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晚-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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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冉硬着头皮抬起头看见容清身旁坐着一位面容清俊的男子,风姿卓然,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与优雅竟丝毫不逊于这些皇子。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对这她礼貌点头,淡淡一笑,笑容仿佛暖春的清风,徐徐而来。
魏冉只好也回以一笑,转眼时却看见容清正看着她,一双黑眸沉冷如冰,而容婉捉着她衣襟的手却微微一紧。
“怎么了?”她低头问她,正好回避某人的视线。
“他就是那个我在街上遇到的人,”容婉有些窘迫地咬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今天都没有好好打扮一下……”
魏冉显示愕然,随即莞尔,轻声劝慰道:“没事,你不用装扮就已经很好看。”
原来让婉儿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男人,却也难怪,只是她是否能修成正果还真难说,直觉地,魏冉认为她这位意中人并非寻常人物。
“看来王子似乎很是中意我们中原的女子呢,”李瑜忽然看着舒河开口,狭长的眸里带着一抹诡谲的笑意,“怎么样,可有遇着喜欢的,要不两国联个姻亲什么的也不错。”
“有意思,”容滔跟着笑道,“王子不如考虑一下。”
北冶国居中原东北,两国历来和平交往,没有什么纷争,但也不算关系多融洽的友邦,如今与昌平交恶,皇帝的意思是多一个盟友总不是坏事,故而加强了与北冶的邦交。
舒河闻言微笑,以一个王子的历练和修为,他自然知道容滔的提议并非只是席间说笑,而是有意试探。
他沉吟片刻,淡定的棕眸忽然看向对面席上:“不知五公主订亲了没有?”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魏冉握着绢帕的手顿时抖了一下,她仓促抬起头,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一时间她有些慌乱,没有想到舒河会这么直接地问她。
“没有。”她摇头。
“那可有意中人了?”舒河竟是步步紧逼。
魏冉一震,脸色有些苍白。
情不自禁地,她的目光落在容清身上,可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浅酌,仿佛在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幕事不关己的戏。
她的心里忽然蹿过一阵锐痛。
说好了不再为他难过的,可还是轻而易举地就受伤了。
而他一如从前,根本就不在乎她。
记得年少时,她总是死皮赖脸地跟在他和琉璃表姐的身后,想一起去玩,他拽着琉璃的手飞快地跑,想甩掉她,后来她摔倒了,只能趴在地上哭着看他们远去的背影。
“没有。”她摇头,浅浅地笑着,目光有些飘忽。
反正,他不在乎。
“我会向父王禀明太子殿下的意思。”他转手望向容滔笑道。
宴罢。
容婉一路都很兴奋,还时不时地往后张望。
“冉儿,我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他呢,”她面色因为激动而有些潮红,“原来他和二哥在一起!”
“冉儿,以后我们多往二哥那边去玩好不好?”她撒娇地咬着魏冉的手臂,“我知道你和二哥不怎么亲,但你就当是帮我,多陪我去好不好?”
“我答应你就是,你别老是二哥二哥地叫唤了,”魏冉朝她勉强笑了一下,“我被你说得头都晕了。”
“对不起啦,我是太开心了,”容婉调皮地吐吐舌头,“不过说起来那个北冶王子挺不错,好像喜欢你呢,没准人家正打算把你娶过去……”
“你别说笑了。”魏冉打断她。
可她知道婉儿不在说笑,如果舒河真打算求亲,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起容清那双冷漠的黑眸和无动于衷的俊颜,她浑身不由轻颤。
“你怎么了,手这么冰?”容婉握着她的手,犹疑地问。
魏冉没有回答她,整个人突然软了下去,昏倒在地上。
《未晚》番外 番外之爱恨恢恢(三)
醒来已是天明。
魏冉觉得睡得有些昏沉,却记不起昨夜是怎么回到房中,刚准备坐起来,却发现容婉睡在她身旁。
大概是被她吵醒,容婉睁开朦胧的双眼,随即就精神了,目光闪烁地望着她:“你昨晚突然昏倒了,我担心你所以就留宿在这里。”
“我昏倒了?”魏冉有些惊讶,“怎么会,我身体向来很好啊。”
容婉望着她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奇怪。
“说吧,你又藏着什么心事?”魏冉微笑,伸手把玩她垂落枕间的长发,“你头发又长了很多,回头我帮你修建一下,挽个新发式。”
容婉却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
“怎么了?”她的反常模样让魏冉有些疑惑。
“冉儿……你有了身孕。”容婉看着她缓缓道,声音很小,却清晰地传进她耳里。
魏冉顿时怔住,半响才仿佛从梦中醒转,幽幽地开口:“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容婉重复,担忧地看着她瞬间刷白的脸色。
魏冉的身体晃了晃,被容婉握着的手剧烈颤抖,而她整个人也仿佛如风中的落叶一般,无法抑制地震颤着。
“冉儿!”容婉环住她的肩,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激动地轻问,“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是自愿的吗?”
魏冉将脸埋在她的肩头,狠狠地咬住唇,眼泪无声汹涌。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容婉敏感地觉察到事情不对劲,焦急地握住她的肩望着她,“你告诉我,冉儿,你必须告诉我!这宫里居然还有人敢这样对你!”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吗?”魏冉的声音因为泪意而低哑。
“还有刘太医,”容婉道,“他诊出结果就私下里告诉我的,不过你放心,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绝对没那个胆说出去。”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就当一切都不知道?”魏冉看着她轻声开口。
容婉沉默半响,脸色微白:“那个人我也认识,而且身份很显赫是不是。”
“你猜对了,”一丝苦笑漫上魏冉的嘴角,“是二个。”
容婉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怎么可能?”她喃喃出声,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会是二哥?”
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是向来深沉稳重的二哥所为?而他平日对于魏冉甚至表现得并不亲近。
“他恨我,婉儿,他一直都恨我。”魏冉苦涩一笑,解开她心中的谜团,“你还记得我的表姐琉璃么?她和二哥情深意重,后来她因我而死,二哥从来都没有原谅我。”
皇帝推翻前朝暴政登基后的那几年,叛党余孽不绝,四处作乱,因为魏父是开国功勋,魏家自然成了叛党报复的目标。
她还记得那天自己非得要出去骑马狩猎,琉璃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一起去……她忘不了那个血色黄昏,琉璃替她挡住箭雨扬鞭赶她走时决绝的模样,也忘不了容清抱着琉璃那惨不忍睹的遗体时歇斯底里的景象……从此她知道,她此生对他的亏欠,怎们也还不了。
“我不怪他,婉儿,”泪痕渐干,她笑容凄楚,“我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换作是你站在他的立场上,也一定无法释怀。”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这么多年二哥都这样恶劣地对待你,天大的气他也该消了啊,”容婉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地望着她,“她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毁了你的一生?”
“我的一生?”魏冉微微一笑,自嘲出声,“自琉璃出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这一生已经完了。”
“可是你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容婉眼中泛出泪光,翻身披起衣服下床,“不行,我要去找二哥,让他清醒清醒!”
“婉儿!”魏冉拉住她的手腕,心中酸痛难当,“你要是真为我好,就不要去找他。”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一公开,将是咱们皇家多大的丑闻?父皇和母妃一直将我当成亲女儿来看待,他们会多伤心?”她强忍着泪哽咽开口,“你也该看见,如今大家虽然能像昨晚那样一起吃饭笑谈,可背地里他们三兄弟之间的暗斗还少吗?你以为大哥坐着太子的座位就天下太平大局已定了吗?朝中许多大臣都想着把二哥往上推……所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添乱——”
“你为二哥想这么多,他呢?”容婉哭着转身抱住她,“傻冉儿,我都明白……我们都已经长大,再也不像小时候了,其实我也明白,如今他们宠我疼我,很多时候是因为舅舅的兵权……”
听着她委屈的声音,魏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又一次落下泪来……年少时那些心无芥蒂的单纯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到如今,连爱恨也都成了无奈。
“事到如今,你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容婉担忧地开口。
“我也不知道。”魏冉摇头。
“或许,你该试探一下二哥的心意,”容婉忧郁地建议,“也许他没有那么铁石心肠。”
魏冉微怔,垂下眼淡淡一笑——她已经试怕了,这么多年,每一次努力靠近,得到的都是他更冷漠的伤害。
可是这一次……她抬手抚上腹部——或许,她该再勇敢地尝试最后一回,为了孩子,他们共有的孩子。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赛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日暮秋风里的枫树林,红叶萧萧。
整座皇城里,魏冉最喜欢的是锦绣宫后面的这片枫林,安静,寂寥,如她一直以来的心情。
又是觉得一颗心就像这些落叶,再贪恋树枝,终究还是不停地坠落,落进尘埃里,破碎,腐烂,又怎么可能开得出花朵?
身后传来脚步声,干枯的枫叶清脆作响。
她转过身,静静地望着来人。
“五公主,”棕眸男子长身淡立,微笑看着她,“又见面了。”
魏冉沉默,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
“看来是我打扰你了。”瞅见她平淡的反应,舒河柔声问道。
“抱歉,我只是心情欠佳,不想说话。”魏冉诚实回答。
舒河朗声而笑。
“你还是这么坦率。”他说。
魏冉讶异地望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见过,”舒河笑,“你还记得当年你父亲曾驻防东北么,我王叔带着我去府上拜访,还小住了一阵子。”
魏冉脑中闪过模糊的印象,却实在想不起来:“我记不得了,那时我好像才六岁吧。”
“嗯,我十二,比你大许多,将军府里也有片枫树林,我住在你家的时候每日都会去那里练剑……”
那一天,他听见轻巧的脚步声,还有清脆的铃铛声。
当他故意以剑抵向来人时,他看见一个穿着雪裘紫袄的小女孩眨着晶亮的大眼睛望着他坦白,我不是偷看,我觉得你舞剑的时候很好看,所以就过来了。
她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银铃。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耳边一直回响起那轻轻的铃铛神,一下又一下。
魏冉听着他讲完过往的短暂邂逅,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我真的不记得了,抱歉。”
“没关系,”舒河微笑,琥珀色的眼眸凝视她,“有时候相处的时光很少,却可能惦记很久,而有时候即使相处数年,也难以亲近。”
魏冉听着他这句话,忽然有些怅然……她和容清的关系,就如后者。
“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愿不愿意?”舒河轻声开口。
魏冉抬起头,惊愕于他的直接。
“我喜欢你,魏冉,”舒河淡笑地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
《未晚》番外 番外之爱恨恢恢(四)
望着舒河俊朗的眉眼,魏冉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我知道我是唐突了,但我确实在表达我真实的心情,诚然,如果我极力争取两国联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