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盲点上流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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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王佩还得意洋洋讲述自己杀人如草芥的凶残故事。带着一定程度上的吹牛性质吧?
他说:“我杀了老婆后,走哪里,杀到哪里。白天露宿街头,夜晚出来杀人。谁他妈妈的让我不顺眼,我就干掉他,真叫他妈妈的痛快!那天晚上,我正过马路,一个轿车司机差点撞上我,我还没说什么呢,他竟然摇下车窗,大骂我没有长眼。他妈的,我就打了一个黄面的,跟踪他一直到了他家门口,看着他上楼、开灯,算好了他家的房间门,我就开始等待。等到他熄灯睡了,我就顺着雨水筒子,爬上了六楼,从他家的凉台上,翻入客厅,先去厨房拿了菜刀,才到他的卧室,看他正在酣睡,我就一刀下去,妈妈的,结果了他的性命。我没有什么愧疚和恐惧,我感觉很有快意,我就去他家的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喝了。看见餐桌上还有一些剩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就吃了几口。最后,我还在他家的沙发上,留下了个纪念!哈哈——”
有犯人问:“什么纪念?”
王佩沉默良久,再次爆发出来哈哈的大笑声,说:“猜不出来吧?哈哈——是他妈的臭死巴巴!我拉的——哈哈——”
平炜将这起听来的谋杀案件,讲给肖芃然,她立刻大惊。
这是一起真实的谋杀案件呢。
这个王佩说的详细过程,和那起案件的现场情形,几乎完全吻合。
肖芃然出过这个现场。那时,那家男主人被杀死在自家床上,凶手用的就是人家家的菜刀,一刀砍断了男人的脖颈。客厅的沙发里,还留下了一滩臭死粪便。餐桌上还遗留了几瓶啤酒、几个菜碟,但是筷子却只有一双。
现场勘查取回来的铁证,有一枚右手大拇指的指纹,大便里提取了一些特殊的成分。
案件发生后,刑警们进行了现场调查和周边调查,发现死者的老婆有个情人,而且这个情人还曾经扬言:“我要杀了他。”
死者家的屋子里,也有大量的这个情人的指纹、脚印。但是,菜刀上的那枚清晰的指纹,却不是他的;那大便里面的特殊的成分,也不是他的。可那菜刀上杂乱的指纹里,有的却和他的很吻合。起码说明:这情人,是拿过这把菜刀的,也进过这家屋子的。
这个情人已然被羁押了八个月,案件也移交了法院。但是,公检法各部门之间的执法人员,都有说不出的怀疑,又都有拿不出的铁证。那个情人,更是混球一般,一会儿认可杀人了,一会儿又全盘否认。正所谓:难缠呢。
肖芃然立刻请求,公检法三家开始联合调查、取证、检验,最后证实:王佩正是那谋杀的凶手!
那枚菜刀上的清晰指纹,正是王佩的。
提取的粪便里的特殊成分,也正和王佩的吻合。
那起轰动商城的奸情谋杀案,真就这样彻底告破了。
一切进展的十分神速。
那个情人,本来还是一个局的副局长,终于也就被无罪释放了。
之前,这个副局长已被单位开除了。如今,不仅撤消了,官职也一样恢复成了调研员。但是,精神伤害——他按照《国家赔偿法》有关法律法规规定,提出了法律赔偿。
一切结束后,4号牢房里的犯人们并未得到褒奖,那罪上加罪的4号王佩的死刑执行期,也并未推迟执行。
原因就是:平炜并未在八科里,举报此案。
第一功,记在了肖芃然及其所在的刑警大队的名下了。
王所长十分不满意这样重特大案情的外泄,他嚷嚷:“这样,让我们很被动嘛!”
王所长恼怒地告诫平炜,说:“难道这是肖芃然他们刑警大队的功劳吗?明明是我们的嘛,就是你,不按规矩出牌,理应受罚。不过,看在杨局长的面子上,姑且饶过你这一回。下不为例啊!”
一· 10·行刑前的忏悔
倾诉、倾诉;回忆、回忆。
求生的欲望,就空前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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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就要召开宣判大会了,此夜,也就是4号王佩,能在人世上,度过的最后一夜了。
王佩呢,傻呆呆的望着那一片夜空,从小小的高高的窗口,泻过来些许的月光,他异常地寡言少语了。
平炜甚至都有些着急了。
他依然觉得,王佩还有未出口的案子。一定会是一个惊天的大案的,不然,这个家伙不会几次对着平炜,欲语还休。
晚餐前,民警来询问:“4号,想吃什么?”
王佩呆滞的眼神,盯视前方,沉默良久,说:“什么都可以吃吗?”
民警微笑了,说:“只要我们能够搞到的。都给你做。”
王佩看了平炜一眼,说:“给我炖一锅红烧肉吧,再来瓶白酒?”
民警瞧了瞧平炜,说:“肉,没有问题;酒,我得请示一下。”
晚上十点,酒,肉,居然都上来了。
那么一大锅,竟然是全牢房的,人人都有份的。
王佩给每个犯人都荚上了一块红艳艳的肥而不腻的红烧肉,看着每一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下,再给每一个人敬上一小瓶塞的白酒,之后,才对大家说道:“弟兄们,吃吧,喝吧,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敬给弟兄们的酒菜了,我在这里要特别的感谢弟兄们了!放心吧,弟兄们,这段日子里,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不会给弟兄们再找任何麻烦的啦。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们都立功、减刑!”
说着,他一个人就干了那瓶酒。
拉上平炜,退到一旁,他就对他说:“哥们,知道咱们省,谁是抓农业的省长吗?”
平炜说:“好像叫黎兵吧?”
“告诉你,他的老婆不是失踪了!”王佩悄悄笑道。
平炜并不知晓这起失踪案,但他依然眉头一扬,蹊跷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她的下落,你知道?”
王佩说:“当然了,我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平炜震惊,但依然淡淡的、冷冷的,说:“她死了?不是只是不见了吗?我可告诉你啊,4号,你只要说了真话,今天就不会被枪毙了!”
王佩乐了,得意地笑了起来,一点就要奔赴刑场的恐惧、茫然的心态,都没有了。
他侃侃而谈:“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去报告立功吧。那天凌晨,我刚刚要在那座大桥下睡觉,就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拨拉我的胳膊。我特别讨厌,以为又是城管的人嫌弃我有碍市容,要赶我走人呢。我一下子就打掉了他的手。可是那只手,固执的要拽醒我,我一下子就坐起来,想破口大骂,却不料看见了这个儒雅人。他说,你起来,跟我走,我会给你个挣钱的机会,让你重新做人。我翻翻眼睛,心想,骗鬼吧,我他妈的不需要再做人,尤其不要再做他们这种没有自由的人。我就不耐烦了,大骂着,撵他走,并且又一头倒地——我忙了一夜了,需要睡眠了。那儒雅人,忒他妈妈的执着,定要让我跟他走。说是要让美酒、美女、美食陪伴我去住大酒店。一想,我也好久没有洗过澡了,我就很不情愿地跟着他走了。在郊外的一个招待所里吧?很干净、很高档的房间里,我大吃大喝了一顿,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在那么大的一张白床上,真是他妈妈的享受啊!我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六点多钟。我正癔症着呢,就听到了房门的门把,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