“大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受伤?”
说着便慌乱上前伸手去握他的手,却被君青云轻轻推开,淡淡道:“没事。”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沾衣咬了咬唇,眼里微微有了湿润,旋即转身,深吸了口气,平静开口:“大公子,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鲁莽。”
“沾衣?”君澜吃惊地看向她,“沾衣!”
然而沾衣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青云阁。
君青云终于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仿佛肺叶被刀子绞着,咳着咳着,便咳出点点血沫来。
“怎么了?怎么了?”正想开口询问的君澜看见如此情形,惊得一叠声地问:“怎么又咳血了?”
“没事。”君青云挣扎着吐出两个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咳咳……小澜,扶我回房。”
君澜扶着他进了房间,到阁上药箱里翻出了药,手脚麻利地倒了杯茶,便递了过去。
“……”一口茶将药冲入喉咙,君青云闭目养神,无声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君澜接过他手中的杯子,眉目间忧心忡忡,心中蓦然划过一抹刺痛。
这伤是十年前在那场大火里留下的——从灵山归来的大哥不顾一切地跑进漫天怒火,将她从燃烧的璧尘阁里救了出来。那样重的伤却再也无法痊愈,一直反反复复。
“小澜又有什么事了?”闭着眼,君青云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圣临相府(一) (3)
沉默了一下,君澜点了点头,见他仍然闭着眼,于是开口:“大哥,如今皇上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他竟问起百年前的楼眷!”
依然是闭着眼,君青云面无表情,忽然间又咳嗽起来,他用手按住了胸口:“小澜打算怎么办?”
“……”她有些惊疑他淡定的反应,不由惊问,“大哥不担心么?欺君灭九族啊。”
长长的沉默。许久,君青云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君澜,笑了起来:“小澜,彩家还有九族可以灭么?”
圣临相府(二) (1)
说完,他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神色复杂地变幻着,隐隐有了几分苦痛和决绝。
“大哥?”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君澜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但是,我还有大哥你啊,我不能让你出事。”
“嗯。”君青云微微一震,抽出了被握紧的手,淡淡地回应。
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君澜看着咳嗽中苍白的青年,微微一怔,有些奇怪今日大哥淡漠而怪异的反应,便也不再提及方才的事,心念电转,似是是决定了什么。
她坐在了他的对面,过了半晌,问:“大哥和沾衣怎么了?”
君青云沉默着,没有说话,正在这时,福伯走了进来。
“公子,府里来了位公子,说是找你,已经在大厅等候了。”
公子?
她惊讶,满心疑惑——除了锦歌,她很少有结交的朋友。难道……眼里蓦然闪过震惊和惊喜的光。
难道是他!
“去吧,也许正是你认识的人。”君青云伸手想抚上她的头,却又顿住,只是笑了笑。
君澜点了点头,从榻上取过一张轻柔的褥子,为他盖上,语声满怀关切:“那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君澜离开之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君青云面无表情地坐着,起身推开窗户,默默地看着那一袭娇小纤细的身影穿过开满木芙蓉花的碧水湖畔,沿着碧水离去。空气里吹拂的风带来花叶淡淡的香气,推开门的刹那,刺目的日光陡然倾泻进来,视线里娇小的背影渐渐如泡影一般幻化在空气里。
他忽地抬手按住了窗棂,眼里有愤怒一闪而过,随即便化为萧瑟的表情。然而双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一道细细的血丝从右手臂上缓缓划下,落到了地面上,成了血滴。
。
君澜忐忑不安地走到了客厅,在看到那个背影的一刹那,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原本的满心欢喜和忐忑一下子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便是暗流般的震惊和疑惑。
是他!
“爱卿来了。”龙锦腾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皇——”
龙锦腾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从怀里取出了一方小锦盒,递给她,“这是太尉留下的,今日就交予爱卿。”
君澜吃惊,惊疑不定地从他手里接过锦盒,打开盒盖的那一刻,脱口惊呼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紫戒和白玉令!
她心头蓦地一跳,明眸里惊愕地闪过一丝星光。
如此重要的信物为何在他的手里?
“在你被劫的前一天,太尉把它交给了朕。”似是猜出了对方的疑虑,龙锦腾从衣袖下取出了锦囊,“这是太尉让朕交给爱卿的,至于里头是什么,太尉让你有朝一日再看。”
圣临相府(二) (2)
这一次,君澜再也无法心平静气地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她颤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蓦然苍白,许久都不敢去接他手上的锦囊。
原来,原来恩师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那么,他是否早已知道凶手?
君澜的脸色死一样的惨白,嘴唇开始哆嗦起来,睫毛下有了微微的湿润。
恩师为什么不和她说?
这一切也许是一个朝野阴谋,恩师竟是独自承受这一切明刀暗箭,为了保护她么?
这一刻,她的眼里闪电般雪亮,忽地低下了头,大袖下握紧的手指微微痉挛起来。
恩师怎么会让皇上交予她?龙锦腾心计之深,就连恩师也不曾看透,对他心怀戒备,今日他秘密亲自前来,就只是相托恩师之事?
君澜抬起头来,视线静静地驻留在旁边座上的皇帝。
那个年轻的帝王开阖着茶碗,心不在焉地吹着盏中的茶沫,嘴角里有着似笑非笑。然而君澜的视线却在看到他挂在腰侧的锦囊时停留——那是一只做工极其粗糙的锦囊,和一身华衣极不协调。
她曾在御书房里见过他从锦囊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来,怔怔地看了很长时间,那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一贯深沉的皇帝眼里露出了萧瑟的表情。君澜的眼神陡然凝聚——这个锦囊里到底装着什么?会是恩师所说的关于皇帝的秘密?
她微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敛去了眼里所有外露的情绪,对他深深揖手:“皇上,微臣想亲自彻查恩师的事,恳请皇上成全。”
捧起茶碗的手霍然顿住,龙锦腾的眼里有光一掠而过,却没有抬头,“朕已让公孙御史辅佐李爱卿彻查此事,爱卿不用担心。”
公孙御史?君澜一阵心惊,皇上竟然秘密除封御史官职了?!公孙御史……下一瞬,她的心里腾起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公孙……是那个十大贵胄中的公孙家?天下第一智囊公孙求孤?
似是没有预料到君澜的沉默,龙锦腾抬起头,看了不动声色的女子一眼,“爱卿,念及你痛失恩师,朕特许你告假几日。”
不待女子开口,便揽衣走出了大厅。
看着锦衣男子负手离去,君澜的脸色蓦然有些苍白,站在那里,略微有些失神——那个天下第一智囊竟也被他囊括在了羽翼下了么?
皇上临走前的话,分明是打算利用公孙求孤来削弱她的力量了,如今她是否对他忠心,都不能见容于他了吧?恩师被暗杀,她多年来囊括的羽翼被龙锦腾降的降,罢免的罢免,已一分分地削弱,现如今内外无援,等到她的力量不堪一击的时候,他就要诛杀她了么?那么大哥怎么办?
君澜心念电转,只觉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圣临相府(二) (3)
厅外,在龙锦腾走出大厅的时候,君青云微微侧了身,靠在了白玉柱上,眼里的神色剧烈地变幻着,双手微微颤抖。
他怔怔地望着廊外,干而枯的落叶飘了满地,在地面上铺满了一层黯淡的枯黄。整个院子里特别清,特别静,特别的凄凉。空寂而萧条的院落里,只有几棵红枫在萧瑟的秋风中孤独地放肆着,婆娑起舞着。
他微微合上眼,睫毛仿佛在颤抖,在深陷的眼睑上垂落一剪阴影。
他们是否相认了?
他们之间的羁绊连岁月的洪流都无法抹杀么?竟然到了那种牢不可破的地步!
步步交锋(一) (1)
天际垂暮,泛起魅红的光芒,宛如一匹上好的绸缎向着大地拂面而来。
碧纱窗下,君澜望着窗外的暮色,蘸满了墨的紫毫执在纤细苍白的手上,已然沉吟了许久。凝神细想了半晌,终于提笔写下了最后两行字。
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在书房闭门不出,片刻不敢懈怠。每日除了送饭的丫环,就是那些探子,还有那个如影子般无处不在的人——奉哥舒命令保护她的人,也已经跟着她不眠不休地在树上很长时间。
昏暗的房间里,檀香氤氲缠绵,在空气里幻化千形,盘旋游弋。
君澜搁下手中的紫毫,借着烛光凝神察看着手中的书卷,雪白的书卷上用华丽娟秀的宫廷字写着细密的字,上面清清楚楚地罗列了东锦所有文武百官的隐秘之事,她花了整整几天几夜的时间,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细细地列在了书卷上。
她满意地一笑,却虚脱般倒坐在了藤椅上,手里犹自握着书卷。
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请旨去一趟紫州,此去凶多吉少,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安全无虞地回来,所以在去之前,她一定要为大哥安排好后路,这样她去得也安心。
然而,她却也担心,龙锦腾那样心思深重的人会因为这一卷《百官录》而对大哥留情面么?不管怎样,她只能去往紫州和他一搏,现在的她虽手执棋子,却无法翻云覆雨,已是局中之人。
这一场博弈里,她已然处于下风!
君澜微微合了眼,长长的睫毛下映了一层淡淡的剪影,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眉目间染上了微微的倦意。
“公子。”沉思之间,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丫环照例送膳进来,“公子,晚饭准备好了。”
“搁在门口吧。”仍然闭着眼,她淡淡吩咐,语气里有了些许的疲惫。
“是。”
待丫环的脚步声走远,君澜才起身,将书卷放进暗阁后,轻轻推开了门扉,陡然一阵风吹来,扑面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仰头看了看天色,暮色已经很深了,夕阳挂在树梢,只留了一线残光。
心里无声地叹息着,又过了一天了啊,却也意味着她离成为他之棋子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这几天,对于探子的来报,她始终理不出一个清晰的线索,只是确定了张大人所说的目的是为了夺得象征紫州宗主身份的紫戒和白玉令。然而对于这根线索,她却一无所知,徒然焦急,庸人自扰。
昨日有探子来报,远在紫州的师母居然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而子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