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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狼笑-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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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色带血的衣袂快速消失在眼前,心似乎被捅了一刀,鲜血淋漓,疼痛难忍,他是我推下去,他胸口那一剑是我刺下去的,我凄厉地嘶叫,但无法发泄自己心中的疼痛与愧疚。
  师姐纵身那一跳,师姐那一声:“濯傲”,让我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心缺失了一半,整个人空了,我觉得我也在那一刻死去。
  突然觉得生存并非一件愉快的事情,死亡也并不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因为黄泉之路有师姐相伴,地狱的尽头有师傅笑脸相迎,我并不寂寞。
  但活着却太难,要承受良心的谴责,要面对失去亲人的伤痛,还有日日夜夜咽着悔恨与愧疚的苦果。
  他明明答应我留他一命,他背弃了诺言,我恨。
  他登上九五之尊之位,为什么不顾惜师姐的性命?我怨。
  难道让我们两人孤独地享受荣华富贵,登上权力的峰颠就是他所求?这样他能快乐,而我没有,我不解。
  对荣华富贵,对锦衣华食,我并不渴求,即使在乡野山村,深山密林, 我依然能找到快乐,但如今我没了,在那两条身影如断线的风筝,坠毁于无回谷底的时候,就没了。
  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的黑衣人,看着空荡荡的深谷,我第一次感觉快乐离我那么远了。
  “皇后,请上路。”董武依然坐在高高的马上,声音孤傲,没有半点尊重,那个时候我真恨不得冲上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竟然对自己曾经的君王,下如此毒手,但自己对他岂不是更残忍?最该杀的人是我。
  “皇后你很恨我?”
  “我恨所有的小人。”
  “要杀他的人不是我,是皇上,卑职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要怨就怨他出生在皇室,要怨就怨他技不如人,成王败寇,死是最好的解脱,皇后何必伤怀?”他虽然说他是奉命行事,但幸灾乐祸的笑容让我实在刺心。
  生在帝皇家,总是避免不了勾心斗角,纵是濯傲处处小心,但最后还是免不了身死,他活得太累,我看到他面对重重算计之时的疲倦与厌恶,他这一生是否有开怀大笑的时候?他的头脑是否有完全松懈下来的一天?
  我轻轻抚摩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突然不想回到那个自己并不陌生的皇宫,他应该无忧无虑的活着,不应该活在权力斗争的中心,而我也不用整天担惊受怕,害怕他被人暗杀,害怕他被人投毒,我不想我的孩儿成为第二个濯傲,我想我的孩子快乐,此刻师兄对我来说已经很遥远,遥远得不可触及。
  为了自己的孩子,我不愿意回到那高高的宫墙,因为师姐的死,濯傲刺向胸口的长剑,让我无法坦然回到那座皇宫,接受他的宠爱。
  本来满心欢喜,准备看到他的时候,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但如今我害怕再见到他,我怕如今的他会让我如今陌生,陌生得不能再感到温暖,怕曾经一切的美好如此全部破碎,所以我想去躲避。
  经过此一战,董武身边的人也死伤不少,活着的人也已经不多,只是那董武一身洁净,俯视着我的姿势让我厌恶,但因为有了孩子,始终让我心存顾忌,我跟着董武走了三天三夜,这三天我的心情都是阴郁而灰暗。
  冷佚的出现让我如看到一缕曙光。
  董武看到冷佚连忙下马弯腰,看来他对冷佚甚是忌惮,冷佚依然是那张冰封千年的冷脸,不带一丝笑容。
  “不知道冷侍卫有何吩咐?”想不到他董武堂堂一个将军竟然对一个侍卫如此卑躬屈膝,看来冷佚的地位不低。
  “看来皇上没看错人,将军果然将人找到。”冷佚的话是赞许,但眼却是冰冷,跟我差不多的年龄,却显得老气横秋。
  “人既然找到,我负责带回京中。”本来笑容满面的董武,在听到他的话后,所有笑容都变得凝固。
  “我会向皇上禀明是将军将人找到,不会抢了将军的功,将军放心。”
  “董武不是这样意思,只是路途遥远,让董武一道护送,略尽棉薄之力。”
  “免了,本侍卫不喜有人打扰,莫非将军认为本侍卫,没能力将人安全带回去?”冷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杀机顿现,让人不寒而栗,杀手始终是杀手,三言不合,就目露杀机。
  “董武不敢……”虽然他是如此说,但脸是却是那样的不甘不愿。
  “上来……”他一把将我拽上马,他的力气很大,只是一拽,就稳稳地将我放在他的身前,身后的董武试图跟上来。
  “董武,如果你敢再向前一步,我会让你血溅当场,别考验我的耐性。”他冷冷的回眸,那一身戾气,让身后之人噤若寒蝉。
  “不就是一个十几岁的侍卫吗?将军怕……”一个黑衣人试图提剑冲了上来,但话音未落,冷佚手一扬,寒光一闪,一支飞镖正插其咽喉,但力度却不大,没让他当场毙命,但飞镖有毒,这个黑衣人整张脸变得酱紫,全身痛苦地抽搐,那声声凄惨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最后他死了,死相恐怖,死前痛苦万分。
  “看他是将军的手下,我格外开恩,否则他只会化为一滩血水,得罪我的人,死是最大的宽恕。”他阴冷地开腔,此时的他就像来自阎王殿的恶魔,连我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策马扬鞭,身后竟无人敢跟上,有几个膝盖发软,在那颤抖着。
  一路奔驰,他没有开腔,而我也没有说话,我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脑海闪现的都是他刺向自己胸口的绝望,跃下悬崖的决然,泪禁不住悄然滑下;从此再见不到师姐,从此将背上一身的罪孽,泪在脸上风干,只是心里滴的血无法拭擦。
  “为什么不在宫中等他?”
  “冷佚,你怕他吗?”
  “废话……”
  “冷佚,放我离开。”
  “别傻,他一直在等你。”他眼里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那眸子又恢复如昔,凉如寒夜。
  夜深,月色下放眼过去全是乱石杂草,空旷荒凉得让人心慌。
  “冷佚……”
  “别动来动去,否则扔你下马。”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冷硬,但听到他这样说,我动得列厉害,就等他扔我下马。
  “你又发什么疯?”他勒住了马儿,瞪了我一眼。
  “等你扔我下马。”
  “疯子”,他骂我,然后继续策马前进,如果不是肚子有了孩子,我一定会抢过他的缰绳,勒住马儿,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冷佚,听说艾尔湖能看到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日出,我想去看看。”
  “骗人的。”
  “我听说米亚族人酿的酒最是醇香,我想去品尝一下。”
  “自吹自擂,只有傻子才相信。”
  “听说花国漫山遍野都是鲜花,很漂亮,我想去摘一朵最漂亮的。”
  “是很漂亮,但摘一朵打一百大板。”
  “听说亚米族的男子都长得很俊美,想去瞧瞧。”
  “要看美男,回去看他就是了,亚米族的比不上他,要不你看我也行,我也比他们长得好。”
  他的回答让我气恼,但又无可奈何。
  “你只要说我从你手里逃跑了就是,他最多只会骂几句。”
  “让你这个傻女人从我手里逃走,我还有什么脸面?”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倦了我就会回来。”
  “别浪费气力,不用出动官兵,就鬼煞门的眼线,你也走了不去哪?倦了就回宫休息,他急着想见你。”他倒忠心得很。
  “我知道我躲不开鬼煞门的眼线,但我知道你行,我想过一些的生活,你如果也厌倦杀手的生活,就跟我一起走吧,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我相信他并不是天生就想杀人。
  “并且看在我当日喂粥给你吃的份上,你应该帮我。”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要你喂粥?那刀痛了我整整一个月,我还没找你算帐,居然敢来领功?”看他气呼呼的样子,我不敢多说。
  “说真正的原因,兴许我会考虑一下。”
  “原因是我有了孩子,但不是他的,如若他知道,这孩子活不了,我想找一个地方将他生下来,就是这么简单。”我朝他说谎了,除了这个原因,我找不到更适合说服他的理由。
  “你该死,居然……”他的脸腾起层层黑气,很是恐怖。
  “你想想,你都生气成这个样子,他就可想而知了,这个皇宫我暂时不能回,要不孩子生下来, 我叫他认你作干爹。”我讨好地说,想不到有一天我得如此低声下气地对他说话。
  “谁稀罕做这个孽种的干爹?”他气呼呼地说。
  “但他是我的孩子,我想生下来,即使送给人也行。”
  “生下来,也是一个祸害,是门主夺了他父亲的江山,他会怨恨。”
  “这个江山本来就属于他,他只是拿回来,根本不算是夺,并且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知道?如果你不肯出手相救,我只能跟我的孩子一起死了。”
  “你走了,他怎么办?”
  “没了我,他还有万里江山,他还有三宫六院的美人。”当年我在他身旁,他也能吻楚乐,我走了,他也不会独守空房的,毕竟世界上好女人太多,只是想起他,心中很是黯然。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我有一个条件,你能做到就带你走。”犹豫再三他终于开口。
  “说吧。”
  “不走就不走,如果真的要走,就不回来了,你必须彻底忘了他,忘得干干净净,否则你回到他身边,我也别想有命活着。”
  “嗯”
  “认识你这个女人真倒霉,没过一天好日子。”他的声音恶狠狠的,但我却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眸子晶亮。
  就这样我与冷佚离开了皇城,离开了濯国。
  冷佚的易容术要比我厉害,拿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在我脸上贴了几下,镜中出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他清楚鬼煞门的势力范围,所以我跟着他走,不多说一句话,战乱起,流民多,我们两人不并不惹眼。
  因为有了身孕,路途上经常呕,吃不下东西,整个人消瘦下来,冷佚买了一辆马车,我就坐在马上,而他成为了我的车夫,虽然他很努力让马车不颠簸,但长途跋涉,还是让我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离开濯国之后,他放缓了速度,白天赶路,晚上投宿,我们一直夫妻相称,因为我的肚子已经隆起来 ,无法掩饰。
  一路上他虽然喋喋不休地说我这样不好,那样糟糕,但对我倒细心体贴,帮我暖好床,帮我铺好被褥,而他就躺在冰冷的地下,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起床帮我将踢翻的被子盖好,风大的时候给我披上一件长袍。
  最让人想不到是他竟然红着脸,向一些中年女子打听孕妇该吃些什么?该注意什么?似乎比我还上心,看着他脸红耳赤的样子,我有时忍不住要笑,但看到我笑,总会恼羞成怒,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他表面上那么冷硬。
  “你这个女人跟别的男人风流快活,却要拉我一起遭罪。”他无数次愤懑地朝我吼,尤其是我有时吐得他一身的时候,但吼完该做什么他还是去做什么。
  在远离帝都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已经与他牵扯在一起。
  且听风吟,卷五谁主沉浮 002:精疲力竭
  “冷佚,你以后兴许是一个好父亲。”晚上躺在软软的床上,我无不赞许地说。
  “又不是我的孩子,谁稀罕?”这个时候的他不像一个杀手,虽然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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