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有妖-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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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的呼吸一窒,身体僵硬在当场。
卫东篱凌空跃起,挡住了她和百里凤的去路。但见他手中长剑一抖,就犹如一条残暴的银龙于夜色中狂舞。银龙所过之处,血雾弥漫,闷哼过后,有人头落地!
当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翻滚到孔子曰的脚边时,她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着,下意识地扶着百里凤向后退开一步。
卫东篱亦随即上前一步,始终与孔子曰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孔子曰的眼底划过惊恐的痕迹,她有些不敢置信,卫东篱竟然会对他自己的侍卫痛下杀手!
她知道,卫东篱是想杀了百里凤的!却在划破百里凤喉咙的前一刻,改变了剑的方向,泄恨般杀了他自己的侍卫!
孔子曰望着卫东篱那双涌动着血红色光泽的眸子,只觉得遍体生寒,甚至就连灵魂都在害怕中颤抖着。
这人就是恶魔!一个嗜血的恶魔!
孔子曰战栗着,又向后退开一步。
卫东篱仍然紧紧地跟上一步。不多不少,他们之间,一直是三步的距离。
夜色下,卫东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修长白暂的手指,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直到他确认手上并没有沾染一点儿血迹后,这才缓缓地扬起了唇角,轻轻地、诡异地、令人毛骨悚然地笑着。
孔子曰有些害怕,满眼防备地注视着卫东篱,却见他将那只修长干净的手伸向了自己,放到了彼此中间的位置上。
百里凤攥紧孔子曰的小手,生怕她被卫东篱扯了过去。
月亮悄然偏移,时间滴答而过,四周围的人影绰绰,无数的弓箭手都在做着放箭的准备。卫东篱却如同一座冰雕,一动不动地站在拱门前,伸着一只渴望得到回应的手。
孔子曰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仿佛面临着生死攸关的抉择。
她眼见着卫东篱的眸子颤抖了一下,便立刻警觉起来,生怕他偷袭百里凤!
然而,卫东篱却只是将手伸长了一些,放到了孔子曰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只要她一抬手,就可以触碰到他的手指。
孔子曰不明白卫东篱为什么会这么坚持,甚至……不惜一再的忍让,向她靠近。如果说,他只是想留住禾盈袖的替身,那么这种做法未免有些令人费解。毕竟,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像禾盈袖的地方。再者,正主儿禾盈袖也没有死,还活生生地住在这座王府里。
她看不懂卫东篱,一直以来都看不懂。她的感觉告诉她,卫东篱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在乎她,想要挽留她,想要真正的拥有她!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可以相信卫东篱,不可以相信这个嗜血的男人,不可以相信这个那么在乎禾盈袖的男人!
然而,不晓得为什么,就在卫东篱再次将手伸向她的时候,她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
也许,卫东篱也和自己一样,在迷茫中寻找着活着的真相,在猜疑中扒开伤口寻找着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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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缓缓地闭上眼睛,隐掉眼中的泪水。她抬起冰凉的小手,凭借着感觉,送至卫东篱的手中。孔子曰知道,如果今天她敢和百里凤走,那么他们之间,必定要有一方躺在血泊里。无论是哪一方倒下,她都不愿意看到。
手尖相触,手指瞬间被卫东篱狠狠地攥住,仿佛要捏碎骨头般用力!
百里凤急了,欲伸手夺回孔子曰的那一手。
与此同时,卫东篱亦出手,想要夺回孔子曰被百里凤攥着的那只手。
孔子曰突然睁开眼睛,站在两个同时准备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男人中间,冷声喝道:“住手!”然后,转过头,对卫东篱说, “放他走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让别人插手。”此刻说出这话,孔子曰尚有五分把握,可以让卫东篱放百里凤离开。毕竟,她是在将手交付到卫东篱的手心之后,才提出了这个要求的。若是在那儿之前提出,便有了威胁的意思,无异于触动了卫东篱的逆鳞!
果然,卫东篱只是用那双渐渐恢复正常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孔子曰,并没有命令隐藏在周围的侍卫放出“灭影箭”。
孔子曰再接再厉,唤了声, “东篱……”
卫东篱用力一扯,将孔子曰扯入自己的怀中,霸道地圈住她的腰肢,用力地收紧手臂。
孔子曰忍着痛,转过头,装出语气轻松的样子,对百里凤说, “你说你,来看我怎么也不走正门?这三更半夜的,多容易让人误会你是飞贼?好啦,今天有点儿晚了,等明天我在请你吃饭,算是为你接风吧。”
百里凤的眼中划过痛苦的痕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孔子曰却是扑哧一笑,打哈哈道: “得了,你就别说了,瞧你嘴唇都干裂成什么样子了?叙旧的话,我们见面再谈。”转过头,摇了摇卫东篱的手臂, “你找个好点儿的客栈,让百里凤休息一下吧。”这话说得巧妙,三言两语地给卫东篱套上了一个枷锁,让他不能轻易对百里凤下手。毕竟,孔子曰都已经将百里凤交到了他的手中,如果百里凤出事,卫东篱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第四十章:烙下契约魂为证(一)(VIP)
一场暴风骤雨似的交集骤然分开,百里凤被请出了王府,孔子曰被拉进了卫东篱的房间。
孔子曰心中紧张异常, 面上却不漏声色。
卫东篱也仿佛没事人一般,重复着以往睡觉之前的动作——沐浴之后,上床睡觉。
孔子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卫东篱,见他除了不再说话之外,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异动。她的这颗心啊,只好先放回到肚子里,等到卫东篱“诈尸”时,在拿出来和他斗!
虽然她十分希望卫东篱表达愤怒的方式,只是生闷气,但凭借她对卫东篱的了解,他一定是在酗酿着什么野路子,准备引她入套,然后……残忍地折磨她!
请相信,她绝对没有被害妄想症!请相信,卫东篱那厮,绝对不是善茬!请相信,她已经厌倦了揣摩卫东篱的心思,设想自己的死亡惨剧!
算了,爱咋咋地!大不了一死!她死在他手上的次数,还少么?
思及此,孔子曰一屁股坐到床边,两下蹬掉了鞋子,然后扑通一声躺在了床上,扯过卫东篱身上的被子,气呼呼地往自己身上一裹,然后蒙头大睡!
黑暗中,卫东篱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瞧着身边的那个被子卷,直到天亮。
正午时分,孔子曰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偷偷地去观察着卫东篱。但见他双眼闭合,气息绵长,看样子睡得正香。
正午的阳光轻轻地洒落进屋子,照射在了卫东篱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生活在花朵间的绝色精灵,那般恬静,这般轻柔,仿佛只要给他安上一对儿翅膀,他就能在花丛中飞翔,歌唱。
孔子曰不知不觉地笑了,觉得卫东篱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晚上,他像恶魔。白天,他像天使。
他们之间,总是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开战!每次交锋,他们都恨不得用一招就制服对方,然后强迫对方訇匐在自己的脚下,享受着那一刻的自以为是。
卫东篱总想对她宣告自己的占有权,想让她臣服于他,发誓效忠于他,永不离开他。但凡她稍有异动,他定然会下狠手整治她!
然而,诡异的是,在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事情之后,卫东篱非但没有折磨她,驯化她,鞭打她,反而选择了沉默。这种沉默,还真是他妈地令人觉得恐怖异常!
如果让孔子曰自己说,她倒是宁愿卫东篱拿着烙铁对着自己比比划划,也不愿意面对这样沉默是金的卫东篱!
卫东篱啊卫东篱,你好歹给个反应好不好?她都要和百里凤私奔了,你怎么还这么消停咧?要知道,这可是赤裸裸的背叛啊!
呃……不对啊,她和卫东篱可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何来背叛之说?他既没有给她一纸婚约,她也没有包养他,二人之间,那是“清白得很”啊!
再者说,若非要以背叛为名,那也是卫东篱先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把她当成了替代品!
这个……他们之间有感情吗?
孔子曰将自己绕晕了。
她晃了晃脑袋,从床上坐起身,就准备下床去洗漱。
一只手,却突然伸出,紧紧地攥住孔子曰的手腕,将她又扯回到床上,然后不由分说地狠狠吻上!
孔子曰呜咽着想要闪躲,银亮的口水沿着她的唇角滑落,形成了诱人的光泽。
卫东篱用力搅拌着她的唇舌,撕咬着她的柔软!
孔子曰胡乱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挣扎着坐起身子。
卫东篱按住她的双手,如同凶猛的野兽般,狠狠地攻城略地!
异物闯入的疼痛,撞击出了快感与欢愉。复杂的感觉,就如同巨浪一般席卷了孔子曰的感官。
激|情过后,孔子曰抬头望了望再次变黑的天,只觉得自己的一条小命即将休矣。现在的她,别说是去看百里凤了,哪怕是想要提起一根小手指头,都要酗酿半天的力气。
孔子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紫吻痕,然后颇为哀怨地扫了卫东篱一眼。
卫东篱就仿佛没有看见孔子曰投来的哀怨目光,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睑,抱起孔子曰,一同浸泡在温热的水中,默默清洗着二人身上的欢爱痕迹。
清洗干净后,卫东篱又一言不发地将孔子曰抱出浴池,亲手将她身上的水渍擦干,然后又将她抱到梳妆镜前,拿起木梳,一下下为她梳理着银白色的卷发。
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在铜镜中呈现出完全赤裸的样子。
孔子曰虽然见惯了卫东篱的裸体,却从来没有透过铜镜,看到两个人同样赤身裸体的样子。
铜镜中,女子唇似花瓣微开,眼似疏璃异彩,银白色的卷发如漆般倾泻而下,轻轻地披散在丰满的胴体上,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妖娆。
铜镜中,男子的身体修长而健美,狭长的凤眼中涌动着孔雀蓝色的光泽,干净的手指穿梭在女子银白色的发丝之间,那动作虽说不上温柔,但却十分认真,专注。
此情此景,竟让孔子曰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共同照一面铜镜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俩身穿艳红色的衣服,宛如一对喜庆的新人。只不过,那时候铜镜中的那张脸并不是她孔子曰,而是……_禾盈袖。
想到这里,孔子曰的一颗心骤然变冷,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铜镜里的影像。也许,她只是不敢去看自己的那颗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在乎!
其实,她一直在等着卫东篱开口,等着他说些什么,等着二人的结局。然而,卫东篱从昨晚到现在,却始终都不曾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发出过一个声音。哪怕是在欢爱的高潮时,他也只是狠狠地咬住她的锁骨,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事实上,卫东篱又何尝不是在等孔子曰先说话?他在等,等孔子曰对他开口,对他说些什么,让他的心可以不至于这么冰冷,让他在疯狂地要了她后,可以觉得温暖。
两个人皆陷入到诡异的圈子里,谁都无法轻易走出,大胆地走入对方的世界,来场破釜沉舟的谈判!
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木梳划过发丝的细微摩擦声传出。那声音就仿佛是毒蛇吐着红信子,听起来竞然有点儿令人毛骨悚然。
第四十章:烙下契约魂为证(2)(VIP)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弹指之间,也许已经又过了一天,窗户忽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