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婢-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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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太不这样才奇怪呢,绿丫又和朱太太说几句闲话,也就告辞回去。还想着等过几日去翠儿坟上和她说这个好消息,刚走进家门就见秀儿笑眯眯地迎上来:“哎,你在朱家说些什么呢?这会儿才回来,我啊,有事求你呢。”
“什么事要求我?”绿丫挽住秀儿的手走进屋里,秀儿坐下才道:“江南那边,已经有回信了,说同意把女儿许配给阿弟。我想着,给阿弟办的风风光光的,可你也知道,这些事我从没办过,想来求你好好问问。”
绿丫说了声恭喜才道:“这事你与其求我,不如去求周嫂子,她最熟这些。”
“不一样的!”秀儿摇头,绿丫想了想才笑了:“是不一样,哎,要不你去求榛子。”秀儿往绿丫肋下掐了下:“榛子这些日子要忙着做别的,我才不好去,哎,你别逗我了,赶紧的,我可是要你男人给我做媒人的。”
绿丫见秀儿急了,这才笑着应了,又和秀儿说了些办喜事要准备的东西,秀儿也就自己回家。绿丫拿起方才和秀儿商量时记下的那些东西,脸上不由露出笑。
“在瞧什么呢?”张谆的声音响起,接着把那张纸从绿丫手上拿过来,仔细瞧瞧就笑了:“这是谁家要娶媳妇了?难道说你要给小全哥定亲,说来,锦儿确实不错,也是青梅竹马,我觉得,小全哥也是愿意的。”
绿丫捶丈夫几下:“什么啊,小全哥才……”绿丫本想说小全哥才多大,随即就愣住,不知不觉间,儿子已经快十岁了,不小了 ,的确该定亲了。
“这日子,怎么就过的那么快?”张谆见绿丫用手撑住额头就笑了:“不光是小全哥,容儿都不小了,那日小裘掌柜寻我喝酒,话里还透出意思,想把容儿求做儿媳呢。”
绿丫瞧向丈夫,嗯了一声:“难怪我觉得你老了,没以前那么俊美了。”张谆用手摸下下巴,摸到胡子就摇头:“果真吗?”绿丫不由放声笑了,笑完对张谆道:“等挑个日子,我们去给翠儿姐姐上柱香吧。”
这样的喜事,当然是要给人上香告慰的,张谆点头,接着就瞧向妻子:“我真的没以前那么俊美了?”绿丫忍住笑,用手捏住丈夫的耳朵:“假的假的,你还是那样俊美,不过呢,这俊美,只许我瞧见,别人不许。”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三章,基本就是各自交代下结局,主要是鉴于我不爱写番外的习惯。
☆、第130章
张谆笑了:“只许你瞧见;那下回;要不要我蒙面出门?”绿丫先是微微错愕;接着就笑了,点头道:“那好,你蒙面出门;那人人都当你是来抢铺子的。”见妻子大笑;张谆轻轻一拉;就把妻子搂在怀里,绿丫已经笑的软倒在丈夫怀里,闻着丈夫身上的味道;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杨婆子带着容儿过来,见小柳条和个小丫头坐在门口;见杨婆子走过来,小柳条忙上前迎着杨婆子,又摆手道:“太太先领小姐去园子里玩玩,爷和奶奶在屋里说话呢。”
杨婆子哦了一声就了然笑了,牵着容儿往外走:“阿婆见那棵梅花在打花苞,我们去瞧瞧。”容儿的小眉头皱紧:“阿婆,可是我还想给爹瞧瞧我做的荷包。”
“我们容儿最乖了,等会儿再去给你爹瞧,这会儿,先去瞧梅花。”杨婆子哄着孙女,脸上笑容不变,女儿女婿恩爱,这是最好不过的事,还去想别的做什么?
嗯,也许该想想,小全哥啊,容儿啊,都要嫁娶什么样的人,等以后自己就可以抱重孙子了,想着牙牙学语白白胖胖的重孙子,杨婆子脸上笑的越发开心喜悦,自己啊,也扎扎实实享了那么多年晚福,够了。
“翠儿姐姐,现在你可以在地下安心了。那个害你的人,已经被定了处斩,再多的银子也救不回来了。”绿丫把一张纸钱扔在盆里,见化成灰,然后消失,在那喃喃地道。
“翠儿她,确实是个好孩子。”老张婆也跟着她们前来祭拜,听到绿丫的话那泪就忍不住下来:“当初,其实我要阻止,翠儿也不会被……”
再被屈三爷糟蹋一回,以女儿身被卖,去了主人家,也能多被看待些,可是就算真是女儿身去了主人家,又怎样呢?过不得几年还不是一样被卖?秀儿蹲在绿丫身边,翠儿,挣了一辈子,终究还是没挣出来。
老张婆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纸钱烧化,绿丫和秀儿站起身,抬头看向天,仿佛能瞧见翠儿在天边微微的笑,像当初头一回见面时一样。在这世上,还有我记得你,一直都记得。也不算白来一趟。
绿丫转身,和秀儿一起往马车那边走去,老张婆又回头瞧了眼翠儿的墓,就跟在她们后面,也许是为了让气氛轻松些,秀儿过了会儿道:“还要让媒人带了聘礼往江南去呢,张婶子,你觉得,谁做媒人好?”
老张婆上了车,故意想了想才道:“这一客不烦二主,就是小张哥了,这大掌柜做媒人,多么体面。”绿丫见秀儿和老张婆都瞧着自己,笑着伸手:“做媒人,成啊,先把媒人钱拿来。”秀儿笑着往绿丫手上打了下,绿丫笑了,马车离开这里往京城里走,从此,那些过往是真正的全都过去了,不留一点影子。
秦清再次得了外任,选了徐州知州,凭上是四月底到任,一过了年,秦清也就忙着收拾赴任的事,这回榛子和他要一起去徐州,绿丫和秀儿去送榛子的时候,见行李里有很多定北侯夫人送的东西,绿丫和秀儿倒奇怪了:“怎的,你婆婆,不嫌你闯了泼天的祸,还把她儿子都拐走了。”
“你们好歹也读过不少书,难道不晓得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道理?我婆婆总算也是读书明理的人,哪会一直想着过去的事?”榛子笑吟吟地说,秀儿和绿丫相视一笑,故意双双给榛子行礼下去:“嗯,知道了,这以后,要怎么做婆婆,我们可要先问问你。”
“哎,你们谁要做婆婆了?总不会是锦儿要嫁小全哥吧?说起来,这桩婚事总是好的,门当户对不说,两个也算青梅竹马。绿丫也不是那样恶婆婆,来来,趁我还在,就把这亲事定了,以后说起,就说我做的大媒。”绿丫心里是愿意的,只是去瞧秀儿,见秀儿只笑不说话,绿丫怎不明白秀儿怎么想的,把榛子的手拍一下:“得,这定亲,总要遣人说合,你啊,还是赶紧收拾赴任,去做你的知州夫人去。”
榛子冰雪聪明,怎瞧不出秀儿有点不大情愿,虽觉奇怪也没再问出,毕竟以后日子还长。等从榛子这里离开,秀儿才对绿丫道:“你没有怪我吧?”
“我怎会怪你?虽说我觉得小全哥已经很好了,可我更知道锦儿是你心头肉,你为了给她挑个夫婿,定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我若连这些都不明白,就白认识一场了。”
绿丫的话让秀儿的眉微微一皱:“其实呢,我并不是觉得小全哥不好,可我总害怕……”害怕人心会变,害怕自己护不住女儿。秀儿自己的路太苦,怎舍得让女儿也吃苦?
“我知道,所以呢,我也只会和你说一句,要锦儿真的喜欢,你可不能不答应。”知根知底的人家,又两厢情愿,那就是天作之合,秀儿笑了:“我当然不会拦着,不过……”
“不过因我儿子还小,其实也不小了,快十岁了,可这个年纪,没定性的人也多,罢了罢了,你疼锦儿,难道我就不疼她了?这桩婚事,还是再等个几年,等到你觉得我儿子有定性了,再应,横竖这世上,你再寻不到比我儿子更好的女婿了。”秀儿先是笑,接着就拍绿丫一下:“有你这样夸儿子的吗?”
“我自个的儿子,怎不能夸了?不说我,就说你,你不也一样爱夸你锦儿?”这话让秀儿笑了,能有这样的好友,彼此明白彼此的心意,真是上天恩赐。
“来了,来了,报喜的来了。”玉儿、锦儿、容儿三个人缩在屋里,容儿年纪最小,性子也最急,在那探头瞧见就说。
“玉儿姐姐,以后你可真是要做秀才娘子了!”玉儿被锦儿说的脸一红,她已经十五岁,身形已经长开,不再是孩童模样,乌油油的头发,白白的脸,身上衣服又素淡,再加上读过几年书,谈吐也不一样,这些年更是少出门,真如一块美玉一样。
“锦儿姐姐,你还是别为玉儿姐姐操心,你啊,还是想着,怎么给我寻个好姐夫回来。”容儿笑嘻嘻地说,她今年已经九岁,在家备受宠爱,性子比起玉儿锦儿都要活泼多了,锦儿伸手去捏容儿的脸:“这才多大年纪,就说这个,你不害羞?等我去和姨姨说去。”
容儿抱住锦儿的胳膊:“锦儿姐姐,我娘还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还说,现在就给我攒嫁妆呢,还说,我以后的女婿,要我喜欢才能嫁呢。你说,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锦儿伸手又想去捏容儿的脸,容儿已经嘻嘻一笑:“不如,你来我家做我嫂嫂可好?锦儿姐姐,我哥哥还是个不错的人的,长的不错,我家里的事你也全知道,我哥哥读书虽没有周家姐夫那么聪明,可也不笨,说不得也能考个秀才。”
“你们几个说的倒热闹,外面的鞭炮声这么吵,也没让你们停下。”兰花推开门,进来拿准备好的赏钱,这赏钱是早准备好的,一吊吊用红纸包着放在托盘上,最底下还用垫了一层小银锭子,加起来也有二十来两,在这样人家,考中个秀才就出这么一笔赏钱,算是十分之重了。
“娘,您瞧见他了吗?”玉儿把那盘赏钱抬起,交给自己的娘,小声问了一句。
“他没来,想是在学里老师那里磕头呢,不过你婆婆来了,说让你安心,我们说的话都是一个吐沫一个钉的,不会乱改的。”这等人家出个秀才是难得的事,更何况周家儿子今年才十六岁,生的还算貌美,兰花虽不识字,戏文里的陈世美是瞧过的,现在女婿中了秀才,万一被人瞧中要扳去做婿,那可如何是好?
玉儿虽觉得周家不像是做这样事的人,可是被自己的娘说了,心中也忐忑起来,这种事不是没听过,此时听到自己的娘说婆婆来过,还再三保证,一颗心这才放下,笑着应了。
“玉儿姐姐,姑母也是瞎担心,要晓得,现在张家姨父已经是大掌柜了,一年七八千银子,又不是当初无依无靠,而且读书得科举的人,必要积阴鸷,若阴鸷不够,就做不长久的。”
锦儿等兰花一出去,就扶着玉儿的肩膀说。
“好奇怪,若那人真的变心,那还要来做什么?倒不如丢掉另寻!”容儿的小脑袋一点,在那瞪大眼说,锦儿不由笑着把她搂到怀里:“这不一样的,就像玉儿姐姐对周家姐夫,和对我们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容儿也是个爱问的性子,这话让锦儿回答不出来,于是两人齐齐瞧向玉儿,玉儿被她们瞧的面都红了,才嗫嚅道:“容儿,你别听你锦儿姐姐胡说,等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容儿叹气,用双手撑住下巴:“我已经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岁了,哥哥更不小了,过了年就十三了,怎么还会不明白?”说着容儿努力地想,猛地想到,于是大声地说:“哥哥瞧见锦儿姐姐会脸红。”
这话让锦儿吓了一跳