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大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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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气得直转圈圈,最后问:“傻孩子,你咋能不去呢?我这是要把你许给他的。你就不能用色相勾引一下他?”
“我勾了,可我大襟还没解开他就用木棒打我。”冬梅委屈地说。
“那就让他搬出来住,今晚你就跟他圆房。”太太这下可真下狠心了,自己的儿子再制服不了,今后还咋管别人。她叫来张嬷说:“你去叫几个家丁,进后院把那个啥‘松梁寺’给我拆了,再把少爷给我押到这里来。”
张嬷出去办事去了。太太又对冬梅叮嘱说:“你赶快把我的那个禅房给收拾一下,然后你就脱光了在炕上等着,等少爷进屋后我会把门锁上。你只管大胆去做,不管用啥方法,只要能圆了房,明儿个娘就给你们办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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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大院 第十三章(2)
冬梅一听高兴了,禁不住笑出声来,她道了一个万福说:“谢太太厚爱!”便跑到禅房收拾去了。
张嬷带着四名家丁进了后院,径直来到“松梁寺”,不管三七二十一,踹门就进,见东西就砸。此时少爷刚刚做好饭,两盘豆油炒青菜,一碗高粱米稀粥,一个包谷面发糕,一个白面馒头,一色的素食,连家丁见了都不喜欢。
张嬷好生奇怪,一个堂堂的少爷,如何能做出这么一顿饭来?其实呀,胡嬷在这半个月里可煞费苦心了,忍着身体的疼痛教少爷做饭,缝补浆洗衣裳。胡嬷临走的时候,少爷虽然不是很熟练地做这些事情,可也能自己照料自己了。
尚世宁坐在院里吃自己的饭,并不理会家丁的乱拆乱砸,等家丁砸完了,他也吃完了饭,便进屋去拾撇了一地的被褥书籍。张嬷给那四个家丁丢了一个眼色,这四个家丁猛扑上去,三两下子把尚世宁抱起来,抬胳膊抬腿地就往院外走。尚世宁叫了起来,身子乱扭腿乱蹬,可家丁就是不松手。
自打送走胡嬷回到素心庵,月娥、春娥两姐妹内心始终不畅。说实在的,她们心里全都爱上了五少爷,这种爱的心理是复杂的,既怕少爷注意她们,又怕少爷冷落她们。如今尚世宁不答理她们,会不会是尚世宁变心了?男人心,海底针,这实在让女孩子大伤脑筋。春娥受不了,趴到姐姐怀里哭了起来,姐姐便哄劝妹妹,可没把妹妹哄劝住,自己也禁不住哭了起来。
面对姐妹俩的痛哭,琴儿叫来了三少奶奶婉玉,婉玉便逗她们说:“你们心里的那个世宁跑了,跑到‘松梁寺’当和尚去了。”说得姐妹俩七上八下,跑到润清斋门口看究竟,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下可好,“杏花村”里又出了一个“松梁寺”,与素心庵构成了寺庙和庵庙。和尚对尼姑,瞅上眼了。姐俩心里那个顺,虽然五少爷不理她们,可她们心里高兴。
正当姐妹俩全神贯注在素心庵里的五颜六色的芍药花、牡丹花、菊花、月季花等花木上的时候,尚世宁那响彻后院的惨叫声使她们大吃一惊。
“你们这是干啥呀!抢劫啦!月娥、春娥呀,快来救我!”
月娥、春娥跑出院子,只见四名家丁抬着尚世宁向前院走去,后面还跟着那个无恶不作的张嬷。
月娥如今也顾不上害怕张嬷了,大声叫道:“张嬷,你把少爷往哪里抬呀!”
张嬷说:“你管得着吗?”
“我就是要管!”月娥第一次这么厉害。
张嬷向她吐了一口唾沫说:“小寡妇,你等着,总有一天你非要栽到我手上不可。”
望着尚世宁被抬走的背影,月娥无力地坐到地上,急得春娥拉都拉不起来。月娥比春娥还爱尚世宁。
尚世宁被抬到老爷的书房,老爷尚维琛一反常态,满脸堆笑道:“宁儿,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觉得你还是搬到前院住的好。一是饮食起居和我们在一起,二呢,咱爷俩也好沟通沟通感情。你心里要什么,你娘都替你想好了。现在咱去吃饭,饭后你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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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维琛挽着儿子的手走进厅堂。厅堂上摆着一桌酒菜,太太亲自从丫环手上接过碗筷,分散着摆成了三份。
尚世宁看到满桌的肉食,便说:“爹,娘,你们这是干啥?我是一个和尚呀!”
“谁说你是和尚?我们不需要和尚,需要的是儿子!”
尚维琛笑呵呵地将儿子按到桌前坐下,又把筷子递给了他。尚世宁不敢不从,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就要闭眼睛。尚维琛哪里容他施展老伎俩,用筷子夹了一块猪头肉,啪的一下,非常灵便地送到了尚世宁的嘴里。尚世宁刚想站起来,尚维琛脚下一勾,尚世宁又坐了下来。他刚要吐出嘴里的肉,第二块肉又送到了他的嘴里。一股具有强大诱惑力的香气使尚世宁犯了肉戒,当第三块肉送进他的嘴里的时候,他吃了起来,而且一口接着一口,狼吞虎咽的。
当然,不能不说,尚维琛做伺候人的事太没经验,心太急了点儿。他斟了一杯酒给儿子,可儿子摇头不要,这并不是尚世宁有啥戒心,实在是他不会喝酒。尚维琛便施展武功给尚世宁灌,他的本意是想把世宁给灌醉了,再与冬梅圆房。可这酒不是肉,尚世宁又不会喝,当下就呛到了嗓子眼儿上,将刚吃进去的肉食全都喷到了尚维琛的脸上。尚维琛的火登时冒了上来,对着尚世宁就是两记耳光,打得尚世宁两眼冒金星,“哇”的一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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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大院 第十三章(3)
一场饭局就此散了摊。
太太那个怨,怨老头子脾气太大,一件好事搅到了他手里。可是戏还得唱下去,太太便哄着尚世宁说:“娘的禅房以后就归你住了,只要你愿意,娘把你当贾宝玉来养行不?袭人、麝月任你挑,宝钗、黛玉任你选。”
尚世宁说:“娘,我谁也不要,我只要月娥、春娥。”
太太就像没听见似的,将尚世宁领到了禅房门口,一掀门帘,照着尚世宁的脊背一推说:“你给我进去吧!”“砰”地关上了房门,把一把铜锁挂到了门上。
此时的禅房红垂幔帐,金穗高旋,檀木飘香,一派婚房的喜气。幽暗之处但见一位裸女立于屋内,向他颤悠悠地道了一个万福。这女子秀发高绾,柳眉凤眼,玉胸隆起,窈窕万端,那身上飘荡着淡淡的幽香,令尚世宁热血沸腾。他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两步,便仔细地辨认着女子的容颜。
“少爷,我是冬梅。”那女子走到尚世宁跟前,一把将他抱住。
“啊,冬梅妹妹,你可真美。”尚世宁说,双手不由自主地摸到冬梅的Ru房上。那Ru房好挺,好硬,使他头脑发胀。他扑通跪到了地上,将冬梅抱起,向炕沿处爬去。
合该这事情成不了,假如冬梅偎在炕上等待少爷拥抱的话,或许老爷太太的心愿也就达成了。可尚世宁偏偏用的是这种最熟悉的动作来表达对一个女子的爱,眼前的另一个影像便浮现出来,一个声音在耳畔上响起:“你记着,我春娥今生今世永远是少爷的人了,如果你负了我,‘素心庵’就是我姐俩的坟墓。”
“不!冬梅,我不能!”尚世宁惊慌地放下冬梅,迅速地站立起来。
“为什么?太太已经将我许给了你,明天咱俩就办婚礼。”冬梅的声音里含着哭意。
“我不能害你,也不能害另一个人。”尚世宁低下了头。
“是四奶奶?”
“是的。”
“我没她们漂亮?”
“不!你比她们漂亮,可我不能要你。”尚世宁越发惭愧,就地往下一坐,闭上了双眼,手捻佛珠,心中默念:“心地无非自性戒,心地无痴自性慧,心地无乱自性定,不增不减自金刚,身去身来本三昧。”
冬梅一看少爷念起了佛,心里也就急了,便偎到尚世宁跟前,将|乳头塞到少爷的嘴里。看少爷还是坐着,手又伸进少爷的裤裆,然而除了摸到一手黏黏的东西外,少爷还是纹丝不动。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冬梅悲痛欲绝地倒在了地上。
“尚世宁,你为啥这样对待我?”冬梅说。
尚世宁睁开双眼说:“冬梅,你是好女孩,原谅我。”
“不!我只想知道,这是为啥?”冬梅哭得天昏地暗。
尚世宁说:“冬梅,我有了,我和春娥早就有了夫妻之事。我要对她负责。”
冬梅说:“那你就不对我负责?”
尚世宁说:“咱们并没有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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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身子已经给了你,你已经碰过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尚世宁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便又闭上了双眼。
冬梅还是不甘心,再次抓住尚世宁的衣领摇着说:“少爷,我不妨碍你娶四奶奶,我只要做偏房。”
然而她的最后希望也破灭了。她怏怏地爬起来,上了炕,穿上了衣裤,非常冷静地说:“尚世宁,你要对今天的事情负责,我冬梅到了阴间也要缠着你。”
太太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当她听到尚世宁与春娥早有夫妻之事的时候,立刻明白儿子不要于氏姐妹的因果了。她的心彻底凉了下来,泄气地打开了房门。
尚世宁见房门已经打开,爬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
太太走进屋里,对正在哭泣的冬梅说:“孩子,委屈你了。”
丫环夏月走进来说:“太太,少爷向府门外去了。”
太太又急忙撇下冬梅,跑出去追赶儿子。这时尚世宁已经来到了府门口,装作没事人似的想从角门出去。角门处的两名家丁将他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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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大院 第十三章(4)
“少爷,你不能出去。”家丁说。
尚世宁说:“我到门口转转!”
“对不起,没有老爷手令,你不能离府。”
尚世宁便往角门处硬闯。他如何能抵得过身强力壮的府门家丁?仅仅几个回合,家丁便控制了他的手脚。
太太慌慌张张地过来,连哄带劝地说:“孩子,跟娘回去好吗?”
尚世宁说:“不!我要回松梁寺!”
“我的儿,那不是你待的地方,你的家在这里呀!”太太急得哭起来。
“你净给我光屁股女孩,我不待!”尚世宁扭着身子说。
“娘再不给你了,娘让你好好清修可以吧!”
就这样,太太将尚世宁哄回了屋,可冬梅又不见了。她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打发人去找。此时的冬梅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无主地飘到了怡园,晃到了素心庵。她头发散乱,脸色煞白,双目呆滞地看着谭氏姐妹。月娥走过来问:“冬梅,你这是咋的啦?”
冬梅这才如五里云雾般地走了回来。一股愤恨使她抡起手掌,扇了春娥一记耳光:“你不要脸!不好好守寡,勾搭啥少爷呢?害得我跟他圆不了房。”
春娥被打蒙了。月娥抓住冬梅的手问:“冬梅妹妹,这是咋回事呀!”
冬梅也不回答,呆滞地走出了素心庵,摇摇晃晃地向后院深处走去。
一个时辰后,有婆子向太太报告,冬梅姑娘在松树林里吊死了。尚世宁急忙随太太向后院赶去,只见冬梅躺在“小桥流水”旁边,双目狰狞,长舌吐露,死状惨不忍睹。小孩子被关在碧云学堂的护栏里,争着向这边张望。
“冬梅呀,是我害了你,我不是人呀!要早知道你这样烈性,我咋能不跟你圆房啊!我是舍不得你毁在我的身上呀!”尚世宁号啕大哭,捶胸顿足。
月娥、春娥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