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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探骊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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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璇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道:“先出去再说。”

赵惟宪颇为得意地瞧着两人窃窃私语,突然想起那晚在藏书阁湖里之事,顿时恍然大悟,他说怎么书院里突然多了两个冒失鬼呢。

“那走吧。”他挂着得逞的笑意,率先走在了前头。

展璇诧异地问道:“你不先跟副山长说一声?”

赵惟宪背对着她道:“已经说过了。”

展璇眼皮砰地大跳,顿时醒悟过来,指着他大骂道:“赵惟宪,你使诈!”

赵惟宪回头撇了她一眼,嬉笑道:“走吧,小书童!”

窗外细雨沥沥,微风轻拂桃枝,吹落桃花片片。

窗内烛火摇曳,在窗纸上映出两个一站一坐的身影,站着的人身材纤细,正轻挽着衣袖磨墨,坐着的人腰肢挺立,正执笔作画。

“大半夜的,你作什么画?”站在书桌旁的展璇满脸的不悦之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整她,自答应给他做书童后,他就借故让她做这做那。这些她都一一忍下,可现在夜已黑沉,他不但没有睡意,还兴致大发,要她研墨作画,她怎能不气恼?

赵惟宪停了笔,呵斥道:“主人做事,需要经过你小书童的同意吗?”

见她只是努了努嘴,侧脸转向一边,他会心一笑,问道:“你说你在藏书阁内发现了衣料的残片,而后证明残片正好和黄裕身上的院服吻合?”

展璇听他突然说到案情,顿时来了精神,凝眉道:“我很奇怪,为何副山长审也不审黄裕,就一口认定他不是盗画贼呢?”

赵惟宪寻思了一下,他和黄裕同在一个班上,但没什么接触,只有些粗浅的印象,说道:“黄裕此人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却不知他是如何进的天字班。”

展璇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睛一亮,道:“你跟黄裕同一个班,你帮我多留意留意他。”

“本郡王为何要帮你做事?”赵惟宪挑了挑眉,又开始继续作画。

展璇一时语塞,他的确没有帮她的义务,想了想道:“为了伸张正义、惩奸除恶。”

赵惟宪闻言不由地大笑,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画作已然完成。

展璇往他的画作上看去,一名窈窕少女手提花篮置身于花海中回眸浅笑,灵动的眼波、脱俗的气质,浑然天成,而那张脸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你画我做什么?”她脸上微微一热,她认得画中的景物,在那片花海的不远处便是她曾经到过的听雨亭,她还曾笑言着将“听雨亭”念成谐音“听雨停”。她从不知道他也曾出现在那里,并且见到过她。

赵惟宪敛了敛眉,状似费解道:“不对啊,我画的是我娘。”

“你去死!”展璇羞恼地将磨研甩下,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庆历二年三月初四,天空中依然细雨蒙蒙,初生的嫩草尽情挥洒着它们的生命,空气中萦绕着芳草的清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在天字班的讲堂,展璇负手站在课堂前,双目凛然有神地扫过下面端坐的学生们。视线在掠过后排第三个座位的柳毅时,她友好地冲他颔首微笑,再一转眼便对上赵惟宪阴阳怪气的臭脸,她回了他一记白眼。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展璇,她是从地字班转过来的。”

经文史课的林夫子介绍后,展璇温文有礼地颔首道:“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林夫子又示意道:“展璇,你随意找个座位吧。”

展璇往下面张望了一番,一眼就锁定了她的目标人物——黄裕,迈步走到他旁边位置坐下。黄裕好奇地转头打量着她,可能也没想到她会选择坐在他的身边,问道:“你也是从地字班转来的?你后面有什么路?”

展璇轻浅一笑,故作神秘道:“黄兄走的什么路,我便走的什么路。”

黄裕恍然大悟,嘿嘿笑道:“你也知道那老东西的秘密了?”

展璇心思一动,果然这中间另有蹊跷,晃动着食指,冲他嘘声道:“佛曰:不可说。”

“哈哈哈……”黄裕如遇知己一般,拍着她的肩,哈哈大笑。

展璇蹙了蹙眉头,这家伙的手劲还真不小,拍得她的肩头生疼。

第一卷 藏书阁盗影

第八章 君子之道

课堂中间,展璇一直注意观察着黄裕,视线落在他残破的院服上,那缺口果然和在藏书阁发现的残片很相似,心中更加肯定他必是盗画之人。

“大家来说说何为君子立身之道。”林夫子课讲到一半,突然发问。

坐在最前排的一名书生被点到名,起身回道:“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说的就是君子立身处世,须知命、知礼、知言。”

林夫子满意地颔首,又将视线投向后排,说道:“不错,柳毅,你来说说看。”

柳毅优雅地起身,侃侃而谈道:“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一个人在显达之时能以天下为己任,而在困窘之时还不放弃个人修养,还能心怀天下,这便是君子之道。”

赵惟宪却在一边嗤声道:“要做君子,也得量力而行,没有那瓷器活,就不揽那金刚钻。按我说,当以老子的无为而治立身才切合实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展璇听他此言分明就是针对柳毅,起身不屑地斥道:“哼,你身为太祖皇帝的子孙,却说出如此没有雄心壮志的话来,实在是给太祖皇帝脸上抹黑。依我之言,凡君子者,当以诗圣杜甫为榜样,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胸襟博大、胸怀天下者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君子。”

赵惟宪也跟着站起了身,带着痞态耻笑道:“你是君子吗?也敢谈君子之道?”

展璇顿时胸中燃起一股怒火,呵斥道:“赵惟宪!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你出言辱人,与小人何异?”

林夫子见下边争论如此激烈,不由地面显难色。赵惟宪乃是八贤王之子,当今皇上的堂弟,他不敢得罪,只好说道:“好,各位同学各抒己见,皆有道理。一个人立身处世之道,决定着他的志向和未来,无所谓对错。那……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吧。”

学子们纷纷散去,展璇和赵惟宪两人还在斗鸡一般相互瞪视,谁也不相让。

柳毅有趣地看着两人,绕身到展璇跟前,说道:“展兄,一起去用膳吧。”

“好啊。”展璇收回了目光,冲他暖暖地一笑。

“本郡王允许你走了吗?”赵惟宪一见着两人如此亲密,心里就窝火,不想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展璇想到目前的状况,还不宜跟他翻脸,只好推说道:“柳兄,还是改日吧。”

柳毅好奇地在两人之间巡视了一番,只好点头离开。

展璇怕得罪了赵惟宪,一气之下不再帮她,忙好言解说道:“赵惟宪,我刚刚只是实话实说,抒发己见,可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再说了,你身为太祖皇帝的子孙,怎可抱残守缺、不思进取呢?”

赵惟宪冷笑道:“进,如何进?难道你要我夺取我堂兄的江山?”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之色,有无奈,也有悲凉……

展璇突然发现他不止她平时见到的顽劣的一面,似存着一种难言的壮志未酬之感,忙嘘声道:“你小声点。”

赵惟宪很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之色,自嘲道:“所以说,像我这般太祖皇帝的嫡传子孙,最好是安分守己、浑浑度日。这样,朝廷才会安宁,天下也才会安宁。”

“对不起,是我误解你了。”展璇心中莫名地一疼,或许她还没有真正地了解他。

赵惟宪若有所思地回望了她一眼,一抹愁思转瞬即逝,说道:“走吧,吃饭去。”说完,他率先迈步离开了课堂。

因赵惟宪身份特殊,书院专门安排一人给他单独做菜,他平常也不与其他学子们一起往饭堂拥挤,只在书院单独为他准备的厢房里用膳。

今日展璇也借了他的光,可以改善一下伙食。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她不禁大呼道:“哇,你一个人吃这么丰盛?那你上回还去饭堂?”

想起那日他在饭堂门外的奚落,她心里就来气。他们貌似天生就不合拍,自认识他以来,没有一次和平相处过。

“本郡王乐意,不行吗?”赵惟宪脸上有些微窘,他怎能告诉她是专门冲着她去的呢?

展璇啧啧摇头,反奚落他道:“想八贤王英明仁德、正气凛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败家子?”

眼见着他俊眉倒竖,她连忙摆手道:“当我没说过,吃饭、吃饭。”

赵惟宪不愧为帝皇贵胄出身的子孙,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就连吃饭时细嚼慢咽的模样也说不出的文雅惬意。展璇一边扒着碗里的饭菜,一边用余光打量着他。认识他以来,他几乎次次都与她作对、惹恼她,她都未曾用心仔细地观察过他。

第一卷 藏书阁盗影

第九章 无丑何以为美

还记得初见他,是在两年前八贤王所设的宴席上,那时兄长刚刚被皇上册封为御猫、四品带刀护卫,随侍包大人左右。京城里的官员们纷纷请兄长往府中作客,都被兄长推拒。

兄长是淡泊名利之人,他出身江湖,最后却选择站在有青天之称的包大人身后持剑卫道,为的也是想辅佐包大人替天下的百姓申冤。他不喜欢官场尔虞我诈的客套虚应,所以很少与其它官员来往。唯有八贤王的邀请他没有推拒,因为他打心眼里景仰八贤王的品行为人。

当她跟着兄长第一次踏进八贤王府时,王府里已有许多客人到场,可是她却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那时的赵惟宪虽只十六岁,却已长得高大英俊,俊俏的面颊上带着高贵的笑容。他还有几个兄弟,可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的姿容和风采。

他天资聪颖,文采出众,十四岁便已扬名开封,有才子之称。

宴席上,客人们纷纷起哄,要小郡王吟诗作赋,以助酒兴。

当时她也很好奇,想一睹才子的风采,满怀期待。赵惟宪却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出场,也不吟诗作赋,却当众作了一幅画。

当在场所有人看到那幅画后,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尴尬。她坐在离主桌稍远的位置,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那画的内容,但她却注意到八贤王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

她很好奇,伸长脖子去看那画的内容,一看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来他画的是一幅《百丑图》,各色丑陋的人物活灵活现,如跃纸上。显然,他是在借画讽喻在场之人攀附权贵、面目丑陋,也难怪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僵。

她突兀的大笑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的眼眸中带着好奇和探究之色,她没有畏惧和退缩,大大方方地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走至他跟前。她巧然嫣笑道:“不如由我来为这画题词。”

不待他回复,她已执笔在画上题写:贵珠出乎贱蚌,美玉出乎丑璞,无丑何以为美?

她放下笔,回眸冲他微微一笑,擦着他的肩,回到座位上。

四座的客人纷纷展颜欢笑,夸耀她的言语纷至沓来,唯有赵惟宪带着怪异的目光盯视着她,令她感觉毛骨悚然。也是从那时起,她时不时就会在府衙、在街上、在酒馆偶遇他,他每每总是一副冷言冷语的嘲笑面孔待她,每次不惹她生气,他誓不罢休。

今年年初,一道圣旨突然降下,皇上莫名其妙地为她指婚,将她许配给赵惟宪,待来年春闱后便举行婚礼。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圣旨不可违,兄长和包大人也极为赞成这门婚事,她虽有些不情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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