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骊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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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婚事,她虽有些不情愿,也只能接受。
在她神游间,对面射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这才惊觉自己已打量了他许久,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忙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恰时,门外传来卢灵儿泼辣的大喊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小璇子,你太过分了!自己在这里开小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边。别忘了,我可是为了陪你才来书院的。”
卢灵儿气冲冲地踢门而入,一张樱桃小嘴翘得半天高。展璇无奈地擦了把冷汗,拉着她到身边坐下,安抚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
她瞟了眼赵惟宪,用眼神询问道:“你不介意吧?”
赵惟宪抬了下眼皮,也没说什么,依旧自顾自地用膳。展璇见他如此反应,便知他是答应了,忙招呼着卢灵儿给她夹菜哄她。
这个小冤家有了吃的立马就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粉嫩的脸颊上也露出满足之色。展璇抿嘴轻笑,像她如此知足常乐之人,最有福气,只不知她与兄长是否真的有缘。
她甩甩头,又开始寻思案情,如今已能肯定黄裕便是潜入藏书阁之人,但他真是盗画之人吗?
“想什么呢?”赵惟宪停了筷子,抬头询问她。
展璇凝眉道:“我在想,黄裕到底是如何挖通机关进入藏书阁的。依我看,那么大一个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他也不可能一个人暗中完成如此大的工程。”
赵惟宪敛了敛俊眉,道:“你的意思是,他有帮凶?”
展璇摇摇头,道:“帮凶倒未必,但他口中所谓的老东西说不定就与此案有关,所以现在必须弄清楚黄裕到底是靠何人进的天字班,他口中的‘老东西的秘密’又是什么。”
赵惟宪沉吟了一小会儿,道:“此事副山长应该最为清楚。”
展璇再次摇头道:“不,我总觉得副山长有意包庇黄裕,我们还是找别人问为妙。对了,为何从来没有见过山长本人?”自入书院以来,一直都未见过山长的面,她不禁有些好奇。
“山长祖籍山西太原,曾担任过当今皇上的太傅,德高望重。他平常是很少来书院,除非有大的祭祀和祭典,而且他也不理会书院的具体事宜,书院的事宜通常都由副山长代理。”赵惟宪娓娓道来,貌似对书院的人事较为了解。
展璇为难地蹙了蹙眉,有些泄气道:“难道此事只能问副山长?”她可没忘了上回被罚面壁思过之事,心里有些阴影。
赵惟宪似看穿了她的心事,轻笑道:“如果你求我,我或许可以帮你问。”
展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就不能有点正义感吗?为书院查找盗画飞贼,不应该是每个学生的义务吗?”
赵惟宪不屑地嗤笑道:“本郡王可没那么高尚,要不要查案,还得看本郡王的心情。”
展璇正欲发作,那头卢灵儿已打着饱嗝站起身,擦着油嘴说道:“我吃饱了!你们小两口继续慢慢吵,我先走了。”她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趁着他们拌嘴之机,吃了个全饱。吃饱,睡个美觉,人生一大乐事。
“谁跟他小两口?”展璇气恼地瞪了一眼赵惟宪,追上卢灵儿道,“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第一卷 藏书阁盗影
第十章 再入藏书阁
午时的藏书阁在暖日的沐浴下似涂上一层金黄,飞檐青瓦,呈伸展之势,气势恢宏。湖面上泛着粼粼的微波,时有金光反射,一片绿叶轻落,漂浮在水面上悠然地飘荡,惬意而安详。
“小璇子,你饶了我吧,还要下水去?”卢灵儿站在湖边上皱着小脸抗议,她的美觉计划又在展璇的无情摧残下破灭。
展璇摇晃着她的手,诱哄道:“好灵儿,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你怎么忍心丢弃我呢?”
卢灵儿夸张地打了个冷战,摩挲着双臂,嗔道:“少来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怎么不叫你的郡王爷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未婚夫。”
“别提他,见着他就来气。”
最后在展璇的软磨硬泡下,卢灵儿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下了水,循着湖底的机关,两人再次来到藏书阁中。
“上次不都看过了吗?还能有什么发现?”卢灵儿一上楼就嘟嘟囔囔地发牢骚,手上随意地翻阅着书架上的藏书,整个人跟蔫了一般打不起精神。
展璇无奈地扫了她一眼,她也不想硬拖着她来,可谁让她对湖底的水鬼仍然心有余悸呢,安抚她道:“肯定会有的。”
她走至供奉真宗画像的桌案前,四下察看。听闻两幅画是先后被盗的,她很好奇,为何盗贼不一次将三幅画都盗走,反而一幅接着一幅地偷盗,而且故意还留了一幅,难道他还打算再来偷一次?
仔细观察锦盒和案桌四周,依稀可见网状交叉的细线分布四周,唯有锦盒的盒盖上方没有密线布置。这些密线细如发丝,若不仔细察看,还真不容易察觉,想必这些便是触动周围机关的密线了。只要稍稍越过案桌的范围,就很有可能触及这些细线。想要从中将锦盒取出,还真是有些难度,那么盗贼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视线再次回到画像上的梅花小孔,这个线索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间,一旁的卢灵儿又开始发牢骚:“真无趣,什么破玩意儿!又是棋谱,又是琴谱的。”
“等等。”展璇眼睛一亮,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她从卢灵儿手中接过两本书册,随意翻阅了几页:“《呕心谱》上册,《广陵散》下册。”她曾在公孙先生那里看过这两本书册的手抄本,印象极为深刻。而这书册所用的质地和书页上的墨迹,显然年代已久,里面还有些她未曾见过的内容,应是难得一见的手稿。
她自幼就酷爱读书,尤其对弈棋和琴艺甚感兴趣,乍见到如此罕见的原稿,体内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在书架上翻查了一番,竟未寻找两本册子的另一半,招呼卢灵儿道:“灵儿,你再找找,看能不能分别找到它们的下册和上册。”
卢灵儿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跟着她一起翻找。许久,她终于泄气道:“都没有。”
展璇有些疑惑,按说彝山书院的藏书阁在整个开封名气颇盛,又有真宗皇帝在临终前曾在藏书阁待过数月,还在此作下了三幅真迹,不该只收藏半本的手稿。难道是……
她舒颜一笑,打了个响指道:“原来如此!我们走。”
“这么快?”卢灵儿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她拖着走下楼去。
书院西北角的一排院落中,副山长独自一人坐在竹椅上,一边饮茶,一边弈棋为乐,悠哉游哉。在他跟前,站着两名面容俊秀的学生,相互暗中使着眼色。
“你们要请假下山?”副山长轻瞥了两人一眼,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展璇礼貌地躬身作了一揖,回道:“是的,副山长。我爹来信,说我娘得了重病,要我务必回去探望一下。这是我爹的家书,请副山长阅览。”说着,她将事先写好的家书呈上,那是她用左手书写,字迹有意模仿兄长的豪迈大气。
副山长接过,大概浏览了一番,道:“既然是家亲病重,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谢谢副山长。”展璇再次躬身一拜,抬眼看到棋盘上的棋子,突然想到棋谱之事,她有意试探道,“对了,副山长,学生近日一直在研究一盘残局,百思不得其解。听闻副山长棋艺精湛,不知能否请教一二?”
副山长听她如此说,顿时来了兴趣,说道:“你且摆来看看。”
展璇努力回想棋谱的内容,从中挑选出一盘残局,落子摆上,拂衣摆手示意道:“请夫子指教。”
副山长凝神盯视了棋盘一会儿,突然击桌叫道:“这个容易,下这儿,整个棋局就自然活了。”他拂袖伸指,夹起一粒黑子,重重地落在棋盘之中,满眼的激动兴奋之色。
展璇注意观察着他的神色,若有所思地赞道:“副山长,您果然是高人!”
告别副山长后,展璇和卢灵儿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就往山门处走去。卢灵儿早就在书院待腻,一听说要下山,兴奋得不得了。嫌展璇动作太慢,她扛起展璇的包袱,三步并作两步,往山门处疯跑。
展璇注视着她的背影,抿嘴偷笑,像她这般好动的性子,让她一直呆在书院里上课,还真是难为她了。
还未到山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卢灵儿在跟赵惟宪斗嘴,展璇有些诧异,不明白赵惟宪为何会出现在此。
第一卷 藏书阁盗影
第十一章 书斋寻访
“你下山去,经过本郡王的同意了吗?”展璇本想绕过他,假装没看到,却还是让他抢先一步拦住。
“我有要事需要下山求证,你别拦着我。”生怕他又拿书童的事为难她,她还是早走为妙,脚下刚一挪步,赵惟宪也跟着上前。
“本郡王陪你下山。”
展璇明显地愣了一下,还以为他在说笑,却见他已转身往山下走去。
卢灵儿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小璇子,我怎么感觉他近来对你不一样了。”
“鬼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到那夜他为她所作的画,脸上不由地一热,展璇用力甩了甩头,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他才不会真的对她上心呢。
下山后,三人在离山下最近的小镇上四处寻找书斋画坊,一家一家地打听询问。展璇认定藏书阁中遗失的那两本手稿极有可能流落到附近的书斋画坊,她相信总能从中获取些许线索。
“小璇子,这可是最后一家了。要是还没有,就回客栈吃饭,我饿都饿死了。”寻找了一下午,天已近黄昏,卢灵儿的肚子早就打鼓了半天,翘着小嘴直抱怨。
展璇点着她的脑袋,嗔道:“你个小饭桶!好啦,好啦,答应你就是。”她不禁有些好笑,午饭时,吃的最多的人是她,现在最先喊饿的也是她。都不知道她的肚子是个什么构造,这么能吃,又这么容易饿。
走进小镇的最后一家书斋,四下巡视了一番,摆放整齐的书架,散发着浓厚的书卷味。她随手拿了本书册翻阅,都是不错的书作,想来此书斋的老板品味甚高,不似其他书斋,任何庸俗的书作都放上书架贩卖。
“老板,你们书斋有没有《呕心谱》或者《广陵散》的手稿?”
“你们来得太不巧了,刚刚有人花高价将它们买走。”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文雅的气质,让人颇感亲切。
展璇连忙追问道:“那个人呢?”
老板指点道:“他住在城南,应该往那个方向走了。”
展璇连忙放下书册,往他指点的方向快跑而去,这是她目前所能掌握的最重要的线索,她不能错过。赵惟宪和卢灵儿两人也紧跟上她。
大街上,一名绿衫男子穿行在人群中,衣袂翩翩。展璇追入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绿衫男子手中的书册,她连忙追上前,拦住他道:“兄台,能否借看一下你手中的棋谱和琴谱?”
绿衫男子脸上顿时露出警戒之色,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赵惟宪此时也追了上来,上前一步道:“你多少银两买的,我出双倍的价钱。”
绿衫男子蔑视地轻笑,说道:“这位仁兄,这不是银两的问题,此二棋谱和琴谱乃是手稿孤本,意义非凡,我是不会卖的。”
展璇见此人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应是文雅之士,拱手说道:“兄台,看得出你也是性情中人,不如我们切磋一下琴艺,如何?我手中有《广陵散》的上册,而你手中的乃是下册,我们互补所缺,来完成这首旷世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