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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探骊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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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种地去,别在这里浪费粮食。”

“你……”那学生还欲与他争辩,后面的同窗们已拉住他,劝阻道,“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前头的黄裕冲着他挑衅地挑眉,甚为得意地转过了身,这场小纷争才算平息。

展璇无趣地观赏着这出小插曲,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这点小事也值得闹腾。

好不容易领到了饭菜,她刚转了个身,迎面撞见一个人影,手中装饭菜的盘子也应声落地。

她不由地惊呼:“呀——”

“抱歉,不如你吃在下的这份吧。”跟前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诚恳的歉意。展璇抬头看向他,只见对方身材高大,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一双虎目晶亮有神。看他模样倒像是个蛮壮的武夫,可言语中却能听出他极有修养,展璇对他的印象也甚为不错。

她摆摆手道:“没事,我再买一份便是。”

对方见她不接,便从怀中取出一锭银两,说道:“这锭银子,算是在下赔偿你的。”

展璇连忙推拒道:“真不用。”

对方却是硬将银两塞入她手中,豪迈地说道:“你就别再推托,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展璇见此,便也不再推脱,颔首道:“那多谢兄台了。”

目送着那学生离去,展璇心中暗衬,那人的品行倒是有几分兄长的影子,温文儒雅、谦谦君子。她弯身拾起打翻了的盘子,刚一起身,身前就被一道人墙挡住。

“哟,本郡王没看花眼吧?这不就是开封府鼎鼎大名的……”

展璇一见着来人的面目,眼皮不由地跳动,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他连拖带曳地拉到饭堂门外隐蔽处。

“赵惟宪,我是来查案的,不许你泄露我的身份。”想不到竟然在这里撞到她的冤家对头,她直叹时运不济。

赵惟宪轻抿着薄唇,凑近前,戏谑道:“你是说藏书阁盗画案?倒是没看出,本郡王的未婚妻,如此有志向。”

展璇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紧了紧衣领,瞪向他:“我警告你,虽然我们订了亲,但你也不能对我轻薄。”

赵惟宪煞有其事地摇首晃脑道:“你放心,本郡王对你这样前前后后都看不出性别之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展璇胸中一阵气闷,他竟敢如此侮辱她,咬牙切齿道:“那最好!以后咱们在书院桥归桥,路归路,我不妨碍你,你也别拦我的道。”说完,她恨恨地转头离去。

正巧卢灵儿要迈进饭堂,见她突然走了出来,还气冲冲的,不由地追问道:“怎么了?不吃饭了?”

展璇负气道:“气都气饱了!”

卢灵儿歪头挠了挠耳鬓,嘟囔道:“可我还没吃饭呢。”

“陪我去藏书阁。”展璇不顾她的反抗,拖着她往藏书阁方向走去。

阳光沐浴中的藏书阁与夜晚不同,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之感。

距离藏书阁最近的建筑便是崇圣祠,专门供奉孔夫子之用,除非遇上大的祭典,平时甚少有人进入,但有书院的仆役按时打扫。

而藏书阁背后的人工湖在白日里波光粼粼,依稀可见湖中浮游着些许水草和各色的鲤鱼。想起昨夜的惊魂之旅,展璇仍心有余悸,但水下的神秘铁环,又似是一处机关,她不愿放弃这个线索,决定再下水探上一探。

心底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在此作甚?”

第一卷 藏书阁盗影

第四章 湖底铁环

向她们走来的是看管藏书阁的陈院士,他已年逾古稀,白发染鬓,但一双眼睛仍然炯炯有神。昔日曾担任过朝中的文渊阁学士,告老还乡后受到彝山书院山长的邀请,前来书院教书。

展璇和卢灵儿两人对视了一眼,回道:“我们是地字班的学生。”

陈院士眯着眼狐疑地打量了两人一番,不甚满意地摇头道:“难怪老夫没见过你们。你们地字班的学生不学无术,整日里吊儿郎当,将来如何参加科举,如何中举入仕?”

由于书院按学生的成绩优劣,共分为天、人、地三个班。顾名思义地,天字班的学生将来都是中头三甲、中举人的优秀人才,人字班则略差一等,至于地字班就不必说了,多是些官宦人家的纨绔子弟,整日里只懂玩耍享乐,根本不用功念书。

凡是新入书院的学生都要经过入学考核,因卢灵儿的学识实在上不了台面,展璇为将就她,故意在入学考核中答低分,于是两人才一起分到地字班。

陈院士学识渊博、心高气傲,平常只在天字班为成绩优异的学生授课,对于人字和地字班的学生甚为不屑,也难怪他会有如此反应。

“老不死的。”卢灵儿不满他的话,私底下低低地咒骂。

展璇拉扯了下她的衣衫,生怕她惹恼了陈院士,给她们找麻烦。她躬身作揖道:“谢夫子教诲。”

陈院士见她礼数还算周全,便也不作计较,捋着山羊胡须道:“藏书阁乃书院重地,以后不要随意靠近。”

“是,夫子。”展璇又再躬身作了一揖,忙拉着小嘴已翘了半天高的卢灵儿赶紧离开。

“顽固不化的死老头。”卢灵儿对陈院士的话一直甚为介意,已不知抱怨了第几回。

待陈院士的身影走远,展璇又拉着卢灵儿绕到藏书阁背面的湖边,以避开衙役的视线。

“灵儿,陪我下水去看看。”

卢灵儿浑身打了个哆嗦:“你忘了湖里有水鬼吗?”

“大白天的,水鬼怎么会出来?”展璇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在打着鼓,谁能知道水鬼会不会在白天出没呢。

卢灵儿有些不信她的话,道:“那你一个人下去不就成了?”

展璇没法,只好故技重施,叹道:“唉,我还是尽快给我哥找个嫂子吧。”

“算你狠!”卢灵儿咬牙瞪向她,每次都拿这个来威胁她,早晚她要报这个仇。

两人于是脱了下鞋袜,跳入湖中。

展璇在前头引路,找到昨夜摸到铁环的位置,在水中跟卢灵儿使了个眼色,便开始转动那铁环。奇异的事发生了,在铁环的边上逐渐打开一道口子,露出一个足以容下一个人横身进出的洞穴。两人在水底交换了个眼神,便开始先后往洞穴中游去。

原来这个洞穴是朝着斜上方向开凿的,越往上水的压力越小,直到最后,两人彻底游出了水面,来到一处更大的黑暗洞穴。

“上面应该就是藏书阁了。”展璇摸了摸头顶上方的石块,感觉这上面的石料很平滑,不似外边长满青苔,她更加肯定这必是有人新近开凿而成。

“这里还有个铁环。”卢灵儿也在头顶上方摸到一个铁环,用力转动。

只听得隆隆一声巨响,头顶上方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露出一块四方的口子,足以通行一人。

两人先后从口子处爬了上去,发现此处正是藏书阁楼梯的背面,位置十分隐蔽。展璇蹲下身细细观察这个机关口的附近,发现周围的确有些老旧的水渍遗留在此,说明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通过这个机关口进入藏书阁。

她又查看了下楼梯附近的位置,暂时毫无所获,不禁有些泄气。转头望向卢灵儿,见她正在书架上到处翻阅,她不由地抚额叹道:“你在干嘛?”

卢灵儿放下手中的书卷,无辜地眨眨眼道:“噢,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笨,有线索也不在书里找。”

展璇鄙视地撇了她一眼,沉吟道:“那飞贼所盗的乃是真宗皇帝的真迹,既然是贵重之物,必定藏在隐秘之处,我们上楼看看。”

卢灵儿赞成地点点头,跟随她一同上楼查探。

藏书阁的二楼共有五个书架,比楼下少了一半的数量,但每一册书卷都更具收藏价值,其中多数为民间少有的孤本、残卷。展璇自幼熟读诗书,对此甚为了解,她相信这里随便拿出一本书卷到外面去变卖都能换上几百、甚至几千两银子。

在书架的最末端供奉着真宗皇帝的画像,画像的底下依次摆放着三只锦盒,左右两只锦盒是开着的,里面空空如也,最中间的锦盒仍然紧闭,未曾开启。

“想必这两个锦盒里装的就是被盗的两幅真迹了。”展璇暗自点头,余光瞥见卢灵儿正欲伸手去碰中间的锦盒,她连忙伸手拦阻。

“别动!锦盒的四周设下了周密的机关,若是不小心碰触到,外面的人就会知道里面的动静。”

卢灵儿停下了动作,略微有些失望,说道:“真可惜,还想亲眼一睹真宗皇帝的真迹呢。”

展璇想起她的作画能力,不由地嗤笑道:“就你那水准,看了也白搭。”

卢灵儿绯红了脸,叉腰怒骂道:“喂,小璇子,咱可不带这样损人的。”

展璇吃吃发笑,回眸间突然发现真宗皇帝的画像有些古怪。她仔细一瞧,画像上真宗皇帝的左胸和左肩上陆续有几个小孔,呈梅花型排布,甚为奇怪,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她不由地陷入沉思,不可能有人如此大胆,敢亵渎先皇的遗像。最有可能就是盗贼留下的痕迹,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卢灵儿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小璇子,有何发现?”

展璇摇头道:“诡异了,我也说不清。”

“小璇子,你看,这是什么?”卢灵儿偶然低头,在她身后书架的边角上发现一片残破的布料,正好挂在了一片木屑上。

展璇接过,拿在手中观看,总觉得这布料甚为眼熟。

“你看,这衣料跟我们身上的院服颜色一致,但用料上等,应该只有天字班的学生才有,难道飞贼是天字班的学生?”她眼睛一亮,手上不自觉地打了个响指。有了这个线索,她破案也就有望了。

“陈院士好!”

藏书阁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下楼,从机关口处游回湖中。

第一卷 藏书阁盗影

第五章 蹴鞠比赛

展璇和卢灵儿两人回院舍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尽快赶去上课。

第一堂是画艺课,教习画艺的何夫子似乎对地字班的学生不抱任何希望,刚开课随便讲了几句作画的要点,之后就让下面的学生自由发挥。

地字班的学生果然多为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大多在下边聊天玩耍,真正认真作画的没有几人。整个课堂闹哄哄的,毫无章法。

展璇仔细观察着那几个正在认真作画的学生,看得出他们的画技还是有些功底的,并非一无是处。其中一名学生的画引起了她的注意,他画的是一幅梅花图,傲雪寒梅。

再仔细观察那学生的模样,身材中等,五官还算端正,但身上有股难以接近的冷傲之气。再往他腰间看去,一块紫玉打造的梅花玉饰甚是惹眼。

梅花小孔,梅花图,梅花玉饰,这三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兄台,有何事?”

作画之人突然回头发问,展璇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走近他身边,正伸手去碰他身上的玉饰。

她脸上有些尴尬之色,堆笑道:“兄台,你身上这块玉很特别,能借看一下吗?”

那人脸色有些不悦:“不过是件小饰物,有什么好看的?”

展璇面上微窘,又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没看到我在作画吗?”那人冷着脸,不再理会她,继续完成他的画作。

“抱歉,打扰了。”展璇有些自讨没趣,只好转身离开。

回到座位上,卢灵儿正趴在画纸上描绘着什么,脸上、手上都有墨迹,见她回来,抬头问道:“小璇子,怎么了?”

“那个梅花兄脾气可真臭!”展璇不由地嘀咕,往她画纸上仔细一瞧,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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