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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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和银子,这点东西在他们顾家还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些地契和银子再加上一份妙妙的卖身契就值得皇后深思了。她回忆着前天长公主离去后,大哥和她的那一番对话。
“小年,收好这个,不要对任何人讲起,包括爹。”
“这是……”
“这些足以让你舒服地过完后半生。”
“大哥……”
“别问,大哥也许只是杞人忧天,未必会用得上。”
“这张……”
“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张妙妙的卖身契你绝对不可以弄丢。”
“可是……”
“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这张卖身契可以保你性命或者让你脱困。”
“妙妙……”
“现在看起来,妙妙是个好孩子,可也只是现在看,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现在……”
“妙妙已经不在咱们府中了,小七已经带了一众仆妇和家丁跟随她一起在这些地契中的一处那里住下,至于是哪一处么,我用暗记标出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暗记。”
将每一份地契都高高举在眼前对着热辣的太阳照,果然在第七张地契上发现了不均匀分布的细小针眼,那些看似随意分布的针眼在日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顾锦年仔细看着地契上面所写的地点——卫城咕噜宁镇。
卫城,在关外。咕噜宁镇是关外最为繁华的一处市镇,也是妙妙的家乡,十二年前,爹爹和大哥在关外将四岁的妙妙买下一并带了回来。大哥让妙妙带了一众人马回去家乡生活,看似很说得过去,自己入宫了,顾家念在她贴身伺候自己的情分上,送了她一处地产庄园让她回乡过活,外人即便是知道了也唯有感叹顾家有情有义。可是外人不会知道顾海楼又把地契和妙妙的卖身契扣了下来交给自己保管。到了关键时刻能保命?自己需要丫鬟的卖身契保命?
把每一份地契都依次看完,顾锦年发现了,所有的地产都买在关外,一处比一处远。她想不明白了,大哥这样的安排到底是在做什么?关外不是大齐的地域,她隐隐觉察出一种逃命般的危险开始环绕在自己身畔。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暗,黄昏已至。顾锦年被宫门外太监层层渐近的唱诺声惊醒,这才发觉自己又已呆坐了一个下午。匆忙将东西收好,草草整理了一下仪容,顾锦年调出皇后式微笑来到大殿外,“臣妾恭迎圣驾。”
距离上一次为皇帝传递消息已经有半个多月了,算算也是该再次出宫的日子了。
帝后在正殿内室中坐定,没有多余的寒暄,姬修远直切主题,“皇后,这封密信要交给那只鬼,同时他也会有一封密信和一个物件让你带回交给朕。”
顾锦年眼见着皇帝递过来的那封密信,没有接。姬修远不禁奇怪,“皇后,你不接旨吗?”
“皇上,臣妾出宫太过频繁了,前几日连母后都看出来不对劲,还特意安排了长公主和臣妾一起出游来遮人耳目。臣妾想,既然母后深居简出都已察觉出问题,那么,旁人也未必没有觉察,只怕此时,不宜再行此事。”
“朕知道,难为皇后了,不过此次事关机要,还请皇后再辛苦一趟,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姬修远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低声下气了,没想到皇后竟然摇头,还是神态无比坚定地摇头。姬修远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皇帝而甘愿隐去王霸之气,作为一个男人而甘愿就软服低,实在可算难能可贵,但那女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实乃可恼。他猛一拍桌子,“皇后,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现在就答应,然后乖乖地想一个出宫的新理由,安排出宫的事宜,不然,哼哼……”
“不然怎样?皇上怎么不说了?”
“不然,你会发现后果很严重。”姬修远以为自己的语气配合着神态已经足够起到威慑作用了,没想到皇后竟然笑了。“那就请皇上说说,后果有多严重吧。”
姬修远咬牙瞪了她半晌,缓缓开口,“朕会废了你。”
顾锦年淡淡一笑,“还以为多大个事呢,那就废吧,等皇上再缺银子的时候,臣妾再将后位给买回来也就是了。”
姬修远窒住,“你,朕,朕罢了你爹和你大哥的官。”
顾锦年歪头,“有候补的人选吗?”
姬修远再次窒住,“朕,朕抄了顾家!”
“皇上,大齐律法,只有被定为谋反和叛国两项罪名才可行抄家之刑罚,臣妾敢问皇上,顾家是谋朝篡位了呢还是里通外国了呢?”
姬修远第三次窒住,他有了一个相对清醒的认识,那就是:在斗嘴这方面自己与皇后处在极不对等的位置上。于是皇帝陛下果断地调整了作战方案,准备利用自身优势突袭对方的软肋,达到一举歼敌的目的。只见他挑挑眉毛,坏笑着探身向前,“皇后,朕今夜在你这里过夜吧。”
“皇上,我们半年的……”
“诶,半年的有效期已经过了。”姬修远已经胜券在握。
“那就续约呗,反正皇上是一夜一百两。”
“那是半年前的价了。”姬修远翘着二郎腿,“皇后,你看现在的物价,还有不涨价的东西么?朕身为天子理应在各处皆成为民之表率,焉有不涨价的道理?”
顾锦年抬眼一笑,“皇上,你说的不错,现在物价飞涨,钱越来越不叫钱了,不过,东西涨价和皇上又有何关系?皇上可不是东西呢。”
“皇后,身为国母,要讲究文明用语,怎么能开口闭口的说朕不是东西?”
“臣妾说错了么?”
“错是没错,可是,即便你知道朕确实不是东西,当然,朕不是东西这一点也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却也不能如此毫不讲究用词技巧地直说朕不是东西。”姬修远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清了清嗓子,故作高傲地道:“朕是不是东西都不是今日讨论的重点,关键是你就别想再用金钱来收买朕了,朕是有节操、讲原则的。”
顾锦年上下看了他几个来回,忽然站起身说:“既然皇上如此说,那便是臣妾错了,皇上就在臣妾宫里睡吧。”
姬修远傻眼。这,这,他来凤栖宫的目的不是找地儿睡觉啊。被皇后这么将了一军,皇帝陛下极其懊恼,自己这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呢,要是刚刚答应她续约,再好好谈谈条件,多少还能赚点银子,现在可好,整一个鸡飞蛋打。
皇帝自己一个人窝在内室里反省,皇后却早就转身出来,到偏殿中用晚膳了。
“娘娘,要不还是让奴婢去请皇上来用膳吧。”香茗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去象征性的请一下皇帝不太合适。
“别去。”顾锦年夹了一块香酥鸡,“他又不是不知道饿,既然没有让传膳,那要么是不饿,要么啊,就指不定又是在憋什么坏呢。你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定还会让他算计了。”
香茗盛了一碗汤放在皇后面前,“怎么会不饿,刚我还听常宁说中午的时候,皇上那第一口饭还没送到嘴边呢,就有加急奏报,结果皇上放下筷子就去了御书房,一直就处理到来咱们这之前的那一刻。”
顾锦年想了想,继续埋头吃饭。香茗皱皱眉,颇不认同地摇摇头。
姬修远不是不饿,可是看见那封无法传递出去的密信他就从胸口一直堵到嗓子眼,根本就没心思吃东西。
月上中天,又饿又渴又累又无计可施的皇帝陛下决定再去求一求皇后,撒泼打滚也要让她答应想个办法出宫,这封密信必须在三天之内送到鬼隐的手中。
寝殿中,皇后早早的盘踞在了龙凤大床上。姬修远搬了个秀墩坐在床边,表情很沉重,“皇后,事关重大,为了大齐,为了百姓不受战乱侵袭,请皇后再辛苦一次。”
皇后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出了条件,要皇帝回答她一个问题。皇帝自然是满口答应,现在这个紧要时刻,别说是回答一个问题,就是回答一夜问题他也会答应的。但是让皇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后提出的问题竟然是——“你大姐和我大哥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姬修远相当失望,以可怜而又可悲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这位皇后,用发自内心的怜悯之情说着,“皇后,人要进步啊!要不断地提升自我素质和对自身的认知,要不断地超越自我,提升灵魂层次,做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知道吗?”
顾锦年真诚地点点头,“那你大姐和我大哥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姬修远愤懑地扭头转身,默默地努力平息着自己哀伤的情绪,没有共同语言的婚姻是不幸的,精神上无法得到共鸣的夫妻是悲哀的。
顾锦年摇着团扇,单手托腮,“皇上要是不想说呢,那臣妾也就不问了。臣妾先睡了,皇上也请早些休息吧。”
“别,朕,朕只是在整理思路,同时也、也要酝酿情绪。”迅速地转身,姬修远思索着要从哪里说起,“其实,朕知道的也不多。当年,大姐对你大哥一见钟情,朝思暮想难以自拔。太后娘本来都已经在与朕商量着要招你大哥为驸马,可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姐突然说要嫁人,而且还要嫁一个处处强于你大哥的人。”
这番话,和当初香茗所说的相差不大,顾锦年问:“皇上就没有让人查过具体发生了何事吗?”
姬修远再次语重心长地劝道:“皇后啊,挖人家的隐私那是一种什么行为?那是一种极其庸俗相当无聊的行为,朕像是这样庸俗又无聊的人么?”
顾锦年歪着头眯眼一笑,“皇上,你说谎话的时候特别爱眨眼睛。”
“是,是吗?”姬修远使劲瞪圆了眼睛,“朕,说的可都是实话。”
顾锦年抿抿嘴,眼珠在眼睛里转了一圈,“皇上当真没派人去探查过?”
姬修远继续撑大眼睛,一眨不眨,“绝对没有。”
顾锦年双眼上那两排长长的鸦色羽睫忽闪忽闪地遮住了她眼中闪烁的晶亮,“知、道、了。”跳下床,她问:“皇上饿了么?”
“你这算是答应朕出宫了么?”
“答应了,不过……”顾锦年用团扇遮着嘴,笑道:“出宫的理由和方式要听臣妾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姬修远终于松了口气,也终于觉出了饿。他眼瞅着皇后出去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镜子旁,反复端详着自己的双眼,“眨眼?眨眼厉害吗?”皇帝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朝堂上他可没少说谎话,那些大臣们是否也知道了他说谎爱眨眼这事呢?
没等他深究这个问题,皇后就又回来了。面对着皇后在半盏茶之内就摆上来的菜肴,姬修远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是……”
“这是臣妾在凤栖宫的小厨里亲手做的。等着御膳房做好再传过来只怕饭菜就冷了,吃了伤胃。”
喝着皇后亲手熬的养胃的小米粥,吃着自己最爱吃的两道小菜,姬修远十分满足。他时不时地瞥一眼坐在身边喝茶的皇后,心中不禁想——要是她美丽的容貌还在,自己会不会爱上她呢?
第二十章 忽然出现忽然不见
皇帝和皇后身着便服走在乐宁街上,这条街是京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街两旁店铺、酒楼林立,摆摊的、挑担的、做小买卖的商贩大多汇集在此,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姬修远一直面无表情地走在皇后身侧,两只眼睛却频频地左右飘移,进行着如钟摆一样的机械式运动。但是,只要皇后一转过头来,他立时双眼直视前方,好像街道两旁的热闹喧哗和穿梭的人流完全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累不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