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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女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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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吼功对内力的需求极大,丑叔为了让她能够逃走施展“狮吼功”,如此消耗内力,那么当她离开之后,要如何逃出生天?
  纵使心中难过异常,白晚还是挣扎的爬起来逃走,丑叔为了救她不惜一切,她又岂能辜负他用心良苦?何况她的武功尚未恢复,留下只会成为拖累,不如离去!
  白晚走了几步,脚就被刚刚追过来的一个捕快抱住。
  那捕快刚刚追过来要拿白晚,途中被狮吼功镇压,耳膜充血,胸如石压,倒在地上打滚,因他离白晚最近,恍惚中见她起身逃窜,便扑上去抱住她的小腿,阻止她离开。
  白晚一心要逃,哪容得被人阻止,捡起地上一柄官刀,就要向那人砍去。
  “不要,白晚——”温简的声音淹没在“狮吼功”里,但仿佛心有灵犀,白晚竟然抬了一眼,正好看见温简看着自己苦苦的摇头。
  这里的人都是他的同僚和属下,都是他在一个官衙相处的弟兄,温简爱惜他们如手足,不忍看到他们牺牲。
  但是,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就会是丑叔和她,白晚无奈一笑,温简竟能从那抹笑容里,看出她的意思——你说的对,你是兵我是贼,有时候立场决定了一切。
  白晚手起刀落,扎进了那人的后背。温简眼看属下惨死于白晚手中,心中悲愤异常,而此刻,白晚已经踢开那人的尸体,逃走了。
  





☆、第十三章

  白晚在林中狂奔,她的衣服被树枝钩破,头发散乱,肩胛骨处的伤口渗出艳丽的鲜血。
  的确很疼,但她早已学会忍住疼痛,不管是身体的或者心理的,因为她生活的本质,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活在痛苦中。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活该受这样的折磨?
  到底犯了什么罪,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仍死不足惜?
  白晚一路狂奔,快到达山崖边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肩头,拉住了她。
  白晚徒然身形一矮,摆脱了那人,并以单手支地向后踢出一记燕子回旋踢,踢开身后那人的同时,向后凌空一跃,轻盈宛若飞燕那般稳稳落地。
  温简诧异的望着她,露出震惊之色——她的武功不是被废了吗?为什么他分明从那一脚感受到了她的内力?虽然很微弱,但又的确是存在。
  的确,如果不是有内力可以令她施展轻功,白晚不可能逃得这么迅速,她早就被搜林的捕快们抓住了。
  白晚也惊异的看着他,因为他的出现,只说明了一件事——
  “你们把丑叔怎么样了?!”
  “为什么你还有内力?!”
  两人同时质问对方。
  “你们到底把丑叔怎么样了?!!”
  “你怎么会还有内力!!”
  两个人又同时更加凶狠的质问对方。
  短暂的僵持之后,白晚咬了咬牙,大声道:“是我偷了你的,上次我岔了气,你用你的内力替我舒缓,我便偷了一丝藏于丹田中,无人时便打坐凝聚真气,虽然进展缓慢,好歹还有点用。”
  她以温简的真气偷偷在自己体内凝聚内力,如果不是温简一时不查着了道,她自己是无法再自己的体内形成真气的。
  温简闻言,怒极反笑,也道:“午子丑死了。”
  午子丑死了,最终死于敌众我寡的围剿之中。
  在白晚离开之后,形势逆转,如她之前所预料的那样,“狮子吼”是一门极耗费内力的武学,午子丑对所有人的压制维持不了多久,温简率先反应过来迎战,六扇门的人也慢慢恢复过来。
  缉拿罪犯同江湖上的决斗比武不一样,公正与否并没有多大意义,难道捕快缉拿罪犯的目的在于证明自己的武功更加出色不成?
  他们从东西南北四方各拉扯一根绳索,然后向一个方向跑,交合在一起的绳索就变成了一张凶残的“大嘴”去“咬”午子丑的脚,午子丑用“寒影”砍断绳索的时候,六扇门原先被铺在屋顶上的“网”被撤了下来,网在了午子丑的头顶上。
  午子丑又去砍断“大网”,就在他疲于应付之际,后面的弓箭手做好了准备,退到一旁的温简一声令下,数十支弓箭朝着他飞射过去。
  温简的心中不无遗憾,生擒固然最好,可惜此人刚烈,竟然无法生擒,只好杀之。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午子丑身中数箭,仍然负隅顽抗,一直力战至最后,直到被砍去了双臂,折了一只腿,才倒地而亡,至死双目圆睁,怒容不散,宛若一尊丑恶凶神。
  虽然此人罪大恶极,然而如此骁勇彪悍,当场之人,无不动容。
  温简身为首领,留下部分人清理现场,便去追逃脱的白晚去了,只是白晚也狡猾,故意布下迷障,混淆视线,使得六扇门的人分了几路追去了错误的方向。
  那温简对白晚还算了解,突然觉得有不妥之处,于是折转回去,这才找到了她。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竟然往山顶上跑?”温简冷声问道。
  一个逃犯,不向山下跑去寻出路,为何要跑到山顶上来?难道山顶上还有升天之路不成?
  白晚听闻丑叔果然已死,心中悲痛异常,可她又岂是等闲女子,万般难过俱是强压下,勉强一笑,道:“你的人守住了山下的各处出口,不管我是向山下或者山上跑,又有什么区别呢?”
  温简听她这意思,突然有些不明白。
  “你可知,我宁死……也不愿再回地牢里去。”白晚说着,惨然一笑,目含泪水,抬起双臂,直直向后倒去。
  她落地时已是悬崖边缘,身后便是深渊。
  残阳西下,为世间万物镀上了一层余辉,青山绿影,悬崖之上,一个纤弱的身影坠落了下去……而另一道身影,像箭一样冲了上去——
  温简冲上去抓住了她!
  他半跪在悬崖边,一手抓地,一手抓住了白晚的手腕,白晚悬挂于半空之中,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没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温简牙咬道。
  “放手!”白晚尖叫道。
  “你不要自作聪明,今年河西干旱,悬崖下面的河道早已枯竭得只剩下河床,你跳下去必死无疑,不要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像你这种女人怎么会甘心去死呢!”温简一声怒喝,居然生生将白晚一点一点提了上来!
  六扇门早已经摸清了天魁山的地形,悬崖之下的确曾有暗流河道,白晚说什么宁死也不肯被捕,其实抱得就是侥幸之心,便是跳下去只有九死一生的生还几率也想要赌一把,却不知,今年河西干旱,河道早已枯竭,悬崖下面只有一颗一颗坚硬的鹅卵石,这一跳莫说九死一生,只怕是有多少条命,死多少条命!
  却不想,温简提起白晚之时,下盘着力,以至于脚下的山石突然碎裂,他们又刚好都在悬崖边上,山石这一碎,二人一同跌落悬崖。
  或者命不该绝,二人和一些碎石一起掉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温简抱住了悬崖往下四五丈处一颗从岩缝中长出来的松树的树杆。
  他一手抱着那棵树,另一手仍然握住白晚不放。
  “放手!”白晚瞪着他喝道:“树会断的!”
  经历方才的险况又侥幸逃生之后,温简身上直冒寒气,他抬头仰望了周围的环境,长长的吸了口气,低头对白晚恶声恶气道:“住口,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说罢,他的双腿攀住树杆,总算空出一只手,摸到自己的后腰,取下挂在腰间的一只镣铐,一只锁住了白晚的手腕,一直锁住了自己的手腕。
  镣铐锁好之后,温简的手松开,白晚往下一滑即止,仍然是悬挂半空,上不来也下不去。
  原来温简的手臂已经发酸,他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便铐住自己和白晚的手腕,将两人锁在了一起,只是这样一来,白晚的重量则全挂在他的手腕上。
  挣扎不已的白晚看到有鲜血沿着镣铐滴下来,才发现只要自己一动另一只镣铐就会摩擦温简的皮肤,而他的皮肤已经被磨伤了,鲜血便是从他手腕流出。
  白晚莫名的看着他,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又不知从哪摸出一只细细的箭筒,朝天射出了一支响箭,响箭升天炸开,散发出一阵黄色的雾,停留在空中不久,就被风吹散了。
  这是给六扇门的同僚打的信号,用不了多久,其他的人就会找到他们。温简做了这些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救援。
  “你……”白晚直直盯着温简流血的手腕,问道:“你到底是恨我,还是不想让我死?”
  “两者有区别吗?你只有活着才能继续被我憎恨,你已骗了我太多次。”温简冷哼了一声道。
  当白晚出声午子丑示警,温简想通了许多事,首先,白晚从未打算出卖过白墨。她连午子丑都不愿出卖,何况白墨?
  如果她不愿出卖白墨,那么佛什峰那一次,她必然也是事先知道石墨早已离开这件事的。
  所以,她只是一直在做戏而已,她把他像个白痴一样耍得团团转!
  “呵”白晚嗤笑道:“你到底有多恨我,才会不顾性命的跳下来救我?”
  “我没跳,是岩石自己碎了!”
  “也就是说,老天都要你跟我同生共死?”这关头,白晚居然还有心情调戏温简。
  温简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了看白晚,冷笑着,再不说话。
  白晚收起了笑容,叹道:“其实我一直在耍你,我以前在烟月楼学过唱戏,上什么妆就唱什么戏,班主教我,要想看戏的人入戏,首先要自己入戏,我演得这么好,你入戏了没有?”顿了顿,颇有惋惜的道:“可惜当年没能一直唱下去,不然如今一定会是红极一时的名伶,你觉得呢?”
  白晚的话,自然得不到回答,于是她又自顾自的接着道:“之前我跟你说的所有的话,不全然都是在骗你,起码有九层都是真的,只是有一些事,我没告诉过你罢了,如果你知道了,就一定会明白……”白晚的笑容,突然多一抹令人悲伤的气息。
  “……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第十四章

  九句假话中掺杂了一句真话,那么真话也会变成假话,反之,九句真话里面掺杂一句假话,假话就会毫无破绽。
  白晚从未正面的向温简解释过自己离开佛什峰的原因,他得到的只是一个含糊其辞的理由——白墨察觉了白晚对他的爱慕,因此赶走了他。
  三纲五常,人伦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呢?她并没有说。
  “我偷看了他换衣服……那是一个意外,我藏在那里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他会回来,我只是不想他因为我擅闯他的房间而生气……后来想想,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躲在屏风后面,所以他只是想让我看到……他的后腰上的那块叶状的胎记。”
  温简静静的听她说下去。
  “同样位置同样的形状,我的后腰上也有,只不过他是胎记,而我是烙印。”白晚顿了顿,吸了口气,道:“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我娘是在那年旱灾中活活饿死的么?”
  “记得。”温简默了默,道。
  白晚露出古怪的表情,接着道:“她临死之前,说了一些话,她说我是抱养的,而我的亲生父后腰上……有块胎记……所以,苏素是我生母。”
  委实太过艰难,其间发生的种种,她无法细说,就说了最要紧的一句话,苏素是她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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