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第27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旧时代,只要有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现在,除了自己,没人能帮兰德沃克。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不想死,不想被人发现,就必须独立完成需要的一切。
一个浑身赤裸,魁梧强壮的男人站在房间侧面角落里,没有任何光芒释放出的眼睛,木愣漠然地看着正前方。
“晚上好伯劳顿,今天的晚餐很不错,我本来应该带点儿来给你尝尝。可惜临走的时候忘记了。真是抱歉,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补上这一顿。”
兰德沃克喋喋不休着从男人身旁经过,一直走向斜对面的手术台。他很清楚,伯劳顿永远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话做出反应。可他就是想说,不管对方是否听不听得见。
“你是一个好卫兵,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呵呵知道吗?我正打算把莫妮卡介绍给你认识,她就在外面,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女孩。如果你们相互彼此谈得来,可能会结婚、生子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至于现在让我们开始工作吧”
戴上橡胶手套,把挂在胸前的口罩线别上耳背。兰德沃克收起脸上的笑意,拉开盖在手术台上的塑料布,从眼眸深处释放出的目光,也变得无比专注、凝重。
水泥和石块砌成的平台上,躺着一具身材瘦弱的尸体。估计体重不会超过四十五公斤,骨架很大,肌肉却萎缩的厉害。他的双手很长,指端已经超过膝盖,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双腿关节分朝左、右两边扭曲着,脚趾长得象是旧时代的猩猩,拥有厚厚的茧皮,趾端向内弯曲,边缘甚至探伸出足有五厘米长的角质利爪。
胯下软垂的生殖器,表明这是一个男性。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嘴唇像猴子一样朝前凸伸,背部脊椎弯曲至少超过六十度。两根明显有异于人类的锋利犬齿,从微张的口中伸出,它们的边缘非常锋利,有着像刀一样的倾斜坡面。这种已经无法被口腔容纳,只能生长在皮肉外部的东西完全不适合咀嚼。唯一的作用,就是插进对手或者猎物身体,切割、撕裂。
“这是一个全新的玩具。应该给你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握着手术刀,兰德沃克若有所思地喃喃着。
第二百三六节 敌对
在林翔全面释放开的感知范围内,兰德沃克是一个被重点关注的目标。从他身上释放出的生物磁场能量,吸引着大脑思维意识以此为核心不断环绕、纠缠。仿佛一缕缕具有生命的探测波,想要搜寻所有进入其中的缝隙,挖掘出每一丝被隐藏的秘密。
墙壁和岩石可以阻止视线,却不能阻断思维触角的延伸。在大脑根据环境障碍、生物电磁波动、温度变化等因素形成的感知模拟画面中,它们都是无生命,透明的存在。
地下室里的灯光很亮,却感觉不到多少热度。
伯劳顿抱着一具刚刚从冰库里拖出来的男尸,平平摆放在对面另外一张空置的水泥平台上。由于缺少大脑思维和中枢神经系统控制,它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感觉像是一具能量随时可能耗尽,关节零件生锈长时间没有上油的破旧机器人。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仍旧能够活动,能够随着兰德沃克口中哨音的指挥,做出各种对应命令的动作。
锋利的手术刀从尸体左肩缓缓切下,轻薄的刃锋倾斜着从皮肤下层划过,把脂肪和肌肉准确地分割开来。寒冷的气温使分子活动频率骤降到最低点,死亡细胞没有因为新陈代谢终止导致核液变质,引发随之而来的尸体膨胀、腐烂。它们仍然保持着完整状态,柔软、鲜红、富有弹性,却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在兰德沃克看来,这其实是人类生命中最美妙的时刻。当然,仅仅只是针对自己而言。
死人不会反抗,不会疼痛,不会因为外来侵犯产生抗拒或者违逆。它们很听话,只要保存得当,永远都是最好的材料。
完整的肱三头肌从胳膊上被取下,被安放在之前那具外形酷似猿猴类型死尸的手臂上。兰德沃克从冷柜里取出一只不锈钢扁盒,打开,拿出一根浸泡在生理营养液当中,利用肌健为材料制成的丝线,把新割下来的肌肉与尸体紧密缝合在一起。
这种精密的技术足以令最优秀的裁缝感到羞愧,他们可以用柔软的布料做成衣服,却永远不会想到,有人居然会以肌肉为材料,以人类骨架为支撑,层层堆叠,最终制造出一个新的,没有生命,却能够像正常人类一样自由行动的怪物。
兰德沃克聚精会神地望着眼前这条刚刚被缝合的韧带,专注的目光认真搜索着每一个可能被自己疏忽的细节。肌肉通过收缩的方式产生力量,而韧带却是控制肌肉缩胀的关键。新造身体的难度甚至比心脏手术更加困难,任何微小的误差,都有可能造成“玩具”身体机能破损,变成没有行动能力的活僵尸。
他丝毫没有发现,身后那道与地面连接的楼梯表面,忽然多了一片瞬闪即逝的模糊。就好像刚刚从口中喷吐出来的白色热雾,顷刻之间已经被冰冷空气吞没,无影无踪。
()
林翔没有发出丝毫声息,病毒在改造身体细胞的同时,也同样改造着人类陈旧的呼吸系统。即便是同样具有变异能力的寄生士,也无法察觉到如此之近距离内,从口、鼻间喷吐出来的呼吸。
伯劳顿昂首肃立在兰德沃克旁边,标准的站姿堪比旧时代最优秀的军人。两只眼睛木然地看着正前方,就在对面仅不到六米的地方,林翔正从隐匿状态中慢慢显露自己的身形,完全透明的战斗服也在电子能量波的作用下,迅速转换成淡淡浅灰的表面颜色。
伯劳顿是一个尸人,他没有自我意识,除了按照指令进行战斗,永远也不会对外界变化多端产生反应。即便是看见一辆迎面碾来的重型坦克,他仍然只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任由沉重履带把自己碾轧成破烂不堪的肉泥。至于像鬼魅一样刚刚出现的林翔在他眼中,与冰冷无生命的墙壁其实没有任何分别。
林翔已经看清楚兰德沃克的每一个动作。进入这间设施完备,封闭手段异常严密的诊所,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困难。门锁和铁栓只能对普通人产生效果,在他这种拥有多重变异能力的高阶寄生士面前,普通意义上的防卫手段,形同虚设。
毫无察觉的兰德沃克仍在专注于手术台上的尸体。被选取下来接受缝合的肌肉,只限于手臂和大腿上几块最结实,最具有力量,柔韧程度也最好的部分。他的动作非常精巧,手术刀像探针一样插进肌肉相互结合的缝隙,飞快而灵巧地削开被粘膜连合在一起的中间层,像摘取果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分离下来,重复着堆叠、缝合、拼接的全过程。
“这已经不能算是在工作。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门精妙绝伦的艺术。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一个非常具有耐心,技术精湛的医生。”
从身后传来突如其来的声音,像天空深处滚滚骤响的炸雷,彻底打破地下室里诡异冰冷的死寂。
兰德沃克浑身一僵,握在食、拇指间的手术刀猛然一滑,迅速偏离被手腕控制的行进轨迹,斜斜插进正在割离的肌肉中,把粗大结实的竖状纹理深深切开,露出一道被韧带拉向两边,自上到下越来越窄的坡形裂口。
无数个念头瞬间涌进他的大脑,又在顷刻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碧色的瞳孔猛然一缩,修长笔挺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
兰德沃克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被人发现自己正在解剖尸体时的各种场景。这并不是一种单纯喜欢幻想的怪僻,而是通过还没有发生的虚幻,对可能遇到最糟糕情况的提前预料,并且做出对应举措的设置与后手。
遗憾的是,在兰德沃克预料到将近上百种最危险的情况当中,根本没有实际发生在自己旁边的类型。
预测,并不是无根据的遐想。
他曾经想到过近六十种用各种不同类型方法,被敌人潜入自己住宅后可能发生的困境。为了应对并且提前获知,诊所每一个入口和通往地下室必经的通道上,都设置了能够提前发出预警信号的特殊装置。
门把扶手上栓有暗铃、门板背后的夹缝里放着一挤就碎的薄壳玻璃、甚至就连进入地下室必须翘起的石板旁边,也装有一个经过改装,能够对温度变化产生灵敏反应的电子感知报警器。其中任何一项都能让自己提前预知有陌生人闯入,最多只需要二十七秒,兰德沃克就能让包括伯劳顿在内的三名尸人恢复反应,再加上地下室特殊的环境,兰德沃克可以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使用用特殊的细胞刺激液,让另外十名储存在冷库里的备用尸人恢复战斗力。依靠这些行之有效的防御手段,自己就能钻进提前设置的密道,悄无声息离开诊所溜之大吉。
一个没有触动任何警报装置,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兰德沃克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其中所包含的意义。
那意味着来人实力已经远远超自己的想象。他很强大,甚至拥有令人震惊无比的感知意识。否则,即便是嗅觉灵敏的猎犬,也不一定能够找出所有暗设机关。
兰德沃克没有发出哨音命令伯劳顿发动反击。现在这样做已经显得太晚。在不确定对方手里有没有握有枪械的情况下,任何多余的举动,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况且,他已经听出那个来自背后的声音究竟属于谁。尽管它出现得非常突然,其中却没有多少敌意或者仇恨的成份。
“医生,请转过身来。我不喜欢对着别人的屁股说话。虽然,现在离我们上一次见面,仅仅只过了不到两小时。”
林翔的声音像往常一样低沉且富有磁性。
脚尖,带动身体以缓慢的速度向后开始旋转。目光与林翔黑色眼眸接触的瞬间,兰德沃克紧抿的嘴唇忽然朝上弯曲,露出一丝意义莫名的笑。
“要来杯咖啡吗?我还存有一点儿品质不错的上等货。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换和地方,去外面沙发上舒舒服服坐下来,然后再好好谈谈。”
“我这个人不挑剔。虽然不太喜欢这儿,但是也还马马虎虎。”
林翔静静地看了兰德沃克几分钟,退后几步,侧身坐在通往诊所上部,也是唯一看上去唯一能够进出房间的水泥楼梯上。
见状,兰德沃克也神情泰然地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正对面。
“如果我没记错,它应该是你的玩具?”
林翔瞟了一眼像标枪般靠墙站立的伯劳顿,又把目光重新投注到兰德沃克身上。
“没错在流金城的时候,你应该就见识过它们的威力。”
兰德沃克点了点头,回答得异常干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
“恕我直言,用死者的身体来制造玩物,这其实是一种亵渎。”林翔的声音逐渐变得带有几分冰冷,却始终温柔如水。
他丝毫不担心过于强烈的说话口吻,会引起对方暴怒。兰德沃克身上没有释放出任何异能气息,也就是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世界早已不存在“道德”这两个字。”
兰德沃克慢慢脱下橡胶手套,从摆在柜台上的白瓷盘子里抓起一块干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带血的手术刀,淡淡地说:“从核弹头落下的那一刻,文明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