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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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则女戒之类的东西,我也不怎么喜欢。安姑姑只是负责每日守在你身边,指导你的言行举止,至于女工针线上的嬷嬷,回头让紫鹃去挑两个,再有,你若是还嫌腻烦,琴棋书画也是可以学的,诗词曲赋也准你读。只是不许你再像那些没人管教的野孩子一般,翻墙攀石,东拉西扯,走门串户,招摇过市。若是被我知道了,不单单你要受罚,只怕连安姑姑也要问个失职之罪。”黛玉正色看着凤璿一一吩咐。
“是,女儿知道了。”
“奴才谨遵王妃吩咐。”安姑姑听了黛玉的话,也明白了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想想虽然不怎么容易,但也不是太难。虽说小郡主骄纵蛮横,但也没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而且她只是骄纵而已,心性还算纯良,从无害人之心,比起当初的大姑娘来,好了很多。
“从今天开始,凤璿单独安排房舍,就住在原来婧琪住的小院子里。你们先去打扫收拾一下,回头叫人把她的东西都搬过去。安姑姑今晚也一起搬过去住。总明日开始,每天早晚请安定省,不许我看不见你的影子。”黛玉说着,便冲了最后一泡茶,分别给三个孩子倒上,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这茶,最后一道才是最好的,你们尝尝,这茶香隐隐,若有若无,让人回味无穷,方是为人之道。这个,叫做:隐者像。”
“孩儿谨遵母妃教导。”水琛,水琨凤璿喝了最后一杯茶,一起站直了身子,对着黛玉深深施礼,感谢母妃的教诲。
一时三个孩子各自散去,水安家的带着人去给凤璿收拾屋子,凤璿此时早就把怪子詹不来看自己的心思丢到了一边。母妃今日的话,足足够她回味几天的了。而黛玉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想好了若是皇上皇后使人来寻凤璿,自己又如何措辞拒绝。
午饭时,黛玉方回静雅堂。此时水溶已经不在房里。问了丫头们,说王爷沐浴后去了书房,说东平王和镇海将军有事找王爷商议。黛玉知道他们必然在府上用饭,便叫人去厨房传话,备了午宴送到书房。而自己却只简单的用了午饭,来不及休息,便叫人备车,命水琨一起,去各处的铺子里瞧瞧。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06章 访云府巧事更巧
王沐晖新婚之后,要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夫人回乡祭祖,把母亲的棺木送到南边,和父亲合葬。已经跟皇上请了假,择日南下。
黛玉便有些怅然,一边叫人帮王沐晖打点行装,又叫林彤一起跟去,顺便去自己父母坟上添土上香。水溶知道黛玉心事,便趁着左右无人时,同她商议道:“你的心事,为夫一直是知道的。林家从玉儿这里断了后,乃是岳父岳母生前最大的憾事。若是玉儿不嫁给我,或许还能做个养老女儿,延续林家一脉香火。然偏偏是跟了我,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如今为夫有个主意,不如让琨儿过继到林家,从此改姓母姓,继承林家的香火,玉儿以为如何?
黛玉闻此言,正合了当初自己的心事。只是想着太妃和水溶必然舍不得。水琨不会答应。所以没敢提及,此时忽然听他说已经想了很久,却跟自己如此心意相通。便忍不住低头,眼泪滚滚而落。
水溶轻叹一声,把她拉进怀里,拿了帕子给她拭泪,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再哭倒是我的不是了。夫妻一体,不该分彼此,据说几千年前,孩子们都是跟着母亲姓的,老祖宗都有这样的先例,为何我们不能行?琨儿是你我两个人的孩子,姓林姓水,都是我儿子。琛儿和琳儿姓水,琨儿一个姓林,原是王妃吃亏了呢。还哭?哟,莫不走觉得委屈了?好了好了,别哭了,若是觉得委屈,咱们再生一个,也姓林,好不好?”
“去,谁还跟你生?你个没正经的,再说我跟你急……嗯,还有个账没和你算呢,还有琨儿这个小混账东西,越发没了规矩了。你们爷们暗中捣鬼,当我不知道呢?”黛玉推开水溶,恨恨的骂道。
“呃,这怎么又扯远了?回来回来,咱们这儿说琨儿过继的事儿呢。”水溶拉过黛玉,捂住她的双手,继续商量。
黛玉只得先放下那些琐事,跟水溶商议这件大事。又叫人请了王沐晖来一起商议了一番。水溶的意思,水琨在这里行过继之礼,通知族里和户部,改了姓,换了文碟。王沐晖去南边的时候,让水琨同行。北王府因七月里要打发婧玥出嫁,黛玉是不能南下的,一应祭祖之事,都由王沐晖操办。水琨去南边,顺便打理一下林家的祖产田地和黛玉在扬州姑苏一带的生意。等王沐晖回京时,再一同回来。
原本黛玉是十分想回南边去看看的,但水溶的这番安排可以说十分的妥当。婧玥出嫁,身为母妃的她若是不在府里,亦是说不过去的。既然水溶为她着想,把儿子都过继到了林家,那黛玉再做出一点牺牲,也未尝不可。于是黛玉十分的赞同,又嘱咐水琨跟着舅舅南下不可贪玩,不可任性妄为。一切都要听舅舅打点。
王沐晖多年的心事,亦是不愿看着林家断了香火。纵然自己跟黛玉结为义兄妹,但到底身上流着的不是林家的血。而水琨是黛玉的儿子,跟随母姓,继承母族家业亦是理所应当。所以听到此话十分的开心,当即便做决定道:“这是林氏家族这些年来的头等大事。既然在京城行过继之礼那就由我一手操办,把这件事情办的圆圆满满。”
黛玉便起身对着王沐晖福身一礼:“如此有劳哥哥了。索性我就全托付给你了。”
王沐晖忙起身:“王妃放心就是。”
当即,王沐晖安排林彤等五名管事一起出手,召集当初林如海在世时所有林家的人,在奴籍的和被放出去的,凡是尚有联系的,全都通知到了。林家众人无不欢欣鼓舞,为老主子后继有人而欣慰。
耿延锋等人都有贺礼,唯有云轻庐长叹一声,连连摇头,对王沐晖道:“我这干儿子,如今又成了林家的少主,将来这肩膀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层。哎!”
王沐晖便笑他:“干儿子总归是干儿子,你这么有本事,回头自己生个儿子继承父业不就得了?”
云轻庐便狠狠地瞪了王沐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自然是要自己生个儿子的。可我那宝贝女儿不已经被这臭小子给怪去了嘛!”
“得了好女婿你还在这卖乖,别不知足了。”王沐晖乐呵呵的瞥了云轻庐一眼,转身去忙。
因为云轻庐的女儿云碧琼在满月的时候就跟水琨定了娃娃亲,所以水琨过继,云碧琼却收到了不少的贺礼,大都是林家人送给未来少主夫人的见面礼,众人不肯丢了北王府的面子,自然都是些名贵的东西,云轻庐实在是小赚了一笔。
皇上和子詹得到消息时,也高兴地很。皇上是为黛玉暗暗地高兴,而子詹则以为,总可以在水琨的过继之礼上见到凤璿。所以二人各自都准备了丰厚的贺礼,皇上还专门提了对联匾额叫人送去,子詹也回了皇上,说那天要过去观礼。
然黛玉并没有准凤璿出席,凤璿依然跟平时一样,被黛玉关在家里,修身养性,除了看看书,学点简单的针线之外,便同婧瑶和婧玥一起说笑玩耍一回,再烦闷了,便回房去抄写诗词曲赋,经书梵文。初时只觉得无聊的很,但在安姑姑的耐心教导下,十几天下来,便渐渐地养成了一种习惯。原本爆烈的性子也收敛了一二分,只是有时还调皮的很,总是偷偷地跑到后花园子里,拿着那些鸟雀出出气。
子詹失望而归,回到太子府连连叹息。水琛知道原因,却不方便深劝,只告诉他凤璿在家很好,母妃也并没有贵罚她,若是为了二人都好,太子还是应该把心思多放在正事上要紧。
一时忙完了水琨之事,已经到了四月里。王沐晖不敢耽搁,收拾东西,带着家眷,护送王嬷嬷的棺木南下,黛玉带着水琛送走了众人后,只觉得身上疲倦的很,回府的车上便睡着了。
水溶恰好从宫里回来,见黛玉的马车停在二门口,原是要等她一起回房,却不见人下车。于是走到前去,掀开车帘却见她歪在车里睡得正香,于是笑着摇头,抬脚上车,把她轻轻地抱起来,下车。
水琛和众下人见这番情景,皆不敢多言,只等水溶抱着黛玉进了院子,方各自散开,水琛回内书房,管家看着人把马车赶走。紫鹃带着丫头们拿着黛玉随身的包袱回静雅堂。
水溶把黛玉送到床榻上,看她醒来又睡去,轻声叹息:“怎么这么疲倦?就睡不够了?”再看黛玉微蹙的黛眉和失去了原来光泽的面色,水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该不会是这几天操劳过度,身子又不好了吧?再细想,又发现云轻庐好久没来北王府了。恩,不行,得把这小子弄来。
水溶想到这里,便转身出门,琨儿不在,只好唤了琛儿进来,告诉他母妃身上不好,要请云大人来走一趟。水琛领命,转身出门,牵了马带着两个家人便往云轻庐府邸走去。
云轻庐的云阙府这两年已经修缮的十分完整,用云夫人的话说就是,已经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医馆。
原本百十口子下人如今到有一大半都给云轻庐打起了下手,那些限制的房舍都改成了病房,云轻庐几乎每天都会收留一些病人住进来,老弱病残,应有尽有。惹得云夫人连声叹息,总说自己原本冤孽深重,手上的人命太多,所以后半辈子要跟这些病人住在一起。
水琛从云阙的大门口下马,把手中的疆绳甩给下人,便直接进府。
刚好有新来的小厮见了水琛,因分辨不出双胞胎兄弟,所以上前行礼,口称:二爷。
水琛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亦不说话。这种事情在云阙是在平常不过的了。这里的下人是个总有九个曾经把水琛认作水琨,还以为是自家的少主。
而水琨平日里,十天总有八天是泡在这里的,所以众人也并不在意,只凭着水琛自己寻着甬路一直往里,直接去云轻庐的书房去找他。
然云轻庐此时不在书房,水琛问了书房伺候的小厮,却说夫人有事,请了老爷进内宅了。那小厮也颇有趣,仿佛忘了水琨已经南下,又对着水琛道:“二爷有事,只管去夫人房中去寻老爷。”且这小厮还在纳闷,怎么平日里见了二爷都乐呵呵的,今儿却这般严肃起来?
水琛一愣,心想也罢,看来自己在云家,是免不了当弟弟的替身了。于是转身便往内宅走,一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小丫头们见了自己,都纷纷驻足,或偷笑,或交头接耳,或有大方的,直接上前请安,依然是口称:二爷。
哎!看来这小子在这里很吃得开。水琛开始时不便怎样,后来直接厌烦,便用自己招牌式冷漠的目光瞪回去,吓得小丫头们纷纷避让,待他走过后,又悄悄地注视他的背影,情声议论道:二爷换了一副面孔,虽然不及原来惹人欢喜,倒越发的孤傲起来,感情是咱们二爷一夜之间,长大了不成?
水琛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了云夫人的院子,却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水琛进院门,左右看看,见两边厢房的门也虚掩着,廊檐下挂着色个鸟笼子,里面的画眉鹦鹉等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院子当中一溜楞着三个琉璃纹大水缸,里面养着睡莲,小小的碧玉圆叶下穿梭着几条红色的金鱼,悠闲地吐着泡泡。
“怎么这么安静?”水琛自言自语站在院子里,看着正房门口吹落的湘妃色锦缎绣花门帘,踌躇不前。觉得就这样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