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日记十箩筐-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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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身为一员武将,我可以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要说这两军对垒,甭管谁的兵多谁的兵少,只说单挑的话我跨下马掌中枪还没服过谁,只除了一个人——吕布。
吕布外表上看起来跟子龙有些相像,略微比子龙高大一些,但绝不是我和许楮这种凶神恶煞型的。乍一看,相貌堂堂,仔细一瞅眉目之间的那股杀气却不由得让人吸一口凉气。
吕布自幼父母双亡,在很小的时候被一位世外高人收养,并传授了他一身武艺,再加上他天赋异秉,出道以后很快便名震天下。虎牢关那次,我们哥仨没占到便宜,回来以后二哥曾经紧锁眉头说了一句:今日始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我想说的呢。
但我佩服吕布的只是他的武艺,说到做人,他却是我这辈子最不服气的一个人。
在这乱世之中,只要你有能力想出人头地很容易。吕布最早找的一棵大树是丁原,做贴身保镖。丁原当时是荆州刺史,对吕布非常器重,认他为义子,二人以父子相称。谁知好景不长,董卓当权的时候,与丁原不合,于是用一匹赤兔马收买了吕布,后来吕布一刀砍下丁原的脑袋,反身投靠了董卓这棵更大的大树,好笑的是二人仍以父子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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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为人骄横傲慢,众诸侯暗藏反心,形式岌岌可危的时候,吕布又一次挺身而出,跟杀丁原一样,轻车熟路,依旧是一刀拿下。不同的是这次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是一匹马。
再后来,吕布四处乱窜,之后又投靠了袁绍,最终在白门楼被曹操给杀了。杀之前曹操曾经问过大哥的意见,大哥让他想想丁原和董卓,于是曹操便不再犹豫。
军师经常说,尊重天地君亲师是人和禽兽最基本的区别。我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多礼节,但天地君倒也罢了,尊重亲和师却连我都丝毫不敢马虎。而吕布连杀两位义父,当真连禽兽也不如。
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理解吕布的做法,因为我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可以坏到如此地步。子龙对我说,其实人生下来跟其它动物一样,都是自私残暴的,这跟水往低处流是一个道理。但人之所以为人,主要是后天的教育和环境的影响,一般人做任何一件事潜意识里都有一个对和错的概念,人一般都朝着对的方向努力,但有一点,就是他认为是对的事情未必是世人所接受的。因此,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很多奇怪的人,做一些奇怪的事。
子龙的话说得我呆呆的,我忍不住想我以前做过的事,似乎每一件我都认为是正确的,但事实上呢?有些问题想着想着会让人脊背发凉,还是去喝酒好了。
(第二十九回)
今天赌钱的时候,边上的两个士兵在讨论女人。男人在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讨论女人,如同商人没事喜欢数钱一样。他俩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貂禅,眼里放着光,嘴里嗬嗬地笑,猛然间让我也想起了这个女人。
貂禅不是她的名字,她以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貂禅只是一个称号,类似于巫师或者祭司。
一切都是一个偶然,从董卓踏进王府的那一刻开始,貂禅这个名字为世人所津津乐道。军师说过,凡事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一切的必然也是偶然。
我见过这个女人,当年在白门楼的时候她坐在囚车上从我面前经过。那时候她已经名震天下,她的故事被演化成很多版本,不同的版本有着不同的观点,有人说她是个烈女,有人说她是个荡妇,但只有一点是共同的:她是个美女,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这点我得承认,我不是个会欣赏女人的人,但当时她虽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却依然掩盖不住她那绝世的容貌,体态婀娜,肌肤雪白,真乃天生尤物。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如一湾幽幽的潭水。跟身边其他女眷或慌乱或悲切的表情相比,她平静得有些可怕。很多年后一个女人在登船离去时我看到了同样的眼神。现在我或许懂了,但当时我却不明白。
白门楼上吕布向大哥求情,我清楚地看到二哥在拉大哥的衣角,忽然恍惚想起囚车经过的时候二哥的眼睛一眨也没眨过,于是吕布死了,一切都是偶然中的必然。
二哥向曹操索要貂禅,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看到二哥主动向别人要过东西。而曹操似乎很痛快地答应了,大哥则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自古英雄配美女,二哥与貂禅似乎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我想除了地下的董卓和吕布,没有人会反对这个说法。但那天二哥是欣喜若狂地去迎接貂禅,却独自一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没有人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此二哥郁郁不乐不近女色,而貂禅则象是消失了一样,有人说她出家了,有人说她疯了,更有甚者说她死了。
我曾经借着酒劲问过二哥,为什么那天没有把貂禅接回来?二哥愣了一下,好一会他反问我一句:三弟,你说我跟董卓和吕布做何比较?我也愣了一下,说:那两个宵小之辈如何跟二哥你相提并论呢?二哥却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在她眼中我却跟他们没什么区别。良久,他又说了一句:自古红颜多祸水,知己有几人?
后来子龙曾经跟我讨论过这个话题,他那时正在和一个小女孩热恋之中,心情好得很,他笑着对我说:三哥,你养过猫没有?我摇摇头,他接着说:我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猫,在开始的时候我对它特别好,每次都是我喂它吃东西,它也特别依赖我,睡觉的时候总偎依在我身边。但后来我有事出远门,回来的时候它却象是不认识我一样,睡觉时也去找最近喂养它的老妈子了。到后来,我们家几乎所有人都喂过它,开始的时候它跟谁都很亲热的样子,最后它则对谁都爱搭不理。
我隐约听人说过这句话,不是所有的猫都象女人,但所有的女人都象猫。或许子龙的说法是对的,但我至今还记得貂禅在囚车上的眼神,联想到离我而去的那个女人的眼神,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但却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而对于一些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最好的方法是忘记。
因此我准备把貂禅连同那个女人一起从我的记忆中删掉。
(第三十回)
早上起来照镜子时猛的发现双鬓已有了些许白发,于是知道自己确实是老了。
军师说人变老的标志之一是开始唠唠叨叨,之二是开始怀旧。我虽然还没怎么唠唠叨叨,但有时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回忆一些以前的事,往事无论是喜是悲,想到最后总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我承认我一直是个笨笨的人,很多读书人的道理我都想不明白,而且我也没打算去弄明白。
我的前半生是在昏昏噩噩中度过的,能记起的事少得可怜,但我那时却很快乐。我的父亲是个酒鬼,他有时喝多了会把我抓过来饱揍一顿,在很多人眼中或许他不算是个好父亲,但在他死后的很多年里我竟然经常会怀念他的拳头。我的母亲和其他所有母亲一样都是那么善良伟大,我现在经常会想起她,但却记不清她的模样。有时在路边偶然看到一个老妇便会把她的面容安到母亲身上。他们说记不住母亲的长相是件很可耻的事情,或许他们说的对,但我想我的母亲会原谅她的儿子,因为这世界上倘若只有一个人了解我的话,那就是她。
我说过我童年能记起的事很少,除了父亲的拳头之外,就是母亲的话了。母亲虽然没读过书,但她总能用一些浅显的话让我明白很多道理。比如有次她买了十只蛋放在炕上孵小鸡,我非常兴奋,经常翻开棉被的一角偷偷的看,希望能看到小鸡破壳而出的样子。我对母亲说,过几天我们就会有十只小鸡了。母亲却淡淡地回了我一句:在没有孵出之前,不要计算小鸡的数量。
事实上最后我们一共只孵出了六只小鸡,于是母亲的这句话让我记了一辈子。在后来带兵打仗的时候,或者我们兵少将寡占尽劣势,或者我们兵精将广处于绝对优势,但我都丝毫不敢气馁或者骄傲,因为我知道不是每只蛋在二十一天后都会孵出小鸡来,有很多事情光看开头是猜不到结尾的。
母亲还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她说:拳头大不一定有理,但拳头小一定没理。我小时侯由于脑袋不灵活,经常被人取笑,气极了我便冲过去狂打一顿,有时候是我打赢了,但更多时候是他们一拥而上把我打得鼻青脸肿,母亲对此一直视而不见,在我被打得最惨的一次的时候她说了这句话。从那天起我象牛一样的锻炼身体,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身体也象牛一样的强壮,而那些以前欺负我的人却好象突然消失了,反而我身后经常跟着一群半大小子,整日里飞哥长飞哥短的叫着,比叫他爹都亲。
后来我慢慢的长大,经历过很多事,接触过很多人,我越来越发现,其实有很多道理并非只有圣人才说得出来,每个人对于生存都有他自己的哲理,只是他们或者不说,或者说了你也没在意而已。或者可以这样说,对于某个或某些个人来说,其实每个人都是圣人。
(三十一)
魏延新得了一匹马,样子很雄伟,他很得意的牵来向我显摆。我一直对马这种动物有好感,于是便借来溜溜。
这马的脚力的确可以,我骑得起劲,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成都城,沿着官道跑了一会我顺势插到了一条小路上,往前跑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我勒住了缰绳,翻鞍下马,见那马呼吸均匀神态自若,不由得暗暗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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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马往前走了几步,忽见前面树林之间露出一个屋角,于是便朝那走了过去。走近了发现是一个小道观。
推门进去,真的是一间小道观,里面除了一张供桌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个神像都没有,只一个牌位,上书“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几个大字,牌位前有个小香炉,里面连点香灰都没有,更别说香了。墙角到处都挂满了蜘蛛网,如果不是地上蹲着一个道士的话我还以为这是一座废弃了的道观呢。
说到这个道士,着实有点奇怪,我自进门来他始终背对着我竟然没有回头,我忍不住走过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走到他正面,发现他面前摆着一个小火炉,里面有几块红红的木炭,道士双手各持一串东西在火上面烤着,你猜他在烤什么东西?反正当时是吓了我一跳,他居然在烤大蒜!我见过烤羊的,烤鸡翅膀的,烤馒头片的,却从未见过烤大蒜的,今儿是开了眼界了。
眼瞅着两串大蒜已经变成金黄|色,除了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蒜头味以外,还有一股奇异的香气让我的食指蠢蠢欲动。就在这时,那道士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道士长的很普通,瘦,个不高,站起来不会超过五尺,稍微有些驼背,年龄应该在六十左右,长的其貌不扬,很多人喜欢把这种人的相貌比喻成风干的核桃,而他看起来更象个被砸了一锤子,不,是砸了两锤子的核桃,因为他的两颊深深的陷了进去。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很浑浊,几乎分不清黑眼球和白眼球,然而他看我那一眼却精光暴露,让我浑身一震。
道士的脚边有个罐子,里面有把小刷子,他拿起来往蒜上抹了点什么东西,随后递了一串给我,我楞了一下伸手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