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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翎欲悍将-第8部分

小说: 翎欲悍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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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翎面无表情的看着帮中大老和各堂口堂主,而文天岳手脚均缠绕着白色纱布,坐在她右手边,聆听着这一个月来帮中各堂口的所有事务。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了,各位若无重要事项,就可以离开。”当最后一位堂主报告完毕,晏翎权威的声音开了口。
  昨日被路游的言行搞得一夜无眠,以致于在今天这每月例行的帮务报告上她心神一直无法集中,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他乱了心绪,却无法不被他意有所指的言语扰得失去惯有的平静和自若;就连他狂妄唐突的吻,那一刻,她竟然……她竟然……心乱了!
  “少帮主。”坐在晏翎对座,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声音沉稳的开口道。他乃是竹林帮最德高望重的大长老罗孝青,年龄虽八十有一,可眉宇间仍神采奕奕、两眼炯炯有神。
  “罗爷,有话但说无妨。”一听见这帮中最具分量的大老开口,连晏翎都不禁要礼遇三分。
  “少帮主,那老朽就斗胆说上数句。本来这是少帮主的决定,老朽是不该干预,可想到近来帮中在道上的情形,老朽就无法不尽点心意提点少帮主几句。”罗孝青清清喉咙说道。
  “罗爷,你是要提点我让路游入股‘风华绝代’的那件事情吗?”晏翎瞟了文天岳一眼,随即微笑的征询。早该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解决过去,只是没想到这说话之人会是罗孝青;而他的反对,无疑代表着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她必须小心应对。
  “少帮主果然是绝顶聪明,老朽我才提个影,少帮主就晓得老朽在提那件事,可见少帮主对这位路游亦有许多考量。”罗孝清点点头,迎视晏翎的眸光有着探索亦有着赞赏。他可说是看着他从小长大,而他一直也表现得可圈可点,让他很为已故的帮主感到高兴和满意。
  “罗爷,好说,关于路游……顾虑得是,他的入股确实违反本帮历年来的规矩和制度。只是本帮以仁义为先,而路游对我和文军师有救命的恩情,不过罗爷你大可放心,他的来历我已经吩咐下去务必要查个清楚;目前我已经找人去暗中跟着他,绝不让他的存在影响到本帮的安危。”晏翎略挑了眉,脸上依然挂着自信的笑容。但天晓得路游的底细至今连个头绪都无迹可寻,她敢肯定,在他打着恩人的旗帜后,有着极大的危机,偏……
  就算要将全世界给翻过来,她都不惜花费巨资将他彻底了解个清楚。而第一个要查的,就是“天杀盟”这个杀手组织,只可惜天杀盟的存在至今仍是个谜,明查暗访三年,唯一查到的线索就是“银河璇宫俱乐部”,和那个远从英国来的公爵,似乎与天杀盟有所牵连,于是她派出威武去探他们的底,谁知结果……
  这个英国爵爷的真正身份确实大有古怪,尽管他身受枪伤,可威武却因此断送性命,而且死法干净俐落的被人抬回竹林帮总部。这是一个下马威,由此可见这英国爵爷绝不像表面给人那般单纯的假相,再加上因紫筠的调查……
  只是路游若真是“天杀盟”派来的杀手,他怎么可能会出手救她?实在于理不合。但不可否认的,他的身手足以让他挤入世界一流杀手的资格,偏他却执意要加股“风华绝代”,让人着实猜不透他的动机和企图,而紫筠亦失去讯息无法联络。
  “既然少帮主这么说,老朽我就放心了,只是……”罗孝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文天岳,毕竟以晏翎的聪明机智,和文天岳的精明能干,按理说他不该还有疑虑,偏心头就是拂不去一股不安的感觉。
  “嗯?”晏翎微偏头看着他。
  “没什么,少帮主,只是老朽总觉得那个路游不是简单人物。”罗孝青皱起眉头,活到这把岁数,看过的人不计其数,而路游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犹如王者般的神采,这不是一般身手了得的狠角可足以比拟;事实上,他认为他应该绝非池中之物。
  “罗爷,你会过路游了吗?”晏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罗孝青过于严肃的神情,因为那正是她内心担忧之处。
  “少帮主,老朽昨晚在夜总会上瞧过一眼。”
  “嗯,不愧是罗爷。我承认路游绝非泛泛之辈,他的企图和动机虽未能完全掌握,不过可以确知目前他是友非敌,所以罗爷大可安心,一切晏翎自有分寸。”晏翎扯动一丝嘴角。分寸?天晓得思绪一想到路游,她就发觉自己的思考模式陷入胶着状态。
  “少帮主处理事情,老朽没有不放心,既然少帮主自有分寸,那老朽就不再多说什么。”听到晏翎的保证,罗孝青总算满意地点头起身离去;而他一起身,各堂口的堂主亦跟着起身。
  看着众人渐渐离开竹林帮总坛,大厅内只剩下文天岳和她,晏翎禁不住长叹口气。虽然只是例行性的事务报告,可带给她的心头压力之大,却远远超过于面对敌人……好累!
  “吁——”晏翎闭上眼,身体的不适都无法和心头承担的压力相比拟。对于这样的生活紧张、精神紧绷,伴随着将是一辈子,她好累;面对各帮派为争夺地盘而打打杀杀、明争暗斗,她真的觉得累了;无奈这是她唯一熟悉亦习惯的生活方式,若无意外,势必直到老死。


  有人说黑道是一条不归路,可自小她就是在这条不归路上成长,生活的点点滴滴,就连周遭呼吸的空气,亦是混浊不堪;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这是妄想,是她一出生就被剥夺的权利和梦想……
  “少帮主,既然累了,何不到房里歇息一下?”文天岳担忧的建议。
  其实他早就看穿她女扮男装的身份,而从老帮主被暗杀身亡后,他知道她内心承受的压力和负荷有多沉重,偏他只能从旁协助,却无法真正分担她心中的忧愁,天晓得他多想为她肩负起一切!
  “天岳,说到歇息,我倒觉得你这个病人比我还需要彻底的静养和休憩。”晏翎一愕,楞然地张开眼,视线在对上文天岳眼底盈满关切和怜惜的眸光,她的心不禁抖颤起来,脸上却堆起调侃的笑容,视线则迅速移开。
  因为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过他这样怜惜的眸光,那温柔多情的眼光,总令她心惊肉跳,亦令她仓皇失措和无助害怕。不同于路游言行的轻薄捉狭、吊儿郎当的意味,她非常的明白他是认真的,发自于内心,就因如此,面对他的好、他的真和他的情,她唯一能给予的就是视若无睹。
  天可怜见,将一切视若无睹的她,心情绝对不会比他好受,但除了她的命,她个人再无法给得起任何东西。特别是情感,她不能亦做不到,因为她是晏翎,是竹林帮少帮主,是晏庆新的独生子——
  不是女儿!
  “我不碍事,不就是捱了两枪,子弹拿出来伤口不发炎就OK;可是你就不同了,这几天帮里帮外发生这么多事情,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尤其是路游,查了他一个星期,一点皮毛都没查出来,他……”文天岳自嘲地瞟过自己手脚上包扎着的白色绷带。他是拾回一条命,却反失落他的自尊和骄傲;事实上,他宁愿一死,都不愿她因为他而和路游妥协。
  天晓得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带给她困扰,结果他不争气的身手,还是带给她一个严重的困扰。不然罗孝青不会开口,可见连他都觉得路游不是个简单人物。
  一个可以在背负着重伤之人的情况下,只手撂倒十几个人仍面不改色,这等身手,别说是晏翎,恐怕就连已故的威武执行起来,都会感到勉强;而路游,却在谈笑间轻松自若地逃出重围……
  他真是个恐怖的人,一想到这儿,他的心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他若不是朋友,那无疑将会是“竹林帮”历年来最大的浩劫和危机。他会时时盯紧住他的一举一动,必要时他亦会先斩后奏。
  “你不用担心,眼前或许还查不出路游的真正底细,但我认为他对竹林帮并无企图,所以暂时不用烦恼他会对竹林帮不利。”晏翎微皱起眉头,至今她犹无法将他对她说过的话抛却心头,它就这么霸占着她的脑海,在她的思绪一有空闲的时候,就毫不客气地窜进,纠缠着她!
  “少帮主,真是如此吗?”跟随在晏翎身旁亦有七、八年,对她的心思忖度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八成总是有的。文天岳一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心里就有了底。
  “天岳,看来我有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晏翎轻喟一声,身子顿时整个颓然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指间,筋骨按压得“喀喀”作响。
  “少帮主,既然担心路游,为何……”
  晏翎制止的朝他一挥手,“天岳,这些都不是我真正担心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他似乎是冲着我来。”不然那一吻该做何解释?还有他撂下的那句话言犹在耳——
  他要她的心!
  晏翎全身泛起寒意,路游是认真的吗?他真的要她的心吗?可笑的是,对一个无心的人,他要的是她压根给不起的东西。
  “少帮主,你有这个感觉,那表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为这点在担心烦恼。”文天岳心情为之沉重,路游的存在远比威武带给他的感觉还要来得严重许多,而关于这点,却是他心中永远难以说出口的痛。
  “哦,那你有什么看法?”晏翎若有所思地瞅着他一脸凝重又严肃的表情,显然他对路游之在意不下于她。只是无法启齿的是,他对她所说的话——他要她,要外表身为男儿的她。他究竟是何用心?还是另有意图?
  她不明白亦想不透,只晓得那一刹那之间,她的心竟莫名地起了涟漪,但男人对男人……不,这太离谱、太夸张、太荒诞,尽管她实际上是一个女子,可在世人眼中的晏翎,却是一个不折不扣、堂堂五尺以上的男子汉,她——
  天呀!她在想什么?这种男女私情压根不是这样的她所能奢望去拥有的,因为她是晏翎,是竹林帮现任的帮主,是一个纵横北台湾的黑道大哥,而非一个黑道大姐大。她不能亦无法转换现今的身份,因为唯一有这权利和能力的人,早尸骨已寒,说她不怨不恨是自欺欺人,但看清时势后,她接受这一切亦无所怨悔。
  曾几何时,这份心情变了质,就因为路游的一句话和一个吻……
  “少帮主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纵使有满腹的疑问和困惑,文天岳仅是深望的看她一眼,然后轻轻地说。相处多年,他可以感觉到晏翎内心的不安和惶恐,可她不说出,他亦不会主动询问。
  晏翎心头一震,几乎无法迎视他那眼光下的深意,她仓皇的移开视线。“我不想听这种笼统的话,晚上我会去银河璇宫俱乐部,你就好好地待在帮里歇息养伤。”
  “少帮主,你要一个人去银河璇宫俱乐部?”文天岳惊诧地抬起头,思绪有片刻的运转不过来。
  “嗯,我要去探一下紫筠的消息。”巨晏翎点点头,除去路游别说,她现在最担心的人莫过于因紫筠。一想到她极可能惨遭事败灭口,或严刑拷打的境遇,她就夜不安枕,是坐立不安。
  事实上,这三个月来毫无她的讯息,她就禁不住责怪自己,卧底本就不是件简单的工作,结果她却耍了一点小手段来迫使她答应她的要求,只因为她的背景纯净得犹如一张白纸,只因为她和岳鎍之间的关系,让她以为即使她面临最坏的打算,岳鎍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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