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鼓朝凰-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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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过海,怕是行不通的。
反正总是冒险,唯今之计,索性再冒得大一些。
墨鸾心中思定,便趁着姬显来拜时与他商议。“阿弟如今长大了,阿姊能不能依靠你一次?”她正身而跪,十分认真地盯着弟弟的眼睛,嗓音低柔又诚恳。
姬显似被她那郑重其事模样吓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忙与她对面拜下。“阿姊这是做什么,你我是亲姊弟呀!”他瞬间严肃起来。
“但是……”墨鸾垂下眼去,轻声迟疑:“阿姊要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你会不会讨厌阿姊这么做?”
姬显闻之怔了一会儿,反问:“阿姊你要做什么?”
墨鸾引他靠近些,附在他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
顿时,姬显神色为之一变,惊道:“要这等药做什么?”还未开口就已涨得面红耳赤。
“不要问为什么。你只管去帮阿姊找来,今日就要。”墨鸾应得不容辩驳。
“但这种东西你……你若用在自己身上要伤了身,若用在……用在别人身上,万一给查出来,又或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姬显咬唇又问,显是颇为抵触。
墨鸾轻叹一声:“阿显,你不信阿姊么?”
“我……”姬显喉头一窒。爷娘早不在了,如今只剩他们姊弟俩,正是该相依为命,他怎能不信阿姊呢?他只是担心。
但墨鸾似早将他心中那丝丝隐忧看得通透,笑着摁住他手,柔声宽慰道:“没事的。阿姊答应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但你也答应阿姊,这件事除了你我,再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哪怕是蔺公、是你白大哥这等平日与你亲厚之人,也不行。你懂么?”她忽然紧紧握住了姬显的手。
即便是在这般暖和的三月天里,阿姊的手依然有些微微发冷,她又握得那样紧,那湿冷的温度便渗入了肌骨,叫人一阵疼痛。姬显只觉心中猛地抽了一下,酸涩顿时翻涌,竟再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墨鸾叫姬显去寻的是相传印度神教信众参欢喜禅用的佛露,这东西后来经由吐蕃传入中土,又被人添了些诸如天仙子、曼陀罗草等能致幻的药物,成了一些富贵家中的闺乐私品。据说,这种露汁,只需少少一滴,便能叫人沉溺幻色,常有精气旺盛的少年郎不知轻重,将之用以自慰,竟至贪爱而亡。
墨鸾给了姬显一枚玉戒指,叫他将那药汁淬在短针上,插在那戒指上镶嵌玉石的缝隙中,只露出浅浅一点针尖儿。
她将那戒指戴在右手中指,那是最好运力的位置。
她将内侍监韩全寻来,得知李晗今夜果然宿在长生殿,并未见有临幸哪殿红颜之意。“我想去见一见陛下,韩公应该不会反对罢?”她一面问得意味深长,人却已先上了舆。
“妃主这是说哪儿的话。”那韩全会意,躬身请道,“妃主慢行,小人先回殿下安排。”
长生殿上半明半昧的烛火,映着帘影重重间袅娜倩影,她像一只披月为袍的魅,昏暗掩作容纱,却将那妩媚容颜笼得愈发蛊惑。她潜鱼一般游入层层幔帐之内,纤手一伸,轻摁在那惊醒来的男人唇上。
柔荑甜香,仿佛甘冽来诱。李晗不由自主地张口轻舔一下,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你怎么来了?”他缓声一问,便要坐起。
墨鸾却轻摁住他,不许他起身,反而侧身偎入他怀中去。“陛下是不是讨厌妾了?”她极尽了低柔,委屈地厮磨他的胸口。
“怎可能有这种事?朕只是……这阵子忙得有些焦头烂额,所以疏懒了……”李晗笑起来。这几近哀求的婉转像磨入了心一般,挠得他难耐,翻身便搂住她。
她不与他玩那欲拒还迎的漫长游戏,左手手抵在他胸膛,不让他压住自己,右手在他腰间一掠,便大胆地探入他里衣内去,贴着他脊柱摁揉,时轻时重。
李晗舒服的叹出声来,情不自禁啄吻她面颊颈项,尚嫌不足够地启齿轻啮,不一时已是双双衣衫半退。
墨鸾被他吮咬得不耐,用那戒指中藏匿的淬药针在他尾骨下长强穴轻刺一下。
那微痛酸麻的触感,令李晗身子一震,痴痴望住她,眸色已有醺然。
但墨鸾不予他时间慢慢反应,那只手,灵蛇一般轻柔游走,毫不掩饰地贴着他腰线滑落,推开底袴,沿着他大腿外侧抚下去,轻轻打一个转,以指甲若有若无地挂擦内侧细嫩的皮肤,忽然,拿针又刺一下。
她从不曾如此赤裸地诱惑过他。
李晗已痴痴迷迷说不出话来,定定地,满眼恍惚震惊,胯下早已灼热肿胀。他忽然收手提住她纤腰,另一手已迫不及待要去探她花底。
她却忽然鱼儿一般摆尾便溜走了。“陛下别急……”她将他摁在榻上,俯在他耳畔,兰气轻吐:“让妾来服侍陛下就好了……”她说着,摩挲着他的耻骨将手提到他小腹,在他脐下缓缓划着圈,看着他眼中饱胀得欲色愈发深沉,陡然,便又在他关元穴上刺了一下。
李晗被刺得难以自抑,低吟一声。“……别闹了……”他哑着嗓子唤得有些急不可耐,忍不住想抬手将她拉过,忽然发觉浑身紧张时手脚却似虚软无力,火热中,晕沉沉目眩神迷。
“陛下这就等不得了么?”墨鸾勾起唇角,檀口轻启,丁香在掌心湿润划过,眼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模样,像只妖媚的狐。
她毫不羞涩地跨坐在他身上,轻轻一拨,衣衫彻底滑落香肩,在腰下堆叠出一团朦胧,掩尽相交春色。那蝴蝶骨上的胎记似会发光一般,在昏暗帐内莹莹似幻。
但她只用濡湿掌心握住了他,时轻时重时缓时疾地抚弄。
李晗却似已没了分辨能力一般,颈上那一颗突起上下滚动得厉害,喘息一下重过一下。
“阿鸾……你……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他呓语般痴痴地问,侧过脸时,双眉敛起。
墨鸾俯身去看,见他双眼失焦,上腹潮红,胸膛起伏得厉害,浑身水汗,颈项面庞也涨着兴奋血色,已是无意识间在胡言乱语了。
她眼中忽然泛过一抹复杂粼光来。“有。阿鸾心里只有陛下,没有别人……”她眸色阴郁地笑起来,轻声呢喃时在他心口上浅啄一下。
几乎同时,李晗气息一窒,低吟一声,挺腰泄在她手中,一阵激动余颤,没太多彻底歇下去的意思。待她又替他弄了一回,才平复下来,放松了躺在那儿,不一会儿便睡得沉了,连汗水粘腻也不觉得。
墨鸾见他睡死了,抽了系在腰间丝巾来擦了手,就将之扔在他身上,扯来薄被替他盖上,独自整好衣衫,站起身来。
这药果真厉害。
她在黑暗里盯着那个已沉入酣梦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心中猛一阵刺痛。
她忽然觉得很想看,若换作白弈,又会是什么模样?
转瞬,她又哂笑起来。她想她大概是疯了。
她回到灵华殿,便将那枚戒指投进火中烧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早,李晗登基近七载,破天荒头一回没起来早朝。非但没起来,简直是一觉睡到大晌午,晕乎乎爬起身,尚未完全醒过神来,就被几个亲近重臣围剿轰炸了个通透。但他几乎没听进一两个字去,满脑子都是昨夜迷离。其实他并不太清楚个中究竟,甚至不敢相信,仿佛只是一场旖梦,睁眼她已不在身旁。可是……他捏着那一方丝巾,似漫无目的,觉察时,却已到了灵华殿前。
墨鸾正倚在苑中赏花。三月花事娇妍流转,映着她面庞,仿佛桃花染颊。
“听说陛下今早不朝,惹得蔺公大发雷霆。”她仿佛刻意挑衅一般,趴在花亭上笑睨着他。
他竟忽而有些窘迫,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却没应声。
但她却一把将他手中那丝巾夺去。“原来被陛下偷拿了。害我好找。”她说时将那丝巾凑到近前轻嗅,挑眉去看李晗,眼角瞬间染上狭促。
那巾子上还有浅浅残渍印迹,涎腥犹在。
李晗看得心尖儿打颤,不由自主一把将她拉住,揽入怀中,竟似被勾去了魂魄。“阿鸾……”他嗅着她发丝清香,抑不住叹息。
她闻之反而轻笑。“陛下前阵子去探望皇后了罢。”她忽然如是道。
李晗一震,不由心惊,正待分辨两句,又听她道:“陛下这么放不下,索性接回来便是了。省得打扰了逝者安息,反倒成了罪过。守了半年,也该长进着点了。”她的嗓音凉了下来,却又似带着调侃。
李晗一时捉摸不透,只觉满心忐忑。“阿鸾,朕……”他匆忙想要给她解释。
墨鸾却不给他机会开口。“上回,王充容与我说,她愿出家去,替陛下与皇后持斋祈福。陛下不如就顺水推舟罢。叫她回来,得列九嫔,也不必再回丽仙苑。岂不皆大欢喜。”她挑眉看一眼李晗,见这男人已呆傻了,愣愣瞪着自己,俨然木鸡,只好笑着拍他一巴掌:“陛下,妾可是在说真的呢,怎么,陛下真当我是个妒妇,不愿信?那也罢,既然陛下不信,就免了罢。”说着,她真起身就走。
李晗见她真要走,这才着了慌,连忙将她拽回来。“你叫朕说什么好呢?”他低声地问。
墨鸾不禁一嗤。“只要陛下记得,别再气得蔺公恨不得打人,妾就要拜谢天地了。陛下快回去补功课罢,我可不想一会儿蔺公追来灵华殿打龙袍。”她挣开来,将那丝巾又摔还了他,拂袖而去。
李晗呆望着那婀娜背影,一时不觉痴了。为何忽然对他上心讨好?又为何忽然愿将那被她撵走的人接还?他着实猜不透了。他又怎知这女子的七窍玲珑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到底还是接了徐書回来,进迁充容。
这徐氏女受了半年磨难,仿佛当真吃了教训,服帖的就像一只顺了毛的猫儿,半点不敢妄为。
一月方过,御医便报了喜,说淑妃已身怀龙种。
李晗忽然有些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之喜砸得晕头转向,家睦国安,刹那之间,这日子竟毫无预兆的,美好了……?
章七三 何乃误
淑妃得孕龙喜,消息不胫而走,叫人又喜又忧。喜的,是陛下子息单薄,终于又添了香脉;忧的,却是淑妃如今势大,太子却没了亲娘依靠,倘若这白妃当真诞下皇子,恐怕又要上演一场手足相残外戚专权的惨剧。
但白弈关心的却又比众人更多了几分。
他知道姬显这小子最近似乎有些个小动作。但这小子心地单纯,为人实诚,不是轻浮浪荡子,断然不可能自己去做那些事。如此细想,便有些奇怪了。
阿鸾也很奇怪。为何陛下忽然误朝?为何忽然将那徐氏女接还宫中进迁充容?
太多莫名其妙的意外偏偏凑在一处,那定是有什么隐藏在背后的必然将它们牵引至此。
而这个必然又是什么?
他心中有了一番思虑,不动声色将姬显叫至家中来吃饭。“阿显今年也有一十九了罢?不知可有什么中意的女子。你爷娘虽然都不在了,但还有蔺公与你做主,你也不必腼腆。”席上他似闲话家常一般如是说道。
姬显心中有事瞒着白弈,本就紧张,再一听这话,当时一口酒呛住,连耳根子也红得猪肝一般。“哪……哪有这种事……白大哥别取笑我了……”他结结巴巴地回话,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搁了。
“这怎么是取笑。”白弈却十分正色,“昨日蔺公还与我说起,吏部丁尚书向他提亲,想将小女儿许配与你。蔺公和我倒都觉得是不错的良缘,赶明儿叫你阿姊瞧瞧那丁家小娘子,她若是也喜欢,便好定下了。”
姬显闻之一惊,险些将面前桌案碰翻。“白大哥……”他声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