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四部全完结 喜了-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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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叔叔?!”
走在最前面的高廻虽然蒙着口鼻,眼目却露在外面。站在稍后面的那位军人一眼竟然认出了他!
高廻疑惑地抬起头,
就见那人取下了墨镜,又稍拉下了遮面的迷彩毛领,“是我,胡来,您们在这儿科考?”
高廻看过去,——迷彩野战也掩不住这孩子眉目中的清俊灵神。
高廻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往前走,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打了声招呼,“你们在这里是执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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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胡来看出高廻似乎在赶路,有些焦急,他也没有停住脚步,“我半月前在绒布寺为我妈妈祈过愿,今天必须来还愿。”
“哦,你妈妈身体还好吧。”
“还好。谢谢您的关心。———高叔叔,您是急着回绒布寺吗?这样疾走,对身体很不好,要不您用我的滑翔翼先上去,——”
高廻突然站住了脚!
“你们刚才上去过绒布寺吗?”望着他,颇为焦急!
胡来摇头,“还没有。看见你们一行人,我们来提醒一下。”
高廻上前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犰犰现在在绒布寺!你们刚才说寺里面也可能有危险,会不会———”
“什么?犰犰——”
很明显,胡来愣了下!
不过,很快恢复冷静。没有废话,他立即命令另一位战士将滑翔翼交给了高廻,“高叔叔,我和您先上去。谢旬他经验丰富,可以领着您的同事们随后上来。”
除去其它,高廻此时其实很欣赏胡来的冷静沉稳,他交代他的部下,保持通讯联络,如果上面有事,科考队其它的人也不用继续往上带了,并立即请求支援。这是正确的处理方法,能将损失减到最小。
高廻与胡来运用滑翔翼先上山了。
还好,绒布寺毕竟历尽风雪,自有它的抵御能力。见到寺庙平静,高廻一颗心回了炉。他是没见到,胡来本苍白的脸庞也终于有了丝血色,他轻轻呼出了口气,——
“犰犰!”一放下滑翔翼,高廻就着急往寺内走。胡来跟着到院门前慢慢停住了脚步,——突然觉得有些心跳加速,——
却!
见几个小喇嘛从房里跑出来,围着高教授就叽里呱啦,还全都指向山后,那里茫茫一片,——
高教授又不熟识藏语,听得并不分明,
这时候胡来疾步走向前,用藏语跟小喇嘛们说了几句,小喇嘛们又是指着后山,都很着急的模样!———出来更多的喇嘛了,都围着他们,———
高教授那心呐!——他听不大懂,可也知道!——是他的犰犰——
“犰犰,犰犰,———”
一瞬,仿佛又回到打猎场那次,他的小犰犰躺在白茫茫的病床上———小喇嘛们指着的那后山,那雪茫茫,那有如魔鬼的冷眼———
高廻突然有些站不稳,向后退了一小步,
胡来牢牢扶住他,却是依然没有丝毫废话,扶他站稳后就松了手,人已经疾步往外走去!
“胡来!”高廻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要去救自己的女儿!
也忙跑了出去,就要拿起滑翔翼,却被胡来捉住了手腕,“高叔叔,您不能去!您现在的心绪不适合搜救!相信我,我一定会把犰犰平安带回来!一定!!”
他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那样用力!
高廻见到那双清灵的眸目里,此时,——满满的坚定,以及,那沉厚的,丝毫不少于自己的,深爱———
高廻慢慢松开了拿起滑翔翼的手,反握住他的手腕,
“把她带回来!犰犰,犰犰她———”高教授眼眶已经湿润,——这时候的脆弱,——一个父亲,———
看着胡来眼神冷静,动作沉稳利落地打点装备,以及如此细心周到地还准备了护暖与医药。———高廻立在院门前,看着那远上的滑翔翼,风雪中,立即落白一身,心,绞痛着——
55
“天丁震怒,掀翻银浪,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癫狂,素麟猖獗,掣断珍珠索。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占旗脚。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貔虎豪雄,偏裨真勇,非与谈兵略。须拚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这是阿骨打之孙,海陵王完颜亮的《念奴娇》。胡来尤爱。
说实话,比起杨柳岸的江南,胡来更中意荒蛮浩瀚之地的苍厚嚣张气,这里磨砺人的意志,强硬人的骨头。
胡来,有仙贤之神,眉目疏淡,天心月圆;也有百折不挠,一身傲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气魄。
也许,心中焦急如焚,含在心底之人危难之中,怎得不心如刀绞。但是,心牵一念,他知道此刻唯有冷静沉着,方可清头脑、明方向,寻出最大生机。
就在一倾世名少为她只身涉险,寺中,疼她如命的父亲为她站立门庭,默默流泪———我们的二 逼 青年,就真这么不争气滴只会惹祸上身,叫人为她cao碎鸟心吗?
哦,不不。
同志们还是太小看衙内鸟。或者,这么说,同志们也是太疼爱脑袋有问题滴“弱者”鸟。只是,没想到,脑袋有问题,有时候也容易走向强大!
你胡来仙子有“百折不挠,一身傲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俺们二 逼 衙内还不是有。既然下定决心,跟她滴妈妈一同“登临绝顶”在佛山圣雪中呆一天,你说,衙内怎得会不好好筹谋?
她夜观天象,晓得今天必有风雪。(屁!她用卫星电话找荷兰妹妹作弊鸟滴,荷兰妹妹把未来一周她这个地方滴天气都给她整明白鸟。她那个小贼眼睛还看得出天象?)在她爸爸出发前,衙内还小声提醒了句滴:爸爸,今天雪大啊。是高教授以为这是女儿关心之语没有放在心上。
早在两天前,她就开始藏东西鸟。并且仔细列了一个单子,详细到鸟“这一天”她每个时辰做什么!
咱们掰着指头看看神经病东摸西摸都藏了些什么东西啊:
食物。除了他们带上山的可储存式苏打食品,衙内喜欢吃绒布寺小喇嘛烙的一种饼。她一早叫小喇嘛给她一口气烙了二十张,吃到下个礼拜都没有问题,而且,还能当枕头。另外,白酒不能少。她带了整整一个葫芦。
其次,火源。火柴她带了五大包。以她的破坏力,把半座山烧了都没问题。
所以,这就是前几天小喇嘛们奇怪滴地方,她也有时候往后山的晒佛洞跑,还总牵着一头小牦牛。干嘛呢?咳,小牦牛就一个功用呗,叫它吃了就拉!拉鸟滴便便,衙内全堆在山洞的角落里,为她“这一天”储存燃料呗。
其实已经是分阶段把“物资”运到晒佛洞里鸟。“这一天”她一早上山,背着二十张大饼,腰里挎着卫星电话,应急灯,信号弹。手上还牵着那头小牦牛。想来想去,还是把这几天的“便便爱将”也捎上鸟。一来,他可以继续拉,燃料不嫌多滴;再一个,这一路,它还能当个脚夫,你看她把这小牦牛欺负滴,小牦牛身上捆着一个袋子,两个袋子,三个袋子,—————甚至还有一床厚毡被子!她自己穿得酱个肉包子,远远看去,就像个肉包子在雪地里滚。
神经病把晒佛洞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修炼之所。
大雪封山,不怕!反而,更有情调!
她唯一省着用的就是卫星电话鸟。期间,快活滴不得了时,她是想,要不要给爸爸打个电话,可是一看腕表,估计她爸爸还咩有回来,觉得打了浪费电,也就关了,想估摸着等他们回来后再报平安。
可是,太有情调鸟,一来二去,神经病沉浸在神佛世界以及她的妄想中,也忘了打电话一事。
如何不逍遥?
外面风雪大作,呼呼作响。晒佛洞里,一人,一牛,一罐子精致的骨灰,四面高挂的艳丽唐卡。一座鎏金十一观音像下,神经病盘腿坐在她的大毡被上,旁边一大坨牛粪火比火焰山还暖和。
你说神经病胆子小啊,其实确实又说不过去,真像荷兰妹妹说滴,她胆子大起来,翻得鸟天!!
她还带鸟几本书,其中一本讲朱三太子滴,———朱三太子正在策 动 谋 反:“各位爱卿,到时候一律头缠白布条,布条上书写扯淡二字;腰系红*,*要长三尺三,系上一尺一,左垂一尺一,绣一只大嘴*;右垂一尺一,绣一只大肚子猞猁。然后趁各地官员入朝滴时候,大家一起动手,各杀各自的主人。你杀了大学士,你就是大学士;你杀了侍郎,你就是侍郎;你杀了驸马,丫那美貌的公主就归你了————大家要团结友爱,不许抢别人的主人杀,都听清楚了没有?”————衙内正是热血沸腾,好像她第一个就要去杀驸马抢美貌公主一样,———突然,衙内耳朵一动!好像,外面有人在凿雪——
衙内动作几快喏,这个警惕异常,不愧刚看完 杀 戮 篇!
小牦牛牵着,必要时可以当藏獒用;鎏金十一观音像也抱在手上,必要时能当棒球棍一观音抡去!———
好嘛,先是小锤抠缝,然后上大锤,———大锤搞定!———搞定!!——
“贼人你敢进!看我十一观音!———”
神经病愣在那里!!
———胡来仙子也愣在那里!!———
眼前,
脸蛋儿红扑扑,嘴 唇儿美滟滟的女人,
外着黑氆氇无袖长袍,内穿白衬衫,腰系鲜艳如虹的氆氇巾子。长发盘成一个斜髻有些松垮地在一侧脑后,朴素又清新,艳 丽又妖 娆,
一手手上套着牦牛绳,小牦牛像小天鹅,高雅地微仰着脑袋,不解地望着他。
双手还环抱着一尊鎏金十一菩萨像,菩萨的金贵多面正好与她的呆愣憨样儿形成鲜明对比————
这就是犰犰,
这就是我想念着的犰犰,———
胡来突然有如梦中。
56
梦里,有艳兽。
她的臂膀从身后的黑暗中伸出来,踮着脚,一只攀住他的脖颈,一只抱住他的腰。
她的长发黏在他的脸颊。垂下去,苍白的藤类植物开出了花。
“胡来,胡来,”她细细地说。
他的呼吸也垂下去,走下去,摸下去,夜色笼罩茂密的丛林,一只手灵巧地拨弄丰 润 肥 满的双 唇。煮沸死火山。她的 下 半 身绞扭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醉 生 梦 死———
“诶,”神经病酱个好奇宝宝吭了一声,把他一下从靡滟滟的梦里拉了出来!
胡来少,竟然有些脸红了!———看你想什么呢,——
神经病当然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就觉得他像中了邪地愣那儿,她一吭声儿,他的耳朵根儿都红了,
神经病一下会过来,她还以为他这是外面冷突然进来里面热温差造成的,马上反应过来,赶忙放下手里的十一观音像,就过去拉他的衣袖,“快进来快进来,冷死了吧,——”
却,她一过来拉,——胡来竟然往后一侧,——
这下,两个人都僵在那里!
神经病手还抬着在,——多尴尬!——眼看着犰犰要去咬*了,——胡来想都不想,一下把她扯过来重重吻*的唇!!
他为什么脸红,为什么一侧,——原来这就叫,近情情怯啊,———
胡来重重地贴在她的唇上,感受着她,真实地感受着她,
是很奇怪,现在的自己奇怪极了,——我也会脸红,红得发烫;我也会眼棱发酸,酸到揪心———
紧紧地抱着她,再紧,更紧,———她是我梦里的人,我的梦里,只有她———
稍稍放开她的唇,
顺着她的上唇,
鼻尖,
鼻梁,
()
吻至她的眉心,
双手插 入她的发丝里,她的发髻披散了下来,——
犰犰重重啜着 气,唇 峰正好抵在他的喉 头处,喃喃,“你想起我了吗,”
胡来抵着她的眉心,点头,“我是犰犰,我是犰犰,我是犰犰,——”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